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25 16:42
1926年9月鲁迅接受了厦门大学的聘请,南下教书,但他在厦门大学只待了四个多月,因为他发现厦门大学的空气和北京一样,也是污浊的。 鲁迅在这里见识了种种知识分子的丑恶嘴脸,毫不留情地进行抨击。鲁迅虽然不喜欢厦门大学,但他对自己担任的课程却倾注了全力,他上的课很受学生的欢迎。
分析
《琐记》记叙作者家道衰落后,饱受世人的冷眼而终于走上了与封建主义决绝的道路。《琐记》记叙鲁迅为了寻找“另一类的人们”而到南京求学的经过。作品描述了当时的江南水师学堂(后改名为雷电学校)和矿路学堂的种种弊端和求知的艰难,批评了洋务派办学的“乌烟瘴气”。作者记述了最初接触进化论的兴奋心情和不顾老辈反对,如饥似渴地阅读《天演论》的情景,表现出探求真理的强烈欲望。
作者——鲁迅
衍太太现在是早已经做了祖母,也许竟做了曾祖母了;那时却还年青,只有一个儿子比我大三四岁。她对自己的儿子虽然狠,对别家的孩子却好的,无论闹出什么乱子来,也决不去告诉各人的父母,因此我们就最愿意在她家里或她家的附近玩。
举一个例说罢,冬天,水缸里结了薄冰的时候,我们大清早起一看见,便吃冰。有一回给沈四太太看到了,大声说道:“莫吃呀,要肚子疼的呢!”这声音又给我母亲听到了,跑出来我们都挨了一顿骂,并且有大半天不准玩。我们推论祸首,认定是沈四太太,于是提起她就不用尊称了,给她另外起了一个绰号,叫作“肚子疼”。
衍太太却决不如此。假如她看见我们吃冰,一定和蔼地笑着说,“好,再吃一块。我记着,看谁吃的多。”
但我对于她也有不满足的地方。一回是很早的时候了,我还很小,偶然走进她家去,她正在和她的男人看书。我走近去,她便将书塞在我的眼前道,“你看,你知道这是什么?”我看那书上画着房屋,有两个人光着身子仿佛在打架,但又不很像。正迟疑间,他们便大笑起来了。这使我很不高兴,似乎受了一个极大的侮辱,不到那里去大约有十多天。一回是我已经十多岁了,和几个孩子比赛打旋子,看谁旋得多。她就从旁计着数,说道,“好,八十二个了!再旋一个,八十三!好,八十四!……”但正在旋着的阿祥,忽然跌倒了,阿祥的婶母也恰恰走进来。她便接着说道,“你看,不是跌了么?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旋,不要旋……”
虽然如此,孩子们总还喜欢到她那里去。假如头上碰得肿了一大块的时候,去寻母亲去罢,好的是骂一通,再给擦一点药;坏的是没有药擦,还添几个栗凿和一通骂。衍太太却决不埋怨,立刻给你用烧酒调了水粉,搽在疙瘩上,说这不但止痛,将来还没有瘢痕。
父亲故去之后,我也还常到她家里去,不过已不是和孩子们玩耍了,却是和衍太太或她的男人谈闲天。我其实觉得很有许多东西要买,看的和吃的,只是没有钱。有一天谈到这里,她便说道,“母亲的钱,你拿来用就是了,还不就是你的么?”我说母亲没有钱,她就说可以拿首饰去变卖;我说没有首饰,她却道,“也许你没有留心。到大厨的抽屉里,角角落落去寻去,总可以寻出一点珠子这类东西……。”
这些话我听去似乎很异样,便又不到她那里去了,但有时又真想去打开大厨,细细地寻一寻。大约此后不到一月,就听到一种流言,说我已经偷了家里的东西去变卖了,这实在使我觉得有如掉在冷水里。流言的来源,我是明白的,倘是现在,只要有地方发表,我总要骂出流言家的狐狸尾巴来,但那时太年轻,一遇流言,便连自己也仿佛觉得真是犯了罪,怕遇见人们的眼睛,怕受到母亲的爱抚。
好。那么,走罢!
