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0-31 01:18
《狮子星座》是由埃里克·侯麦、Paul Gégauff编剧,埃里克·侯麦执导,让-吕克·戈达尔、斯蒂芬妮·奥德安等主演的剧情电影。该片于1963年12月31日在西德上映。
一个炎热的夏季,一名寄居巴黎的音乐家皮埃尔获得了一份意外的遗产,这似乎是他命运的转机。但很快,这转机就从正面转向了负面。遗产落空,而好友此时都在外地。就在一次短短的旅途中,他一步步沦为了流浪汉。这几乎是侯麦的电影中最富有戏剧性的情节。但这戏剧性情节在影片中也仅仅只是一次契机。
主人公的社会身份在一天天的窘迫中丧失,他的尊严也几乎荡然无存,周围的一切对他而言也已经完全不同了。在这里,事物呈现出的是对于不同境遇的人而言的相对性。主人公的境遇可以使得周围一切事物的意义发生改变,商铺小贩的叫卖,也许平时在主人公耳朵里只是噪音,而对于已经食不果腹的主人公来说却像是欲望的引诱;而周围的游客们的怡然自得对比的是皮埃尔对巴黎的咒骂。影片最后,转机再次降临到主人公身上,主人公仍如前一次一样振臂高呼。结尾给出了不断叠化、不断逼近的狮子星座的图案,似乎是在对应影片的名字,对应皮埃尔对自己命运的笃信。
但命运如同星座一样不甚可信。星座的命名由人所赋予,如果没有人的命名,它们只是散落在天空中的亮点,更不可能成为具有象征意义的形象。几乎所有的旅游地吸引游客的地方就在于此,如果不能赋予这些风景超出日常生活之外的意义,它们便与其它的地方没有太大的差别。一块石头、一棵树、一片沙滩当然会有所差异,但至少没有主人公们想象的那么大。故事所给出的训诫,并不是情节所讲述的主人公的命运,而是内隐于情节与主人公所想象的自己的命运之间。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个“道德故事”。正如影片中皮埃尔的画家朋友弗莱德所说的,钱也许会埋没皮埃尔。当然在这里,侯麦并不是要重复一个古老的谚语。关键是,对于皮埃尔来说,他的价值会存于何处?
皮埃尔的奏鸣曲被那封带来遗产的电报所中断,而也正是那首未完成的奏鸣曲才让他的好友认出他来,摆脱了厄运。或许也正因如此,那首奏鸣曲可能永远无法完成。而这与遗产的得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面向,情节也因此并未停留在一个层面上。最终,主人公的命运好像真的应验了,但那也未尝不是一个圈套,抑或一种障眼法。
在巴黎街头,皮埃尔对着石筑的墙壁捶打、咒骂。他并不知道,他攻击的正是他自己的名字(在法语中,他的名字Pierre与石头pierres完全相同)。石头正像一面无法照见面孔的镜子映证出他自身的存在。皮埃尔在沦落中,几乎沉默不语,没有人能认出他来,即使是就在他身边的朋友(画家弗莱德和皮埃尔坐在路边同一条长凳上,却都没有注意到对方)。是小提琴帮他发出了声音(这一次皮埃尔的演奏并没有像上一次在聚会上那样发出刺耳的声音),并让他重新融入到了他所咒骂的巴黎。但之后的故事,也许只是这个故事的不同的变体。结论也如狮子星座的图案一样暧昧不清,皮埃尔在沉默中所想的正是这个故事真正令人发想的动力,即使他所想的和我们所想的并不一样。
这是侯麦的首部长片,也是他最富有戏剧性的影片。这也是一个“道德故事”,其训诫内隐于情节与主人公所想象的自己的命运之间。
但恰好就在这一年,戈达尔的《筋疲力尽》和特吕弗的《四百击》横空出世,与他们两位的处女作比较,侯麦的处女长篇似乎有些生不逢时,在票房与评论上都遭遇惨败。
·让-吕克·戈达尔在影片中扮演了一个来参加主人公皮埃尔的聚会的朋友,似乎是一个音乐爱好者,但在影片中却总是等不及听完一首完整的曲子,不停地挪动唱针的位置,最后,终于关掉了唱机。有趣的是,这样的一个形象和大多数新浪潮的导演对戈达尔的描述十分吻合:总是迫不及待地从一个地方蹦到另一个地方。
·侯麦几乎所有影片的对白都是自己写的,但这部影片的对白是编剧Paul Gegauff所写,相比侯麦的其他影片,这部影片的对白要简练和直接的得多。(或许《绿光》可以除外,因为它的对白很大一部分是女主角的扮演者Marie Rivière所作,但相比之下,仍然很接近侯麦自己所写的对白的风格。)这部影片几乎是侯麦影片中对白最少的电影。
·影片中,主人公迫于无奈去找工作,他坐地铁从星形广场到南特禾(Nanterre)。他上地铁的地方,曾在侯麦的另一部短片中出现过。而且,这部短片就是以“星形广场”为名,是由“新浪潮”几位导演(其中有“真实”电影的主将让·鲁什,还有夏布罗尔、戈达尔)合作的集锦片《……看巴黎》(Paris vu par…)中的第四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