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8-14 15:58
《糖醋活鱼》是相声表演艺术家侯耀文和石富宽表演的相声作品,是一个典型的歌颂型相声。
侯耀文和石富宽的相声《糖醋活鱼》
这个作品写的是一位铁路餐车上的青年厨师为一位美国的蒙太克夫人做了一道拿手菜“糖醋开口活鱼”而被这位夫人邀请去了美国。在美国引起轰动后,蒙太克夫人及其女儿真诚地请他留在美国,而年轻的厨师不为美国的物质生活与精神享受所动,他心念祖国、心向祖国,最后毅然回到了祖国的感人故事。
八十年代初期,正是我国改革开放刚刚起步之时,社会上曾刮起一股出国热。一些人盲目崇洋媚外,他们不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去建设自己的祖国,而去追求资本主义生活方式。正是在这个时候,相声《糖醋活鱼》从正面歌颂了一位身怀高超技艺,而不被资本主义的高薪、美女所动,时刻不忘自己的祖国还很贫穷,而要发奋用双手建设自己的祖国的感人形象,
就创作而言,这个题材也给作者出了难题,因为它不像歌词创作,相声创作必需寓教于乐,必须有“包袱”(笑料),否则题材再好,也无法受到观众的喜爱。这个作品没有喜剧人物,没有喜剧冲突,没有喜剧情节,作者是凭借多年的创作经验和熟练的创作技巧来驾驭这个作品的。年轻厨师到美国的一大段描写,故意写成撒切尔夫人访美的“误会法”,以及“糖醋活鱼”做好后几位记者的垂涎欲滴的“夸张法”都使观众读来津津有味。更为精彩的是蒙太克夫人的女儿和年轻厨师的大段的对话写的巧妙至极,它把“凄凉、寂寞、孤独”用谐音解释成“凄凉一沏凉”,咖啡刚沏的不喝就凉了;“寂寞一记默”;连记带默;“孤独一咕嘟”,不咕嘟鱼熟不了。多么风趣巧妙的解释啊。虽是插科打诨,但两种立场鲜明感人,即使读者默读也会发出会心的笑声。再有年轻厨师拒绝贝蒂小姐的挽留,一心向往祖国的一大段台词,由于作者是发自肺腑的心声,所以读者读来并不觉得枯燥无味,而总是能振奋起人们爱国主义的民族情感;作品的结尾,也就是相声的“底”,作者让年轻的厨师唱了一首歌,开始是《我的中国心》,最后串到了电视剧《霍元甲》主题歌,最后这样结尾;
乙:哎,怎么唱《霍元甲》啦?
甲:我在北京看电视哪!
乙:到家啦!
应该说这是点睛之笔。也是完整的一笔,整个作品即以回来啦——回到祖国而定格,从而完成了对人物思想性格的艺术创造。
台词:
乙:给同志们表演相声。
甲:噢,你是一位相声演员?
乙:对呀。
甲:太好啦!我特别喜欢听相声啊。
乙:噢!爱听。
甲:您可不知道,我一听相声啊,我就哭。
乙:哭?你听谁的相声哭啊?
甲:谁的相声都听过呀。
乙:啊。
乙:他们的相声不至于这么惨哪?
甲:你在这儿听不显。你要在国外能够听到他们的相声,感觉非同一般。
乙:这么说你在外国还听过相声?
甲:我出国的时候带了很多相声的磁带。
乙:噢,这么回事儿。
甲:在国外还甭说听一段相声了,你要能看到一幅中国的国画。
乙:怎么样?
甲:你能为祖国秀丽的山川感到自豪!看到一个中国的古瓶,你能为祖国绚丽的文化遗产感到骄傲。
乙:哎。
甲:走在大街上,碰见一个同胞,说两句中国话,备感亲切。
乙:这倒是。
甲:你要能在国外听一段中国相声啊,找地方哭去吧!
乙:不对呀!相声啊,使人发笑。
甲:是啊!你要在欢笑和快乐当中,能使你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令你归心似箭。
乙:我这才明白:你是说呀,在外国一听相声,就想起我们可爱的祖国来啦!
甲:就是这个意思。
乙:你是刚出国回来?
甲:对,我刚从国外回来。
乙:啊。哎,还真看出来啦。
甲:看哪儿?
乙:这服装就不一样啊。
甲:啊,这个没袖儿。
乙:都是这样式。您是哪个代表团?
甲:我不是代表团。我是到美国跟人家交流烹饪技术去啦。
乙:您是一名厨师?
甲:对。火车,知道吗?餐车上的厨师。
乙:那您怎么会出国了哪?
