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1-04 15:50
阿尔丁夫·翼人,男,撒拉族,又名马毅、容畅。中国当代最具影响力的诗人之一,穆斯林作家,中国当代十大杰出民族诗人,“立马昆仑的神秘主义诗人”。他曾先后毕业于青海教育学院英语专业、西北大学汉语言文学系。现任世界伊斯兰诗歌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大型文化季刊《大昆仑》主编、青海大昆仑书画院院长、青海省诗歌学会副会长、青海民族文化促进会会长等。主要作品有:长诗《耶路撒冷》《沉船——献给承负我们的岁月》《苍茫瞬间:播种时间的美》《荒魂:在时间的河流中穿梭》《母语:孤独的悠长和她清晰的身影》《遥望:盛秋的麦穗》《漂浮在渊面上的鹰啸》《我的青铜塑像》《神秘的光环》《光影:金鸡的肉冠》《错开的花:装饰你无眠的星辰》《蜃景:题在历史的悬崖上》《被神祇放逐的誓文》及享誉阿拉伯世界的《黄金诗篇》等。阿尔丁夫翼人的创作实践已纳入屈原开创的“史入诗”空间史诗传统并深具当代特征,被誉为中国当代最重要的“昆仑诗派”代表人物。
阿尔丁夫·翼人,当代著名诗人,男,撒拉族,又名容畅。1962年出生,祖籍青海省循化县清水乡大寺古村人。曾先后毕业于青海教育学院英语专业、西北大学
“中国当代杰出民族诗人诗歌奖”评委会如此评价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富有信仰的灵魂,如血脉一样尊贵,他以三十年对诗歌的坚守与勤奋创作承袭了伟大的撒拉尔民族的精神气质。在他诗歌庞大的心灵气象里,我们能够感知他的赤诚与深厚的精神依托。他由此成为青藏高原上独树一帜的优秀诗人。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是对生命信仰的提炼与锻造,他的诗歌形如预言,属于久远。由于阿尔丁夫·翼人重要的诗歌成就,特授予中国当代杰出民族诗人诗歌奖。”
阿尔丁夫·翼人,男,撒拉族,又名容畅,当代著名诗人。曾先后毕业于青海教育学院英语专业、西北大学汉语言文学系。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大昆仑》杂志总编、世界伊斯兰诗歌研究院中国分院院长、青海省诗歌学会副会长、青海民族文化促进会会长等。
早在八十年代初,他以史诗性长篇诗歌《飘浮在渊面上的鹰啸》《沉船——献给承负我们的岁月》等优秀诗作丰富了中国诗歌宝库。经30多年来他一直致力于长篇诗歌创作。代表性作品有《新月上的蓝宝石:十月的撒拉尔》《水里的刀子斩断风:牧羊人之歌》《苍茫瞬间:播种时间的美》《荒魂:在时间的河流中穿梭》《错开的花:装饰你无眠的星辰》《光影:金鸡的肉冠》《古栈道上的魂》《西部:我的绿色庄园》《撒拉尔:情系黑色的河流》《波斯之旅》《诗人之剑》《母语:孤独的悠长和她清晰的身影》,主编了《中国西部诗选》等。作品被誉为“民族精神的诗歌化石”、“人类前行的精神简史”、“不断淬炼的精神升阶书”、“高原上的诗魂”等。诗作目前已被译成英、孟加拉国、德、朝鲜、波斯、韩、印文等多种文字发表和出版。其作品及理论主张在青年读者中具有广泛影响,为中国西部诗最具影响力的代表性诗人及中国当代十大杰出民族诗人之一。
作品入选《第二、第三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诗人诗选》《2010世界诗歌之窗》(波斯英语双语版)《2012世界诗人诗选》《21世纪中国诗歌排行榜》《诗刊社2011年度诗选》《中国当代诗歌导读·2010卷》《中国现当代杰出诗人经典赏析》《2011年中国诗歌排行榜》《中国当代十家民族诗人诗选》《2012中国诗选》《印度尼西亚与一位中国诗人》《母语之外的母语》《中韩作家作品选》等。
”2010年他应伊朗国家文化部邀请参加“德黑兰首届国际诗歌节”,受到艾哈迈迪-内贾德总统的亲切接见;历届参加“青海湖国际诗歌节”;2011年随中国作家协会中国少数民族作家代表团出访美国,2012年9月赴以色列参加“第32届世界诗人大会”。
阿尔丁夫·翼人1962年生于青海省循化县,20世纪80年代即开始创作并发表《西部我的绿色家园》,《撒拉尔:情系黑色的河流》等一系列长诗,他还编著两部报告文学专辑《撒拉尔的传人》。诗集《被神祇放逐的誓文》又获得中国第四届民族文学创作诗歌奖。他既是撒拉族的代表诗人,又是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最具影响力的代表性诗人之一。撒拉族的源头来自中亚的撒马尔罕,阿尔丁夫·翼人的形象也带有中亚一带游牧民族的鲜明特征。记得在青海第一次见到他,听他神采飞扬地描述自己民族的历史与传说,我下意识地想:那出生在西域的李白,恐怕也长着这般的模样。阿尔丁夫·翼人和李白一样,是两种文化的混血儿,他的诗风既有农耕文明的熏陶,又不乏游牧文明的遗韵。我至今仍珍藏着阿尔丁夫·翼人送我的名片,背面印着赞颂撒拉族的《黄金诗篇》:“撒拉尔/珍藏千年的/秘密黄金诗卷/在十二万张/更多熟悉的星空/永远绽放出/今明的/三十部天象……”虽只寥寥数语,却传达出无尽的星空也遮蔽不住的神秘。
无论在现代诗的主题,还是在现代诗性的创造上,阿尔丁夫-翼人都是卓越独异的探索者。他钟情于长诗,他的长诗犹如屹立的长城、流动的黄河,涌动着一个中国民族诗人身上的史诗血脉。他的诗歌浩瀚辽远,波谲云诡,通过整体的象征造成一种诗歌意象与意境上的神秘和尊贵,这使他的诗篇犹如面对人间的“神示”,散布着宗教般的光芒,照亮了世界的此岸与彼岸。在翼人那里,时间和空间、存在和哲理、生命和死亡、瞬间与永恒、自我与他者……
所有这一切交织在他的诗歌里,构成了一幅原始与现代、颓废与新生、激情与忧郁。敞开与内敛、明亮与灰暗……不同元素对抗着的充满张力的画面,至今充溢着罕见的诗歌热情。是的,他是一位足以令我们感到骄傲的诗人,但他更属于整个人类。
他的许多作品都是在讴歌撒拉族无限丰富的精神世界。譬如《中国西部诗选》收录了他两部长诗的节选。其中《神秘的光环》题记是:“无以言说的灵魂,我们为何分手河岸/我们为何把最后一个黄昏匆匆断送,我们为何/匆匆同归太阳悲惨的燃烧,同归大地的灰烬/我们阴都而明亮的斧刃上站着你,土地的荷马……”散发出作者对史诗的激情,以及对荷马那样的伟大诗人的敬意。而《沉船》的题记更为明确:“我认识一条河/这便是黄河/ 这便是撒拉尔/对河流永恒的记忆/和遥远的绝响……”他渴望着史诗一样的河流,同时又呼唤河流一样的史诗,为自己,为自己的民族作证。与现实的河流相比,虚幻的诗歌并不显得弱小,似乎更能承担起这种使记忆永存的责任。”——(著名诗人、诗评家洪烛评语)
