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8-02 12:08
舞雩(yú)台,又称舞雩坛,位于曲阜城南沂河之北,是一座高大的土台,原为周鲁国祭天求雨的祭坛。“雩”是古代求雨的一种祭礼。《周礼》有记:“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综合文献记载来看,舞雩台是孔子及其弟子经常游憩之所,也是历来士人游春的处所。周代鲁国故城内外的古台很多,现仅存舞雩台、望父台、斗鸡台三处,其中舞雩台是最高大的一处。今在舞雩台北面,建有舞雩台广场,台基东西120米、南北125米,残高7米,被青石栏杆围起来,上植桃、杏、杨柳等树百余株。 内有两块石碑,一题“舞雩坛”,一题“圣贤乐趣”,台上原有的石碑今已不存,现存的两块石碑是后人补上的。
明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秩署东平州判官陈文信在台上立“舞雩坛”三字石碑,后为保护此碑,将其移入孔庙,但却在“文革”中被毁。现立于舞雩台之碑为后人仿孔庙之原碑而制。综合文献记载来看,舞雩台是孔子及其弟子经常游憩之所。
《论语》的《先进》篇中记载这样一段故事:孔子与子路、曾点、冉有、公西华四位弟子来到舞雩台,孔子询问他们各自的志向。子路不假思索,抢先发言:“如果让我治理一个拥有百里面积、千辆兵车的诸侯国,在外有强敌,内遇饥荒的情况下,我用三年工夫便可使人们骁勇善战且中规蹈矩。”孔子微微一笑,并不加以评判,再询问冉有。冉有说:“如果让我去治理一个纵横六七十里的国家,我用三年时间便可使老百姓富足起来。至于修明礼乐,那就只有等待贤人君子来做了。”孔子又转头询问公西华。公西华说:“我愿意在宗庙祭祀、诸侯会盟、朝见天子之类的工作中做一个小小的赞礼人。”彼时的曾点正在舞雩坛春风的吹沐下鼓瑟,孔子道:“曾点,你也来谈谈自己的志向吧。”鼓瑟之声渐趋悠缓,然后铿然停住,曾点放下琴瑟,站起身来说:“我与他们三人的想法不一样。我的想法是在暮春时节,人们已经换上春天的服饰,相约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少年,一起到沂河里沐浴,在舞雩台上沐风,欢欣地唱着歌回家。”孔子闻罢长叹一声:“我欣赏曾点的想法呀!”
在孔子“各言尔志”的询问下,子路的志向在军事“三年可使有勇”;冉有的志向在经济“三年可使足民”;公西华的志向在邦交“愿为小相”;唯独曾点的志向在人生——“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而孔子对曾点的志向表示赞同与欣赏,可知孔子追求的是心灵的丰盈与怡然,追求的是一种人生的天地境界和诗意境界。这与现代哲人海德格尔所追求的“人应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如出一辙。因此,舞雩台也成为历来文人志士的游春之处。
《论语》中不仅记载有孔子赞赏曾点“风乎舞雩”之志,更有“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问“祟德,修慝,辨惑”的记载。因此后人在舞雩台的仿碑之外又立一碑, 碑阳书“圣贤乐趣”四个大字,碑阴刻文:“孔子游舞雩,樊迟从而问学。夫子喜之学圣学贤固在山水之间也。今舞雩坛尔有崇德、修慝、辨惑想于是乎。”
“(曾点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论语·先进》)“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曰……子曰……。”(《论语·颜渊》)“雩舞”,雩祭以舞为盛,遂名坛为“舞雩”,“舞雩”坛故址在今曲阜市南,临水高地有坛,郦道元《水经注》卷二十五曰:“沂水北对稷门,一名高门,一名雩门,南隔水有雩坛,坛高三丈,即曾皙所欲风处也。”
东汉王充《论衡·明雩》对此颇有见解,曰:“《春秋》,鲁大雩,旱求雨之祭也。旱久不雨,祷祭求福,若人之疾病,祭神解祸矣。……何以言必当雩也?曰:《春秋》大雩,传家左丘明、公羊、谷梁无讥之文,当雩明矣。曾皙对孔子言其志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曰:吾与点也!鲁设雩祭于沂水之上。暮者,晚也,春谓四月也。春服既成,谓四月之服成也。冠者、童子,雩祭乐人也。浴乎沂,涉沂水也,象龙之从水中出也。风乎舞雩,风,歌也。咏而馈,咏歌馈祭也,歌咏而祭也。说论之家,以为浴者,浴沂水中也,风干身也。周之四月,正岁二月也,尚寒,安得浴而风干身?由此言之,涉水不浴,雩祭审矣。
