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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Chóng)师道(公元1051年—公元1126年),字彝叔,洛阳人(一说长安人),折彦质撰《种师道行状》称其祖籍洛阳,曾祖长安豹林谷隐居,其后代便在长安为家,北宋末年著名的将领。汉族,原名建中,因为避讳宋徽宗建中靖国的年号,改名为师极,后被徽宗御赐名为师道。北宋末年名将。大儒种放从曾孙、名将种世衡之孙。
种师道幼年,拜思想家、哲学家张载为师。因为祖上功勋得以补三班奉职,经考试后改为文官,担任熙州推官、主管同谷县。有县吏打田产官司,历经两年而不决。种师道翻阅冗长的案卷,从早看到晚都没看完。种师道没有纠缠于这团理不清的乱麻,而是发现县吏告的只不过是母亲和哥哥,这在讲孝道的古代不能立案,县吏为了隐瞒这一点故意设置文字迷宫。于是种师道把那个小吏叫来,诘问道:“你起讼你母亲和兄长,这没问题,但也不能长期骚扰乡里呀!”于是那小吏叩头服罪。
种师道升任原州通判、提举秦凤常平。他因为议论役法忤了蔡京旨意,改任庄宅使、知德顺军。随即蔡京同党诬告他“诋毁先烈”,将他罢官并列入“党籍”。种师道被屏废十年后,才以武功大夫、忠州刺史、泾原都钤辖身份知怀德军。西夏要求划分边界,西夏使者焦彦坚一定要得到“故地”,种师道说:“如果说故地,当以汉、唐为正,那贵国疆土更少了。”焦彦坚无言以对。
童贯掌握兵权后西征,一路作威作福,官员们见到他一齐跪拜,种师道作长揖而已。宋徽宗召种师道入京咨询边境情况,种师道说:“先挑起战争不可胜,敌人来侵则针锋相对,妄动生事不是好主意。”童贯打算迁徙内地弓箭手充实边防,却说成是新边疆招募的。宋徽宗又咨询种师道,种师道说:“臣恐怕弓箭手还没有边疆在立功,内地已经受到了骚扰。”宋徽宗赞许他的意见,赐给他袭衣、金带,任命他为提举秦凤弓箭手。当时五路都设置此官,宋徽宗说:“你是我亲自提拔的。”童贯不悦。种师道因此不敢接受任命,经过请求得以提举崇福宫。很久以后改知西安州(今宁夏海原县西安乡)。
夏人侵犯定边,筑佛口城,种师道率宋军前往夷平。宋军刚到时非常口渴,种师道指山的西麓说:“这里应该有水”,命令工兵挖掘,果然泉水流溢满谷。
种师道屡次升迁至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洺州防御使、渭州(今甘肃平凉)知州。当时他统率诸道宋军修筑席苇城,还没有竣工,敌人已经赶到,在葫芦河筑垒。种师道在河边布阵,似乎要和敌军决战,暗地里派偏将曲克径出横岭,扬言是援军赶来了。敌人正震惊注视,杨可世已经率军悄悄绕到敌人后方,姚平仲以精甲部队攻击,敌人大溃。宋军俘获骆驼、牛马数以万计,敌人酋长只身逃脱,宋军最终完成筑城任务。
朝廷又命令种师道统帅陕西、河东七路兵攻打臧底城(今陕西志丹县西北),规定十天必须攻克。宋军兵临城下后发现敌人守备非常坚固,几天后官兵开始倦怠。有个列校偷懒,自己坐在胡床上休息,种师道立即将其斩首于军门示众,下令说:“今日不攻下此城,你们都和他一样!”众人震动,鼓噪登城,城防于是崩溃,宋军八天就攻下了臧底城。宋徽宗得到捷报后欣喜不已,升种师道为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应道军承宣使。
