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1-01-31 10:41
若望(或者约翰)· 孟高维诺(1247–1328 ),是天主教在中国和印度传播的先驱。公元1289年,他奉教皇之命出发前来中国。公元1294年,他来到元大都(今天的北京),受到了元朝皇帝的接见。他向皇帝提出了传教的请求,并得到了当时的皇帝忽必烈汗的允许。在孟高维诺的努力下,大约有6000多人受洗入教。他还在北京建立了两座教堂,在中国产生了一定影响。
若望·孟高维诺(或译约翰·孟德高维诺),于1247年出生在意大利萨莱诺,出身名门贵族,自幼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大约19岁时发愿追随圣召,不久即入方济各会,成为一名会士。由于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在不长的时间就掌握了基要真理,晋升为司铎(神父)。
公元1280年左右,教会派他到中东地区宣教,他立即欣然前往。他在亚美尼亚、波斯等地宣教近10年,成绩斐然,带领不少人归入主的名下。1289年,亚美尼亚国王海顿二世任命孟高维诺为代表,觐见教宗尼古拉四世。
由于蒙古铁骑的西征,使原来处于相对孤立状态的东、西方的联系日益紧密。罗马教廷和蒙古王庭时常有使者往来。尼古拉四世看到遥远的中国有很多人未听过福音,因而十分注重中国的宣教事业。对此,他经常物色到华传福音的教士。孟高维诺德才兼备又加上多年来在东方宣教的经验,因而他成为了来华宣教的最好人选。尼古拉四世立即任命他为教廷使节前往中国,并致函沿途各基督教国家君主善待孟高维诺,使其安抵中国。
公元1289年,孟高维诺以教宗钦使的职衔被派遣去东方展开传教工作。教宗知会亚美尼亚王亚各伯派教会宗主教、乔其亚派宗主教、乔其亚王、波斯王,以及孟高维诺沿途必经的各国君王,请他们善待孟高维诺。孟高维诺沿陆路经东欧、西亚、波斯等地到达印度,并在此乘船前往中国。经过4年多的长途跋涉,于1293年在泉州上岸,又北上2000公里,次年抵达元大都。他立即得到元成宗铁穆耳的接见,元成宗继承其祖父忽必烈对宗教的开明政策,优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宣教士。不久,成宗就准许他在中国传教,并提供必要的物质支持。这是第一位来华传教的天主教司铎。
早期来华的宣教士根据中国当时特殊的政治、社会、人文环境,注重走精英福传的路线,认为只要中国的皇帝、贵族、官僚、知识分子信主,就能带动全民归主。宣教伊始,孟高维诺就在蒙古贵族中传福音。不到一年,汪古部高唐王阔里吉思及其属下部族就在孟高维诺的劝化下领洗,接受了基督的救恩。
1299年,孟高维诺在大都建立首座天主教教堂,1005年,又在皇宫附近修建一座可容纳200人的教堂。他收养了40多名孤儿,教授他们拉丁文、音乐以及教会礼仪。在孟高维诺的辛勤工作下,到1305年,已有6000领洗。然而,孟高维诺的事工却遭到了景教徒的嫉妒,他们在皇帝面前诬陷他不是教廷的使节,而是奸细,孟高维诺因而遭到拘禁。但在天主的助佑下,他的冤情得到了昭雪,使福传事工继续开展。
1305、1306年,孟高维诺先后两次致函教宗格莱孟五世,报告在华宣教情况,并一再要求能派一些“德性高尚、精通教义”的宣教士来华拓展教务。教宗收到信件后,对孟高维诺的工作十分满意,于是在1307年,设立汗八里(即:北京)总主教区,任命孟高维诺为第一任总主教,兼管远东教务。准许他具有简授主教、划分教区、管理神长的权力。同年7月22日,教宗从方济各会祝圣7位主教前往中国,协助孟高维诺。7人中,除1人因病未能东行,3人病逝于印度,只有杰拉尔、斐莱格林和安德烈3位1313年抵达中国。在孟高维诺领导下,福音在中国传播迅速,教会很快在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泉州设立教区,兴建了一所教堂。接着杰拉尔在泉州建立了第一所修道院,有修士22人。