《春秋左氏传》曰:启蛰而雩。又曰:龙见而雩。启蛰、龙见,皆二月也。春二月雩,秋八月亦雩。春祈谷雨,秋祈谷实。当今灵星,秋之雩也。春雩废,秋雩在。故灵星之祀,岁雩祭也。孔子曰吾与点也,善点之言,欲以雩祭调和阴阳,故与之也。使雩失正,点欲为之,孔子宜非,不当与也。樊迟从游,感雩而问,刺鲁不能崇德而徒雩也。
夫雩,古而有之。故《礼》曰:雩祭,祭水旱也。故有雩礼,故孔子不讥,而仲舒申之。夫如是,雩祭,祀礼也。……推《春秋》之义,求雩祭之说,实孔子之心,考仲舒之意,孔子既殁,仲舒已死,世之论者,孰当复问?唯若孔子之徒、仲舒之党,为能说之。”
《南齐书志第一·礼上》载:建武二年旱,有司议雩祭依明堂。祠部郎何佟之议曰:“《周礼·司巫》云:‘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郑玄云:‘雩,旱祭也。天子于上帝,诸侯以下于上公之神。’又《女巫》云‘旱则舞雩’。郑玄云:‘使女巫舞旱祭,崇阴也。’郑众云:‘求雨以女巫。’《礼记·月令》云:‘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原,乃大雩帝,用盛乐。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郑玄云:‘阳气盛而恒旱。山川百原,能兴云致雨者也。众水所出为百原,必先祭其本。雩,吁嗟 求雨之祭也。雩帝,谓为坛南郊之旁,祭五精之帝,配以先帝也。自鼗鼙至柷敔为盛乐,他雩用歌舞而已。百辟卿士,古者上公以下,谓勾龙、后稷之类也。《春秋传》曰龙见而雩,雩之正当以四月。’王肃云:‘大雩,求雨之祭也。传曰龙见而雩,谓四月也。若五月六月大旱,亦用雩,《礼》于五月著雩义也。’晋永和中,中丞启,雩制在国之南为坛,祈上帝百辟,舞童八列六十四人,歌《云汉》诗,皆以孟夏,得雨报太牢。于时博士议,旧有坛,汉、魏各自讨寻。《月令》云‘命有司祈祀山川百原,乃大雩’。又云‘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则大雩所祭,唯应祭五精之帝而已。勾芒等五神,既是五帝之佐,依郑玄说,宜配食于庭也。郑玄云‘雩坛在南郊坛之旁’,而不辨东西。寻地道尊右,雩坛方郊坛为轻,理应在左。宜于郊坛之东、营域之外筑坛。既祭五帝,谓坛宜员。寻雩坛高广,《礼》、《传》无明文,案《觐礼》设方明之祀,为坛高四尺,用圭璋等六玉,礼天地四方之神,王者率诸侯亲礼,为所以教尊尊也。雩祭五帝,粗可依放。谓今筑坛宜崇四尺,其广轮仍以四为度,径四丈,周员十二丈而四阶也。设五帝之位,各依其方,如在明堂之仪。皇齐以世祖配五精于明堂,今亦宜配飨于雩坛矣。古者,孟春郊祀祈嘉谷,孟夏雩祭祈甘雨,二祭虽殊,而所为者一。礼唯有冬至报天,初无得雨赛帝。今虽阙冬至之祭,而南郊兼祈报之礼,理不容别有赛答之事也。礼祀帝于郊,则所尚省费,周祭灵威仰若后稷,各用一牲;今祀五帝、世祖,亦宜各用一犊,斯外悉如南郊之礼也。武皇遏密未终,自可不奏盛乐。至于旱祭舞雩,盖是吁嗟之义,既非存欢乐,谓此不涉嫌。其余祝史称辞,仰祈灵泽而已。礼舞雩乃使无阙,今之女巫,并不习歌舞,方就教试,恐不应速。依晋朝之议,使童子,或时取舍之宜也。司马彪《礼仪志》云雩祀著皂衣,盖是崇阴之义。今祭服皆缁,差无所革。其所歌之诗,及诸供须,辄勒主者申摄备辨。”从之。夷山以为,曾皙“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反映的乃是古代的修禊之事,未必全是祭祀性质而无半点风雅之意,也未必全是游赏性质而无半点祭祀意味,只是由祭祀发展而来的古老民间风俗而已(巫觋之风的存遗)。《周礼·春官》曰:“司巫掌群巫之政令: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国有大灾,则帅巫而造巫恒;祭祀,则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馆。凡祭事,守瘗;凡丧事,掌巫降之礼。男巫掌望祀、望衍、授号,旁招以茅。冬堂赠,无方无算;春招弭,以除疾病。王吊,则与祝前。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旱暵,则舞雩。若王后吊,则与祝前。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
作者:李堪(宋代)
舞雩台上春风起,
鲁国先生讲始开。
欲解陶潜印归去,
心思吾道重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