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敬之

更新时间:2024-03-01 16:52

薛敬之(1435~1508年),字显思,号思庵,明代学者。渭南(故治在今陕西渭南市)人。五岁就好学不倦,不与同伴小孩玩耍。年龄稍长,拜秦州学者周蕙(号小泉)为师。每当鸡鸣时就到周家门前等候开门。进门后扫洒设座,跪而请教,执礼甚恭。他曾对人说:“周先生品行高尚,学近伊、洛(指宋代程颐程颢等理学家),我以为师。陕州陈云逵洁身自好,事必躬亲,我以为友。我所以有今日者,多此二人之力也。”

人物简介

宝塔高耸擎云天,三贤故里多俊贤。在临渭区官底镇下薛村,长眠著一位我国哲学史上著名的人物,他就是明代关学重要传人,史称“关西夫子”的薛敬之。

薛敬之(1435年—1508年),字显思,号思庵。他天生姿容秀美,美须髯,腹有7颗赤痣,左膊有一胎裏带来的“文”字,黑入肤裏。5岁即喜读书,不与同龄小孩玩耍,尊儒重道,乡人以道学呼之。

年龄稍长,拜明代理学大师周惠(号小泉)为师。每天闻鸡而起,到周家门前等候开门。进门後扫洒设座,跪而请教,执礼甚恭……从此,就有了“周门候启”的典故。他对人说:“周先生品行高尚,学近尹洛(指宋代程颐、程颢),我以为师。陜州陈云逵洁身自好,事必躬亲,我以为友。我所以有今日者,多此二人之力也。”

景泰七年(西元1456年),薛敬之为渭南学生。自为学生,举止端严,不同於流俗。十六七岁即应乡试(科举制度中的省级考试,考中者为举人),应乡试十又二次。考试成绩总是居於上等。提学皆优异之,不以学生待之。成化二年(西元1466年),被县上推荐入太学(最高学府、国子监)。观其言行举止,太学生们都惊呼“关西(潼关以西)又出了个横渠(北宋哲学家张载,今眉县横渠镇人,世称横渠先生)”。在太学裏,他与开创江门学派的广东新会人陈献章齐名。

不仅如此,薛敬之也是个大孝子。在太学期间,二老相继去世,闻听噩耗,悲痛欲绝,他竟赤脚哭号奔丧。当时积雪盈尺,泥泞遍道,亦不知避,後来因此落下了终生脚疾。母亲爱吃韭菜,母去世後,他终生不忍食韭。

上司为其文章惊奇,又观其身材高大魁伟,于成化二十一年(西元1485年),薛敬之被提拔为山西应州知州。当时多以进士举人为知州,而薛敬之却以岁贡(州府县选送入国子监的生员),可见薛当时之影响。

在应州任上,他鼓励民众耕稼纺绩。春耕生产时,他亲到田间视察。有家庭困难者,就送给种子。民贫不能婚丧者,给予资助。买母畜数十,送与孤独,令其繁殖。不三四岁,应州积粟四万馀石,干蔬万馀斤。随即,遇上荒年。应州民众免於饿死,还有三百馀家逃荒者返回,皆予衣食,修葺其屋。又立义冢,埋葬死於道者。获盗贼,不轻贷,故道不拾遗。尤重学政,常为穷学生提供灯油纸笔。他倡导在应州修建了儒学明伦堂,并亲笔撰写了上梁文。

应州南山有虎患,他仿唐代韩愈任潮州刺史时,写《祭鳄鱼文》,为百姓除患。薛为文祭之,曰:“吾无虐政於民,而虎何居食吾赤子?”旬日,虎渍于壑。肖家塞北,瀑水涌出於中田,势汹,若将溺人。先生祭之曰:“是将没吾民乎?恶在其为民父母也!”痛自刻责。忽瀑水如鸣雷下泄,人得不溺。有狐狸精为妖,民惊恐。先生祝神明,狐死,不为妖。应州有井,水黄且咸,不可人食。忽一日,复为白水,其味甘。若此者,皆先生善政之徵验也。

应州有一木塔,是世界现存最古老、最高大的木结构塔式建筑。弘治三年(西元1490年),时任应州知州的薛敬之亲自主持修缮,并欣然提笔,写下“玩海、望嵩、挂月、拱辰”8个字,制成4个匾,分别悬挂在木塔第5层的东西南北4个方位。今仍存3块,唯“挂月”匾下落不明。

应州人感激薛敬之的善政,为其立有生祠,感其恩德,祈祷长寿。还立有《应守薛君政德碑记》石碑,以报先生。薛敬之的政绩,不仅为老百姓称道,也得到了朝廷认可。史称其“奏课(官吏的考核成绩)为天下第一”。时巡抚诸老,深异先生,累荐于朝。“谓先生学行才术,非徒止区区郡邑已也”。

