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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祜传》是唐代房玄龄主编的一篇传记。《羊祜传》出自于《晋书》。
羊祜传
羊祜,字叔子,泰山南城人也。世吏二千石,至祜九世,并以清德闻。祖续,仕汉南阳太守。父道,上党太守。祜,蔡邕外孙,景献皇后同产弟。祜年十二丧父,孝思过礼,事叔父耽甚谨。尝游汶水之滨,遇父老谓之曰:“孺子有好相,年未六十,必建大功于天下。”既而去,莫知所在。及长,博学能属文,身长七尺三寸,美须眉,善谈论。郡将夏侯威异之,以兄霸之子妻之。举上计吏,州四辟从事、秀才,五府交命,皆不就。太原郭奕见之曰:“此今日之颜子也。”与王沈俱被曹爽辟。沈劝就征,祜曰:“委质事人,复何容易。”及爽败,沈以故吏免,因谓祜曰:“常识卿前语。”祜曰:“此非始虑所及。”其先识不伐如此。
夏侯霸之降蜀也,姻亲多告绝,祜独安其室,恩礼有加焉。寻遭母忧,长兄发又卒,毁慕寝顿十馀年,以道素自居,恂恂若儒者。
文帝为大将军,辟祜,未就,公车征拜中书侍郎,俄迁给事中、黄门郎。时高贵乡公好属文,在位者多献诗赋,汝南和逌以忤意见斥,祜在其间,不得而亲疏,有识尚焉。陈留王立,赐爵关中侯,邑百户。以少帝不愿为侍臣,求出补吏,徙秘书监。及五等建,封钜平子,邑六百户。钟会有宠而忌,祜亦惮之。及会诛,拜相国从事中郎,与荀勖共掌机密。迁中领军,悉统宿卫,入直殿中,执兵之耍,事兼内外。
武帝受禅,以佐命之勋,进号中军将军,加散骑常侍,改封郡公,邑三千户。固让封不受,乃进本爵为侯,置郎中令,备九官之职,加夫人印绶。泰始初,诏曰:“夫总齐机衡,允厘六职,朝政之本也。祜执德清劭,忠亮纯茂,经纬文武,謇謇正直,虽处腹心之任,而不总枢机之重,非垂拱无为委任责成之意也。其以祜为尚书右仆射、卫将军,给本营兵。”时王佑、贾充、裴秀皆前朝名望,祜每让,不处其右。
帝将有灭吴之志,以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假节,散骑常侍、卫将军如故。祜率营兵出镇南夏,开设庠序,绥怀远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吴人开布大信,降者欲去皆听之。时长吏丧官,后人恶之,多毁坏旧府,祜以死生有命,非由居室,书下征镇,普加禁断。吴石城守去襄阳七百馀里,每为边害,祜患之,竟以诡计令吴罢守。于是戍逻减半,分以垦田八百馀顷,大获其利。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诏罢江北都督,置南中郎将,以所统诸军在汉东江夏者皆以益祜。在军常轻裘缓带,身不被甲,铃阁之下,侍卫者不过十数人,而颇以畋渔废政。尝欲夜出,军司徐胤执棨当营门曰:“将军都督万里,安可轻脱!将军之安危,亦国家之安危也。胤今日若死,此门乃开耳。”祜改容谢之,此后稀出矣。
后加车骑将军,开府如三司之仪。祜上表固让曰:
臣伏闻恩诏,拔臣使同台司。臣自出身以来,适十数年,受任外内,每极显重之任。常以智力不可顿进,恩宠不可久谬,夙夜战悚,以荣为忧。臣闻古人之言,德未为人所服而受高爵,则使才臣不进;功未为人所归而荷厚禄,则使劳臣不劝。今臣身托外戚,事连运会,诫在过宠,不患见遗。而猥降发中之诏,加非次之荣。臣有何功可以堪之,何心可以安之。身辱高位,倾覆寻至,愿守先人弊庐,岂可得哉!违命诚忤天威,曲从即复若此。盖闻古人申于见知,大臣之节,不可则止。臣虽小人,敢缘所蒙,念存斯义。