“得天独厚的自然背景与文化背景,成就了阿尔丁夫·翼人。很明显,他是一位有来历并且有背景的诗人。跟诗坛上诸多“无背景的写作”相比,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不仅视野开阔,而且胸怀深远。他作为诗人的形象,也很容易从那些要么学院派要么世俗化的诗人群体中区别开来。哦,那些“无背景的诗歌”,仿佛也成了他的背景,成了他背景中的背景。这才是真正的个性化写作。他的这种有背景的写作是别的诗人无法代替的。你可以像他那样去写作,却无法获得像他那样的背景,无法获得跟他一模一样的背景。因而他创作出如“《沉船》大气磅礴,散发著充沛元气和大气的悲天悯人的大诗即史诗性作品和人类前行的精神简史。”——(诗歌评论家李犁评说)
获奖
阿尔丁夫·翼人,男,撒拉族,又名马毅、容畅。1962年生于青海循化。1991年毕业于西北大学汉语言文学系。曾任青海循化县中学、女子中学教师、海南州群艺馆创作员、青海省文联《青海湖》文学月刊编辑。1981年开始发表作品。1991年加入中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世界伊斯兰诗歌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大型文化季刊《大昆仑》主编、青海大昆仑书画院院长、青海省诗歌学会副会长、青海民族文化促进会会长等。主要作品有长诗:《耶路撒冷》《母语:孤独的悠长和她清晰的身影》《遥望:盛秋的麦穗》《漂浮在渊面上的鹰啸》《我的青铜塑像》《神秘的光环》《光影:金鸡的肉冠》《错开的花:装饰你无眠的星辰》《蜃景:题在历史的悬崖上》《被神祇放逐的誓文》及享誉阿拉伯世界的《黄金诗篇》等。阿尔丁夫翼人的创作实践已纳入屈原开创的“史入诗”空间史诗传统并深具当代特征,是中国当代“昆仑诗群”代表人物。并被誉为“立马昆仑的神秘主义诗人”
作品曾荣获“中国当代十大杰出民族诗人诗歌奖”、“中国新诗百年(1917——2017)百位最具影响力诗人奖”、第四届中国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中国当代诗歌奖”、“中国新诗百年最具影响力网络诗人奖”“第十一届黎巴嫩纳吉-阿曼国际文学奖”等国内外重要文学奖项。
2010年5月,伊朗总统艾哈麦迪·内贾德在德黑兰首届国际诗歌节亲切接见阿尔丁夫·翼人先生,会见时内贾德总统热情称赞普遍公认的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经典之作《黄金诗篇》即《三十九字箴言》—— “毫无疑问她是神示的诗篇,寥寥数语却传达出无尽的星空都遮蔽不住的神秘,她为诠释和赞颂千年《古兰经》,丰富世界伊斯兰文化提供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是一篇不朽之作 …… 他同时告诉阿尔丁夫翼人先生,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独具魅力,源远流长,尤其中国古典诗歌独霸世界诗坛,独领风骚上千年,乃至影响了世界近代诗歌的某种趋势和当今世界某种主流诗歌流派的形成,如意象派的诞生,德国著名诗人庞德所汲取的即是中国古典诗歌的艺术技巧和营养。当今的中国更加美丽而强大,令世界瞩目。”总统先生还告诉他,“据你介绍我们知道了你的家乡珍藏有上千年的手抄本《古兰经》,目前世界上仅存三本,它就是其中一本,可见它的价值无可估量,如你说《黄金诗篇》就是依托这个写成的,实在难能可贵。托靠真主,我们找机会再次去中国或去你家乡(撒拉尔)访问,感受一下你们那里的文化及真主的又一方美丽、广阔无垠的大地,领悟真主的造化何其美妙,”
——他因《黄金诗篇》和对诗歌事业的杰出贡献,被伊朗大使馆和国家文化部邀请代表中国诗人参加首届德黑兰国际诗歌节并受到伊朗总统的亲自接见。
高原上的诗魂
——简评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
来源 2010年3月13日 文艺报 作者 舒 洁在青藏高原,在广袤的青海省,撒拉族诗人翼人,是继昌耀之后,又一位不可忽视的重要诗人。他虔诚、执着、富有血性;他如一个在珍贵宝石上精心雕刻信仰的守望者,让我们在他所呈现的心灵之光中看到了人类信仰具有灵动与灵息双重的特制。阅读他的长诗《神秘的光环》、《沉船》,在他澎湃的激情潮涌下,我溯源而上,抵达源头——那个属于民族、信仰、大地、慈爱、苍凉、肃穆、赤诚、洁净、神圣——诗歌的出发之地。 我从不怀疑,一首(部)诗歌的品质,绝对来源于一个诗人的品质。
作为高原歌者,翼人为人豪爽、率真,不含瑕疵。这决定了他诗歌的大气、厚重与隐含其中的优美的柔情:“此刻,悠远的钟声依然驻足于斯/像是我爱情的双脚涉过黄昏的河岸/本能地体察牧羊人孤独的夜晚”(《沉船》)。
翼人成名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个年代属于文学,尤其属于诗歌。
在预言一样的青藏高原,翼人用将近三十年时间精心开凿了自己的诗歌长旅,须臾未曾动摇。他的一系列作品,是对往昔时光追寻的证明,也是信仰存在的证明。看他以往作品的标题,无不体现着只能意会的神性:《飘浮在渊面上的鹰啸》、《撒拉尔:情系黑色的河流》、《蜃景:题在历史的悬崖上》、《错开的花:装饰你无眠的星辰》、《被神祇放逐的誓文》。这些作品,他所触及的精神领域,在对神圣高原的依赖中,完成了诗意化的描述。深入阅读,我们即可在翼人不倦的追寻和追问中,感觉到信仰之河的波动。
中国少数民族诗人、作家,是一个家庞大的创作群体,建国六十年来,这个群体所取得的文学成就有目共睹。翼人是撒拉族人民的儿子,是这个创作群体中的一员,他在诗歌上扎实而自信地向着更高的领域迈进,得益于他对自己的民族深刻的了解与热爱。是的,他拥有值得自豪的依托背景,他通过诗歌赞颂,就是对一种纵深形象的揭示。
“此刻,大地的钟声敲响/染红了一大片翠绿的季节/和随它而滋生的汹涌的河流/而光明的种子在新鲜的土壤里/寻找土地的爱恋——我的家园”(《神秘的光环》)。