孝宗弘治九年(西元1496年),薛敬之迁金华同知(副官之名)。东南学者陈聪等数十人登门求教。在金华为官二年,即辞职回家。

薛敬之为官政声斐然,然而更让其青史留名的还是他的思想和著述,他与明代著名思想家、教育家、哲学家陈献章并享盛名,所著有:《思庵野录》、《道学纂统》、《洙泗言学录》、《尔雅变音》、《田畴百?集》、《归来稿》及《定心性说》。薛敬之的学说,注重“理气”,认为“一身皆是气,惟心无气”,“未有无气之性”。“风雷变化,气使然也”。主张宇宙遵循“无极—太极—天地—五行—四时—人”的演化过程。关学起于北宋眉县张载(横渠),传于薛敬之,使其成为宋明理学的重要一家。

辞职10年後,政德三年(西元1508年)二月二十七日,薛敬之卒于家,终年七十又四。曾师于薛的关学集大成者、礼部侍郎高陵学者吕柟为其撰写了碑文,史载葬于渭南西五里铺之南。薛敬之的事迹後被收入渭南乡贤祠,时任渭南主事张治道为其撰写了《思庵薛先生入渭南乡贤祠记》。

薛敬之的後人——官底镇下薛村薛姓人,每年清明都去渭南扫墓祭祀。直到解放後,薛氏坟茔仍有10亩坟地,并请有专人看管。1963年建设毛巾厂时,相关部门通知下薛村薛敬之後人去迁坟。现年72岁的村民薛庆元受族人之托,带领其馀5人前去搬遗骨,当时负责看坟的员张村员忠义接待并参与了全过程。搬回後,重葬于下薛村北薛氏祖茔至今。如今薛敬之的後人分布在下薛村、下薛新庄和蒲城县原任乡的庵前村(庵前疑为庵迁变化而来)。

夫子一生好学,知识渊博,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无不通晓。一日,番邦派使节来朝,献上珍禽异兽,并附有连环战表。宣称如若你朝识得此物,便心服口服,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否则便自立为王,分庭抗礼,皇帝一听便急招殿前文武相辨。

只见此物“体大如犊,尾细如鼠,嘴巴尖长,两眼突出”,百官面面相视,无一人识得,情急中有人向皇上推荐薛敬之:“此人或可知晓。”皇帝急宣薛敬之入朝。听朝臣描述,夫子已猜出七厘八分,他偷偷在宽大的袍袖中藏了一只猫。及至在朝堂见到那怪物,他立马断定“鼠精也!”随即从袖中放出猫来。那怪物一见慌忙逃避,身体瞬间缩到尺余。夫子笑道:“果然是鼠!老鼠再大也畏猫,尔等再强也是我大明的臣子!”来使见被夫子识破,又献出一禽:形似凤,色如火。夫子立马道:“火鸡也!”使节问:“吃什麼?”夫子道:“吃铁石也!”随使人喂铁,竟啄之,食完咯咯飞去。来使大惊,赶忙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道:“回国定上奏我主:大明尽能臣勇将,不可小觑。愿从此臣服,相安和睦!”

外使走後,龙颜大悦,对薛敬之赞道:“爱卿真有夫子之才也!”薛敬之听罢,赶忙跪拜:“谢主隆恩!”就这样御封薛夫子便传了出去。

有一回,夫子回故里探亲,村人皆出城相迎。夫子撩起轿帘伸首向外探视。不料,一只喜鹊从上头飞过。一滩鸟粪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轿顶上。这扫兴之举,令夫子的喜悦之情大打折扣。喜鹊飞离後,恰巧一只乌鸦飞来,夫子误以为乌鸦所为,用手指著道:“这个虫艺儿要不得!”

这虽然只是一个传说故事,但下薛村无乌鸦却是事实。数百年来,下薛村裏村外,大树参天,鸟雀成群,唯独不见乌鸦。而相邻不远村庄,树上乌鸦窝比比皆是。人们都说:“这是薛夫子咒的!”只可惜无法为乌鸦平反昭雪了,看来这冤案还将持续下去。

相传,薛敬之墓前有两排雕刻精美的石人石马,有一天夫子显灵,弟子吕柟撰写碑文的石碑夜裏突然光芒四射,白日能如镜照人。若是贪官污吏、行为不端者站立碑前,自己便可亲眼看见已经发黑变坏的肝胆。照後则会回心转意,从此弃恶从善,人曰:“劝善镜”。

汲取日月精华,滋润京兆地气,天长日久,那些石人石马也便有了灵气。夫子悯民疾苦,驱使石牛石马,夜间无人之时代农人耕作。忽一日夫子墓前一匹石马不见了,护陵人四处寻找,後来终於在渭河岸边找到。原来这匹石马夜间耕田完毕已晚,难忍饥渴,跑到渭河去饮水。被一大早去渭河挑水的农妇看见。她用手一指随口说:“这不是夫子的马吗?”这匹石马被揭破了秘密,灵性尽失,无法再返回墓地,从此便永久地蹲在了渭河之滨。

行文至此,还要特别说一说文头这张薛敬之和夫人薛李氏的照片。後人敬仰先祖的学识和品德,每年春节清明都要把珍藏的古老神轴悬挂参拜。“文化革命”中破四旧,各家的神轴都被收缴到官底公社戏楼前统一焚烧消毁。当时有位薛姓人在场,他甘冒政治风险,偷偷把薛家的神轴藏了起来。後来村人薛成信从神轴画像上翻拍下来,这才有了如今这张难得的薛姓祖先的照片供後人敬仰。