今天下自服化以来,方渐八年,虽侧席求贤,不遗幽贱,然臣不尔推有德,达有功,使圣听知胜臣者多,未达者不少。假令有遗德于版筑之下,有隐才于屠钓之间,而朝议用臣不以为非,臣处之不以为愧,所失岂不大哉!臣忝窃虽久,未若今日兼文武之极宠,等宰辅之高位也。且臣虽所见者狭,据今光禄大夫李憙执节高亮,在公正色;光禄大夫鲁芝洁身寡欲,和而不同;光禄大夫李胤清亮简素,立身在朝,皆服事华发,以礼终始。
虽历位外内之宠,不异寒贱之家,而犹未蒙此选,臣更越之,何以塞天下之望,少益日月!是以誓心守节,无苟进之志。今道路行通,方隅多事,乞留前恩,使臣得速还屯。不尔留连,必于外虞有阙。匹夫之志,有不可夺。
不听。
及还镇,吴西陵督步阐举城来降。吴将陆抗攻之甚急,诏祜迎阐。祜率兵五万出江陵,遣荆州刺史杨肇攻抗,不克,阐竟为抗所擒。有司奏:“祜所统八万馀人,贼众不过三万。祜顿兵江陵,使贼备得设。乃遣杨肇偏军入险,兵少粮悬,军人挫衄。背违诏命,无大臣节。可免官,以侯就第。”竟坐贬为平南将军,而免杨肇为庶人。
祜以孟献营武牢而郑人惧,晏弱城东阳而莱子服,乃进据险耍,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之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自是前后降者不绝,乃增修德信,以怀柔初附,慨然有吞并之心。每与吴人交兵,克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将帅有欲进谲诈之策者,辄饮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略吴二儿为俘者,祜遣送还其家。后吴将夏详、邵𫖮等来降,二儿之父亦率其属与俱。吴将陈尚、潘景来寇,祜追斩之,美其死节而厚加殡敛。景、尚子弟迎丧,祜以礼遣还。吴将邓香掠夏口,祜募生缚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甚,率部曲而降。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常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吴人翕然悦服,称为羊公,不之名也。
祜与陆抗相对,使命交通,抗称祜之德量,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抗尝病,祜馈之药,抗服之无疑心。人多谏抗,抗曰:“羊祜岂鸩人者!”时谈以为华元、子反复见于今日。抗每告其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无求细利。”孙皓闻二境交和,以诘抗。抗曰:“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况大国乎!臣不如此,正是彰其德,于祜无伤也。”
祜贞悫无私,疾恶邪佞,旬勖、冯𬘘之徒甚忌之。从甥王衍尝诣祜陈事,辞甚俊辨,祜不然之,衍拂衣而起。祜顾谓宾客曰:“王夷甫方以盛名处大位,然败俗伤化,必此人也。”步阐之役,祜以军法将斩王戎,故戎、衍并憾之,每言论多毁祜。时人为之语曰:“二王当国,羊公无德。”
咸甯初,除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得专辟召。初,祐以伐吴必藉上流之势。又时吴有童谣曰:“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祜闻之曰:“此必水军有功,但当思应其名者耳。”会益州刺史王浚征为大司农,祜知其可任,浚又小字阿童,因表留浚监益州诸军事,加龙骧将军,密令修舟楫,为顺流之计。
祜缮甲训卒,广为戎备。至是上疏曰:
