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5-04 17:45
东汉置鄣县,为塞上险要处,因地处西陲屏障,筑城以为障蔽也。北魏改为漳县,以县有漳水,故名。《水经注》称漳川。
因盐业的兴盛而名声远扬,故又称盐川,盐川包括除今漳县新寺镇和金钟镇之外的大部分,宋元时属于巩昌盐川镇。历史上有六次设县,有武阳,盐川,障县,鄣县之称,漳县沿用至今。
2010年,漳县辖1个镇、16个乡:城关镇、盐井乡、三岔镇、殪虎桥乡、金钟镇、大草滩乡、马泉乡、四族乡、石川乡、草滩乡、草地河乡、武当乡、新寺镇、东泉乡、韩川乡。 根据第五次人口普查数据:全县总人口186286人。
漳县“因盐立县”,亦可说“因盐川立县”,这是由来已久的说法:(《重修漳县志》)……
秦为盐川寨(见《广舆记》),属陇西郡。汉为襄武地,属陇西郡(郡治在今狄道)。后汉章帝时(公元76-88)析襄武地,初置漳县属陇西郡。三国属魏,名因之。晋永嘉后荒废。永昌元年,为前凉张茂所取。永宁元年,夺于前赵刘曜。咸和四年,并于后赵石虎。永和六年,附于前秦苻健。太元八年,为乞伏国仁所据,属广宁郡。隆安四年,夺于秦(当为“后秦”——点者注)姚兴。义熙六年,为西秦乞伏乾归所取;十四年,侵于夏(赫)连勃勃。
南北朝宋元嘉七年,元魏克夏入于魏。景明三年,改广宁郡为广安郡名障县。梁太平二年、魏恭帝四年,宇文觉受魏禅地归周,废广安郡属略阳郡(郡治在今秦安)。隋复名漳县,属陇西郡。大业十三年,为薛举据,次年秦王破薛仁杲归唐。唐初因之。属渭川郡(郡治在陇西,武德初改名渭川,天宝时复名陇西)。天授二年更名武阳。神龙元年复名漳县。广德元年(公元763年)陷于吐番。五代荒废,为吐番所据。
漳县故城《甘肃通志》:在县南,后汉置,晋永嘉(公元307-313)时没于水。《西秦寰宇记》:后魏景明三年复置障县,今无遗址可考。
盐川旧城 《九域志》:熙宁六年置盐川砦,在通远军西三十里,后改为镇(案城在盐井镇,旧有城隍庙,东西城门楼,西南城濠遗址犹在。清光绪间,居民掘土得铜印二,上有大德年号)。
古城峪故城 《甘肃通志》:元至元中(1271-1294)改置县后,圮(注:毁坏,坍塌。)于水。明正统中(1436-1449),移置三台山麓(即今县城)。
今天能够看到的诸版本漳县县志中都提到漳县建县于东汉时期,最早的县城就在盐川古镇,这个县城从东汉章帝时算起,约莫经过了1300多年。当然,这1300年中,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漳县区域也还是处在两个或多个封建政权所分割的状况,盐川镇大多时候是作为边陲兵镇,而没有设县。史料记载,这一段时间有“五胡内迁”,有魏武帝组织氐人迁徙,也有王韶戍边,更有金宋交兵等等。这里,我们主要着意于南宋时期宋金交兵于盐川镇一带的历史,这一段历史在史书上有着一定篇幅,结合乡土文化的研究很值得我们注意。
首先,让我们看看今天能够看到的几个版本的漳县县志,这些县志中关于宋朝时期盐川古镇的一段历史又是怎样介绍的:
宋为盐川寨。金为盐川镇,属巩州。(1908年的《武阳志》)
宋熙宁六年(宋神宗在位第六年,公元1073年),开复置盐川寨,属巩州。绍兴初,陕西五路俱陷,遂并于金,为盐川镇,属定西州。(1929年的《漳县志》)
宋熙宁六年开复置盐川砦,属巩州。绍兴初,陕西五路俱陷。遂并于金,为盐川镇,属定西州。(1935年的《重修漳县志》)
北宋神宗熙宁元(?)年,复置盐川寨,属巩州。南宋高宗绍兴元年(公元1131年)并于金,改设盐井镇,属巩昌府。(2005年的《漳县志》)
四种说法中前三种在含义上没有什么大的冲突,而后面的一种增加了一些内容,虽然是只言片语,但意思大不一样。首先,熙宁六年变成了熙宁元年,这个差异估计是笔误。然后,有个“复置”盐川寨的提法,不知道和“开复置”有什么区别没有?其三,老县志中把金国开始统治的时候说得比较模糊,称之为“绍兴初”,而新县志中准确到“绍兴元年”,也不知道根据又是什么?其四,关于当时盐川镇究竟归属哪个行政单元管辖呢?老县志说法不一,《武阳志》说“属巩州”,1929年《漳县志》和《重修漳县志》说“属定西州”,而2005年的《漳县志》则是“属巩昌府”。孰是孰非呢?
