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4-15 22:51
《纽约书评》是一本在美国纽约市发行的半月刊,内容涉及文学、文化以及时事。杂志由Robert Silvers和芭芭拉·爱泼斯坦在1963年的纽约出版界罢工中创办,杂志的出发点是:对重要书籍的讨论本身就是不可或缺的文学活动。它所刊文章着重分析,不作一般简介,有时文章长得要命,从一本书敷衍开去,书评竟成了讨论某一个问题的专论。《纽约书评》在政治激进主义的边缘徘徊,1970年发表了诺姆·乔姆斯基的一些政治作品。21世纪初,杂志又开始担当批评美国总统小布什的角色。《纽约书评》有时候会挑选一些文章重印成带有“NYRB”印记的小册子。
美国的高级知识分子在读书界居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书评主要是为他们服务的,因此书评家或文学批评家,在文艺界的地位也高过剧评家或影评家,因为后者的对象主要是一般的观众。
但书评与文学批评又有不同;前者仅是介绍新书,这本书可能没有价值,但是流行,因此书评有新闻性,有时间性,后者则是对具有文学价值但可能乏人问津的作品作出分析与评论,没有时间性。而且文学批评文章本身就是一篇文学作品。例如美国最有名的文学批评家、前几年亡故的埃德门·威尔逊生前难得写有时间性的书评在报刊上发表。
美国出版界既是一件大商业,书评的毁誉对一本新书的销路和生意有极大影响,因此书评与书评杂志不但在读书界受到高级知识分子的重视,而且也受出版界和广告商的重视。
《纽约书评》(New YorkReview of Books)既非周刊,也非双周刊或月刊,每年出二十二期,平时一月两期,暑期一月一期。订户几乎全部是高级知识分子,销路虽不如《纽约时报书评周刊》,但因读者的质地高,影响反而更大,甚至带有一些高级知识分子的高傲气味。它创刊于1962年冬季纽约各报大罢工之后。那次罢工历时达三个月,纽约各剧院、影院、餐馆、百货公司等因无处刊登广告,营业猛减,生意清淡,特别受打击的是出版界。
那些高级知识分子每天不看《纽约时报》,好似每天不喝咖啡不抽烟一样,就会坐立不安,茶饭无心。但同时,一些最有地位的高级知识分子,对于当时最受重视的三家书评周刊(除《纽约时报书评周刊》外,还有《星期六文学评论》和后来停刊的《纽约先驱论坛报书评周刊》)原来已有不满,认为太商业化。埃德门·威尔逊这时便说:“印刷工人一罢工,《时报书评周刊》就失踪,这说明有没有它,无足轻重。”
他们心目中理想的书评刊物是伦敦《泰晤士报文学附刊》,这时遂乘纽约各报大罢工之机,创刊了《纽约书评》,初意是填补报纸罢工所引起的空白,但十七年来,不仅已站稳了脚跟,而且有领袖群伦之势。它的创刊主要人物是已故诗人罗伯特·洛威尔的前妻、文学批评家伊丽莎白·哈德威克。
杂志首刊文章的作者包括:W.H. Auden、Elizabeth Hardwick、汉娜·阿伦特、Edmund Wilson、苏珊·桑塔格、Robert Penn Warren、Lillian Hellman、Norman Mailer、Gore Vidal、索尔·贝娄、Robert Lowell、Truman Capote、William Styron和Mary McCarthy。杂志得到了公众热情的回应,几乎所有已印刷的都被售出,同时杂志社还收到数千封来信要求继续出版。
这刊物与《纽约时报书评周刊》有相当的不同。后者有商业性,因要拉出版商的广告这个生意经关系,登载的书评无所不包,甚至有流行通俗小说、侦探小说、科幻小说之类的评介;每篇文章不长,每期可多载几篇;写书评的虽是高级知识分子,但不一定是头流人物。而《纽约书评》则全部由美国东部文学圈人士包办,有些瞧不起别人的高傲姿态。它所刊文章着重分析,不作一般简介,有时文章长得要命,从一本书敷衍开去,书评竟成了讨论某一个问题的专论。
它的第二个特点是有不少书评作家是所谓“新左派”,强调时代趋向,因此书评也偏重与当前时局有关的主题。例如在黑人人权运动蓬勃开展之时,该刊发表了不少对黑人激进派如黑豹党表同情的书评。越战激烈时,著名女小说家玛丽·麦卡锡等就借书评(当时有不少有关越战的书籍出版)为名,写了长篇大论的批评美国政策的文章。这是六十年代美国社会中影响最大的两个问题,当时激进派流行一时,英语中甚至有了专门的词汇,叫做radical chic(激进派时髦),有的百万富翁不甘“落后”,与文艺界巨子联合开派对,请黑豹党人等激进派参加。凡此种种,《纽约书评》不是没有影响的。