翼人诗歌的另一个特色是柔软与爱。在他的诗歌中,爱如古老的箴言,散发光辉与温暖。
翼人崇尚艺术自然的哲学,他从不刻意搜寻一些生涩的意象入诗。他的诗风与他的性情非常吻合——率真中不失机智;豪放中不失细腻;赞颂中不失沉思;奔涌中不失宁静;忧伤中不失赤诚。在他看似有些粗砺的外表下,他的灵魂保持着对高原倾听与倾诉的谦卑,这同样源于信仰的感召:“引领我吧/黑夜的王子/你是我不断地放弃中/重又捡起的一枚熔岩”(《神秘的光环》)。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在翼人的诗歌里,这枚“熔岩”形状如心,色彩如血,声音如不可背弃的誓言。
在撒拉族人民久远的传统里,彼此见面互道“色兰”问安,是一种高贵的礼仪。“色兰”,在阿拉伯语境中,具有“和平”与“安宁”之意。在翼人的诗歌里,我们能够看到合理的承袭,那是一些多么温暖的名词!于是,他这样歌唱:“或许在父辈们原始的草图上/垂挂的是我一年一度幻想的年轮/只因为,还没有忘记/那一刻,岁月仁慈的情肠/时常呼唤更遥远更温馨的名字”(《神秘的光环》)。
在翼人诗歌的结构中,体现着一个民族最优秀的部分,这也是中华民族文化精粹中的组成部分。正是诗歌这种不可替代的艺术形式,让我们看到了民族文化之光在岁月中的折射。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民族史诗的结构,传统应该是最坚固的基石。而作为撒拉族诗人的阿尔丁夫·翼人,在肃穆的青藏高原,他既是守望者,又是颂扬者。这不是一个出色诗人的宿命,而是必须珍重的幸福。
除了个人写作,翼人还与诗人曲近合作主编了《中国西部诗选》。这无疑是一个权威选本,西部五省区41位诗人的诗歌,以强大的阵容体现了近三十年来那片辽阔地域神奇的人文与心灵景观。
这样的精神劳作令人尊重,对于中国西部五省区,《中国西部诗选》的编辑出版,将以诗林或碑林的形态记录高原——在属于未来的往昔,曾经有那么一些真诚的诗人,用他们的心灵之血,记录了一个难忘时代所唤起的思索;正是那样的时代,让诗人们获得了犹如神赐般的精神激励。而作为《中国西部诗选》主编之一的阿尔丁夫·翼人,则以此对世人表明他值得骄傲的身份;他,是中国西部的儿子。
不错,阿尔丁夫·翼人属于中国西部。 他属于中国诗歌。
他拥有坚韧的高原诗魂。
评价
部分作品被海外有关报刊评介,其作品及理论主张在青年读者中具有广泛影响,为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最具影响力的代表性诗人之一。 “中国当代杰出民族诗人诗歌奖”
颁奖典礼近日在青海贵德国家地质公园景区举行。全国共有十位不同民族的诗人获奖。其中撒拉族诗人阿尔丁夫·翼人荣获“中国当代杰出民族诗人诗歌奖”殊荣。十位诗人中吉狄马加名列首位。
中国当代杰出民族诗人评选活动旨在集中展现不同民族的内在文化特质和精神向度,以及不同民族的审美意趣和生命认知,代表了当代中国少数民族诗歌创作的最高成就。获奖十位诗人分别为,吉狄马加(彝族)、晓雪(白族)、阿尔丁夫·翼人(撒拉族)、舒洁(蒙古族)、木斧(回族)、阿尔泰(蒙古族)、列美平措(藏族)、南永前(朝鲜族)、娜夜(满族)、何小竹(苗族)。 翻译家、著名诗人、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屠岸先生宣读获奖诗人名单及授奖词
“中国当代杰出民族诗人诗歌奖”评委会如此评价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富有信仰的灵魂,如血脉一样尊贵,他以三十年对诗歌的坚守与勤奋创作承袭了伟大的撒拉尔民族的精神气质。在他诗歌庞大的心灵气象里,我们能够感知他的赤诚与深厚的精神依托。他由此成为青藏高原上独树一帜的优秀诗人。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是对生命信仰的提炼与锻造,他的诗歌形如预言,属于久远。由于阿尔丁夫·翼人重要的诗歌成就,特授予中国当代杰出民族诗人诗歌奖。”
同时,获得“中国当代杰出民族诗人诗歌奖”的诗人作品合集《中国当代十家民族诗人诗选》已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并在当日举行了首发式。获奖诗人都是在中国当代诗坛或在本民族中有重要影响和代表性的诗人,多为获全国优秀新诗诗集奖、鲁迅文学奖以及少数民族骏马奖的诗人。
著有诗集《被神祇放逐的誓文》,长诗《飘浮在渊面上的鹰啸》、《放浪之歌》、《光影:金鸡的肉冠》、《世纪末学说》、《沉船》、《愤怒的泪水》,报告文学集《撒拉尔的传人》等。尤其长诗《沉船》奠定了中国当代诗坛的特殊地位而享誉海内外,已译成英、孟加拉国、德、朝鲜、波斯文等多种文字出版 。
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一直活跃于诗坛,并长期致力于民族题材的长篇诗歌创作。思想上追求天神合一的神秘主义,艺术风格则奇崛、诡谲、沉静而深邃,具有强烈的整体象征意义。同时,他以“诗歌内在的特色及神韵”对现代诗歌提出了挑战,从而其作品被誉为“民族精神的诗歌化石及撒拉族文学的里程碑”。出版专著十 部,其中代表性作品有长诗《漂浮在渊面上的鹰啸》、《沉船—献给承负我们的岁月》、《放浪之歌—关于世界末学说:混乱与挣扎》、《古栈道上的魂》、《西部:我的绿色庄园》、《撒拉尔:情系黑色的河流》、《蜃景:题在历史的悬崖上》、诗集《被神祇放逐的誓文》(陕西人民出版社)、《撒拉尔的传人》(主编第一、二辑,分别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和甘肃民族出版社出版)、《青海省企业大全》(主编,青海人民出版社)、《中国西部诗选》(主编,作家出版社)等。作品被选入各种诗歌选集。
部分作品被海外有关报刊评介,其作品及理论主张在青年读者中具有广泛影响,为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最具影响力的代表性诗人之一。2010年荣获中国当代十大杰出民族诗人诗歌奖。
《沉船》的哲学意义
——解析阿尔丁夫·翼人长诗《沉船》的哲学意义
李犁
[沉船]