但是,那里去呢?S城人的脸早经看熟,如此而已,连心肝也似乎有些了然。总得寻别一类人们去,去寻为S城人所诟病的人们,无论其为畜生或魔鬼。那时为全城所笑骂的是一个开得不久的学校,叫作中西学堂,汉文之外,又教些洋文和算学。然而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熟读圣贤书的秀才们,还集了“四书”的句子,做一篇八股来嘲诮它,这名文便即传遍了全城,人人当作有趣的话柄。我只记得那“起讲”的开头是:
“徐子以告夷子曰: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今也不然:
为舌之音,闻其声,皆雅言也……”
以后可忘却了,大概也和现今的国粹保存大家的议论差不多。但我对于这中西学堂,却也不满足,因为那里面只教汉文、算学、英文和法文。功课较为别致的,还有杭州的求是书院,然而学费贵。
无须学费的学校在南京,自然只好往南京去。第一个进去的学校,目下不知道称为什么了,光复以后,似乎有一时称为雷电学堂,很像《封神榜》上“太极阵”、“混元阵”一类的名目。总之,一进仪凤门,便可以看见它那二十丈高的桅杆和不知多高的烟通。功课也简单,一星期中,几乎是整天是英文:“It is a cat.”“Is it a rat?”一整天是读汉文:“君子曰,颍考叔可谓纯孝也已矣,爱其母,施及庄公。”一整天是做汉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论》,《颍考叔论》,《云从龙风从虎论》,《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论》。
初进去当然只能做三班生,卧室里是一桌一凳一床,床板只有两块。头二班学生就不同了,二桌二凳或三凳一床,床板多至三块。不但上讲堂时挟着一堆厚而且大的洋书,气昂昂地走着,决非只有一本“泼赖妈”和四本《左传》的三班生所敢正视;便是空着手,也一定将肘弯撑开,象一只螃蟹,低一班的在后面总不能走出他之前。这一种螃蟹式的名公巨卿,现在都阔别得很久了,前四五年,竟在教育部的破脚躺椅上,发现了这姿势,然而这位老爷却并非雷电学堂出身的,可见螃蟹态度,在中国也颇普遍。
可爱的是桅杆。但并非如“东邻”的“支那通”所说,因为它“挺然翘然”,又是什么的象征。乃是因为它高,乌鸦喜鹊,都只能停在它的半途的木盘上。人如果爬到顶,便可以近看狮子山,远眺莫愁湖,——但究竟是否真可以眺得那么远,我现在可委实有点记不清楚了。而且不危险,下面张着网,即使跌下来,也不过如一条小鱼落在网子里;况且自从张网以后,听说也还没有人曾经跌下来。
原先还有一个池,给学生学游泳的,这里面却淹死了两个年幼的学生。当我进去时,早填平了,不但填平,上面还造了一所小小的关帝庙。庙旁是一座焚化字纸的砖炉,炉口上方横写着四个大字道:“敬惜字纸”。只可惜那两个淹死鬼失了池子,难讨替代,总在左近徘徊,虽然已有“伏魔大帝关圣帝君”镇压着。办学的人大概是好心肠的,所以每年七月十五,总请一群和尚到雨天操场来放焰口,一个红鼻而胖的大和尚戴上毗卢帽,捏诀,念咒:“回资啰,普弥耶吽!唵耶吽!唵!耶!吽!!!”
我的前辈同学被关圣帝君镇压了一整年,就只在这时候得到一点好处,——虽然我并不深知是怎样的好处。所以当这些时,我每每想:做学生总得自己小心些。
总觉得不大合适,可是无法形容出这不合适来。现在是发现了大致相近的字眼了,“乌烟瘴气”,庶几乎其可也。只得走开。近来是单是走开也就不容易,“正人君子”者流会说你骂人骂到聘书,或者是发“名士”脾气,给你几句正经的俏皮话。不过那时还不打紧,学生所得的津贴,第一年不过二两银子,最初三个月的试习期内是零用五百文。于是毫无问题,去考矿路学堂去了,也许是矿路学堂,已经有些记不真,文凭又不在手头,更无从查考。试验并不难,录取的。
这回不是It is a cat了,是Der Mann, Die Weib,Das Kind。汉文仍旧是“颍考叔可谓纯孝也已矣”,但外加《小学集注》。论文题目也小有不同,譬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论》,是先前没有做过的。