甲:说来太偶然啦。有一次,我们在餐车上接待了一位美国客人,她叫蒙太克,六十多岁啦,这位老夫人是美国一个美食中心的董事长。
乙:噢,老夫人。
甲:为了让她鉴赏一下我们中国传统的烹任技术,给她这次旅行留下深刻的印象,我给她做了一道菜。
乙:什么呢?
甲:糖醋开口活鱼。
乙:您先等会儿。什么叫“糖醋开口活鱼”呀?
甲:做这个菜必需要用活鲤鱼,做完以后端在桌上,用筷子一桶,这鱼得会动换。
乙:噢,能动?
甲:特别是那个嘴,你一桶它,那鱼搁在那儿躺着……
乙:哟!这倒满新鲜。
甲:老夫人吃完以后,赞不绝口,非要请我去美国不可。哎,跟有关单位这么一商量,还真成啦。
乙:那可太好啦。你呀,给我介绍介绍美国之行。
甲:其实我们也没干什么,应该的。
乙:你得说说,这样能丰富我的创作呀。
甲:你那意思是……拿我们这个写写节目什么的?
乙:哎,编个节目。
甲:我给您介绍一下。
乙:你讲讲。
甲:那天我们走的时候是从北京机场走的,坐飞机到芝加哥下飞机。下了飞机以后,我走出机舱,抬头一看:嗬!那真是天碧碧,云淡淡,更显得阳光明媚;草坪上,一长串高级卧车闪闪生辉;红毡旁,排列着海、陆、空三军仪仗队。防暴警察,手持警棍,头戴白色钢盔;天上看:直升飞机在上空盘旋,与地面保持联系;便衣特工高度紧张,出没在人群的四围;这边儿看:众参两院的议员,各国大使好几百位。众夫人,浓妆艳抹,笑容可掬,紧紧相随;新闻记者,拿着话筒,对准了镜头;欢迎的人群,舞动鲜花,齐把手挥。猛听得国歌高奏,二十一响礼炮轰鸣,顿时间人声鼎沸,十五辆摩托车开道,有一辆敞篷车快速如飞。
乙:车上谁在那儿呢?
甲:车上站着一位老夫人,有六十岁开外,那真是雍容华贵,在车上朝众人频频抬手,含笑微微。
乙:这是老夫人接你?
甲:撒切尔夫人访美。
乙:我说老太太不能为吃条鱼费这么大劲哪?
甲:不是,老夫人也接我来啦!
乙:也来啦。
甲:蒙太克夫人来啦。我说:“好,谢谢您来接我!那个,咱们不着急,让他们先过去吧!”
乙:对,碰上不合适。
甲:蒙太克夫人热情为我安排了生活。第二天,特意为我举办了一个记者招待会。
乙:噢!还搞了一个记者招待会。
甲:我给他们做了一桌山东的名菜,最后一道就是这“开口活鱼”。
乙:这道菜必不可少。
甲:这鱼刚往上一端,从那后排那儿,“噌噌噌”跑过来一个年轻的记者来。(学)“啊,太好啦!嗯!太绝啦!太香啦!”
乙:太香啦!
甲:“侯先生,在中国,有你这样的绝技的厨师,很多吗?”
乙:哎?你怎么看出是绝技来啦?
甲:“你看!这个鱼,啊!这个嘴?啊……啊!”
乙:噢,嘴会动。
甲:我说:“是啊,在中国像有我这种技术的厨师……”我还没说完哪,就听见,“喵!喵!”。
乙:怎么啦,这是?
甲:“太妙!”
乙:什么呀?
甲:有一位女记者这儿看鱼呢。
乙:我以为鱼把猫给招来了呢。
甲:“啊,侯先生,太好啦!你们中国,这样的鱼,要好多钱吗?”
乙:她关心这个价格。
甲:我说:“这种鱼在我们中国……”还没说完呢,走过来一个《华侨日报》的老记者,五十多岁啦,走到我跟前儿,他拉住我的手不松开啦!“侯先生啦!我是一位老华侨啦!我离开祖国三十多年啦!”
乙:哎呀。
甲:“今天看到祖国的烹任技术,我很高兴啦!”
乙:感到高兴。
甲:“啊!我问你学这个,这个……”
乙:学这技术?
甲:“啊,需要很长时间啦?”
乙:那得下一定的功夫。
甲:我说:“是啊,只有下一定的功夫才能学会。”
乙:对。
甲:我还没说完呢,从那边走过一个人来,有五十多岁,学者风度,他往前一走,大家顿时肃然起敬。
乙:这位是谁呀?
