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7-14 09:15
章琰(1896-1925),黄埔军校第一期政治教官。号梦云,别号蕴华,河北任丘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九期步科毕业。1924年春到广州,入黄埔军校任第一期政治教官,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校任教期间,对军校教育贡献显著,著有《军需独立概论》《三民主义革命军的新精神》《中国征兵制刍议》《士兵日课问答》等,均被选作军校学员教材。1925年参加第一次东征,任黄埔军校教导第一团一营党代表。1925年3月12日在棉湖战役中牺牲,葬于广州长洲岛东征烈士墓。遗著编入《章琰遗稿》。1945年中共七大追认其为革命烈士。入祀台北国民革命忠烈祠。
章琰(1896-1925),本名姜维清(后改维青),号梦云,化名章琰。任丘县姜临河村人。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出生,幼年聪颖过人,博学强记。1906年考入任丘县立高等小学堂。同年父母为其娶亲,妻子是北辛庄村刘姓姑娘,婚后生二子。
1908年,姜维清考入河间府立中学堂(直隶省立三中)。翌年春又以优异成绩考入天津直隶省立高等工业学堂。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后,姜维清在辛亥革命洪流影响下,毅然终止学业,离津南下,在上海参加了沈建侯组织的学生军。中华民国成立后,学生军改名为入伍生,归陆军部管辖。7、8月间,入伍生被送往武昌陆军第二预备学校补习。姜维清(改名维青)与其好友赵熙明(赵煜)被编入第四连。1913年下半年,因与几何教员发生口角,被开除学籍,回到北京。“坐困日久”,境况凄凉,为谋出路,经同学赵熙明介绍去新疆投奔赵的同乡杨晓楼(时任骑兵团长)。不料,去后被怀疑为“乱党”,未被接纳,只好返回。其时,中华革命党的党务部长陈其美在上海领导革命活动,姜维青因与陈有旧,便由京抵沪,追随陈其美从事维护共和、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的斗争,在此期间为掩护身份化名为章琰,并与蒋介石相识。
1916年初,陈其美派章琰携万元经费到北京组织倒袁机关,负责京津一带的倒袁活动,住北京东四皮裤胡同45号。是年6月袁世凯死,帝制取消,他在京津的使命遂告结束。
1924年国民党改组,实现了第一次国共合作。孙中山接受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建议,建立了国民革命军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址利用黄埔岛上原来广东陆军学校和海军学校校舍(后称黄埔军校)。蒋介石任校长,廖仲恺任党代表。下设政治、教练、教授三个部和军需、管理、军医三个处。周恩来任政治部主任。军事教官大都出身于保定军官学校或其他国家的军事学校。章琰因与蒋介石相识,又入过武昌军校,被聘为黄埔军校教官。黄埔军校的教学内容为政治课程和军事课程并重,各类课程虽有总的授课时间和要求,但没有统一的教材,教员须按照各门课程要求编写讲授提纲。章琰在黄埔军校任教官期间,由于教学需要,集中精力对三民主义和国民革命军的建军理论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写出了《三民主义革命军的新精神》、《中国征兵制刍议》和《军需独立制概论》等文稿,刊于该校校刊《革命军》上。
1924年底,陈炯明与北洋军阀段祺瑞政府勾结,准备进攻广州。面对这种局势,广州军政府于1925年初发动了第一次东征。1925年3月12日,章琰牺牲于第一次东征的棉湖之战,是牺牲烈士中职务最高者。
为纪念东征中牺牲的将士,1926年,广州国民政府为东征阵亡烈士修建陵园一座。1928年10月,又为牺牲烈士题名立碑。因当时黄埔军校已改名为“国民革命军军官学校”,故称: “国民革命军军官学校东征阵亡将士题名碑”。章琰烈士在题名碑上名列第五位。
章琰牺牲后,被广州国民政府追认为烈士,除发给其遗属抚恤金外,黄埔军校还决定为其立传,并指派秘书杨其纲负责到任丘姜临河村章琰家乡等地搜集有关历史资料,定名为《梦支小传》。但小传编撰未半,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在清党运动中,杨因系共产党员而被捕,编撰工作终止,但可喜的是章琰烈士遗稿《军需独立制概论》《三民主义革命的新精神》《中国征兵制刍议》《中国征兵制草案》由军校集印成册,广州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还为遗稿题写了书名《章琰遗稿》,并保存至今(原件存广东革命历史博物馆)。
经广州军政府研究决定,第一次东征由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任总指挥,廖仲恺为党代表,钱大钧为参谋长。下设参谋处、副官处、军需处,并组成滇、粤、桂联军和黄埔军校两教导团,一个学生步兵总队,一个炮兵队,一个工兵队,一个辎重队,计十万之众,以教导团三千人为先锋,联军为后盾,合力完成东征叛军的任务。