此外还有所谓格致、地学、金石学、……都非常新鲜。但是还得声明:后两项,就是现在之所谓地质学和矿物学,并非讲舆地和钟鼎碑版的。只是画铁轨横断面图却有些麻烦,平行线尤其讨厌。但第二年的总办是一个新党,他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大抵看着《时务报》,考汉文也自己出题目,和教员出的很不同。有一次是《华盛顿论》,汉文教员反而惴惴地来问我们道:“华盛顿是什么东西呀?……”
看新书的风气便流行起来,我也知道了中国有一部书叫《天演论》。星期日跑到城南去买了来,白纸石印的一厚本,价五百文正。翻开一看,是写得很好的字,开首便道:——
“赫胥黎独处一室之中,在英伦之南,背山而面野,槛外诸境,历历如在机下。乃悬想二千年前,当罗马大将恺撒未到时,此间有何景物?惟有天造草昧……”
哦,原来世界上竟还有一个赫胥黎坐在书房里那么想,而且想得那么新鲜?一口气读下去,“物竞”“天择”也出来了,苏格拉底、柏拉图也出来了,斯多葛也出来了。学堂里又设立了一个阅报处,《时务报》不待言,还有《译学汇编》,那书面上的张廉卿一流的四个字,就蓝得很可爱。
“你这孩子有点不对了,拿这篇文章去看去,抄下来去看去。”一位本家的老辈严肃地对我说,而且递过一张报纸来。接来看时,“臣许应骙跪奏……”,那文章现在是一句也不记得了,总之是参康有为变法的,也不记得可曾抄了没有。
仍然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有闲空,就照例地吃侉饼、花生米、辣椒,看《天演论》。
但我们也曾经有过一个很不平安的时期。那是第二年,听说学校就要裁撤了。这也无怪,这学堂的设立,原是因为两江总督(大约是刘坤一罢)听到青龙山的煤矿出息好,所以开手的。待到开学时,煤矿那面却已将原先的技师辞退,换了一个不甚了然的人了。理由是:一、先前的技师薪水太贵;二、他们觉得开煤矿并不难。于是不到一年,就连煤在那里也不甚了然起来,终于是所得的煤,只能供烧那两架抽水机之用,就是抽了水掘煤,掘出煤来抽水,结一笔出入两清的账。既然开矿无利,矿路学堂自然也就无须乎开了,但是不知怎的,却又并不裁撤。到第三年我们下矿洞去看的时候,情形实在颇凄凉,抽水机当然还在转动,矿洞里积水却有半尺深,上面也点滴而下,几个矿工便在这里面鬼一般工作着。
毕业,自然大家都盼望的,但一到毕业,却又有些爽然若失。爬了几次桅,不消说不配做半个水兵;听了几年讲,下了几回矿洞,就能掘出金、银、铜、铁、锡来么?实在连自己也茫无把握,没有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论》的那么容易。爬上天空二十丈和钻下地面二十丈,结果还是一无所能,学问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了。所余的还只有一条路:到外国去。
留学的事,官僚也许可了,派定五名到日本去。其中的一个因为祖母哭得死去活来,不去了,只剩了四个。日本是同中国很两样的,我们应该如何准备呢?有一个前辈同学在,比我们早一年毕业,曾经游历过日本,应该知道些情形。跑去请教之后,他郑重地说:
“日本的袜是万不能穿的,要多带些中国袜。我看纸票也不好,你们带去的钱不如都换了他们的现银。”
四个人都说遵命。别人不知其详,我是将钱都在上海换了日本的银元,还带了十双中国袜——白袜。
后来呢?后来,要穿制服和皮鞋,中国袜完全无用;一元的银圆日本早已废置不用了,又赔钱换了半元的银圆和纸票。
1文章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莽原》半月刊第一卷第二十二期。
2沈四太太:周家的房客。
3中西学堂:全称“绍郡中西学堂”,绍兴徐树兰创办的一所私立学校,一八九七年(清光绪二十三年)成立。一八九九年秋改为绍兴府学堂。
5八股:是明、清在科举考试时所用的一种文体,也称制义、制艺、时文、八比文。
6求是书院:当时浙江的一所新式高等学校,创办于一八九七年(清光绪二十三年),是现浙大的原身。
7第一个进去的学校:指江南水师学堂,一九一三年改为海军军官学校,一九一五年又改为海军雷电学校。
8光复:指一九一一年的辛亥革命。
9《封神榜》:即《封神演义》,明代许仲琳(一说陆西星)编写的一部神魔小说。
10仪凤门:当时南京城北的一个城门。
11这是初级英语读本上的课文,意思是:“这是一只猫。”“这是只老鼠吗?”
