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1-05 12:54
罗孚(1921年~2014年5月2日),原名罗承勋,生于广西桂林,是香港的老报人。
罗孚,是香港的老报人,时任香港《大公报》属下《新晚报》总编辑,曾著有《南斗文星高》, 和《海光文艺》创刊。有些是香港文坛的拓荒者、早年的健笔,如已已经过世的曹聚仁、三苏、叶灵凤、侣伦,也有仍为当今人们熟知的知名作家,如金庸、梁羽生、董桥,此外还有女作家小思、西西、亦舒、林燕妮、钟晓阳等。
作者以饱满而风格化的笔触,着重写这些作家的神采风貌,并将他们的人格和作品融合在一起,而在适当的地方,又不忘加插他们的趣闻逸事,令人读来如见其人。
罗孚先生有两位后来名满天下的同事,查良镛(金庸)和陈文统(梁羽生),两人共同的爱好是围棋和武侠小说。在他们的创作中,罗孚先生也帮了很大的忙(经常催促他们写),所以罗孚先生也经常被人们称为“新派武侠小说的催生婆”。
罗孚的一生,做了许多事情,也有许多成就。报人,似乎是他的主业,也是他一生唯一的公开职业,但他一生中付出最大精力和对他影响最大的工作,也可以说是他最重要的职业,却是那个后来被称为“间谍”的职业,准确地说,是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
1947年,他经过同学赵隆侃的介绍,成了重庆地下党的外围骨干,参与了重庆地下党理论刊物《反攻》的创办和编辑工作。重庆地下党被破坏后,赵隆侃领导的城中心和南岸区特支是唯一完整保留下来的党组织。他的“秘诀”是严守党的组织纪律,没有给叛徒任何可乘之机。1948年,罗孚被胡政之抽调参与香港《大公报》的复刊工作,到香港后,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罗孚入党的监誓人是黄作梅,黄作梅是香港土生土长的共产党人,也是新华社香港分社的创办人之一和第二任社长。1955年4月11日,黄作梅在登上“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去万隆之前,郑重地向家人作了最后的交代,但没有说任何其他的话。两位“带路人”的事迹给了罗孚深刻的影响,也使他理解了“惜墨如金”并不仅仅体现在写文章上。
新中国成立后,罗孚作为当时《大公报》唯一的党员继续留在香港从事宣传和统战工作。以后的三十多年,他一直在廖承志领导下工作,廖公管他叫“罗秀才”。罗孚回忆说,有一次他们一起看电影《刘三姐》,看到里面和刘三姐对唱的罗秀才那文绉绉的样子,廖公就笑着给也是广西人的罗孚安上了这个“诨名”。
1982年,他谪居北京十年,笔名柳苏。1992年,他再回香港,“岛居”日久。他交游甚广。忘年交是沈从文、夏衍、冰心、启功。唱和作答是黄苗子、郁风、丁聪、杨宪益、戴乃迭、范用。一生过自在生活。自在是什么呢?它是活着,和活着的花样儿。也是认知世界的途径,和对这个途径自圆其说的解释。因此聂绀弩诗称他是“我行我素我罗孚”。
罗孚其实是一位报人,1941年,先后在桂林、重庆、香港三地的《大公报》41年,直任香港《大公报》副总编辑和香港《新晚报》总编辑。人称:香港文学界的伯乐、金庸梁羽生武侠小说的催生婆。首版聂绀弩诗集《三草》,撰文《你一定要看董桥》――仅这几项,就令他功抵三城。至于品评曹聚仁、叶灵风、周作人、章士钊,引见三苏、林燕妮、西西、钟晓阳等,就不在话下了。
看他们是看热闹。人和人打交道,可以衍化出无尽的命运机缘。势态有点像围棋上摆布的几颗棋子:初看时漫不经心,煞尾时却命运攸关,高下立判。
梁羽生第一部武侠是《龙虎斗京华》。1954年,香港有一场著名的拳师比武,以太极派打得白鹤派鼻子流血而告终。这一打,打出了上世纪50年代开风气先、直到80年代流风不绝的新派武侠。香港《新晚报》在第三天连载了梁羽生的《龙虎斗京华》,可谓说时迟,那时快!梁羽生在《罗孚文集?香港人和事》(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年10月)之《金应煦的博学与迷惘》中写道:“我写了30年武侠小说,近因是由于罗孚的催生,远因则是金应煦的影响。”
其时,金庸在《大公报》用姚馥兰(your friend谐音)的笔名写影话,用林欢笔名写电影剧本――长城公主夏梦主演的《绝代佳人》就是由林欢编剧――但似乎都找不到感觉。他甚至一度对芭蕾有兴趣,有一段时间还学过芭蕾。简直不能想象,一次报馆的文艺演出中,他居然穿上工人服,独跳芭蕾舞。迷乱命运的转弯,也就是不经意的一瞬。梁羽生的《新晚报》专栏需要有人接任,前因后果,遂被罗孚所鼓励而举荐,转而武侠,一发不可收。1959年,用武侠稿费和剧本收入开办《明报》,此是后话。而其起始,罗孚功不可没。
罗孚说,“金梁并称,一时瑜亮。也有人认为金庸后来居上。这一步,大约是两年。”指的就是这一段时间。
上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内地文化动荡,可谓刀斧沟壑,相较而下,香港无非杯水风波。这样平淡的命运,除了白领财经,简直没的可写。罗孚的文字――《风雷集》(1957年)、《西窗小品》(1965年)、《繁花集》(1972年)不遗余力地为主旋律讴歌,似乎还有那么点风花雪月。有人称他是香港左派文化阵营中的一支健笔,他说“40多年来我写了不少假话、错话,铁案如山,无地自容”。萧乾评论说:“这是巴金《真话集》问世以来,我第二次见识这样的勇气,这样的良知,这样的自我揭露。”是画魂之谓。
1989年12月,他在《读书》杂志发表《你一定要看董桥》:“董桥说,王国维的三段境界论给人抄烂了,他要抄毛泽东三段词谈境界――‘此行何去,赣江风雪弥漫处,命令昨颁,十万工农下吉安。’此第一境也。‘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此第二境也。‘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此第三境也。”他的评介,句句都着了精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