1328年,81岁高龄的孟高维诺完成了神所赋予他在世界的使命,在主怀里安息。据史料称:孟高维诺去世后,大都不少居民同声哀恸,出殡之日基督徒与非教友送他至墓地,深表痛悼。他的墓地,此后成为民众虔敬巡礼之处。有人评价道:“总主教劝化了很多人信奉天主教。他为人正直热心,深得信教和不信教的人们爱戴,皇帝本人也对他非常敬重。”
另外或许可做佐证的事实是,1946年,在泉州通淮门附近出土一方拉丁文碑,经学者辨析,确定为安德烈的墓碑,碑文称“此处安葬安德烈·佩鲁贾,圣方济各会士…… ,耶稣基督的宗徒。”
若望·孟高维诺(或译约翰·孟德高维诺)为天主教首位来华的主教,开创了天主教在中华民族的传教事业。
孟高维诺在华宣教30多年,共为30000多人受洗。他曾将《圣经》翻译为中文,他在给教宗的信中提到,“我已将全部新约和诗篇译成中文,并请人用最优美书法抄写完毕。”可惜,他的译本未见流传,也未被考古发掘所发现。
孟高维诺神父关于他在华创教及发展经过的资料来源,绝大部分是取自于他自己在北京时,给罗马教廷所写的两封信。这两封信在我国的传教史上,是相当重要的文献。其信如下:
教宗驻契丹(中国)特使孟高维诺总主教于一三〇五年元月八日写的第一封信
我——小兄弟会的若望孟高维诺弟兄——於主历一二九一年离开波斯的帖兀力思城(Tauris)前往印度,并在印度的宗徒圣多默的圣堂内居留了十三个月之久。在那里我给来自各个不同地区的大约一百人付了圣洗。和我一道旅行的同伴是道明会士皮斯托亚的尼各老(Nicolous de pistoia)。可惜他在印度与世长辞,被埋葬在圣多默宗徒的大堂之内。我从印度出发,继续前行,抵达契丹。这是鞑皇帝的王国,此皇帝被称为大汗。我向大汗呈献了教宗陛下的信函,并且奉劝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公教会。可惜他对邪神偶像的敬礼已迷信太深。他虽未奉教,然却对教友们非常宽厚。我同他在一起已经是十二年了。可是那些景教人士,他们虽然自称是基督徒,但他们的行为却完全不像是基督徒的样子;他们在这些地区的势力很大很强,因此他们不允许有任何其他宗教仪式的基督徒存在,更不许可他们有任何宗教敬礼的地点,就连一座小圣堂他们也不许可,当然更不允许宣讲任何与他们不同的教义。由于从来没有任何宗徒或宗徒们的弟子来过这个地方,因此上述之景教人士即直接或间接地用行贿赂的办法,指示别人对我们进行残酷的迫害,并且大事宣讲说,我并不是被教宗陛下所派遣来的,而是一个间谍,是个为害人民的大骗子。不久之后,他们更弄来一些假证人,信口雌黄地说,教宗所派的使者乃另有其人,这位使者给皇帝带来大批的财宝,是我在印度杀了他,窃取了他所携带的礼品。这个阴谋持续了有五年之久,因此我常受审讯,并且随时有被判处死刑而可耻地死去的危险。但是,终于在天主的安排之下,他们有些人自承是阴谋之计,因此皇帝知道我是无罪的,控告我的人是诬告,就把他们连同他们的妻子儿女一道流放充军去了。
我在此旅途之中单人独马已有十一年没有办告解了。直到一年前,一位德国弟兄阿诺德来到我处。我已在汗八里修建了一座圣堂,这是在六年前竣工的。汗八里是皇帝主要的居留之地。我也建筑了一座钟楼,并安装了三口钟。在这里我估计给六千人付了洗。如果没有上述的造谣中伤,我可能已为三万人施行了圣洗,因为我是在不断地施行洗礼的。
同时我陆续地购买了四十名男童,他们是外教人的儿子,年龄在七至十一岁之间。在购买时,他们还不认识什么宗教。我给他们施行了洗礼,并教他们拉丁文及我们的宗教礼仪。我为他们写出了圣咏集和三十篇赞美诗,还有两本《每日颂祷》。他们之中有十一名儿童已学会我们的礼仪。就如在会院中一样。他们自动地每周轮流主持唱经,不论我在场与否,他们都照行无误。他们之中有几个已能抄写圣咏及其它合适的文件。皇帝陛下非常高兴听他们唱歌。在定时祈祷时,我就敲响那三口钟,并且和那由赤子乳儿所组成的唱诗班一同歌唱日课。我们是凭记忆来歌唱的,因为我们没有配有音谱的日课。
关于好国王阔里吉思(George)
