更新时间:2024-11-06 21:06
河滨大楼位于苏州河北岸北苏州路340号,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濒临苏州河,是当年上海单体建筑面积最大的公寓住宅楼,时称“远东第一公寓”,被列为上海市第二批优秀历史建筑,有着较高的历史和社会价值。
河滨大楼位于今天上海市虹口、静安(原闸北)、黄浦区交界处,由天潼路、江西北路、河南北路和苏州河围出的地块。公共租界与闸北交界处在其西侧不远处的西藏北路,而天后宫与上海总商会作为“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出资购得北河南路对面区块”,曾是租界中的华区飞地,司法管辖并不隶属于租界。
1896年,公共租界工部局之所以看重并买下河南北路,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上海北站的落成。20世纪初,河南北路成为进出上海北站的交通要道,商业繁盛,工部局买下它后则进一步提升了该地块的商业价值。此时距离中法战争时期沙逊从买办徐润手里买下河滨大楼的地块仅10年出头。
1931年11月,作为新沙逊财团物业的河滨大楼开工,由公和洋行设计,新申营造厂建造,装饰艺术风格。这是当时上海最大的单体公寓大楼,高8层,房间282套,其中套间192套,办公用房126间,套间分为两室和三室两种;民国24年(1935年)建成,但事实上,1932年底就已经有房客入住了。其路牌号横跨了北苏州路340到424号。
这块地因管辖权犬牙差互而成为管理死角,隔着河南北路的上海总商会时常作为社会动员(如支持国货/抵制洋货,抗美援朝捐款捐物)、游行示威的起点,既有资本权力、民族主义的符号意义,周边地区也具备租界法治的保护。河滨大楼的十一个出入口,七个楼梯,九部电梯带来的迷宫效应和隐蔽性更是为这些社会活动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1938年8月。一艘庞大的海轮徐徐在上海靠岸,第一个来自奥地利的犹太难民踏上了上海的土地。他不知道,与此同时,他的同胞、赛法迪犹太人维克多•沙逊,或许正从70多米高的沙逊大厦顶层,思考如何帮助从欧洲避难来沪的同胞。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将被安置在河南路桥桥堍边的河滨大楼里。为了迎接像他这样的难民到来,这幢雄伟的大楼已被撤空。
此后,每隔三个星期,便会有一条欧洲海轮停靠上海港。一直到1939年9月1日,德国人进军波兰,总共有8200名犹太难民来到这里,他们手持“生命签证”,在意大利的里雅斯特等港口登上海轮,提心吊胆地来到上海。
于是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幅场景:1938年的某个初冬早晨,一个叫尼维或阿列文的中欧犹太男子正站在北苏州河路400号的河滨大楼大门前,正看着波澜不兴的苏州河,河面上驶过一条条舢板,舢板上的中国船民对他做着和平的凝视。蓦然地,他长叹一声,为自己和全家终于逃脱纳粹德国的魔爪而感到万分庆幸,也对上海的包容深深的感恩。
河滨大楼的住户勾连起全世界的网络,是上海在全球化背景下的缩影。具体到每一套每一间先后相续的住户,身份及邻里关系都折射出大历史的背景,又埋藏着不少故事。比如1932年美国作家伊罗生搬入河滨大楼,鲁迅先生曾多次造访这里,并被伊罗生介绍给多位外国左翼作家,同时,鲁迅先生所推崇的德国铜版画(珂勒惠支),也是首次在此被发现并推介;1945年,约翰•W•鲍威尔搬进了410室,接续其父亲复刊在华主要英文媒体之一《密勒氏评论》;作为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的中国总部,当时这里不乏前来光顾的知名人物,韩丁、阳早、李敦白、白乐夫等都曾在河滨大楼工作或居住。
2020年,市、区房管部门启动了河滨大楼修缮保护工程。
截至2022年一月,河滨大楼优秀历史建筑修缮工程单体及内部公用部位改造已基本完成,对原建筑2~7层公房区域公用厨卫进行了整体改造,涉及居民126户,解决了长年困扰居民的问题。
对一些单间建筑面积较小,无法进行成套化改造的房间,楼道里集中开辟建设了用水区域,将原有的污水管线移位,重新排布,让这片区域里的居民也能在宽敞整洁的环境中用水,改善了居民的生活条件。楼道内原本杂乱的通信线路也在整合后放入管中,不仅美观,更消除了潜在的安全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