这是一条从远古驶来的大船。船体已经破旧,有些零件也发生了故障。它拉载的是一个民族,穿过了黑夜和蒙昧,终于获得了自由和文明。这个民族本身就是一条大船,有着沧桑和苦难,光荣和梦想,但到了今天,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迷茫。怎么让它走出阴霾,不因为自己的肾亏和哮喘而沉没,这是船长阿尔丁夫·翼人写作此诗的目的和意义。作为诗歌显然这是一部悲天悯人的大诗。作者用自己充沛的元气和大气吟唱它所经历的黑暗与光明、死亡与诞生、野蛮与文明、屈辱与尊严、流血与和平,还有未来与期待。作为撒拉尔族的后裔,翼人主动用他的英雄气质为这个民族奏一曲磅薄的史诗。从这个意义来说,它也是更多民族、国家,甚至人类在漫长的岁月中缓缓前行的简史。所以它的意义越过诗歌本身,进入到对人类的现状和未来的思考和诘问。为了让这首深奥的诗歌通晓化,本文试图从这首诗歌出现最多的关键词入手,我暂且昵称或戏称为“词典”。
[白昼]
白昼在《沉船》前半部是出现频率很高的一个词,与此相近的还有太阳、黎明等。它们隐喻着这条大船要驶去的方向和未来。为了黎明降临,为了让白昼更长久甚至永恒,船上的人一代代付出了血和命的代价。连我们在阅读时,心都好像被绳索拽得很紧,像走在悬崖上,小心翼翼,每一脚都要稳准狠。可见翼人在写作时是很用力的,生怕轻描淡写不能表达中它的悲壮和艰难。走向白昼,他们满含热泪,但又必须承接苦难,准备牺牲,于是他们用“一颗头颅还去另一颗头颅/去追赶一只受伤的黑鹰”,然而结果却是“而西风已过/并为露出本质的白昼”。白昼是顽固的,但比白昼更顽强的是决心和毅力。他们把自己的灵与肉还有期待和希望一点点夯进黑夜,去兑换比金子还珍贵的光明和未来,这是一个民族繁衍生息的理由和气质。《沉船》就是以这样近乎残酷的方式表达了人类追求正义幸福和美好的愿望和行为。
[黑——]
和此颜色相关联的有黑夜、黑狼以及绝望、死亡、葬仪等等。这是和白昼相反的一组词汇和状态。它象征人类在追求光明和美好时候遇到的苦难以及必须遭受的彷徨和折磨。这是一种命运。可是经历了劫难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幸福。有时候牺牲是无效的。然而牺牲和劫难又是不可避免的,就是你不要它,它也会不请自来,只要你在船上,只要你还活着。所以人们在经历了劫难和绝望甚至死亡的考验之后,对黑暗和牺牲已经习惯,甚至是乐观:“沿着寒冷的冬天/在注定死亡的阴影下/风暴袭击着大片沙漠/却有一对恋人苦苦地相爱/但当夜幕降临时/唯独留下一句话:‘我死就死在你的怀里’”。这起码有两层意思,一黑暗和死亡吓不倒渴望光明的人们;二爱情让人蔑视死亡并使死亡充满光辉。这就是翼人对黑暗和死亡的回答。应了那句忘记了谁写的诗句:即使大雪封住了所有的路/也有向远方出发的人。
[追寻]
这是贯穿在这部长诗中最多的一个词。是前两个关键词的结果和细化。它可以引申出牺牲、殉道者、英雄。这部长诗确实塑造了一个为了追寻敢于殉道的形象。这形象不是具体的,甚至有点琐碎和散淡,模糊着却时时感受到凛然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和气概。也许就是作者自己的一种英雄情结。但追寻什么呢?目标并不明显,也许就是生生不息繁衍下去,并且和平和美好。为了这将要遭遇更严酷的考验甚至牺牲。我眼前隐约浮现苏格拉底和屈原迎风而立的形象。为了坚持思想为了求索真理,不怕任何磨难。他们明白美好的活着是需要无数的死来奠基的,这样死就是最灿烂的美。像德国诗人哲学家西美尔说的:“死亡是最高的生命,必须以死来作献祭。”这就是让浓缩的生命达到最纯净的形式。当然它的前提是信仰,为了信仰去死就是不朽的殉道者。所以作者对于这样的牺牲是豪迈和柔情的:“如果牺牲是一部情书/它将是大家最亲密的朋友 我的爱人/不管旅途多么遥远 燃烧的光焰/正在唤起众多攒动的人群/跃向最深入 我的玫瑰花园”。
[生命]
与此相关的是我和人。不是敢于牺牲就不珍惜生命。生命就是我,就是人,就是尊严和世界的中心。对人的了解,对人类的关怀首先是从对生命的关切和尊重开始。但是在过去的岁月里,有些生命被压制成一种标本,一种模具,甚至河里的石头,河边的蒿草。所以翼人呐喊:“成千上万的人要以生命为本/以自由为舞”。他也深情呼唤:“呈现生命的生命呦/你仁慈的爱巨大无比/令我在烛光下一次次怀想你们”。尊重生命,并让它自由,给它爱,也让它自由地爱。这其实就是活着的目的和意义,对于所有生命来说(不仅局限于人),还有比自由和爱更崇高的东西吗?自由和爱是所有信仰和宗教最终要达到的境地。这才是彻底的解放生命,才是真正的人的生活。可问题是到了现在,人早已经失去了人特有的资质,人变得不是“人”了。这是这部长诗一直挣扎和耿耿于怀的地方。那么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存在]
这是这部长诗思索质问的中心。和它关联的是现在、现状。这是诗人和哲学家思考的命题。我这里只取人的存在和现状来讨论。如果像上述词典所言,人是以自由为基本状态,那么现在人早己失去了人的特质。人在异化。现代化的副产品是让人变得程序化,人的行为基本是互相复制。人脑在萎缩,感觉在迟钝,灵性在逐渐消失。这样下来,人将不会思考,不会爱。人将不再是人。这样人类这支大船就真的要沉没了。这是翼人最担心的。所以他在这首长诗里呼唤人要像人那样活着。要感觉,要思想,要自我,要爱,要创造。没有思考的生活就是和猪和机器人一样。所以人还要认识自己,继续追问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像哲学家施勒格尔说:“人应该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和自由来进行一场革命,最关紧要的就是人要挤出自己的全力去寻找到自己的中心。人要么就是毁灭自己,要么就是自我更新,没有第三条路。”自我更新就是将人还原为人,让世界回到最初的那种状态中去。
[时间]