12这段话出自《左传》隐公元年,原文是:“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
13“泼赖妈”:英语Primer的音译,意即初级读本。
14《左传》:即《春秋左氏传》,相传为春秋时左丘明所撰,是一部用史实补充、解释《春秋》的书。
15“支那通”:支那,古代梵语对中国的译称。
16讨替代:即找替死鬼。旧时迷信认为横死的人所变的“鬼”,必须设法使别人也以同样方式死亡,这样他才得投生,叫做“讨替代”。
17放焰口:旧俗于夏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晚上请和尚结盂兰盆会,诵经施食,称为放焰口。盂兰盆,梵语音译。
18毗卢帽:放焰口时,主座大和尚所戴的一种绣有毗卢佛像的帽子。
19这些是《瑜伽焰口施食要集》中咒文的梵语音译。
20发“名士”脾气:这是顾颉刚挖苦作者的话。
21矿路学堂:全称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矿务铁路学堂。
22这是初级德语读本上的课文,意思是:“男人,女人,孩子”。
23《小学集注》:六卷,宋代朱熹辑,明代陈选注,旧时学塾中所常用的一种初级读物。内容系辑录古书中的片段,分类编成四内篇:《立教》《明伦》《敬身》、《稽古》;二外篇:《嘉言》《善行》。
24格致:“格物致知”的简称。
25舆地:即地,这里指地理学。
26钟鼎碑版:指古代铜器、石刻;研究这些文物的形制、文字或图画的,叫金石学。
27新党:指清末戊戌变法前后主张或倾向维新的人;这里指当时矿务铁路学堂总办俞明震。
28《时务报》:旬刊,梁启超等主编,当时宣传变法维新的主要期刊之一。
29华盛顿(G.Washington,1732—1799):即乔治·华盛顿,美国政治家。曾领导一七七五年至一七八三年美国反对英国殖民统治的独立战争,胜利后,任美国第一任总统。
30《天演论》:英国赫胥黎(T.Huxley,1825—1895)著《进化论与伦理学及其他论文》中的前两篇,严复译述。
31恺彻(G.J.Ceasar,公元前100—前44):通译恺撒,古罗马统帅,曾两次渡海侵入不列颠(英国)。
32苏格拉底(Sokrates,公元前469—前399):通译苏格拉底,古希腊唯心主义哲学家。
33柏拉图(Platon,公元前427—前347):古希腊唯心主义哲学家,苏格拉底的弟子。
34斯多噶(Stoikoi):指斯多噶派,约公元前4世纪产生于古希腊,中经传播演变,存在到公元2世纪的一个哲学派别。
35《译学汇编》:当为《译书汇编》,月刊,一九○○年在日本创刊。它是我国留日学生最早出版的一种杂志,后改名《政治学报》。
36张廉卿(1823—1894):名裕钊,湖北武昌人。清代古文家、书法家。
37许应骙:广东番禺人。清光绪年间曾任礼部尚书,当时反对维新运动的顽固分子之一。
38康有为(1858—1927):字广夏,号长素,广东南海人。清末维新运动的领袖。主张变法维新,改君主专制制为民主立宪制。
39两江总督:总督,清代地方最高军政长官。
40刘坤一(1830—1901):湖南新宁人。一八七九年至一九○一年间数任两江总督,是当时官僚中倾向维新的人物之一。
41青龙山的煤矿:在今南京官塘煤矿象山矿区。作者等当年所下的故洞即今象山矿区的古井。
42“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这两句诗出自唐代白居易《长恨歌》。 43两江总督:总督,清代地方最高军政长官。两江总督在清初管辖江南和江西两省。清康熙六年(1667)江南省分为江苏,安徽两省,仍与江西省并归两江总督管辖。
鲁迅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笔名鲁迅,原字豫山,后改字豫才,浙江绍兴人(原籍)。中国现代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 少年时代在家塾学习诗书经传,喜欢野史杂录和民间绘画艺术。1898年就读于洋务派创办的南京江南水师学堂,数月后重考入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的路矿学堂,开始接触新学。1902年到日本留学。4月入弘文学院,1904年4月结业,6月入仙台医学专门学校。这一时期开始参加各种民族民主革命活动,广泛涉猎西方近代科学文艺书刊。最早的一篇译述文章《斯巴达之魂》前半部分发表于1903年6月在日本出版的《浙江潮》第5期(后半部分载于第9期);同年在东京出版了第一本翻译科幻小说《月界旅行》。1906年弃医学文,希望以文艺改造国民精神。筹办文艺杂志《新生》,未果,转而在《河南》杂志发表《人之历史》《摩罗诗力说》《文化偏重论》等重要论文。与周作人合译《域外小说集》第一集,1909年出版。 1909年夏回国,先后在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和绍兴府中学堂任教。辛亥革命后任绍兴师范学校校长。1911年用文言写了第一篇小说《怀旧》,思想特色和艺术风格,都与后来小说相同,捷克学者普实克认为它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先声”。1912年2月应蔡元培之邀,赴南京教育部任职,后随教育部迁往北京。 1918年5月开始以“鲁迅”为笔名在《新青年》发表第一篇现代白话小说《狂人日记》。此后3年间陆续在《新青年》发表小说、新诗、杂文、译文50余篇,并参与《新青年》编务。1920年8月被聘为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文科讲师。1921年12月至次年初,最重要的代表作《阿Q正传》在《晨报副刊》连载。1923年,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呐喊》出版。1925年出版《彷徨》。除了小说,鲁迅还写了很多具有独特风格的杂文,以《随感录》为代表,1918年起在《新青年》上发表。1925年出版杂文集《热风》。此后几乎每年都有杂感集问世。
20年代中期,参与创办《莽原》周刊、《语丝》周刊和文学社团末名社。1927年初到广州中山大学任文学系主任兼教务主任。1927年8月到厦门大学任教授。同年10月抵上海,从此定居上海,专事写作。1928年与郁达夫创办《奔流》杂志。1930年,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他是发起人之一,也是主要领导人,曾先后主编《萌芽月刊》《前哨》《十字街头》《译文》等重要文学期刊 。
1936年因积劳和肺病在上海逝世,终年55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