对于中国,该刊也相当关心。例如,在20世纪邓小平1979年1月28日-2月5日访美之后,该刊三月八日的一期首篇长文就是著名汉学家费正清所写,一口气评了九本有关中国的新书。
但是话得说回来,就出版界生意和读书界影响来说,《纽约书评》究竟曲高和寡,稍逊于《纽约时报书评周刊》。
2006年6月16日,《纽约书评》二主编之一芭芭拉·爱泼斯坦(Barbara Epstein)死于肺癌,终年77岁。爱泼斯坦毕业于哈佛大学,曾负责编辑轰动全球的《安妮日记》。1963年加入《纽约书评》之后,她负责文学、文化方面的组稿与校订,与这本刊物一同走过了43年。如今《纽约书评》已成在知识界声誉卓著的书评期刊。2006年度美国国家图书奖把“终身成就奖”授予《纽约书评》的两位创始人和两位联合总编。
据报道,西方知识界最具影响力的文化刊物《纽约书评》,最近一期在头版发专稿,悼念刊物创始人与双主编之一芭芭拉·爱泼斯坦。爱泼斯坦患肺癌于2006年6月去世,临终前两周仍坚守工作岗位。鉴于《纽约书评》的崇高威望,欧美主要媒体都发表文章,赞扬爱泼斯坦的杰出贡献。《纽约时报》说:“芭芭拉·爱泼斯坦是我们时代最有影响力的主编,她与她的同事希尔维斯先生形成一支卓然不群的团队,希尔维斯彪悍威严,爱泼斯坦友善诚挚,他们分掌美国文化精英阶层。”《波士顿环球报》说:“自《纽约书评》1963年创刊以来,爱波斯坦女士与希尔维斯先生主编刊物,他们联合当代顶尖作家学者,组织全明星知识分子写手,造就英语世界首席文学、思想刊物。”英国《卫报》说:“爱泼斯坦与希尔维斯制定了《纽约书评》的政治准则,倾向左派,近年来越来越关注美国外交政策与政府的道德规范。他们发表了关于越战与伊战最精彩的报道与最深入的分析文章,并且刊登长篇巨论,分析美国经济政策和高教制度的弊端。”
《纽约书评》发表的专稿中,主要汇集了曾为刊物撰稿的当代美国知名作家、学者的文章,缅怀爱泼斯坦的编辑风格与为人风范。美国著名作家、曾经参与《纽约书评》创刊的伊莉萨白‧哈德维克写道:“芭芭拉温柔、秀丽、典雅、博学,在编辑部里,她与希尔维斯好像两位火车司机,总在试图避免火车在下个路口撞车。一种永远的警觉!这个形容词,那个句子,好像红绿灯向白纸发出挑战。文字,是一个充满无数可能性的魔鬼。芭芭拉对语言风格具有特殊的敏感,这也使她饱尝痛苦,在工作中为达到完美境界而永远奋斗。”
《纽约书评》既关注文学,也关心政治──而这可以说是纽约知识份子一直以来的传统。尤其创刊的六零年代中期,适逢美国社会与文化开始猛烈燃烧起来:民权运动逐渐转向“黑人权力运动”(the black-power movement) ,反越战运动号角开始响起,新左翼学生运动也不断前进。在整个六零年代,左翼学者乔姆斯基(Noam Chomsky), 独立媒体人I.F. Stone, 学运领袖Tom Hayden、左翼历史学者霍布斯邦都是重要作者。而作为一份思想与文学媒体,他们也没错过那个时代的重要骚动:芝加哥八君子审判、五角大厦前的反战游行、哥伦比亚大学学生暴动等等。
席维斯在2012年的访问中说:“对我们来说,权力及其滥用的经典政治问题永远是我们关心的。”在另一处访问则说:“我们认为你必须提供一种对美国的政治权力的本质的分析——谁拥有他以及谁受到影响。”
很快地,《纽约书评》成为美国文化和知识精英必读的刊物。知名作家Tom Wolfe在1970年一篇极有影响力的文章“激进潮人”(Radical chic)中说,纽约书评就是这批“激进潮人”的“主要理论机构”。此后更有无数重要的思想家和作家在这里发表文章。
席维斯不断强调,他们编辑的宗旨是:“寻找我们尊敬的作者并且帮他们找出适合讨论的书。我崇敬好的作家,有美丽心灵和特殊思想的作家,并总是希望他们能做出特别的事情。”或者,让“这个时代最有趣和最优秀的心灵在这里深度讨论书籍和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