这是这部长诗中让人焦灼的词汇。它相对应的是有限与无限。生命的有限与时间的无限注定了人的悲剧性。翼人直接写时间对人和生命的摧残:“我以然是我岂能画地为牢/或许时间的结局/令人难以想象/一夜间/飞翔的翅膀鲜血淋漓”,还有“时间如此匆忙地离开我的脑门/滑向目不所及的地方”。人是多么脆弱,不仅在存在面前无能为力,在时间面前也是手足无措。那么怎么能让有限的生命变得主动呢?那就是给时间以生命和美,时间尽管无限,但是很多是无用的相当于垃圾,那么属于有效的时间就是给时间填进创造还有美和爱。这样时间就有了内容,从而生命化了。像哲学家谢林说的“当艺术把持住了人的消逝着的流年时,当艺术以完满健动的美来表现一位已把儿女抚养成人的母亲时,艺术难道不是把非本质的东西——时间,给取消了么?完满的存在——也只有一刹那。”这就是瞬间化作永恒。因为有了艺术和意义,一刹那的时间胜过无限。
[家园]
这是翼人一直在追寻的港湾,也是这艘船离开和要抵达的原因和地方。因为故乡被打碎,所以要流浪,因为找不到新的家园,船可能就要沉没。家园是这首诗的开始也是结束。这里不是给具体生命寻找依靠,而是对“类”,就是部落和民族。“试问何处是我美丽的家园/何处是我肥沃的土地/带着阵痛和稀有金属碎裂的梦想/一跃巨人的头颅/遥想世纪末金黄的麦穗”。这就是离家漂泊的迷茫和苦涩。那么方向在哪儿呢?德国诗人生命哲学家荷尔德林晚年把人的最终归属定为“返乡”。他认为最好的家园就是故乡,是我们出生的地方。人最后的皈依就是“还乡”。荷尔德林在预感到人的不可逃避的无家可归之境的同时,也预感到人类必将重返故里,重返童贞。还乡就是返回人诗意地栖居的处所,返回与神灵亲近的近旁,享受那由于偎伴神灵而激起的无尽的欢乐。这就是诗化的生活,就是诗意的人生(这也是刘小枫对荷尔德林“还乡”的解释)。翼人在这部长诗里也说:“我的回答仍是天人合一”虽然不明确,但是也隐约感觉到要回到当初,拥抱自然,并认为这是最诗意的栖所。
[爱]
这是这部长诗最清楚地指向。也是翼人认为拯救沉船的药方。不论是个体的生命还是民族,都应该具有并坚持这种品格。爱是动力,也是人与人、民族与民族、人类与世界之间和谐剂。爱能让战争停止,能抹平仇恨,能让沉船新生:“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们亲如手足”,“欢呼吧我的子民们/是你们拯救了又一个民族的精灵/看到眼前的现实风风火火/正在化为重天的丽日/我的心已得到片刻的宁静”。这就是爱的力量。在现代人普遍迷惘,甚至没有了思考思想还有信仰和方向的时候,爱就是他们的宗教和神话。爱给他们勇气和热情,爱让他们自我更新,让他们找回自我,重拾灵性。但只有爱是不够的。因为爱只是基础,是人成为人的最基本的元素,处于人的守势,属于温饱阶段。人要发展,还需要有更大的意义和理念来支撑自己,来揭开人生的秘密,来给世界更大的价值。这就是理想或者信仰,就是诗歌中称之为的神,人需要有一个自己崇尚并为之愿意献身,而且对别人和世界有益的大于自我的神。
[神]
在这部长诗中,也称之为梦、理想。它是翼人写作此诗的动机和推动力。神不论是对翼人还是世界,它都是一种救赎。救赎自己的灵魂,拯救危机的世界。人不能活得太平庸,太自我,太放任,人要给自己的生命设计个意义,这个意义就是人生活下去的中心和根据,这就是人心中的神。对于翼人来说这个神还是诗,因为诗高于我们的生活,犹如我们仰望的神。他用诗歌来推动锈迹斑斑的古船,用诗歌去照耀还蒙蔽还黑暗还寒冷的心灵,让诗锋利自己的感觉,让感性变得更敏锐,让人的心灵变得更伟大,也让人的胸怀更辽阔和温暖。这神有时高高在上俯视你;有时又像母亲一样温暖,像情人一样柔情。诗人在烤热自己的同时,也用它去温暖更多人的心灵。像施勒格尔说得:“诗的任务不在于维护自由的永恒权利,去反抗外部环境的暴虐,而在使人生成为诗,去反抗生活的散文(指平庸和低俗)。追求诗,就是追求自由,诗的国度本身就是自由的国度。”这就是神的光芒和必然,也是翼人写作此诗的宗旨。
[翼人]
一个青海高原的汉子,一个用诗歌为民族命名的撒拉尔族诗人。他拥有大的视野大的气度。所以他对这类大而沉重题材举重若轻。这种题材很容易写得大而空,或者扑朔迷离。但翼人的品质让他把这首大歌唱得结实而低沉,甚至有点忧伤有点沙哑。前半部像唢呐吹出的江河水,在高山峡谷中或蠕动或直冲;后半部像在平原大河中扬帆,昂扬而疾速。中间还有间或的停留和修修补补。可贵的是翼人能从小的细节出发,来表现宏大的题材,这就使诗歌离我们很近,有了可把握性;同时从身边熟悉的具体的意象入手,表达神圣和神性,就使诗歌有了亲切感;而更可贵的是他的表达和抒情都是很温软甚至深情的,有时泪花闪烁,这样的方式表现悲壮,让悲壮有了温暖和人间的味道。当然如果要求更高一点,还需要翼人在构思时,在整体与每个章节的安排上更有设计,一个章节一个主题,章节间成递进关系,这样主题会更明确清晰,也就避免因随意造成一些内容的重复和凌乱。一点建议而已,完全可以不屑。
霍俊明:不断淬炼的精神升阶书
――论阿尔丁夫·翼人的《沉船》等长诗写作
来源 《中国诗歌》2010年第三期 作者 霍俊明
长诗无疑属于更有难度的诗歌写作类型,而中国又是自古至今都缺乏长诗(史诗)写作的传统。自海子之后中国诗人的史诗情结多少显得荒凉、青黄不接,而写作长诗甚至“史诗”一直是从“今天”诗派、第三代诗歌以及90年代诗歌以来当代汉语诗歌噬心的主题,甚至在海子之后只有极少数的诗人敢于尝试长诗的写作,其成就也是寥寥。因为写作长诗对于任何一个诗人而言都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挑战,长诗对一个诗人的语言、智性、想像力、感受力、选择力、判断力甚至包括耐力都是一种最彻底和全面的考验。在笔者看来“长诗”显然是一个中性的词,而对中国当代诗坛谈论“史诗”一词我觉得尚嫌草率,甚至包括海子在内的长诗写作,“史诗”无疑是对一个民族、国家、历史、文化的多元化的书写和命名,而这是对诗人甚至时代的极其严格甚至残酷的筛选的过程。在一个工业化的时代会产生重要的长诗,但是“史诗”的完成还需要时日甚至契机。在笔者看来“大诗”正是介于“长诗”和“史诗”之间的一个过渡形态。说到当代的“长诗”不能不提到几位重要的诗人,洛夫、昌耀、海子、杨炼、江河、欧阳江河、廖亦武、梁平、于坚、阿尔丁夫-翼人、大解、李岱松(李青松)以及江非等更为年轻的诗人。我从不敢轻易将当代诗人包括海子的长诗看作是史诗,我们的时代也不可能产生史诗,我更愿意使用中性的词“大诗”。我更愿意将当下的后社会主义时代看作是一个“冷时代”,因为更多的诗人沉溺于个人化的空间而自作主张,而更具有人性和生命深度甚至具有宗教感、现实感的信仰式的诗歌写作成了缺席的显豁事实。