在《金史-地理志》中有两段介绍是有关盐川镇(堡)的:
其一:金之壤地封疆,东极吉里迷兀的改诸野人之境,北自蒲与路之北三千余里,火鲁火疃谋克地为边,右旋入泰州婆卢火所浚界壕而西,经临潢、金山,跨庆、桓、抚、昌、净州之北,出天山外,包东胜,接西夏,逾黄河,复西历葭州及米脂寨,出临洮府,会州、积石之外,与生羌地相错。复自积石诸山之南左折而东,逾洮州,越盐川堡,循渭至大散关北,并山入京兆,络商州,南以唐邓西南皆四十里,取淮之中流为界,而与宋为表里。
其二:巩州,下,节度。宋通远军,皇统二年升军事为通远军节度使。户三万六千三百一。县五、寨四、镇一:
陇西宋旧县。
通渭
定西贞祐四年六月升为州,以通西、安西隶焉。镇一盐川。旧有赤觜镇,后废。
通西
安西
寨四熟羊,临宋界。来远,去宋界二十五里,旧为镇。永宁,去宋界三十里。南川。旧有平西、宁远二寨,及南三岔堡。
这两段文字说明了以下情况,一是盐川镇(堡)是金国当时的边界要塞,具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金史》编修者在描述金国的疆域的时候,短短一段文字中提到盐川堡,其分量是不言而喻的。二是在地理志中准确界定了盐川的建制就是“镇”,当然这个概念在以后的漳县诸志中都是一致的。那么不一致的归属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金史-地理志》中写得很清楚,巩州下辖5县4寨1镇,分别是陇西、通渭、定西、通西和安西5县,熟羊、来远、永宁、南川4寨,盐川1镇。在定西后面做了个注脚,即“贞祐四年六月升为州,以通西、安西隶焉。”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杨遁斋和韩相五据此作了“属定西州”的结论。然而两位先贤可能有些疏忽,“县五、寨四、镇一”在逻辑上属于同一规格的设置,应该没有隶属关系,定西于1216年升格为州,升格后以“通西、安西隶焉”,应该不是下辖盐川镇吧?2005年的《漳县志》关于“属巩昌府”的一说显然在《金史》中更是找不到依据了,金国自始至终就没有建制的“巩昌府”。当然,除了《金史》,在《元史》中也有一段文字是关于这一时期盐川镇的介绍,《元史》编修者把这一时期的巩州称之为“巩昌府”,那么究竟应该以谁为准呢,按照常理,年代愈久远则误差愈大,所以《金史》中应该是正确的:
巩昌府,唐初置渭州,后曰陇西郡,寻陷入吐蕃。宋复得其地,置巩州。金为巩昌府。……县五,陇西,下。宁远,下。伏羌,下。本旧寨,至元十三年升县。通渭,下。鄣县。下。宋名盐川寨,金为镇,至元十七年(公元1280年),置今县。
……定西州,下。本唐渭州西市,五代沦于先零。宋置定西城。。元至元三年,并三县入本州。屯田四百六十七顷。(《元史-志第十二》)
上面的史料还说明了一个史实,那就是在金国统治时期盐川镇究竟归谁管辖的问题。在《元史》中没有 “属定西州”一说,同时明确说明了“金改定西县,复升为州,仍置安西县,倚郭,通西二寨,并置县来属”的情况,似乎也与盐川镇抑或漳县无关,这又一次证明扬遁斋和韩相五的说法是不准确的。
此外,还有一个“宋熙宁六年(宋神宗在位第六年,公元1073年)开复置盐川砦”的问题,又是怎么回事呢?由于本人对这一段历史没有详加了解,只是看到有关一些资料,而这些资料则或许恰恰与“开复置盐川砦”有些关联。据史料记载,北宋熙宁五年和六年,宋王朝与西夏以及吐蕃发生了一系列的战争,宋将王韶多次在露骨山一带征战,王韶几乎每战必胜,既有武功,也兼文治,特别是熙宁五年五月,王韶招附30万吐蕃人的消息更令朝野振奋,王安石给宋神宗说“今三十万众若能渐以文法调驭,非久遂成汉人,缘此本皆汉人故也”。所以推断,置“盐川砦”应该与这个时期北宋用兵有关,因为当时该地区战事较多,为了巩固边防,有组织地移民进而改善屯兵环境是必要的。