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6-06 09:09
《老虎的金黄》为阿根廷现代诗歌,作者博尔赫斯。该诗采用借景抒情的手法,由“孟加拉虎”、“宙斯的指环”、“原始的金黄”三个喻体引出最终的本体“夕阳”,同时作者借“夕阳”象征人生的暮年,由景入情,表达对人生暮年的看法。
著名诗人T·S·艾略特在《传统与个人才能》一文中说过:“在诗人的作品中,不仅其最优秀的部分,而且其独特的部分,都可能是已故的诗人他的先辈们所强烈显示出其永垂不朽的部分。我指的不是易受影响的青年期,而是指完全成熟的时期。”(《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下卷)。《老虎的金黄》是博尔赫斯的代表作,读者可以发现其中有许多前辈诗人不朽的或传统的因素。
首先,该诗前六行构成一个意象单元。太阳犹如一只英武的孟加拉虎,每日按着注定的线路往返,令人联想起奥地利诗人里尔克那首著名的《豹》:“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它好象只有千条的铁栏杆,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坚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的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二者之间象征的相似已很明显。一为豹子,一为孟加拉虎,前者表现自我的孤独、绝望心情,后者想象,如此壮烈的太阳,竟也按着固定的路线出入,如囚徒一般。在此读者没有必要去追究博尔赫斯是否抄袭了里尔克,像追究私有产权一样,因为诗歌无所谓个性或个人所有权,传统是每一位诗人创作的灵感来源。在诗歌世界中,某一富于生命力的意象或象征会作为原型或母题出现在许多人的作品中,而没有人可以把它据为已有。个体诗歌与传统的关系,只是突前与背景的关系,即使说某首诗具有创新因素,也是指它在文学传统内对既定因素的重新组织。一部诗作,作为文学传统背景中的突前,还涉及到民族文化、神话等背景。
《老虎的金黄》第二个意象单元(7-10行)暗示着一个古希腊神话:主神宙斯的指环,每隔九晚会衍变出八个同样大小、同样瑰丽的指环,每个再度出九个,如此衍发,以至无穷。如果从诗歌内在的想象逻辑来看,这个神话承继了前面的太阳的象征。希腊神话中的宙斯是太阳神,“Zeus”一词在希腊语中有“光”的含义,宙斯的指环喻太阳射下的万道金光,生活中一切色彩都是有限的,转眼即逝的,唯有太阳的金黄永恒,“永远没了没完”。
该诗从第十一行开始,进入最后一个意象单元。抒情运动从夕阳的象征转入个人主观情感,从自然之暮色转入人生之暮年。人老了,五彩缤纷的世界已弃我而去,唯独那夕阳,“原始的金黄”仍每天每日伴随着我。“啊,西下的夕阳;啊,老虎,神话和史诗里的闪光,”这两行诗又令人想起威廉·布莱克的《虎》中的句子:“老虎!老虎!你金色辉煌,火似地照亮黑夜的林莽。”正如博尔赫斯在《诗的艺术》这首诗中提示的:“把死亡当作梦境,把落日看成凄迷的黄昏”。“夕阳、老虎”直到这句,诗中才提供了隐喻的双项,在此之前,诗人先写盂加拉虎,再写宙斯的指环,然后是抽象具体化的“原始的金黄”,这一系列喻体一步步地迫近喻旨,使读者在逐渐明朗的暗示中,越来越清楚地发现,原来那一系列喻体都隐喻最后才出现的“夕阳”。
火红的夕阳,古老壮观,犹如“神话与史诗中的闪光”,它见证了无数代无限生灵的生死。诗人又一次观看着夕阳,抚摸它的金发,从内心深处听到永恒的召唤,垂暮之年,纵身文化、无忧无喜,犹如朗费罗望着夕阳的感想《夕阳金焰》:“人生也同样:到了暮年,衰老似幽冥降落,天上地下焕发的金焰也能使天地融合;和平的洪流中,精灵浮游着,奋发,欢快,又恬静;在哪儿从地下进入天上灵魂已记不分明。”阅读诗歌,必须调动读者以往的所有文学经验,阅读要求“能力”,“有能力的读者”(卡勒语)指具备一定文学阅读经验的读者。
既然诗只能从别的诗中产生,创造诗的是诗歌传统(弗拉亥的观点),阅读诗歌相应就要发现诗歌本文的传统语境,用诗解释诗。
Miro repetidamente
eso solamente el marcial-mirar del tigre hasta
la tarde amarilla de oro, miradas
de Bangladesh él para seguir la manera dentro
de la estacada dura que se condena para patrullar el ida-vuelta fácil,
no había pensado siempre que ésa es su cerca de la jaula.
Más adelante también tendrá otro color amarillo de oro,
de que será metal maravilloso de los zeus,
dará vuelta al anillo de nueve dedos, cada uno cambiará nueve,
no ha tenido por siempre.
Envejezca pasando,
el otro color magnífico me está abandonando gradualmente,
ahora se va solamente detrás de luminoso
dévil, de la sombra imprevisible yo
y del amarillo de oro primitivo.
Oeste bajo fijar el sol; El tigre,
en flash del mito y del poema épico,
pero también tiene ese amarillo lovably de oro, su pelo,
mi mano deseó movimientos él.
我一次又一次地观看
那只英武的孟加拉虎
直到金黄色的傍晚,
瞧它在铁栅栏里面
循着注定的途径巡逡往返,
从没想到那就是它的笼樊。
以后还有别的金黄颜色,
那是宙斯美妙的金属,
变成九个指环,每个又变九个,
永远没了没完。
随着年岁的流逝,
别的绚丽色彩逐渐把我抛弃,
如今只给我留下
朦胧的光亮、难测的阴影
和原始的金黄。
啊,西下的夕阳;啊,老虎,
神话和史诗里的闪光,
啊,还有那更可爱的金黄,你的头发,
我的手渴望把它抚摸。
林之木译文2
那威猛彪悍的孟加拉虎
从未曾想过眼前的栅栏
竟会是囚禁自己的牢房
待到日暮黄昏的时候
我还将无数次的看到它在那里
寻着不可更改的路径往来奔忙
此后还会有别的老虎
那就是布莱克的老虎
此后还会有别的金黄
那就是宙斯幻化的可爱金属
那就是九夜戒指
没过九夜就衍生九个,每个再九个
永远都不会有终结之数
随着岁月的流转
其他的绚丽色彩渐渐将我遗忘
现如今只剩下了
模糊的光亮、错杂的暗影
以及那初始的金黄
啊,夕阳的彩霞,啊,老虎的毛皮
啊,神话和史诗的光泽,
啊,还有你的头发更为迷人的金色,
我这双手多么渴望去抚摸。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1899-1986),阿根廷诗人,小说家,翻译家。一九二三年出版第一部诗集,一九三五年出版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奠定在阿根廷文坛的地位。曾任阿根廷国立图书馆馆长、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哲学文学系教授。
重要作品有诗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激情》、《老虎的金黄》,短篇小说集《小径分岔的花园》、《阿莱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