在中国1990年代以来的“长诗”写作版图上,阿尔丁夫·翼人的长诗写作具有启示录的价值和意义。但似乎有很多专业研究者对他以及他多年来的长诗写作缺乏必备的了解。在后社会主义时代的今天,阿尔丁夫·翼人大量的长诗写作,如《沉船》、《神秘的光环》、《错开的花 装饰你无眠的星辰》以及《漂浮在渊面上的鹰啸》、《放浪之歌》、《古栈道上的魂》、《西部:我的绿色庄园》、《撒拉尔:情系黑色的河流》、《蜃景:题在历史的悬崖上》、《遥望:盛秋的麦穗》等都秉承了一以贯之的对宗教、语言、传统、民族、人性、时间、生命以及时代的神秘而伟大元素的纯粹的致敬和对话,这种致敬和对话方式在当下暧昧而又强横的后工业时代无疑是重要的也是令人敬畏的,“子不予怪力乱神/――撒拉尔/在这前定的道上/壮行 独美八百年/而这道啊!注定/以尕勒莽阿合莽的名义/铸造黄金般的誓言/灵魂像风 奔跑在美的光影里”(《灵魂像风 奔跑在美的光影里》)。阿尔丁夫·翼人的这种带有明显的民族和诗歌的双重“记忆”的不乏玄学思考的诗歌写作方式和征候不能不让我们联系到海子当年的长诗写作。但是海子的长诗在最大的程度上祛除了个人的现世关怀和俗世经验,这就使海子的长诗拒绝了和其他个体的对话和交流并也最终导致了在无限向上的高蹈中的眩晕和分裂。而可贵的是阿尔丁夫·翼人多年的以来的长诗写作是同时在宗教、哲理、玄学、文化和生命、当下、时代和生存的两条血脉上同时完成的,这就避免了其中任何一个维度的单一和耽溺,从而更具有打开和容留的开放性质地和更为宽广深邃的诗学空间。撒拉尔、清真寺、骆驼泉、先民陵墓、古兰经以及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的接合部、黄河之畔的循化都成为诗人永远无眠的星辰和恒久的诗歌记忆,“我刚刚从两莽的墓地归来/两膝的黄土翻滚着/历史的烟云在我眼前纷飞/我斗胆以卑微的思想/想像上千年两河流域的文明/和两莽直逼中西文化的巨人的光芒”(《错开的花 装饰你无眠的星辰》)。
从理想主义、集体主义的红色政治年代过渡到商业化、娱乐化、物欲化、传媒化的后工业的强权时代,剧烈的时代震荡和社会转变,夹缝中生存的尴尬和灵魂信仰的缺失都如此强烈地淤积在翼人以及同代人的内心深处,甚至一些更为强烈的倾诉和抗议的愿望已不可能在短诗中无以完成和淋漓尽致地呈现,只能是在长诗写作中才能逐渐完成一代人的倾诉、对话、命名和历史的焦虑,磅礴大气和温柔敦厚并存的诗歌方式成就了翼人长诗的个性。概而言之我们看到包括翼人在内的一些诗人写作长诗的努力印证了中国当代诗人写作优秀长诗的可能性,尽管其面对的难度可想而知。当然这种可能性只能是由极少数的几个人来完成的,历史总是残酷的。在巨大的减法规则中,掩埋和遗忘成了历史对待我们的态度,而语言和诗歌永远比一个国家更古老,更具有生命力,一些诗人用语言创造的自我和世界最终会在历史中停留、铭记,历史在寻找这个幸运者,这个幸运者肯定也是一个在个人和时代的轨道上发现疼痛和寒冷的旅人。作为60年代初出生的诗人,阿尔丁夫·翼人的个性和诗歌写作中具有着强烈的文化寻根(同时具备了农耕文明和游牧文化)和民族叙事的抒写冲动。作为一个撒拉尔族人,阿尔丁夫·翼人很容易被看作少数民族诗人,因为身处青海又更易于被贴上“西部诗人”、“边地诗人”的标签。当然无论是将阿尔丁夫·翼人看作少数民族诗人还是西部诗人,这都无可厚非。甚至这种民族根性和西部的文化地理学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阿尔丁夫·翼人的诗歌写作个性,尤其是他的长诗写作谱系。但是我更愿意在更为宽广的意义上看待翼人的身份和长诗的个性,因为他的长诗写作在当下的时代具有明显的诗学启示录的价值和意义。当然这并非意味着翼人的长诗写作就是毫无缺点和无懈可击,而是说他多年来的长诗无论是对于中国当代长诗的写作传统还是一般意义上的诗歌写作而言确实具有着需要我们重新认知的埋藏着丰富矿石的地带。翼人的的长诗写作呈现的是既带有神秘的玄学又带有强烈的与现实的血肉关系的质地,无论是与诗人的生存直接相关的往事记忆、生活细节还是想像和经验中的更为驳杂的历史性、民族性和宗教性的场景、事件,这一切都在融合与勘问中呈现出当下诗人少有的整体感知、历史意识、人文情怀和宗教信仰。翼人的长诗写作在张扬出个体对自我、世界、生存、诗歌、历史、民族、宗教的经验和想像性认知的同时,也以介入和知冷知热的方式呈现出工业和城市化语境之下传统的飘忽与现实的艰难,尤其是急速前进的时代之下驳杂甚至荒芜的人性与灵魂。翼人多年来的长诗践行更像是一个个人化、历史化、生命化和寓言化的精神文本和一个诗人的灵魂升阶之书。
而1990年代以来,一些诗人普遍放弃了集体或个人的乌托邦“仪式”而加入到了对日场经验和身边事物的漩涡之中。当我们普遍注意到90年代诗歌的叙事性和日常经验的呈现时,为诗人和研究者所津津乐道的诗歌的“个人化”(私人化)风格却恰恰在这一点上获得了共生性和集体性。在一定程度上随着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的社会语境和相应的诗歌写作语境的巨大转换,诗歌写作对以往时间神话、乌托邦幻想以及“伪抒情”、“伪乡土写作”的反拨意义是相当明显的,但是这种反拨的后果是产生了新一轮的话语权力,即对“日常经验”的崇拜。确实“日常经验”在使诗歌写作拥有强大的“胃”成为容留的诗歌的同时,也成为一种巨大的漩涡,一种泛滥的无深度的影像仿写开始弥漫。基于此,翼人不能不在诗歌写作中形成这样的体认,即对于大多数诗人而言,应该迫使自己的写作速度慢下来并具备开阔的视野和对现实与历史的强大的穿透力和反观能力,从而最终达到与生存与时代相契合的精准而真实的联系和见证意义,“或许我们本不该再次久留/本不该扶你送上祭坛/周围的一切都在蒙昧的花园里/投去鄙视的目光 扼杀或挫败/无与伦比的梦幻在世界的中心旋转”(《神秘的光环》)。对于在诗路跋涉、探询,挖掘的翼人而言,在黑夜的明灭闪烁的火光中揭开诗歌漂流瓶,在物欲、金钱、权利和疯狂幻象围拢、挤迫的黑暗中沉潜下来,倾听来自语言、民族、宗教以及遥远而本真的灵魂独语或对话的神秘召唤是一种不能放弃的责任与担当情怀。这一切无疑是良知的体现,正如布罗茨基所说“诗歌是对人类记忆的表达”,而从“诗”的造字含义上就含有有记忆和“怀抱”以及宗教的精神维度。正是在此意义上翼人的长诗写作真正回来到了诗歌的源头。他制造的诗歌漂流瓶盛满了集体的记忆积淀,而那明灭闪烁的火光中本真的宁静与自足闪现就是必须的,是倾尽一生之力追问和挖掘的高贵姿态。巴什拉尔说“哪里有烛火,哪里就有回忆”,是的哪里有倾听,哪里就有回忆。基于此,翼人在“深入当代”与“深入灵魂”的噬心主题的独标真知的吁求中彰显出执着的诗学禀赋和富有良知的个性立场,以诗歌语言、想像力和独创的手艺承担了历史和人性的记忆。