另外据资料显示,当时西北的人口约为910多万,在宋金对峙的时候,经济社会基本上得到稳步发展,要说战争影响较大,对生产力破坏严重的时期还应该是蒙古势力进入这一地域。据记载,夏乾定三年(1226年)十二月,蒙古兵进攻盐州,“大杀居民”,“民至穿凿土石避之,免者百无一二,白骨蔽野,数千里几成赤地。”这里的盐州应该不是盐川镇,但透过这些描写也能展现出当时战争的残酷程度和对社会文明的破坏程度。当然,这是后话,在此之前的公元1205年,盐川镇作为一个边陲军事重镇,也演绎了一段时间跨度较大的残酷战事。
翻开《金史》,关于“盐川”的记载有11处之多,一个边陲军镇在一个王朝历史中有这样的分量也是不多的。关于盐川的记载除了前面提到的《地理志》中的两次外,还有9次都是与战争有关,进而可以说与两次战争有关,一次是发生于公元1206同一年的宋王朝所谓“开禧北伐”和金国所谓的“泰和伐宋”,另一次是金国末年宋金之间的战争。历史上宋金之间,前后共发生过五次战争,即公元1125年(宋徽宗宣和七年,金太宗天会三年)至1138年(宋高宗绍兴八年,金熙宗天眷元年)的第一次宋金战争、公元1139年(宋高宗绍兴九年,金熙宗天眷二年)至1141年(宋高宗绍兴十一年,金熙宗皇统元年)的第二次宋金战争、公元1161年(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金海陵王正隆六年)至1164年(宋孝宗隆兴二年,金世宗大定四年)的宋金第三次战争、公元1206年(宋宁宗开禧二年,金章宗泰和六年)至1208年(宋宁宗嘉定元年,金章宗泰和八年)的宋金第四次战争、公元1217年(宋宁宗嘉定十年,金宣宗贞祐五年)至1234年(宋理宗端平元年,金末帝天兴三年)的第五次宋金战争。在五次战争中,宋方主动发起的只有一次,即 “开禧北伐”。开禧北伐,固然有权臣韩侂胄企图“立盖世功名以自固”的因素,但主要是因为这一时期宋金对峙的格局因蒙古在漠北的崛起而出现了一些变化。自北方蒙古势力崛起后,金王朝便与蒙古各部之间战事不断,因此,它尽力避免与南宋发生冲突。韩侂胄集团看到了金王朝的衰落,但却没有看到南宋王朝也是风雨飘摇,错误地认为北伐中原的时机业已成熟,便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北伐的全面准备。这时,金王朝也注意到了南宋方面的异动,在迫不得己的情况下,它也在暗中调兵遣将,以对付南宋军队的进攻。公元1025年4月,宋王朝不宣而战,5月7日,正式下诏伐金,这次北伐的重点放在两淮和川陕,特别是战争进行一段时间后,两淮一带受挫,川陕成了双方关注的焦点。在川陕一线中,宋军兵分两路,程松在东,吴曦在西,程松统兵3万,吴曦统兵6万。面对来势不小的宋军,金国立即积极组织应战,据史书记载,在陇右一带动员了也将近6万的兵力和吴曦所部相对垒。那么这次战争情况如何呢,《金史》中是这样介绍的:
(泰和六年,即公元1206年)乙亥,宋吴曦攻盐川,戍将完颜王喜败之。(《金史-本纪第十二》)
(泰和六年冬十月,即公元1206年10月)庚戌,揆以行省兵三万出颍、寿,河南路统军使纥石烈子仁以兵三万出涡口,元帅匡以兵二万五千出唐、邓,左监军纥石烈执中以山东兵二万出清口,右监军充以关中兵一万出陈仓,右都监蒲察贞以岐、陇兵一万出成纪,蜀汉路安抚使完颜纲以汉、蕃步骑一万出临潭,临洮路兵马都总管石抹仲温以陇右步骑五千出盐川,陇州防御使完颜璘以本部兵五千出来远。(《金史-本纪第十二》)
(泰和六年,即公元1206年)宋吴曦以兵六千攻盐川,巩州戍将完颜王善、队校仆散六斤、猛安龙延常击走之,斩首二百级。七月,吴曦兵五万由保坌、姑苏等路寇秦州,承裕、璘以骑千余击之,曦兵大败,追奔四十里。曦别兵万人入来远镇,术虎高琪破之。(《金史-列传第三十六》)
