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8-30 16:49
《虚掩的门》是悦芳创作的诗集,首次出版于2016年6月。
该书分5个部分,由《我囚禁在我的身体里》《令人不安的齐奥朗》《一朵桃花的阴谋》《这个季节我咳嗽》《春天及其他》等诗歌组成。这些诗作多是写作者自己日常生活里的爱恨、喜怒、忧伤、无奈与绝望。这些诗作都像一种自诉、一种自怜、一种自疗,或者说,是一次自我抚平内心褶皱、一次通过写诗行为实现自我诊疗与自我和解的过程。
该书对日常生活与情感的密切关注与反复书写,凸显了悦芳作为一个鲜活的情感个体的独特性,也部分折射出了她自己并不特别强调却一直存在着的女性意识——不强求独立,却也不倾身依附,同时更不相互伤害,只求一种平等、自由与和谐。她说:“让玫瑰自己来叙述玫瑰。”(《里尔克的玫瑰》)她的意思可能是说,让女人自己来叙述女人而不是被任何人代言,或者,就让一个生活中期待着爱与认可的女人自己来叙述她在生活中的爱与期待,而不是被任何人代言与评判。就像玫瑰的呼吸、开放与凋谢正是玫瑰自己对自己的叙述一样,悦芳的诗正是她自己对自己日常的叙述,是玫瑰的呼吸,是自我虚掩之门后细碎的天籁。另外,对日常琐屑事物和情感生活不确定性的关注与书写,也保证了悦芳诗歌的现代性。悦芳的诗,绝大多数一眼看去就是现代诗。但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容易,因为诗歌的现代性之于当代很多诗人而言,尚是一种稀缺的品质。
诗歌,尤其是女性诗歌,很多时候就好在高度敏感带来的无限微妙。悦芳在这一特点上可谓明显。她擅长在自然的嬗变与内心情感生活的波澜之间窥见那种微妙的相似与对应,并以诗笔点染,在天人合一的闪闪星光中完成饱含神秘性的书写。“一起复活的还有/高楼下的人群、广场上的歪脖子树/那些还未来得及说出的/露珠,以及虫鸣。河水涌动/草木和爱,皆醒。唯独不能醒来的/是我的母亲。”(《春天及其他》)面对“春天”这个古老又不断在复活中得以更新的词,面对那些伴随春天一起复活的露珠、虫鸣,草木和久违的爱,悦芳在制造出一个悬崖般的巨大落差上陡然发现,唯独不能醒来的竟是自己的母亲。这是春天里的缺憾,也是宇宙自然在一个特定时刻带给一个人天然而具体的伤口,它因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的神秘性而被诗歌记录。“不要与我对视/不要在暗中念我的名字/整个春天都是你布下的阴谋/我怕在你含蓄的谎言里/梦见自己走失的声音/我常常在梦里写诗,只写给桃花/以及梦见桃花的人/我要忍住明媚、忧伤、暗恋以及内心/忍住浑身的颤抖和美忍住体内的伤寒/忍住那些/不忍说出的有关爱的全部/春天来的时候,黑夜一张口/就有许多蝴蝶飞出。”(《一朵桃花的阴谋》)“春天来的时候,黑夜一张口/就有许多蝴蝶飞出”,这种“春天、黑夜、蝴蝶与对视、阴谋、谎言、梦境、桃花、伤寒、爱情”的对应,能够引发读者高速度的想象,并带之入境,引发一种类似于怔忡的阅读体验。
该书中秀句隽语层出不穷。比如作者的假设通常显得突兀,紧随其后的判定则既坚决又准确。比如:“如果夜是永远的/它必是空虚的/时间,总是游离于想象之外”(《失重——兼答秀清》)“有人说,沉默/是一种绝响,这个春天/我惴惴不安。”(《春天及其他》)“其实,火早就在体内燃烧/只是现在/再也捂不住了”(《这个季节我咳嗽》)“每一朵蓓蕾都击中软肋/惊蛰/只是去年设下的一个伏笔”(《惊蛰》)“我不会煽风、点火、陷入具体情节/我懂得时间的暗语。将沉默/认作一种事物。甚至赞美残余的灰/对那些灰烬,不争辩,不否认/也不吐一词。”(《这个夏天》)从这些诗句里,读者可以领略到悦芳作为一个诗人的简洁、飒爽、智性而近于凌厉的语言风格。
获奖记录
2019年12月,该书获2016—2018年度“赵树理文学奖”诗歌奖。
悦芳,山西高平人,现居太原,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文学院签约作家,山西省女作家协会理事。有诗歌、散文、诗歌评论发表于《诗歌月刊》《星星诗刊》《诗选刊》《山西文学》《黄河》等期刊,并有诗歌作品入选《新世纪诗选》《中国青年诗选》《中国短诗精选》等多种诗歌选本。已出版诗集《虚掩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