翼人的长诗中持续不断的是诗人对天空、河流、土地、山脉、彼岸和精神乌托邦世界(当然也是个人化的)的长久浩叹与追问,这种源自于诗人身份和民族记忆的对诗意的精神故乡的追寻几已成为他诗歌写作的一种显豁的思想特征甚至征候。对于优秀的诗人而言,在后工业时代语境之下坚持一种形而上的精神世界的探询和诘问是最为值得尊重的一个维度,我是在整体性上来谈论翼人与理想主义、农耕文明、宗教情怀之间的尴尬和挽留关系的。翼人自1980年代以来的诗歌写作尤其是长诗写作,确实蕴含了一种独具个性而又相当重要的个人化的历史想像力和深入现实的精神向度。这种个人的历史想像力较之1980年代以来的带有青春期写作症候的美学想像力而言更具有一种深度和包容力。历史想像力是指诗人从个体主体性出发,以独立的精神姿态和话语方式去处理生存、历史和个体生命中显豁和噬心的问题。换言之历史想像力畛域中既有个人性又兼具时代和生存的历史性。历史想像力不仅是一个诗歌功能的概念同时也是有关诗歌本体的概念。翼人诗歌写作尤其是长诗写作,有力地在历史想像力的启示下呈现了一个民族的精神肖像和一代人的诗歌史、生活史。这些诗作也可以说是历史想像力在一代诗人身上的具有代表性的展现与深入,清醒与困惑的反复纠缠,自我与外物的对称或对抗。
翼人的诗句有如长长的沉重的铁链顽健地拒绝锈蚀的机会,那抖动的铮铮之声在午夜暧昧而强大的背景中呈现为十字架般的亘古的凛冽和苍凉,“哦,沉默的土地啊/那是从遥远的马背上启程的儿子/亘古未曾破译这现实时间的概念/或有更多的来者注视:存在的背后/所蕴含的哲理被轻柔的面纱遮去/或是老远望去河岸的大片风景/在绚丽的阳光照耀下 步步陷入深渊”(《沉船》)。这些容留的力量、张力的冲突及其携带巨大心理能量和信仰膂力的诗句,在当下诗人的诗歌写作中是相当罕见的。这也只能说明在历史与当下共同构筑的生存迷宫和怪圈中,特殊的生存方式、想像方式和写作方式造就了一个张扬个性、凸现繁复镜像和无限文化与传统“乡愁”的诗人翼人,“在你面前我曾是一名无望的患者/使我重新确认物体的表面所蕴含的重量/远远超过草木细微的影子/或许这仅仅是传说 或许我们早跟自己的影子相逢/且在光明的路上 拖着尾巴/穿过大街小巷或那无尽的回忆/并把所有的梦想化为石头的训语/镌刻灵魂缄默的花树”(《神秘的光环》)。在一个信仰中断和放逐理想的年代,在一个钢铁履带碾压良知和真理的粉末状的年代,一个跋涉在精神之路上的的歌手,一个不断叩问的骑手在工业的山河中与风车大战。因此,翼人的诗歌更为有力地呈现了时间的虚无和力量,换言之在具体的细节擦亮和情感的呈示中翼人的长诗更多显现的是诗人对时间和生存本身的忧虑和尴尬,在茫茫的时间暗夜这短暂的生命灯盏注定会熄灭,曾经鲜活的生命在干枯的记忆中最终模糊,“唯有你们/早晚在崇高诗篇的颂声中/平安度日 再度忙碌/也不忘时刻的准点/严守时间的秘密/把最神圣的交换托付”(《 错开的花 装饰你无眠的星辰》)。有人说谁校对时间谁就会老去,但是翼人却在苍茫的时间河流上最终发现了时间的奥义和神秘的诗篇。
所以多年来翼人的长诗写作无论是在精神型构、情绪基调、母题意识、语言方式、抒写特征还是想像空间上,它的基调始终是对生存、生命、文化、历史、宗教、民族、信仰甚至诗歌自身的无以言说的敬畏和探询的态度,很多诗句都通向了遥远的诗歌写作的源头。这无疑使全诗在共有的阅读参照中更能打动读者,因为这种基本的情绪,关于诗歌的、语言的和经验的都是人类所共有的。这种本源性质的生存整体共有的精神象征的词句不时出现在长诗之中,这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向传统、语言、诗歌的致敬和持守意味,“相信或怀疑注有标记的旗杆上走动的人群/在我的耳旁号叫、嘶鸣/但我依然守候着他们/当他们远离亲人时/吹送柔柔的清风”(《沉船》)。
作 者:霍俊明,1970年代出生于河北丰润农村,诗人、诗评家、文学博士,教授,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研究员,任教于北京教育学院人文学院中文系。主要从事新诗批评与新诗史学研究,著有《尴尬的一代:中国70后先锋诗歌》,《当代新诗史写作研究》,合著《中国当代新诗史》、《20世纪中国新诗理论史》等,在《文学评论》等刊物发表论文及随笔500余篇。曾获2009年“诗探索·批评奖”,新锐批评家奖等。
《沉船》:人类前行的精神简史
来源: 光明日报2010年4月14日
关键字:沉船;人类的童年;简史;长诗;返乡
作者:李犁 2010-04-15 07:48
阿尔丁夫·翼人是青海高原的汉子,一个用诗歌为自身民族命名的优秀的撒拉族诗人。他的长诗《沉船》,是一条从远古驶来的大船,拉载着一个民族,经历了艰难险阻,穿过了黑夜和蒙昧,终于获得了自由和文明。这是一部悲天悯人的大诗。作者用自己充沛的元气和大气吟唱它所经历的黑暗与光明、死亡与诞生、野蛮与文明、屈辱与尊严、流血与和平,还有未来和期待。从这个意义来说,它是撒拉族这个民族,乃至整个人类在漫长的岁月中缓缓前行的精神简史。
这部长诗着力塑造了一个为了追寻理想而敢于殉道的撒拉族英雄形象。也许就是作者自己的一种英雄情结的投射。但追寻什么呢?诗中没有直接表达,也许就是为了生生不息繁衍下去,并且和平和美好。为了这个愿望追寻者将要遭遇严酷的考验甚至牺牲。“如果牺牲是一部情书/它将是大家最亲密的朋友我的爱人/不管旅途多么遥远燃烧的光焰/正在唤起众多攒动的人群/跃向最深入我的玫瑰花园”。但不是敢于牺牲就不珍惜生命。对人的了解对生命的关怀首先是从对生命的尊重开始。所以翼人呼唤:“成千上万的人要以生命为本/以自由为舞”,“呈现生命的生命呦/你仁慈的爱巨大无比/令我在烛光下一次次怀想你们”。尊重生命,并让它自由,给它爱,也让它自由的爱。对于所有生命来说(不仅局限于人),还有比自由和爱更崇高的东西吗?可是问题是到了现在,人早已经失去了人特有的资质,人性开始了异化。这就涉及到存在和对存在的质问与思索。
这也是许多诗人和哲学家思考的问题。现代化的副产品是让人变得程序化,人的行为基本是互相复制。人脑在萎缩,感觉在迟钝,灵性在逐渐消失。所以翼人呼唤人要像人那样活着。要感觉,要思想,要自我,要爱,要创造,要自我更新,自我更新就是将人还原为人,让世界回到最初的那种状态中去。可是时间是往前流的,人不但无法回到从前,还将面对和接受时间的考验。