甲:美国专栏作家曾和先生。
乙:他也来啦。
甲:走过来之后,扶了扶二十四K金的克罗斯眼镜,从兜里掏出一放大镜来,对着我这鱼这通儿看。
乙:噢。
甲:(动作)
乙:看得还真仔细!
甲:“侯先生?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乙:欢迎您讲。
甲:“这种鱼什么时候让我们吃啊?”
乙:啊?这位学者敢情嘴急呀?
甲:“非常抱歉!我是前天就接到请帖啦!”
乙:两天没吃饭啦!
甲:通过这次记者招待会,由我主办的豪华宴会,高达五千美元一桌。
乙:嗬!
甲:就这样,半年之内的宴会被抢订一空啊。
乙:你可露脸啦!
甲:我在美国工作有半年吧,我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蒙太克夫人特别高兴,为了庆祝我的成功,在家里设宴招待我。
乙:他们家好吧?
甲:啊。
乙:家里一定是富丽堂皇啊?
甲:你不看不知道,我进门儿一瞧:嗬!迎面是一张“中国万里长城”的巨幅油画儿;桌子上有漆雕、有贝雕、有牙雕、有景泰蓝等各种中国工艺品;书橱里摆的都是经、史、子、集各类名著。
乙:看来老夫人对中国还挺有研究。
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太太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给我提了一个问题。
乙:什么问题呀?
甲:“侯先生!你的!那个……我有个要求,请你考虑。”
乙:您讲吧。
甲:“你是愿意回去?还是愿意,继续留在这里?要是,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就不要考虑愿意回去。”
乙:对。
甲:“要愿意回去,就不要考虑继续愿意留在这里!”
乙:明白啦!
甲:“也不知道?你是愿意回去不愿意留在这里而回去?也不知道,你是不愿意回去而是愿意留在这里?”
乙:嗬!外国绕口令。
甲:“呵,夫人,您甭费劲啦!你的意思我明白啦!您是不是说,想让我在这里定居生活下去呀?”
乙:是!
甲:“啊,是的。”我说:“不行!”
乙:怎么?
甲:“我一定要回到祖国去!因为那里是我的家乡,我的事业应该在中国呀!”
乙:讲的好!
甲:“侯先生?这样吧,我给你,一年一万美金!”
乙:一万?
甲:“一万五!”
乙:一万五!
甲:两万!
乙:两万?
甲:两万五!
乙:嗐,您别嚷啦!
甲:我说:“老太太,您别往上加啦!我的爱国之心是不能用金钱来估价的。”
乙:那是估不出来的。
甲:“夫人,我可以向您提个问题吗?”
乙:什么问题?
甲:“您既然这么喜欢我们中国,为什么不到我们中国来定居呢?”
乙:老夫人说什么呀?
甲:听完了我这句话,是无言以对,张口结舌,冲着我!(动作)“啊……啊!”
乙:老太太就差糖醋啦!
甲:就这样,第二天老太太还找我呢。
乙:又来啦!
甲:非让我跟她的女儿——贝蒂小姐见个面,要让我们两个人交朋友。
乙:见面了吗?
甲:见啦!当然要见啦!
乙:你怎么见啦哪?
甲:第二天,我正在屋里看书哪,我听“当!当!当!”有人敲门。
乙:请进!
甲:房门一开,从外边走进一位漂亮的美国少女。你看她:身材修长,亭亭玉立,太漂亮啦!
乙:漂亮。
甲:上身穿:红白两色的运动衫,显得骄艳而健美;下身穿一黑色的长裙,显得稳重而典雅。脚下一双金泽皮鞋,后跟儿足有四寸多高啊。哎呀!太漂亮啦!脸上薄施脂粉,淡扫娥眉,颈下一条钻石项链闪闪发光。进了门儿以后,把眼镜一摘,冲我嫣然一笑,“哈罗!米斯特侯!”
乙:哟!米斯特侯!这回够悬的啊。
甲:“哎哟,贝蒂小姐,你来啦!来,快请坐,请坐!这是你最喜欢喝的咖啡,我刚给你沏的!”
乙:咖啡。
甲:“啊,米斯特侯?你要走啦?”
乙:要走啦!
甲:“啊,这段时间,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
乙:好回答!“承蒙老夫人的盛情款待!我生活的很愉快。”
甲:“我是说,你喜欢不喜欢这里?”
乙:喜欢不喜欢?
甲:我说:“我喜欢!我非常喜欢这里的人民!”“唉,侯先生!你要走啦!此时此刻,你是不是感到很凄凉?”
乙:这怎么回答呀?凄凉?