(泰和六年,即公元1206年)宋吴曦将冯兴、杨雄、李珪以步骑八千人入赤谷,将寇秦州。承裕、完颜璘、河州防御使蒲察秉铉逆击,破之。宋步兵趋西山,骑兵走赤谷。承裕分兵蹑宋步兵,宋步兵据山搏战,部将唐括按答海率二百骑驰击之,甲士蒙葛挺身先入其阵,众乘之,宋步兵大溃,杀数百人,追者至皁郊城,斩首二千级。猛安把添奴追宋骑兵,杀千余人,冯兴仅以身免,杨雄、李珪皆为金军所杀。十月,纲以蕃、汉步骑一万出临潭,充以关中兵一万出陈仓,蒲察贞以岐、陇兵一万出成纪,石抹仲温以陇右步骑五千出盐川,完颜璘以本部兵五千出来远。(《金史-列传第三十六》)
石抹仲温,本名老斡,懿州胡土虎猛安人。充护卫十人长、太子仆正,除同知武宁军节度使事、宿直将军、器物局使。坐前在武宁造马鞍亏直,章宗原之,改左卫将军,迁左副点检。坐征契丹逗遛,降蔡州防御使。复召为左副点检,迁知临洮府事。泰和伐宋,青宜可内附,进爵二级,赐银二百五十两、重币十端。诏曰:“青宜可之来,乃汝管内,与有劳焉。比与青宜可相合,其间诸事量宜而行。”顷之,诸道进兵,仲温以陇右步骑五千出盐川。八年,罢兵,改知河中府。崇庆初,迁陕西统军使。贞祐二年,宋人攻秦州,促温率兵败之。寻充本路安抚使,改镇南军节度使。致仕。兴定三年,卒。(《金史-列传第四十一》)
以上史料虽然是五段,但说的是两件事,一件是吴曦1206年以6000兵马进攻盐川,被巩州守将完颜王喜(善)率兵打败,这里的完颜王喜或者完颜王善显然是一个人,但史书也无法确定,所以沿用两个不同的名字。另一件事是1206年,金国大举反攻,大将石抹仲温率领陇右的步骑兵5000从盐川进攻宋军。当时的盐川镇作为军事重镇驻有重兵, 5000兵马不是个小数字,金国西北用兵总计不过6万,而盐川镇就有5000,足可见战略地位的重要,同时,宋将吴曦进攻的时候,把首攻目标放在盐川,这也足见盐川乃当时兵家必争之地。说到这里,顺便提到,2006年初,漳县盐井乡黄家山农民耕作时出土了一些文物,其中主要的有军队行军使用的铁锅和兵器,另外还有一些铜钱,这些铜钱分别是“庆历重宝”“熙宁通宝”“元丰通宝”“元祐通宝”,这些铜钱产生的年代在1041年至1094年的半个世纪中,分别是宋仁宗、神宗和哲宗时期的年号,这些文物进一步说明北宋后期这一带战事频频,而且在南宋王朝偏安半壁并和金国对峙时期尤为惨烈。盐井乡黄家山位于盐井南面,一线山脉犹如屏障,将陇右和陇南、甘南予以分割,在军事上易守难攻。可以想像,从金国鼎盛时期开始,当年金兵沿北盖梁一线驻重兵把守,目的就是既可拒宋兵抑或蕃兵于巩州之外,同时可以作为进攻的前沿。
另一次战争是在公元1217年(宋宁宗嘉定十年,金宣宗贞祐五年)至1234年(宋理宗端平元年,金末帝天兴三年),《金史》中的相关记载如下:
(兴定二年五月,即公元1218年)丙戌,陕西行省言:“四月中,巩州行元帅承裔遣提控乌古论长寿、纳兰记僧分道伐宋。长寿出盐川镇,记僧出铁城堡,皆克捷而还。” (《金史-本纪第十五》)
兴定二年(1218年),迁同知临洮府事。与提控洮州刺史纳兰记僧分兵伐宋。长寿由盐川镇进兵,宋人守戍者走保马头山,合诸部族兵来拒。长寿击败之,复破其援兵四千于荔川寨。即趋宕昌县。破宋兵二千于八斜谷,拔宕昌县,进攻西和州,先败其州兵。明日,木波兵三千与宋兵合,依川为阵,长寿奋击,宋兵入保城,坚壁不复出,长寿乃还。凡斩馘八千,获马二百余、牛羊三万,器械军实甚多。纳兰记僧出洮州铁城堡,屡败宋人,完军而还。诏赏凤翔、秦、巩伐宋将士,长寿遥授陇安军节度使,同知通远军、提控如故。顷之,长寿升总领都提控,改通远军节度使。(《金史-列传第四十一》)
内族白撒,名承裔,末帝承麟之兄也,系出世祖诸孙。自幼为奉御。贞祐间,累官知临洮府事、兼本路兵马都总管。兴定元年,为元帅左都监,行帅府事于凤翔。是年(1217年),诏陕西行省伐宋,白撒出巩州盐川,遇宋兵于皁郊堡,败之。(《金史-列传第五十一》)
