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7-03 20:38
《菩萨蛮·画船捶鼓催君去》是北宋词人舒亶所写的一首词。该词首二句写一催一留的离别情景,对比鲜明。“去住”两句从离人角度着眼写开船在即,留去之间心情十分矛盾的心理,通过特别的矛盾写出对友人的深深依恋。下片换头二句“江潮容易得,却是人南北”是送行者的口吻,是欲留难住的惜别心情的反映,把江潮与友人相对比,江潮退去还有一回,友人一别却难逢。最后两句“今日此樽空,知君何日同”,从即将分别而想到别离后的再聚,把惜别的情怀抒写得更为真挚。全词把离别之情写得曲折层深,摇曳多姿,却又一气流转,语语浑然天成。
菩萨蛮1
画船2捶鼓3催君去,高楼把酒4留君住。去住若为情5?西江潮欲平。
江潮容易得,只是人南北。今日此樽6空,知君何日同?
画船捶着鼓催你启程.高楼上我端着酒想把你留住。是去还是留,真叫人难以抉择,此时西江的潮水将要平患。
江湖时常有。只是我俩从此便南北相隔。今天这酒杯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你同饮!
宋英宗治平二年(公元1065年),舒亶考中进士,舒亶在中进士后初任临海县尉,因擅杀不孝部属而辞官回乡,复起后调任审官院主簿。不久,他接受了一个任务,即出使西夏,划分宋夏疆界。这首词便是他在出使西夏之期所做。
这首词从送别的场面写起。捶鼓,犹言敲鼓,是开船的信号。船家已击鼓催行,而这一边却在楼上把盏劝酒。“催”,见时间之难以再延。“留”,见送行人之殷勤留恋。这一开头用一“去”一“住”,一“催”一“留”,就把去和住的矛盾突出来了,并且带动全篇。“去住若为情?”即由首二句直接逼出“欲去不忍,欲住不能,何以为情?”这一问题,但这种问题本来谁也回答不了,下文如果接应不好,不仅这一句成为累赘,就连头两句也难免呆相。“西江潮欲平”的好处在于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由前面击鼓催客、高楼把酒的场面推出一个江潮涨平的空镜头。句中的“欲”字包含了一个时间推进过程,说明话别时间颇长,而江潮已渐渐涨满,到了船家趁潮水开航的时候了。可以想象,正在把酒之际,突然看到江潮已涨,两个朋友在感情上会产生多么复杂的反应,心潮也必然如江潮一样愈加激荡不已。
换头仍就江潮生发,潮水有信,定时起落,所以说“容易得”,然而它能送人去却未必会送人来。一旦南北分离,相见即无定期。“今日此樽空,知君何日同?”这最后一结悠然宕开,与上片以景结情,都值得玩味。“此樽空”,遥承上片次句“把酒留君”,“樽空”见情不忍别,共拚一醉。但即使饮至樽空,故人终不可留,所以结尾则由叹见面之难,转思它日再会,发出“知君何日同”的感慨。
词借江潮抒别情,不仅情景交融,同时还显出情景与意念活动相结合的特点。词在“去住若为情”这样的思忖后,接以“江头潮欲平”,看上去是写景,实际上却把思索和情感活动带进了景物描写,在读者的感受中,那茫茫的江潮似乎融汇着词人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浩渺的情思。下片“江潮容易得,只是人南北”仍不离眼前景象,而更侧重写意念,以传达人物的心境。结尾二句虽然表现为感慨,却又是循上文意念活动继续发展的结果。所循的思路应该是:今日樽空而潮载君去,但未知潮水何日复能送君归来。依然是情景和思忖结合。不过,景由现场转入到想象中而已。词中“君”字三见,“去”、“住”、“江”、“潮”均两见。特别是换头与一般不同,“江”“潮”二字连续出现,造成回环往复的语言节奏,也有助于表现依依不舍、绵长深厚的情思。
宋·曾季狸《艇斋诗话》:舒信道亦工小词,如云“画船椎鼓催君去”云云,亦甚有思致。
舒亶(1041年—1103年),字信道,号懒堂,明州慈溪(今属浙江)人。治平二年(1065年)进士,授临海尉。神宗时,除神官院主簿,迁秦凤路提刑,提举两浙常平。后任监察御史里行,与李定同劾苏轼,酿成“乌台诗案”。进知杂御史、判司农寺,拜给事中,权直学士院,后为御史中丞。以屡次举劾株连,朝野怨望。崇宁元年(1102年)知南康军,翌年卒,年六十三。 《宋史》《东都事略》有传。近人辑有《舒学士词》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