种师道又随从童贯担任都统制,被拜为保静军节度使。童贯联金伐辽,让种师道掩护诸将。种师道进谏说:“今日之举,譬如强盗入邻家,我们不能救,反而又趁火打劫,与强盗分赃,怎么可以呢?”童贯不听。宋军抵达白沟后,辽人鼓噪向前,宋军多有伤亡,幸亏种师道先令每人持一巨棍自防,辽兵盔甲挡不住钝器打击,宋军才不至于大败。辽国使者前来恳求:“女真背叛本朝的行为,南朝也非常憎恶(指西夏叛宋)。如今贵国为获一时之利,不惜弃百年之好,结豺狼之邻,酿他日之祸,这可谓明智吗?救灾恤邻,是古今通义,希望大国思量!”童贯无言以对。种师道又进谏说应该答应辽使退兵,童贯又不听,秘密弹劾种师道助贼。王黼愤怒,责令种师道以右卫将军身份致仕退休,而用刘延庆代替他。刘延庆在卢沟战败后,宋徽宗又想起种师道,起用他为宪州刺史、环州知州。他不久归任保静军节度使,又致仕退休。
金人南下,宋徽宗急忙召种师道进京,加封他检校少保、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有权自行征兵征粮。种师道正隐居南山豹林谷,得到命令后立刻东行赶到姚平仲处,带上姚平仲的步骑七千人一齐北行。种师道抵达洛阳后,得知斡离不已经屯兵京城下,有人劝他不要去,说:“贼势正锐,愿您驻军汜水稍微停留,以谋万全之策。”种师道说:“我军兵少,如果迟疑不进,暴露实情,只不过自取其辱。如今我军大张旗鼓前进,金人怎能测我虚实?京城军民得知我军前来,士气自然振奋,还用怕金贼吗?”种师道在沿路遍贴告示,宣称种少保率领西兵百万前来。宋军进抵城西汴水南岸,直逼敌营。金人畏惧,拔营迁往稍北处,限制游骑活动,一心一意在毛驼岗(又作牟驼冈)增筑堡垒自卫。
当时种师道已经高寿,天下称之为“老种”。继位的宋钦宗听说种师道来了,非常欣喜,开安上门,命尚书右丞李纲迎接慰劳。种师道入见,宋钦宗问:“今日之事,爱卿意下如何?”种师道回答说:“女真不懂兵法,岂有孤军深入别人境内而能顺利撤退的道理?”宋钦宗说:“已经讲和了。”种师道于是说:“臣以军旅之事服务陛下,其它事不是臣敢明白的。”宋钦宗拜他为检校少傅、同知枢密院、京畿两河宣抚使,诸道兵马全部由他统帅,以姚平仲为都统制。种师道当时患病,宋钦宗叫他不用朝拜,准他乘轿子入朝。金国使者王汭在宋廷非常强硬,见种师道来了,才拜跪稍稍合乎礼仪。宋钦宗笑着对种师道说:“他因为你才这样。”
京城自从受围后,诸门尽闭,百姓无柴无菜可买,种师道请求开启西、南门,让百姓如同平常一样出入。有金兵擅过偏将马忠军,马忠将其六人斩首,金人前来投诉,种师道发给金人界旗,让金人仿照自制,从此金人画地为牢,无人敢越界。种师道又请求拖延交纳赔款,等金人懈怠思归时,扼阻金人归路,在黄河予以歼灭。宰相李邦彦主和,自然不同意,主战派从实际行动看是准备麻痹金人突然袭击,当时也不一定赞成。
种氏、姚氏都是山西大族,姚平仲父亲姚古这时率熙河兵入援,宋军实力增强。姚平仲担心功名都被种氏占去,就报告说将士们都摩拳擦掌,种师道却不准打仗。李纲于是命令城下兵马听姚平仲指挥,宋钦宗也不提讲和了,天天派使者催促种师道出战。种师道准备等弟弟种师中率军赶到,认为过了春分才能袭击金人。宋朝君臣约期举事,当时离春分只有八天。可当初等不及要和的宋钦宗又等不及要战,与姚平仲秘密决定半夜劫营,想生擒斡离不,抢回康王。半夜,太监紧急传旨李纲说:“姚平仲已经举事,你马上去支援。”姚平仲劫营失利后一走了之,西兵溃散。史书未提李纲的夜间行动,只提李纲早晨率军出城击退金兵,不过金人和主和派认为李纲也应对劫营负责。
宋钦宗把责任推到李纲、姚平仲身上,李邦彦重新得势,又主张割地赔款,种师道力争无济于事。主和派罢免李纲讨好金人,太学生们与京城百姓数十万人担心主战派安危,到皇宫前请愿,请求见种师道、李纲一面。宋钦宗一方面将李纲复职,一方面诏书催促军队镇压。种师道乘车赶来,群众掀开车帘看见了,说:“果然是我的种大人。”一齐致敬后散去。
