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2-13 18:10
爱道堂位于成都市通顺桥街,占地近10亩,古称圆觉庵,始建于明代古北宫渠之通顺桥畔,距今已有500多年的历史。民国初年古圆觉庵改名为十方爱道念佛堂(简称爱道堂)。
“爱道”乃人名,此人正是释迦牟尼的姨母。《大爱道比丘尼经》里说:“佛生七日,生母摩耶夫人逝,姨母大爱道替姐抚育。佛成道后,允许姨母大爱道率五百宫眷出家修行……”。从此,佛教僧团中有了第一个女性修行的团体,大爱道成了女性修行者依止的比丘尼师,于是,女性的慈爱、悲悯、善良、柔和,圆融于无上菩提中,演绎和弘扬佛法的平等、仁慈、无我、无嗔。爱道堂就取其意而为名。
1941年,隆莲法师在爱道堂奉昌圆法师之志,首创莲宗女众院,宏扬正法,饶益有情。后由于爱道堂殿寮狭隘,梁柱朽折,动议扩建,历有数年,营造所费,惟待善缘。
已故中国佛教协会会长、全国政协副主席赵朴初居士生前对爱道堂扩建事宜倍加关注,运筹帷幄,以期爱道堂梵宇重光,法恩演流。
2000年,在省内文殊院、昭觉寺、宝光寺、石经寺诸山的热心助缘下;在香港居士杨钊、杨勋以及香港旭日集团同寅的鼎力护持下;在佛教信徙的乐施净财随喜功德,旷世共襄下;以及在香港的陈永祥、余国炎等人自始至终不遗余力、现场操办下,经过一年半的扩建、重建工程,爱道堂终于以崭新的面貌展现在成都市的市中心,殿宇雄伟、飞檐画栋、佛像庄严,钟磬悠扬,令人无不深为盛世盛缘而欣喜。
作者:陈沫吾
隆莲,当代第一比丘尼,她在信徒们的心中是一尊神圣的菩萨,在凡夫俗子的眼里是一位传奇的才女,在我的心里,她就是一位博爱天下、铺道人间的真正大写的人。
诵到《坛经》中“般若常在,不离自性”,“于自性中,万法皆见,一切法在自性,名为清净法身”,“佛是自性作”时,掩卷思量,隆莲已走过近一个世纪的历程,她表现出了既顺乎天道自然的本性,又表现出了她立志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真可谓:自信佛缘起,自悟空门修,自到出世境,知见一尊佛。
一、佛缘自信
隆莲法师,四川乐山人氏,1909年农历3月13日生,俗姓游,因双亲婚变,自幼随母在外祖父家生活。早年外祖父为其取名字叫德纯;后体弱多病大姨妈为其取名字叫永康;她本人为了表白自己男女平等的思想,对父亲给子女取名字存在的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表示极大的不满,便自己取名叫铭燕?