在那个地区有一个国王,名叫阔里吉思(George),他原是属景教派的基督徒,是印度称为长老的约翰的伟大国王的后裔。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年他就同我很亲近,并藉着回归到天主教信仰的真理。他还由我接受了小品,并著祭衣作我弥撒中的辅祭员。因此其它的景教信徒皆控告他为叛徒。他本人却将他大部分的人民引归天主教真正的信仰。此外,他还为了我们天主及圣三的光荣,捐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圣堂,并不了尊敬圣父教宗而称其为“罗马教堂”。这位阔里吉叫国王可惜在六年前,作为一位真正的教友去世了,留下一个还在婴儿时期的儿子作继承人,他已有九岁了。阔里吉思国王去世后,他的兄弟们坚持景教信徒的错误,把过去国王归化的人,又重新领上邪途,回归景教的信仰。由于我是孤独一人,又不能离开皇帝大汗,因此无法前往那里视察那间圣堂,因为它距离有二十天的路程。虽然如此,如果有几位助手和同事来到这里,我相信赖天主的助佑,一切仍可以恢复原状,因为我还持有阔里吉思国王生前赐予我的特恩。
我再说一次:要不是有上述的谣言中伤,我可能已做出伟大的成绩。再说,即使我只有两三位同伴和助手,或许皇帝大汗也已经受洗了。我请求如果有人愿意前来的话,应当是渴望献身传教,树立美好榜样的人,而不是以“长衣穗”为自夸的人(注:孟高维诺在此时引证了耶稣关于法利塞人所作的评语,即“他们作一切是为叫人看,为此……他们将衣穗加长……”是说他们只会装腔作势,求从之赞美,见玛23:5)。
关于前来的道路,我向你们报告,以取道陆路为佳,因为陆路要经过北鞑靼的皇帝阔台(Cothay)的领土,不但较短而且更安全可靠。如果与使者同行,约在五至六个月内就可抵达。但是如果取另一条通路,即海路,则是最为遥远,而且危险重重,因为必须航行两段海路。第一段,约相当于阿苛(Accho:是圣地西海岸的一座海港城市,曾是十字军东征时代的基督教王国的重要据点,也是最后撒手西归的港口。译者识)。至普罗文思(Provence,是法国西南方的一个地区。译者识)省的距离;第二段的距离相当于自阿苛至英国的距离。然而由于战争之故,长期以来,陆路已不安全可靠,因此之故,我也已十二年之久没有接到罗马教廷、我们小兄弟修会及西方国家的消息了。
两年前由伦巴第(Lombardy,意大利的一个北方地区。译者识)来了一位外科医生,他在这里散布了许多很令人置信的亵渎罗马教廷、小兄弟修会以及西方国家的流言蜚语。这使我非常痛心疾首,因此我愿意获悉真相。
我恳求接到这封信件的弟兄们,尽力设法将此信内容呈报教宗陛下、枢机主教们以及我们本会驻罗马教廷的总务弟兄。我民请求我们修会和总会长,寄给我《对诗经集》(Antiphanarium)、《圣人传记》、《升阶唱经集》(Graduale)以及《圣咏集》各一册作这样本,因为我除了一本袖珍型《每日颂祷》(Breviarium)和短型的诵读篇章之外,其它书籍什么也没有。但如果我有个样本,我就可以使上述儿童们来抄录副本。
我正在修建一座圣堂,以便可使儿童们分置两处。我已年老力衰,头发也斑白了,但这是由于劳苦和忧虑,而不是由于年高,因为我才不过五十八岁的人而已。我已学习并通晓鞑靼语文,这是鞑靼人通用的言语。我还将《新约全书》及《圣咏集》翻译成那种文字,并教人用美丽的字体缮写出来。我公开地遵守,当众朗读并且宣讲,证明基督的法律是正确无误的。在阔里吉思国王有生之日,我曾经同他计划,将全部拉丁文的《每日诵读》翻译出来,以便在他管辖的领土内广为歌唱。在他生前,在他的教堂里经常按照拉丁礼仪,用他们自己的语文,举行弥撒,即诵念《感恩经》(Canon)及《颂谢词》(Praefationes)。阔里吉思国王的儿子取了我的名字为名,叫做若望。在天主内希望,他要追随他父亲的美表。据我之所见和所闻,我相信在土地广阔,人口众多,财富之巨大方面,世界上没有一位国王或君主能与大汗陛下相比拟的。完结。
耶稣纪元(公元)一三零五年正月八日
写于契丹(KATAY,即中国)王国汗巴里(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