金人见李纲复职,也不敢孤军持久深入,得到宋朝正式割地承诺并得到肃王做人质后,退兵而去。种师道再申前议,劝宋钦宗乘金兵渡黄河时袭击,宋钦宗不从,种师道说:“他日必为国患。”宋钦宗随即将种师道罢免为中太一宫使,可能是幽禁起来。然而士民对屈辱和约感到愤怒,李纲叫宋军以护送名义追击,大臣扣押前来索要金币的金国使者,甚至用蜡丸信联络辽国旧臣耶律余睹,要他叛金复辽。金兵于是围攻太原,宋钦宗见战事又起,也感到和约不可靠,于是又倾向主战。主战派御史中丞许翰拜见宋钦宗,认为不宜解除种师道兵权,宋钦宗说:“种师道老了,难用,我让你见见他吧。”让许翰与种师道在殿门外相见。种师道沉默不语,许翰说:“国家有急,皇上下诏允许我咨询您,您不要因为我是书生的缘故就不肯谈。”种师道才说:“我众敌寡,只要分兵结营,控守要地,使敌粮道不通,坐以持久,敌人可破。”许翰感叹其言,上奏说种师道智虑未衰,尚可用。宋钦宗于是加封种师道检校少师,进封太尉,换节镇洮军,担任河北、河东宣抚使,屯兵滑州。其实宋钦宗并没给种师道一兵一卒。
种师道请求集中关、河兵力在沧州、卫州、孟州、滑州修筑防线,以防金兵再至。然而主战派先主张穷追东路撤退金兵,又主张反击西路围困太原的金兵,主和派更是不问军事,朝廷议论认为大敌刚退,不宜兴师动众修防御来示弱。朝廷听信假情报逼宋军速战,援救太原的种师中战死、姚古战败,朝廷震悚,召回种师道,派李纲前去。李纲声称不懂军事,请求退休不愿去,但宋钦宗一定要李纲去,否则就是抗命。李纲和士民都认为这是借刀杀人的手段,因为主和派极力推荐李纲去。
援救太原的宋军照样受朝廷遥控,屡屡失利后,宋钦宗换掉李纲,由种师道接任。种师道在河阳(今河南孟州)遇到金国使者王汭,察言观色判断金兵一定会大举南下,立即上疏请求皇帝临幸长安躲避敌锋。大臣认为这是怕,宋钦宗又召回种师道。因为战事屡败,宋钦宗又用起主和派。太原最终沦陷,两路金兵大举南下,宋钦宗决心议和,主和派命令地方宋军不许勤王,专心专意罢战讲和,李纲被贬出京城。种师道可能是悲愤交加,到京后已经病得无法入见,于十月份去世,终年七十六。宋钦宗亲临祭奠,为之恸哭,追赠开府仪同三司。
在积极导演的收燕云之役中,童贯同样盲目指挥,造成惨重失败的后果。据记载,宣和四年童贯统军北上至雄州,惘顾军事将领的意见,分派军队行动。久经沙场的大将种师道对草率用兵提出异议,童贯不予理睬。将官杨可世再谏:将领事先并未参与作战计划便仓促临阵,势必难以应战。知雄州、文官和诜不考虑将官的意见,而配合童贯对杨可世加以威胁。杨氏及其他武将只能屈服。于是,在“遵依圣旨及宣抚司约束诸将”的情况下,宋军继续北上。种师道领兵至白沟,“如贯素约指挥诸将”,执行童贯不得妄杀的命令。
杨可世领前军在白沟桥向辽军招降,结果在毫无戒备之下遭到辽军的进攻,“矢石如雨,我军不为备,又拘节制”。面对如此战况,杨氏只得要求动武,但宋军已陷入不利的处境,“杨可世与辽军战,诸将不利”。此时,承担监督之责的和诜竟又劝种师道杀杨可世,“号令诸部以明宣抚司出旗榜本意”,“使虏人知朝廷无意用兵”。
终于,招降辽残余势力的幻想破灭,在辽军的追击下,种师道领军败退。这次所谓的北伐的失败,完全是童贯无能指挥的结果,所谓“先是,既以招抚为名,贯下令中军不许妄杀人,及虏骑犯我师,皆不敢施放矢石,听其杀戮。故诸将亦愤然”。但童贯为了逃避追究,“于是贯以契丹尚盛未可图,奏劾种师道”,种师道被迫致仕。
据种师道部下康随跋种师道责官谢表指出:“此役,初不与谋,中则强委任之,又兵之节制皆不得专,考其行事,罪有所归矣。”可见无辜的将领种师道成为此役失败的替罪羊。
姚平仲偷袭金营失败后。宋钦宗听信投降派的话,惊慌失措,一面派使者到金营赔礼,一面把李纲、种师道撤职。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东京全城骚动,军民个个气愤。特别是太学里的学生,群情激昂。太学生陈东带领了几百名太学生,拥到皇宫的宣德门外,上书请愿,要求朝廷恢复李纲、种师道的原职,惩办李邦彦、白时中等奸贼。