甲:我说:“是啊!我很‘沏凉’啊!”
乙:凄凉?
甲:啊,刚沏的,不喝就凉啦!
乙:咖啡!
甲:“啊,NO,NO!我问你,是不是感到很寂寞?”
乙:怎么说呀?
甲:我说:“是啊,我每天都在‘记默’,我连记带默!”
乙:什么叫“连寂带默”呀?
甲:我现在正在学习英文呐,每天都要记单字,默单词啊。
乙:唤,这么个“记默”!
甲:“NO! NO!我问你,是不是感到孤独?”
乙:你怎么说呀?
甲:是啊,这不每天都在“占嘟”嘛!
乙:怎么?
甲:它不’‘咕嘟”,那鱼熟不了啊。
乙:好么,“咕嘟”鱼呀?
甲:“唉!米斯特俱,我问你喜欢不喜欢我?”
乙:告诉她,不喜欢!
甲:怎么啦?
乙:她脸上五官那比例,咱看着就不大习惯。你告诉她!
甲:你这叫什么话呀?
乙:那?
甲:“我说贝蒂小姐,我非常喜欢你!我认为你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姑娘,而且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富有理智和智慧的人!”
乙:哎,这么说倒是有礼貌。
甲:“米斯特侯!打开窗帘说亮话吧。”
乙:哎,别!打开窗户。
甲:“窗户!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希望你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好吗?”
乙:这倒开门见山。
甲:我说:“不!我一定要回到祖国去!”“唉!米斯特侯,你不要再固执啦!在我们这里,你会很幸福的!只有在我们自由的空气里,你的才智才能得到发挥呀!”
乙:那也不留!你告诉她,“这时间一长,想我妈啦!”
甲:哪儿有这么说的呀?
乙:想妈啦!
甲:我说:“贝蒂小姐,你说的并不错!贵国确实是一个发达的国家,生活水平比我们高得多,但是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子不嫌母丑’。”
乙:有。
甲:“一个炎黄子孙的赤子之心,你是根本无法理解的!再有,你只知道一点儿我们国家的过去,可你并不了解我们的现在,更不能预见我们的将来!我相信:总有一天,美国人民能做到的,我们中国人也一定能够做到!当然,金钱和享受固然是诱人的,但是,大诗人泰戈尔说得好:小鸟的翅膀如果拴上了黄金,它就不能再飞翔啦!此时此刻,我愿意变做一只小鸟,展翅飞向东方。因为那里,有我朝思暮想的祖国,那里有风光秀丽的家乡。你知道吗?我的祖国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对外开放,对内搞活,全面实行改革,我将在那里施展我全部的才能,才不负我一生的理想和愿望。那里有对我无限关切、共同奋斗的同事和师友,那里有和我相濡以沫、休戚相关的亲属和恋人,他们想念我——翘首以待;我思想祖国——心驰神往。眼下归期在望,我早就梦游神州,纵然你这里有高楼摩天、锦衣玉食,岂能使我留恋!遥想可爱的祖国,关山万里,春满人间;昆明湖畔,天安门前,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无不动我心弦!想让我永离祖国?就是海枯石烂,天崩地陷,也是不可能的呀!”
乙:回答的真好啊。
甲:“米斯特侯!不要说啦!”
乙:怎么?
甲:“我明白啦?”
乙:明白就好!
甲:“哎,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沙锅不打一辈子不漏!”
乙:这都哪儿学来的?
甲:“哎……太遗憾啦!你不能留下啦!可是,我为我认识你这样的中国青年感到自豪。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国的希望、未来!”
乙:对,我们的祖国大有希望啊。
甲:“贝蒂小姐,谢谢你的夸奖。啊,这样吧,在我们握别之际,我愿意送给你一首歌,以报盛情。”“米斯特侯,太好啦!这样吧,你把它录下来吧!”
乙:录音机呀!
甲:“我想你的时候,我听一听啊!”
乙:啊,很重感情!
甲:“你回国以后,别忘了我们。别忘了写信!”
乙:噢!别忘了写信。
甲:“别忘了,看我们来!”
乙:啊,还要看你们来。
甲:别……。
乙:看来这鱼可不能多吃啊!
甲:我说:“小姐,你不要太激动啦!这样吧,现在我唱这首歌呢,通过这首歌我相信,你会对我有进一步的了解。”
甲:你唱的什么歌?
甲:“好,你把录音机准备好,我给你唱!”
乙:好,录音!
甲:“(唱)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美叠彩风景,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乙:哎,怎么唱《霍元甲》啦?
甲:我在北京看电视哪。
乙:到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