先帝顺天应时,西平巴蜀,南和吴会,海内得以休息,兆庶有乐安之心。而吴复背信,使边事更兴。夫期运虽天所授,而功业必由人而成,不一大举扫灭,则众役无时得安。亦所以隆先帝之勋,成无为之化也。故尧有丹水之伐,舜有三苗之征,咸以宁静宇宙,戢兵和众者也。蜀平之时,天下皆谓吴当并亡,自此来十三年,是谓一周,平定之期复在今日矣。议者常言吴楚有道后服,无礼先强,此乃谓侯之时耳。当今一统,不得与古同谕。
夫适道之论,皆未应权,是故谋之虽多,而决之欲独。凡以险阻得存者,谓所敌者同,力足自固。苟其轻重不齐,强弱异势,则智士不能谋,而险阻不可保也。蜀之为国,非不险也,高山寻云霓,深谷肆无景,束马悬车,然后得济,皆言一夫荷戟,千人莫当。及进兵之日,曾无籓篱之限,斩将搴旗,伏尸数万,乘胜席卷,径至成都,汉中诸城,皆鸟栖而不敢出。非皆无战心,诚力不足相抗。至刘禅降服,诸营堡者索然俱散。今江淮之难,不过剑阁;山川之险,不过岷汉;孙皓之暴,侈于刘禅;吴人之困,甚于巴蜀。而大晋兵众,多于前世;资储器械,盛于往时;今不于此平吴,而更阻兵相守,征夫苦役,日寻干戈,经历盛衰,不可长久,宜当时定,以一四海。
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俱下,荆楚之众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扬、青、兖并向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误之,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巴汉奇兵出其空虚,一处倾坏,则上下震荡。吴缘江为国,无有内外,东西数千里,以籓篱自持,所敌者大,无有宁息。孙皓孙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名臣重将不复自信,是以孙秀之徒皆畏逼而至。将疑于朝,士困于野,无有保世之计,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犹怀去就,兵临之际,必有应者,终不能齐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盾不如中国,唯有水战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则长江非复所固,还保城池,则去长入短。而官军悬进,人有致节之志,吴人战于其内,有凭城之心。如此,军不逾时,克可必矣。
帝深纳之。
会秦凉屡败,祜复表曰:“吴平则胡自定,但当速济大功耳。”而议者多不同,祜叹曰:“天下不如意,恒十居七八,故有当断不断。天与不取,岂非更事者恨于后时哉!”
其后,诏以泰山之南武阳、牟、南城、梁父、平阳五县为南城郡,封祜为南城侯,置相,与郡公同。祜让曰:“昔张良请受留万户,汉祖不夺其志。臣受钜平于先帝,敢辱重爵,以速官谤!”固执不拜,帝许之。祜每被登进,常守冲退,至心素著,故特见申于分列之外。是以名德远播,朝野具瞻,搢绅佥议,当居台辅。帝方有兼并之志,仗祜以东南之任,故寝之。祜历职二朝,任典枢要,政事损益,皆咨访焉,势利之求,无所关与。其嘉谋谠议,皆焚其草,故世莫闻。凡所进达,人皆不知所由。或谓祜慎密太过者,祜曰:“是何言欤!夫入则造膝,出则诡辞,君臣不密之诫,吾惟惧其不及。不能举贤取异,岂得不愧知人之难哉!且拜爵公朝,谢恩私门,吾所不取。”
祜女夫尝劝祜“有所营置,令有归戴者,可不美乎?”祜默然不应,退告诸子曰:“此可谓知其一不知其二。人臣树私则背公,是大惑也。汝宜识吾此意。”尝与从弟琇书曰:“既定边事,当角巾东路,归故里,为容棺之墟。以白士而居重位,何能不以盛满受责乎!疏广是吾师也。”