隆莲自幼天资聪慧过人,未语之前就能识“燕”、“蝉”二字。早年游宅“恭友堂”有门对“堂茂金萱子孙燕喜、庭辉玉树甲第蝉联”一幅,她就能以指示人辨识其中“燕”、“蝉”二字。3岁起她始学唐人绝句,并能琅琅上口,稍长由长辈轮流教学,无常师,自幼着童男装,13岁就读于乐山女子小学校,其外祖父时任该校校长,她便由童男装改穿女生服。是年7月,外祖父去逝,她就结束了学校的读书生活,从此在父亲的帮助下,走上了自学之路。隆莲自3岁起随外祖母学吃素,焚香礼佛,13岁起坚持吃长素至今日。据说,一位姓熊的高士终身未娶(隆莲父之师),教弟成人后,便离职隐居于乡下“熊洞”,乡亲朋党多以异人目之,来访者众,不堪其扰,遁居佛寺,唯恐入山不深,尤不能逃名,便云游至乐山、住乌尤寺,并常至游宅。隆莲父公差至沪,熊高士嘱托隆莲父代己面求印光法师指示修行圣地,印光法师外出,隆莲父留下信函述明来意,继后印光法师在洋洋数千言的复信中指出:“苟能通身放下,则何处不是道场。”从此,熊高士绝意云游,隆莲更坚定要走学佛修行之路,倘若说其外祖母是引导自己学佛的第一人,那么,熊高士则是影响她学佛修行的第二人。
11岁时,隆莲随父游乌尤寺,得知大勇法师来山,便候于“旷怡亭”旁,亲眼目睹了身着金黄色海青的大勇法师从山道上飘然而过,她自信顿起,遂自言我长必着此服,佛缘通合,大勇法师的身影便在她心中扎下了佛根,留下了人生的憧憬。
13岁那年,十分疼爱隆莲的外祖父去世后,隆莲在整理外祖父遗留下的大量书籍文献中,偶然获得一本清人张师诚着的净土宗入门要籍《径中径又径》,她翻阅之后,被“浮生若梦,一切皆空。人皆知之,也能言之,而终日营求靡已,曾不醒悟,大率以为死后即化。又或以为死即复生,不足为虑。……其苦无涯。欲脱离此苦,舍净土奚归耶。将起其信,先破其迷”的境界感化,从此,她就踏上了曲径通幽的佛学的不归路。当时,她与众多出家人不一样,从表象上看她既不是为了解脱生活的困苦寻求出路,也不是逃避遭受人生打击而遁入空门,慧根也好,命定也罢,都离不开她那颗纯真的童心与天时地利人和的机缘巧合。因而,我理解隆莲法师的佛缘慧根,是自性自信起、随缘随源生的。
二、佛心自悟
“佛教乃救世之仁,佛学乃救世之母”(孙中山语),“佛教是自信而非迷信,是积极而非消极,是入世而非厌世,是兼善而非独善”(梁启超语),“释迦牟尼真是大哲,他把我们平常对人生难以解决的问题,早给我们启示了”(鲁迅语)。
1931年,隆莲随父亲第一次远离故乡来到省会城市成都,在父亲的朋友的帮助下,她平生第一次走上成都县女中讲坛讲授数学,为接济家中生活困难尽出微薄之力,同时,其才华也显露于社会。隆莲一生勤奋好学多问,她先后向刘豫波、刘洙源先生学习诗词、书画和学佛听经。她参加的“四川省普通行政人员和高等教育行政人员检定考试”,其两次成绩均荣登榜首,尤以“招世之士兴朝,中民之士荣官”之论说文引起世人瞩目,这篇文章可以说与她少女时代所作的另一篇文章《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或者可堪称姊妹篇,前一篇道出了隆莲对一个国家怎样才能巩固政权的看法,鱼烂是烂于腹,要想国家不亡必须首先巩固政权自身。后篇则具体讲了怎么巩固:当权者必须“在公”,要出于公心。即她在文章中所议“国家分崩离析之际,人民处水深火热之中,有志君子将出而存危理乱,其术安在?曰:在公,唯公生明,唯明生治……”
佛就是已经觉悟的人,人就是还没有觉悟的佛。佛法可觉悟世间,但他不能改变世间已有的状态,佛虽能度众生离苦得乐,但众生能否得度,尚需由其主观努力来决定。隆莲是一个特别智慧过人的女子,她看到周围笼罩的全是反动统治者欺压百性、腐化堕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乌烟,对一个清纯有教养的弱小女子来讲,她既无法改变这个丑恶的社会,又要保持自己的清正人品,怎么办呢?她只有坚持身在社会、心入佛国之路。她坚信佛国不在天上而在人间,凡是佛教传播之地,佛法弘扬之处,都有一个与该地区历史文化相照应的佛国世界。