这是《沉船》这部长诗中让人焦灼的地方。核心问题是有限与无限的对抗。生命的有限与时间的无限注定了人的悲剧性。翼人在诗中直接写到了时间对人和生命的摧残:“我已然是我岂能画地为牢/或许时间的结局/令人难以想象/一夜间/飞翔的翅膀鲜血淋漓”,那么怎么能让有限的生命变得主动呢?那就是给时间以生命和美,时间尽管无限,但是很多是无用的,那么属于有效的时间就是给时间填进创造还有美和爱。这样时间就有了内容,从而生命化了。这就是瞬间化作永恒,因为承载了艺术和意义,一刹那的时间战胜了无限。
这样,人通过诗歌通过艺术,就可以重返大自然,也可以在人类的童年中穿梭。在那里接受洗礼净化和升华。这是人类最好的家园,也是翼人一直在追寻的港湾,更是这支船离开和要抵达的原因和地方。
因为家园被打碎,所以要流浪,因为找不到新的家园,船可能就要沉。家园是这首诗的开始也是结束“试问何处是我美丽的家园/何处是我肥沃的土地/带着阵痛和稀有金属碎裂的梦想/一跃巨人的头颅/遥想世纪末金黄的麦穗”。这就是离家漂泊的迷茫和苦涩。那么方向在哪儿呢?德国诗人、生命哲学家荷尔德林晚年把人的最终归属定为“返乡”。他认为最好的家园就是故乡,是我们出生的地方。还乡就是返回人诗意地栖居的处所,这就是诗化的生活,就是诗意的人生。用翼人的话就是:“天人合一”,就是回到当初,拥抱自然,这是最诗意的栖所。
这部长诗,也可称之为梦与理想之诗。它是翼人写作此诗的动机和推动力。人不能活得太平庸,太自我,太放任,人要给自己的生命设计意义,这个意义就是人心中的神。对于翼人来说,这个神还是诗,因为诗高于我们的生活,犹如我们仰望的神。他让诗锋利自己的感觉,让感性变得更敏锐。诗人在烤热自己的同时,也用诗去温暖更多人的心灵。像施勒格尔提出:“诗的任务不在于维护自由的永恒权利,去反抗外部环境的暴虐,而在使人生成为诗,去反抗生活的散文(指平庸和低俗)。”追求诗,就是追求自由,诗的国度本身就是自由的国度。这就是“神”的光芒和必然,也是翼人创作这首长诗的根本宗旨。
阿尔丁夫·翼人经典长诗《沉船》赏析
来源 中华读书报 2010年 2月 13日 作者 周占林
——阿尔丁夫·翼人长诗《沉船》赏析
周占林
“我认识一条河/这便是黄河”(《沉船》题记),我也要说:我认识一位优秀的少数民族诗人,他就是撒拉族兄弟翼人。他行走在青藏高原,于是,他的诗便和青藏高原一样辽阔、一样高远;他畅想在三江的源头,因而,他的诗中的情思便和长江、黄河一样绵长。从20世纪80年代起,他一路高歌着《飘浮在渊面上的鹰啸》(长诗)、《西部我的绿色庄园》(长诗)、《撒拉尔:情系黑色的河流》(长诗)及《被神祇放逐的誓文》(诗集)等走上中国诗坛,震撼了无数人的心灵。翼人诗歌的语言和风格,如同飞翔在草原上空的雄鹰和蓝天一样和谐且浑然天成。在飞翔的语句中,处处体现着高原的粗砺和某种来自天际的神圣呼唤。
“相逢在岸边/在多雨的季节/默认刻骨铭心的时间/是河流的走向/是盛夏残酷的意念”——这是我收到的翼人兄寄来的由他和曲近主编的《中国西部诗选》中翼人的长诗《沉船》中的句子。那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感觉:我和诗人翼人,竟一下子相逢了!是的,我们真的相逢了,就相逢在时间这条大河的岸边。许是由于这么多年读诗的疲惫,或是因为自己对诗歌产生了抗体,总觉得能让人潜心读完的好诗越来越少了。但这个秋天的早晨,注定让翼人和他激荡着高原和黄河秉性的《沉船》,纠正了我渐渐偏颇和失望的想法,也令这一刻萧杀顿失、格外温暖。“唯有生命的体验创造奇迹/唯有诞生或死亡 在爱的阴影下/流淌成长长的谣曲/抑或是我们交出的手掌/触击沉默的土地 挥泪如雨”。云朵、大地、浪花以及连绵不绝的谣曲,奔涌在时间的河流及天空,歌唱生命,歌唱爱,歌唱这个美丽秋天的清晨,令万物荡气回肠。翼人的诗歌中,有着高原独特的生命体验与人生经验,像无数个先人留下的无法破译的密码,在读者阅读的过程中,需要静心地走进诗人的内心深处,去体验和诗人碰撞的心灵共振。世界上所有的诞生或者死亡,都是生命绽放的美丽花朵,因爱而美丽,因爱而鲜亮。正因诗人独特的人生体悟,才能用如此高妙的语言来诠释诗之最高意境。诗人的词语如同雪山一样洁净,韵律如天籁般自然流淌,以此构筑的诗歌语境无与伦比。承负我们的岁月像黄河,在诗人的讲述下,有飞瀑直下三千尺的雄壮,又有轻舟漫步的缱绻情愫。“于是我们以朝圣者的姿态/尽可能悠闲地走过河岸/在暝色中为谁眺望”。诗人对社会的关注,让“充满着理想、信仰和山坡上的牛羊群/抑或我感受到了什么 一种意念的诱惑”。这种诱惑是痛苦的,也是神秘的,同时还有一种隐藏于诗人内心深处的悸动和甜蜜。于是“啼听风的呼声/雨的呼声/雷的呼声/以及从胸脯流过时的急流的喘息/在我满载的航船上/刻下你的不安与骚动”。这种骚动,是诗人用刀刻在生活的骨子上,让我们阅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体会于喘息中的那种思想和波动。
翼人的诗不但敏锐、清新,而且洒脱、优美,正是由于他高超的技巧,使他在诗歌的创作过程中游刃有余,正因为他对生活真诚的态度,使得他的诗歌具有一定的深度和广度。“高举你伟大的旗帜 营救/河流和船只 期待我们的到来/烽火烧遍了大片的土地/但我的头颅依然站在/另一面旗帜的顶端”。随着词语的深入,船与河流这两个意象也已经深度呈现,诗人那种具有很强张力的语言,总像凿子一样在生活的石头上跳动与行走。让头颅站在另一面旗帜的顶端也许只有翼人才能做到。“但是 谁能料想这悲壮的一幕/闪耀着灿烂的幸福之源源”。当思想的船只沉入深深的河底,诗人选择的不是逃避,而是寻求一种突破,让生命“放浪于母亲升起的穹顶”。岁月就这样把我们荣辱“将被长久地悬挂在注有标记的旗杆上/呼唤来者 呼唤所有生命的船只”。至此,抵达这首长诗的第56节,令我突然想到我们中国的56个民族——这是我内心深处的闪念,也许是诗人有意为之。总之,“这便是撒拉尔/对河流千年的绝唱”。
由于翼人诗中不停奔走的意象新鲜而具有神性,让我把这首长诗重读了一遍,这在我多年的阅读史上,如此长诗连读两遍尚属首次,这是诗人赐予我的快乐和幸福,在此感谢翼人兄!也期待着翼人兄能不断提供给我这种惊喜。
2009-11-3晨于京北山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