祜乐山水,每风景,必造岘山,置酒言咏,终日不倦。尝慨然叹息,顾谓从事中郎邹湛等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灭无闻,使人悲伤。如百岁后有知,魂魄犹应登此也。”湛曰:“公德冠四海,道嗣前哲,令闻令望,必与此山俱传。至若湛辈,乃当如公言耳。”
祜当讨吴贼功,将进爵土,乞以赐舅子蔡袭。诏封袭关内侯,邑三百户。
会吴人寇弋阳、江夏,略户口,诏遣侍臣移书诘祐不追讨之意,并欲移州复旧之宜。祜曰:“江夏去襄阳八百里,比知贼问,贼去亦已经日矣。步军方往,安能救之哉!劳师以免责,恐非事宜也。昔魏武帝置都督,类皆与州相近,以兵势好合恶离。疆埸之间,一彼一此,慎守而已,古之善教也。若辄徙州,贼出无常,亦未知州之所宜据也。”使者不能诘。
祜寝疾,求入朝。既至洛阳,会景献宫车在殡,哀恸至笃。中诏申谕,扶疾引见,命乘辇入殿,无下拜,甚见优礼。及侍坐,面陈伐吴之计。帝以其病,不宜常入,遣中书令张华问其筹策。祜曰:“今主上有禅代之美,而功德未著。吴人虐政已甚,可不战而克。混一六合,以兴文教,则主齐尧舜,臣同稷契,为百代之盛轨。如舍之,若孙皓不幸而没,吴人更立令主,虽百万之众,长江未可而越也,将为后患乎!”华深赞成其计。祜谓华曰:“成吾志者,子也。”帝欲使祜卧护诸将,祜曰:“取吴不必须臣自行,但既平之后,当劳圣虑耳。功名之际,臣所不敢居。若事了,当有所付授,愿审择其人。”
疾渐笃,乃举杜预自代。寻卒,时年五十八。帝素服哭之,甚哀。是日大寒,帝涕泪沾须鬓,皆为冰焉。南州人征市日闻祜丧,莫不号恸,罢市,巷哭者声相接。吴守边将士亦为之泣。其仁千所感如此。赐以东园秘器,朝服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诏曰:“征南大将军南城侯祜,蹈德冲素,思心清远。始在内职,值登大命,乃心笃诚,左右王事,入综机密,出统方岳。当终显烈,永辅朕躬,而奄忽殂陨,悼之伤怀。其追赠侍中、太傅,持节如故。”
祜立身清俭,被服率素,禄俸所资,皆以赡给九族,赏赐军士,家无馀财。遗令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从弟琇等述祜素志,求葬于先人墓次。帝不许,赐去城十里外近陵葬地一顷,谥曰成。祜丧既引,帝于大司马门南临送。祜甥齐王攸表祜妻不以侯敛之意,帝乃诏曰:“祜固让历年,志不可夺。身没让存,遗操益厉,此夷叔所以称贤,季子所以全节也。今听复本封,以彰高美。”
初,文帝崩,祜谓傅玄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自天子达;而汉文除之,毁礼伤义,常以叹息。今主上天纵至孝,有曾闵之性,虽夺其服,实行丧礼。丧礼实行,除服何为邪!若因此革汉魏之薄,而兴先王之法,以敦风俗,垂美百代,不亦善乎!”玄曰:“汉文以末世浅薄,不能行国君之丧,故因而除之。除之数百年,一旦复古,难行也。”祜曰:“不能使天下如礼,且使主上遂服,不犹善乎!”玄曰:“主上不除而天下除,此为但有有父子,无复君臣,三纲之道亏矣。”祜乃止。
祜所著文章及为《老子传》并行于世。襄阳百姓于岘山祜平生游憩之所建碑立庙,岁时飨祭焉。望其碑者莫不流涕,杜预因名为堕泪碑。荆州人为祜讳名,屋室皆以门为称,改户曹为辞曹焉。
祜开府累年,谦让不辟士,始有所命,会卒,不得除署。故参佐刘侩、赵寅、刘弥、孙勃等笺诣预曰:
昔以谬选,忝备官属,各得与前征南大将军祜参同庶事。祜执德冲虚,操尚清远,德高而体卑,位优而行恭。前膺显命,来抚南夏,既有三司之仪,复加大将军之号。虽居其位,不行其制。至今海内渴伫,群俊望风。涉其门者,贪夫反廉,懦夫立志,虽夷惠之操,无以尚也。自镇此境,政化被乎江汉,潜谋远计,辟国开疆,诸所规摹,皆有轨量。志存公家,以死勤事,始辟四掾,未至而陨。夫举贤报国,台辅之远任也;搜扬侧陋,亦台辅之宿心也;中道而废,亦台辅之私恨也。履谦积稔,晚节不遂,此远近所以为之感痛者也。昔召伯所憩,爱流甘棠;宣子所游,封殖其树。夫思其人,尚及其树,况生存所辟之士,便当随例放弃者乎!乞蒙列上,得依已至掾属。