兴定元年春,上以沃衍累有战功,赐今姓。未几,遥授通远军节度使、兼巩州管内观察使。是冬(1217年),诏陕西行省伐宋,沃衍与元帅左都监内族白撒、通远军节度使温迪罕娄室、同知通远军节度使事乌古论长寿、平西军节度副使和速嘉兀迪将兵五千出巩州盐川,至故城逢夏兵三百,击走之。又入西和州至岐山堡,遇兵六千凡三队,遣军分击,逐北三十余里,斩首四百级,生获十人、马二百匹、甲仗不胜计。寻复得散关。二年正月,捷报至,上大喜,诏迁沃衍官一阶,遥授知临洮府事。(《金史-列传第六十一》)
这里又是四段有关盐川镇的记载,这一时期,虽然金国已经很快走向衰落,但从这些战事看,却连续取得胜利。这些胜利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金国把军事重点放在西北,金国的用意有两个,既是对付宋王朝西北用兵,同时又是积极准备对付由西夏而来的新兴蒙古政权的军事威胁。金国在盐川镇一带连续取得军事胜利的另一个原因是正确使用了一批能征惯战的将领,乌古论长寿、白撒等都是骁勇善战的将帅,而宋兵则是士气不振,加之宋军统帅吴曦在金国的诱降和宋国内部的排挤下没有拚死一战的决心,所以宋军的节节败退便是内因和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
说到这里,在《金史》中还出场了一位与漳县密切相关的历史人物,那就是汪世显:
天兴二年,哀宗迁蔡州,虑孤城不能保,拟迁巩昌,以粘葛完展为巩昌行省。三年春正月,完展闻蔡已破,欲安众心,城守以待嗣立者,乃遣人称使者至自蔡,有旨宣谕。绥德州帅汪世显者亦知蔡凶问,且嫉完展制己,欲发矫诏事,因以兵图之,然惧虾蟆威望,乃遣使约虾蟆并力破巩昌。使者至,虾蟆谓之曰:“粘葛公奉诏为行省,号令孰敢不从。今主上受围于蔡,拟迁巩昌。国家危急之际,我辈既不能致死赴援,又不能叶众奉迎,乃欲攻粘葛公,先废迁幸之地,上至何所归乎。汝帅若欲背国家,任自为之,何及于我。”世显即攻巩昌破之,劫杀完展,送款于大元,复遣使者二十余辈谕虾蟆以祸福,不从。(《金史》第124卷-忠义四)
这里是早期汪世显的情况,暂不加评论,只是想引起漳县汪氏研究者的注意。
综上所述,结合所有引用的史料和文献,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盐川镇,或者说漳县,在历史上发生过许多重大的军事和政治活动,短短一百多年的金国政权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秦汉魏晋南北朝等时期,当时政治经济文化的重心都在陕甘川,这里的文明发祥久远,加之政权之间的争夺十分激烈,所以不知道演绎了多少惊心动魄的历史故事,从扶苏西征到李广进兵,从王韶戍边到魏武迁氐等等,这些都与这一带密切相关,特别是氐族由产生到发展乃至消失,作为氐族活动中心地带的盐川古镇一带更是应该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当然这些还有待更多的研究者去钩沉,县志上 “毁于兵燹”的“历史”应该得到重生,这里笔者不揣浅陋,在没有多少学养的前提下做了一些简单的搜集和罗列工作,只有一个意图,那就是抛砖引玉。