隆莲的家乡乐山,就是一个佛教文化传播久远的佛国之地,那里既蕴藏着无数的历史文化遗产,也留下了许许多多因人为毁损、自然灾害和朝代更迭失传的不解之谜。隆莲为解开这些谜团,她遍读历史、地理、国文,钻研数学、医学、雕塑,学习诗词书画、英文藏语,倡导办学、著书立学、译经传道、弘扬佛法。在世人的眼里,隆莲是一位地道的出家人,她是尼和尚、高僧、祖师爷,甚而是一尊活菩萨;在我的眼里,她是一位大慈大悲大善、大觉大悟大智的凡人,更是一位知识渊博、道德高尚的学者,也是佛国世界的领袖人物之一。她弘扬佛法,传经论道都不神谜化,她总寓“教”于生活、寓“教”于劳动之中,通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和勤勤恳恳的劳动,让信徒们大彻大悟。因此,她更是一位值得世人和信徒们衷心拥护和爱戴的世纪老人。
三、佛果自到
佛性的有无,是关系到一切众生能否成佛的根本,各宗各派的修行方法和途径,又是扶持众生趋向佛道取得正果的指路明灯。天台的止观学说、法相宗的“转识成智”、密教的“即身成佛”三者之间的互为消长,禅宗与净土的对决以及禅宗内部的顿、渐悟之争等,尤以顿、渐悟的相互问难之影响为最。隆莲最初发心学佛,是受外祖母的影响,学的是净土宗,后出家皈依释昌圆法师也是净土宗。但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时,往来成都讲经修行的大法师多为密宗,于是隆莲也渐渐接受了密宗的修行方法,在密宗看来,修行者完全可以以父母所生之身,登上佛陀究极之果位;在净土宗看来,修行者需要长年累月精进不懈地依“持名念佛”等法门,才能依阿弥陀佛的愿力,往生西方,直至花开见佛,始能渐次趋向佛道,也是隔世方能见果。如六祖惠能大师所说: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求菩提,犹如觅兔角。意思是讲佛教不能脱离社会,脱离了社会反而不能修炼成佛。因此,隆莲觉得与其号召信徒们到极乐世界去成佛,还不如在现实世界中弘扬佛教,弘扬人间净土。她认为,对一个佛教徒来说,长一宗专一宗是必要的,但其他的经书也应当看,广采博收,谁有学问就向谁学,不挂哪个的牌子,关键是学习根本精神。隆莲她不仅是这么想的、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自1937年她弃政府一等编译要职后,依净土宗大德昌圆老法师座下披剃出家,又先后从学于王恩洋居士、法尊法师、能海上师、阿旺堪布等。1941年于成都爱道堂出家,1942年2月于成都文殊院受戒,先后译出《入菩萨行论广解》、《绿度母四曼茶仪轨》及有关毗卢如来修法一部分仪轨等,1943年起任莲宗女众院教务主任,1949年在成都铁像寺传正学女戒。先后参加了四川大学文科研究所主持的《藏汉大辞典》、斯里兰卡《世界佛教百科全书》,以及《四川省志·宗教卷·佛教篇》、《大百科全书》等的编写工作,1953年被任命为四川省文史研究馆馆员,1955年参加中国佛教协会,历任中国佛教协会理事、常务理事、副秘书长、副会长等,四川省佛教协会第一届会长,政协四川省第五届委员会常委,政协全国第六、七届委员会委员,四川尼众佛学院院长。隆莲一生潜心法海,深入三藏,关爱社会,尤其在藏、汉语系的佛学领域有着高深的造诣,备受海内外的信徒们钦仰。
隆莲的思想、学说,当是禀承时代脉络的发展而发展的,她上承释迦传统,下扬“即身成佛”的思想,顺应思想发展大势,融通各种佛教学说,产生出辩证唯心无“神”论佛学观,对今时、后世的信徒和学者们,当会产生重要的研究价值和启示,特别是她曲折坎坷的学佛历程和大智大慧的人生实践,可堪称佛界楷模。后生不敢对隆莲法师枉作评点,以上胡乱语,仅是余对莲师的一知半解,有不敬之处,望莲师和众信徒们海涵,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