黄埔军校教导团,成立于1924年年底,教导团的各级干部均由军校的教官和第一期毕业生担任:第一团团长何应钦,党代表缪斌,参谋长刘秉粹;第二团团长王柏苓,党代表张静愚,参谋长郭大荣(后为顾祝同)。教导团编制为“三三制”,即每团三营,每营三连,每连三排。营设营长一人,党代表一人,章琰任第一团一营党代表。
1925年2月初,滇、粤、桂联军从广州出发,兵分三路,桂军为中路,攻惠州;滇军为左路,攻河源,以进取兴宁、梅县;粤军和黄埔军校两个教导团为右路,沿广(广州)九(九龙)铁路,攻淡水、平山、海陆丰,以进取潮汕。2月6日,粤军和教导团占领东莞、石龙,10日,广九路肃清,叛军洪兆麟部向淡水方向逃窜。2月14日,黄埔教导团与粤军张民达师追敌至淡水附近,围敌一夜,15日6时25分开始攻城,教导团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奋勇前进。一团一营长沈应时,党代表章琰身先士卒,带领全营官兵,首先攻占东门城脚,随即教官刘尧宸,第一团党代表缪斌,团副王俊等亦带领全团追至城脚,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激战,一团首先从东南门攻入城内,将黄埔军校的军旗插在淡水城上。其余各路或用人梯,或破城门,均先后蜂拥入城。从攻击开始至城破,仅用一小时三十分钟。
2月17日,洪兆麟率领万余人马又向淡水扑来,于是,东征军从淡水出发向东挺进,准备迎头痛击敌人。两军在平山附近的山区遭遇,展开激战。粤军和教导团全体官兵坚毅沉着,英勇善战,一举将洪部击溃,受到当地群众热烈欢迎。沿途农民送茶送水,当挑运夫,热烈支援“学生军”(东江人称黄埔军为学生军)。2月26日,黄埔军进驻普宁、揭阳,控制了整个潮汕地区。
陈炯明对于洪兆麟部失败仍不甘心,指挥林虎、李易标两部于3月上旬,从普宁、梅县等地出发南下,誓与黄埔军决战。黄埔军得知消息后,于3月12日,除留学生队及入伍生连留守揭阳外,其余全部西进,截击南下之敌。午后一时,敌军林虎部进驻河婆镇,并分两路东进,右路直指鲤湖镇,左路抵红湖镇。黄埔军决定:教导第一团进驻棉湖镇,迎击敌人左路(正面);第二团进驻湖尾(在棉湖东5里)以掘敌之右路;粤军许旅进驻桐坑、狗肚(在棉湖西25里)等地,随时策应一二团,合击敌人。
13日凌晨,东征总指挥令:驻桐坑、狗肚一带的粤军许旅于晨七时半出发,向西进占塔关埠,包抄敌之左侧;驻湖尾的第二团于晨5时半出发,发起攻击。命令发出后,不料敌情发生了变化:13日清晨,鲤湖敌三千多人转移至和硕,使第二团处于无用武之地的境况,而粤军许旅至塔头埠后,也找不到敌人,从而出现了左、右翼无敌可打,正面的第一团却独挡众敌的局面。
13日晨7时20分,何应钦率第一团渡河西进至距和硕4公里的曾塘村,得知敌军王定华部已在和硕东部高地修筑工事。随即命令第一营攻击正面之敌,第三营攻击敌之左翼,第二营及特种部队为总预备队。
8点钟战斗打响。林虎部既占据有利地形,兵力又占绝对优势,比教导团兵力多十余倍。因此,战斗一开始便以大量兵力向教导一团第一营包围,双方相距不过200米。第一营猛烈反击,“以白刃相搏,反复冲锋”,与敌人展开血战。终于阻了敌人。而第一营也付出了巨大代价。敌人见正面难以进取,便以强大兵力向左侧进攻。第三营占据高地,顽强抗击,与敌人苦战近两个小时,到上午10点多,因第一营部分兵力向曾塘村东北部的小高地转移,该村无守卫,敌人乘机占领了曾塘村东头的田地,距第一团指挥所仅300米,形势十分危险。团长何应钦命第二营营长刘峙率总预备队的第六连渡过小河反击敌人,双方肉搏血战,反复数次。当时,蒋介石和苏联顾问也在团指挥所,见到形势如此危急,非常忧虑,蒋向何应钦说:“何团长,你要坚持,必须想办法挽回局势,我们决不后退一步。假如今天在此地失败了,我们就再无希望返回广州了,革命事业也将遭到严重的挫折。”说完,又扭过头询问炮兵连长陈诚:“为什么六门大炮都打不响,能不能再试一试?”随即与苏联顾问跟着陈诚前往炮兵阵地。陈诚将一门山炮进行调整,装上炮弹,对准集结在团指挥所前方小河对岸的几百名敌军,亲自拉火,想不到却一炮打响了,炮弹在敌军中爆炸,敌人争相后退。接着,又修好了其他几门大炮,连续向敌人炮击,将敌人赶出曾塘村,又夺回了阵地。
下午1时,第三营方面激战再起,最后,敌人支持不住,纷纷向和硕方面溃逃,敌之左翼全线崩溃。第三营及许旅跟踪追击。同时,第一营也从曾塘向和硕方面攻击。一、三营追到和硕,敌人的预备队赶来增援,占据有利地形,向追击部队反攻,敌人用密集的散兵及冲锋枪猛烈扫射。冲锋在先的营党代表章琰、副营长杨厚卿等猝不及防,中弹身殒。午后4时,第一团攻占了南山头尾石山一带高地,正相持间,在鲤湖方面的教导二团赶来立即投入战斗。林虎部顿时陷入混乱状态,全线溃退。至此,棉湖战役宣告结束,黄埔军获得了胜利。
棉湖之战是黄埔军第一次东征中最激烈的一次战役,在这次战役中不仅使黄埔军得到了锻炼,也确实打出了声威。当然黄埔军也付出巨大代价,仅章琰所在第一团官兵阵亡就达三百多人。苏联随军顾问高度评价第一团在棉湖战役中英勇果断的战斗精神,他说这支部队可以同苏联最优秀的红军部队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