提起漳县,必说漳盐。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先有漳盐,后有漳县。西周时,正是因为先民们在这方土地上掘井熬盐而得名盐井,东周时也正是因为盐井的盐业已形成一定的规模,引起了周朝诸候国秦国的重视,所以,才在盐井设置了相当于县级建置的盐川寨。西汉时,昭帝刘弗陵曾于公元前83年主持召开了著名的盐铁会议,会上御史大夫桑弘羊以甘肃盐铁官营的成效为论据,发表了著名的《盐铁论》,提出了:“盐铁之利,所以佐百姓之争,足军旅之费,务蓄积以备乏绝,所给甚众,有益于国……”的理论,他的这一理论和治盐方略,两千年来对中国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东汉时,章帝建初元年(公元76年)在盐川正式设置障县,并在全国28个郡设专职盐官,障县盐产归陇西郡盐官管理。可见,漳县是跟随这方土地的盐业走进历史的。
从新石器时代至今,已经历了至少四千多个春夏秋冬。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人们从盐井中汲取了多少卤水,熬制了多少食盐,已无法统计出一个准确数据。但就漳县盐业源远流长、从未间断、经久不衰、直续发展而言,足可以用“取之不尽、用之不渴”来形容。据甘肃地质矿产局甘地发(1988)49号文——《甘肃省漳县盐井镇岩盐及盐卤水详细普查报告》审查决议中所述,甘肃省地矿局水文一队于1985——1986年进行野外工作,在矿区0.96平方公里的中部,共施工钻井9眼,钻井总进尺2817.82米,普通化验分析样396个,多项分析样68个,经局批准数字如下:岩盐D级为1216.21万吨,其中钻孔控制范围内宜于边采边探储量715.6万吨;芒硝D级储量715.6万吨;卤水存储量120——144万立方米。
岩盐矿体整合于新第三系临夏组第三岩段地层中产出。矿体为层状、似层状,并可能产生一些塑性形变。盐层顶板埋深70——176米,底板埋深190——390米,全矿床NaCl平均品位71.87%,盐卤水埋藏深20——100米淋滤带内,水化学成份为Cl——SO2——Na型或Cl——Na型,矿化度一般为140——340克/升,并有随深度增加而升高的趋势。
矿区中心位于县城西南2.5公里的盐井镇。地理坐标为东径104023/——104032/,北纬34047/——34054/。区内海拔1800——2000米,阶地发育属侵蚀堆积河谷地貌,区内气候属大陆性干旱气候,年降水量166——689毫米,年平均气温7.90C,全年无霜期155天左右。区内泥石流、滑坡等自然灾害时有发生,并属地震多发区,但尚无6.5级以上地震记载。漳河从矿区中心以北流经,水质尚好,供电方便,交通便利,具有良好的生产和供销条件。
以上矿藏量仅仅是在矿区中心0.96平方公里地方的勘探结果,事实上,岩盐及卤水储量沿矿区中心四面延伸,在离盐井镇矿区中心东南2.5公里的小井沟(原小井遗址,在学田坪、豆家坪之间西南1公里,元墓群东南斜对面)、东南10公里李家沟门村东岳庙后、东北4公里陈家磨村的盐水屲,都有天然的盐水泉(当地人称盐碱泉)。根据钻探资料表明,远在2亿8000万年以前的白垩纪时代,漳县一带是一个数百平方公里的内陆咸水湖,经过数十次反复干枯,形成了大范围岩盐矿藏,并随地质变迁被埋入地下,在地下形成不透层将盐矿保存下来,属内陆湖相沉积,探明有开采价值的就有10多层,在地质变化过程中,沿漳河河床将地壳和盐矿折断,致使盐井镇一带地壳翘起,埋层较浅,使岩盐表层的卤水顺地质裂缝渗出,出现了较大的露头盐泉,而其余地区埋藏较深,不易发现。甘肃水文一队在勘探时,因受资金限制,在三岔乡王家门村至城关镇李家沟门村长20公里、宽3公里的沿川地带进行物探,在这60平方公里的地方均有物探效应,然后在盐井镇附近0.96平方公里范围内进行了初勘,最后只在0.073平方公里的矿区中心进行了详勘。已公布藏量只是矿区中心的勘探数据,主矿藏有可能埋在矿区更深的其他部位。所以,漳盐矿藏量远远大于已勘探公布之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