先贤言行成楷模,夫子遗风化故里。下薛村以薛夫子为荣耀,以薛夫子为楷模。人们尊老爱幼,教子读书,邻里和睦相处。每逢春节清明结伴而行,飨食祭祀,追终思远,怀德报恩。夫子崇尚道学,村人不守陋习。从古至今,下薛村人过年不贴门神,平日不记号月。守四时而作,男耕女织,日子越过越红火。

光阴荏冉,五百多年过去了,但有关薛敬之的美丽传说还在家乡人口中代代传颂著。

作品一览

薛敬之所著

《思庵野录》、《道学纂统》、《洙泗言学录》、《尔雅变音》、《田畴百?集》、《归来稿》及《定心性说》。

思菴野录

心乘气以管摄万物,而自为气之主,犹天地乘气以生养万物,而亦自为气之主。

一身皆是气,惟心无气。随气而为浮沉出入者,是心也。人皆是气,气中灵底便是心。故朱子曰:“心者,气之精爽。”

心本是个虚灵明透底物事,所以都照管得到。一有私欲,便却昏蔽了,连本体亦自昧塞,如何能照管得物?

学者始学,须要识得此心是何物,此气是何物,心主得气是如何,气役动心是如何,方好着力进?面去。

千古圣贤,非是天生底,只是明得此心分晓。

天地间凡有盛衰强弱者,皆气也,而理无盛衰强弱之异。先儒谓“至诚贯金石”,则理足以驭气矣。

心便是官人,性便是个印信,情便是那文书,命便是那文书上说的物事,文书或写得好歹,说得利害紧慢,便唤做才。这一弄事物,不是气怎么做的?便唤气。故心、性、情、命、才、气本同一滚的事,更何异?

德无个大小,且指一物始根,便是大德;发生条达,千枝万柯,都是那根上出来,便是小德。

接事多,自能令气触动心,敬则不能为之累,否则鲜不为之累。

心之存,则海水之不波;不存,则沙苑之扬灰。

仁则是心求仁,非一方也。但心有所存主处,便是求仁。观诸孔门问答,可见师之教、弟子之学,都只是寻讨个正当低心,心外无余事。

《太极图》明此性之全体,《西铭》状此性之大用。

“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标贴出个心之体用来。程子因而就说个“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包括这两句。

“有朋自远方来”,与“天下归仁”之旨同。

“活泼泼地”只是活动,指鸢鱼也。便见得理气,说得面前活动,如颜子“卓尔”,孟子“跃如”模样。

天地无万物,非天地也;人心无万事,非人心也。天地无物而自不能不物物,人心无事而自不能不事事。而今天下只是一个名利关住扎了,壅住多少俊才,可胜叹哉!气化然也。

气化人事,不可岐而二之,须相参而究之,然后可以知天道消息,世道隆替。

因天地而定乾坤,因高卑而位贵贱,因动静而断刚柔,因方类物群而生吉凶,因天象地形而见变化。此圣人原《易》之张本以示人,故曰“《易》与天地准”。

《太极图》虽说理,亦不曾离了气。先儒解“太极”二字最好,谓“象数未形,而其理已具之称,形器已具,而其理无朕之目”。“象数未形”一句,说了理,“形器已具”一句,却是说了气,恁看气理何曾断隔了。

雨暘燠寒,风之有无,见得天无心处。风雷变化,气使然也。

天本无心,以人为心,圣人本无心,以天处心。其未至於圣人者,可不尽希天之学乎!何谓希天?曰:“自敬始。”

凡所作为动心,只是操存之心未笃,笃则心定,外物不能夺,虽有所为,亦不能动。

在天之风霜雨露者,阴阳之质;在地之草木水石者,刚柔质也;在人之父子君臣者,仁义之质。阴阳一刚柔也,刚柔一仁义也。阴阳气也,离那质不得;刚柔质也,离那气不得;仁义性也,离那气质不得。未有无气之质,未有无质之气,亦未有无气质之性。偶观杏实,会得一本万殊道理。当时种得只是一本,如今结了百千万个,不亦殊乎?一本万殊,万殊一本,有甚时了期,就见得天命不已气象出来。

古来用智,莫过大禹,观治水一事,只把一江一河,便分割天地。

尧、舜之世,以德相尚,故无谶纬术数之可言。汉、唐以下,伪学日滋,故有谶纬术数之事。

古人之论处家,有曰义,有曰忍。盖忍字无涯涘,义字有正救,独用忍不得。独用义亦不得,上下名分不得不用义,出入日用不得不用忍。义与忍相济,而后处家之道备矣。

孔门优游涵泳,只是调护个德性好。凡问政、问仁、问士、问礼与行,不过令气质不走作,掘得活水出来。

夜气与浩然之气不同,彼以全体言,此以生息言。但“浩然”章主於气,“牛山”章主於性,学者互相考之,有以知性气之不相离也。

天高地下,万物流行,分明个礼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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