预表曰:“祜虽开府而不备僚属,引谦之至,宜见显明。及扶疾辟士,未到而没,家无胤嗣,官无命士,此方之望,隐忧载怀。夫笃终追远,人德归厚,汉祖不惜四千户之封,以慰赵子弟心。请议之。”诏不许。
祜卒二岁而吴平,群臣上寿,帝执爵流涕曰:“此羊太傅之功也。”因以克定之功,策告祜庙,仍依萧何故事,封其夫人。策曰:
皇帝使谒者杜宏告故侍中、太傅钜平成侯祜:昔吴为不恭,负险称号,郊境不辟,多历年所。祜受任南夏,思静其难,外扬王化,内经庙略,著德推诚,江汉归心,举有成资,谋有全策。昊天不吊,所志不卒,朕用悼恨于厥心。乃班命群帅,致天之讨,兵不逾时,一征而灭,畴昔之规,若合符契。夫赏不失劳,国有彝典,宜增启土宇,以崇前命,而重违公高让之素。今封夫人夏侯氏万岁乡君,食邑五千户,又赐帛万匹,谷万斛。
祜年五岁,时令乳母取所弄金环。乳母曰:“汝先无此物。”祜即诣邻人李氏东垣桑树中探得之。主人惊曰:“此吾亡儿所失物也,云何持去!”乳母具言之,李氏悲惋。时人异之,谓李氏子则祜之前身也。又有善相墓者,言祜祖墓所有帝王气,若凿之则无后,祜遂凿之。相者见曰“犹出折臂三公”,而祜竟堕马折臂,位至公而无子。
帝以祜兄子暨为嗣,暨以父没不得为人后。帝又令暨弟伊为祜后,又不奉诏。帝怒,并收免之。太康二年,以伊弟篇为钜平侯,奉祜嗣。篇历官清慎,有私牛于官舍产犊,及迁而留之,位至散骑常侍,早卒。
孝武太元中,封祜兄玄孙之子法兴为钜平侯,邑五千户。以桓玄党诛,国除。尚书祠部郎荀伯子上表讼之曰:“臣闻咎繇亡嗣,臧文以为深叹;伯氏夺邑,管仲所以称仁。功高可百世不泯,滥赏无得崇朝。故太傅、钜平侯羊祜明德通贤,国之宗主,勋参佐命,功成平吴,而后嗣阙然,烝尝莫寄。汉以萧何元功,故绝世辄继,愚谓钜平封宜同酂国。故太尉广陵公准党翼贼伦,祸加淮南,因逆为利,窃飨大邦。值西朝政刑失裁,中兴因而不夺。今王道维新,岂可不大判臧否,谓广陵国宜在削除。故太保卫瓘本爵菑阳县公,既被横害,乃进茅土,始赠兰陵,又转江夏。中朝名臣,多非理终,瓘功德无殊,而独受偏赏,谓宜罢其郡封,复邑菑阳,则与夺有伦,善恶分矣。”竟寝不报。
祜前母,孔融女,生兄发,官至都督淮北护军。初,发与祜同母兄承俱得病,祜母度不能两存,乃专心养发,故得济,而承竟死。
发长子伦,高阳相。伦弟暨,阳平太守。暨弟伊,初为车骑贾充掾,后历平南将军、都督江北诸军事,镇宛,为张昌所杀,追赠镇南将军。祜伯父秘,官至京兆太守。子祉,魏郡太守。秘孙亮,字长玄,有才能,多计数。与之交者,必伪尽款诚,人皆谓得其心,而殊非其实也。初为太傅杨骏参军,时京兆多盗窃。骏欲更重其法,盗百钱加大辟,请官属会议,亮曰:“昔楚江乙母失布,以为盗由令尹。公若无欲,盗宜自止,何重法为?”骏惭而止。累转大鸿胪。时惠帝在长安,亮与关东连谋,内不自安,奔于并州,为刘元海所害。亮弟陶,为徐州刺史。
房玄龄,名乔,字玄龄,齐州临淄(今山东淄博东北)人,唐代初年名相。他年轻时博览经史,18岁时中进士,官拜羽骑尉。李渊起兵反隋后,他投奔了李世民,协助李世民经营四方,削平群雄,并参与策划了玄武门之变,为贞观之治的到来立下了功勋,李世民称赞他有“筹谋帷幄,定社稷之功”。李世民即位后,房玄龄被任命为中书令,总领百司,掌管政务达20年,主持制定了唐初的律令、格敕和各种典章制度,并调整政府机构,精简中央官员,为政府选拔了大量优秀人才。他任职期间善于用人,恪守职责,不自居功,后世把他和杜如晦作为良相的典范,合称“房、杜”。唐太宗征高旬丽时,他留守京师,贞观二十二年(公元648年)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