东京城的军民听说太学生请愿,不约而同地来到宣德门前,一下子就聚集了几万人。这时候,李邦彦正好从宫里退朝出来,群众一见到奸贼,眼都红了,指着李邦彦的鼻子痛骂,有的还从地上捡起瓦片、石头,向李邦彦劈头盖脑地扔去,吓得李邦彦抱头缩颈,赶快逃进宫去。
禁卫军将领一看事情闹大了没法收拾,进宫劝宋钦宗答应大家的要求。宋钦宗没法,只好派人召李纲进宫,并且当众派人宣布,恢复李纲、种师道的职务。群众还不放心,这时候,种师道正乘车赶了来。大家掀开车帘,一看果然是种老将军,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才陆续散去。
十一月金兵已经兵临城下。宋钦宗既用主和派意见派使者出城求和,又用主战派意见坚守京城不去,谁知两样都落空。京城失守,宋钦宗、宋徽宗被劫入金营,金兵以此为筹码逼两河军民开城投降、宋朝臣民贡献金银珍宝美女、并保障金兵退兵安全,因为金兵人数确实不多。宋钦宗捶胸大哭道:“不用种师道言,以至于此!”
汴梁城破之后,金兵将领入城,很想拜见一下种师道,惜乎种师道已死,便找到种师道的侄子种洌,对种洌说:“我们过去曾在阵前见过你伯父,真是一位好将军啊!如能采纳他的意见,宋朝不会败得这样惨。现在宋朝应该知道种将军是个忠义之人了吧。”宋朝的被俘官员听了,皆仰天长叹。
种师道死后,其侄子种洌护种师道的灵柩西归时,在路上碰到强盗,强盗听说是种师道的灵柩,都下拜致奠,并且反赠金钱以致意,其得人心如此。
《宋史》:“种师道宿将,有重名,二敌所畏。”“宋惩五季藩镇之弊,稍用逢掖治边陲、领介胄。然兵势国之大事,非素明习,而欲应变决策于急遽危难之际,岂不仆哉。种氏自世衡立功青涧,抚循士卒,威动羌、夏,诸子俱有将材,至师道、师中已三世,号山西名将。徽宗任宦竖起边衅,师道之言不售,卒基南北之祸。金以孤军深入,师道请迟西师之至而击之,长驱上党;师中欲出其背以掩之,可谓至计矣。李纲、许翰顾以为怯缓逗挠,动失机会,遂至大衄,而国随以败,惜哉!”
刘韐:“师中闻命即行,奋不顾身,虽古忠臣,不过也。”
黄道周:“老种师道,宋末主兵。非贯不悦,即忤蔡京。帝问边事,不败为精。来则以应,妄动事生。辽功未立,近扰先惊。扬言援至,前击后冲。敌渍斩获,城功始成。再征臧底,斩惰先登。师才八日,敌已削平。辽乃邻也,伐之何名。白沟战败,转互相倾。再起河北,或止勿行。师道及进,直压敌营。帝闻而喜,虏惮而停。平仲心忌,战以速争。种请少缓,帝亦不听。既而战败,功罪无凭。大都乱世,良将空称。既病而死,方痛抚膺。”
《宋史·卷三三五·列传第九十四》、《东都事略》卷一O七有传。
在《宋史》中,种家军比杨家将的名气大,比杨家将的作用大,只不过杨家将走上了舞台,被渲染得出了彩,而种家军却走进了线装书,被文字湮没了。北宋统治的168年间,种家军英雄辈出:种世衡、种诂、种谔、种诊、种谊、种朴、种师道、种师中皆为将才。种家子弟五代从军,数十人战死沙场。
种师道,从曾祖父是宋初大隐士种放,种放兄种昭衍即种师道之曾祖父,其祖父是种家军的创建者种世衡,世衡有八子(古、诊、谘、咏、谔、所、记、谊),种师道的父亲是种记,种师道的弟弟是种师中。
种师道妻尹氏。
二子,浩、溪。种浩官迪功郎,种溪为阁门祗侯,皆死于师道之前。孙彦崇、彦崧,彦崇死于兵,而彦崧则早夭。在绍兴年间,朝廷令其侄种浤奉祀。
建炎元年六月十五日,种师道灵柩归葬于万年县神禾原(今陕西西安长安区香积寺村是种氏的家族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