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0-10 11:50
虞玩之,生卒年不详,字茂瑶,南朝齐会稽余姚(今属浙江省)人,南北朝时期南齐重臣,东吴经学大师虞翻之后,为南齐高祖萧道成所赏识。仕宋任乌程令,后附萧道成,为谘议参军。齐初,为骁骑将军、黄门郎,受命检定黄籍,建议以元嘉二十七年(450)户籍为准,设官整顿,武帝从之,置校籍官,以户籍不实者谪戍淮河沿岸,酿成唐寓之起义。他以老病退休。
《南齐书卷三十四 列传第十五》:
虞玩之,字茂瑶,会稽余姚人也。祖宗,晋库部郎。父玫,通直常侍。玩之少闲刀笔,泛涉书史,解褐东海王行参军,乌程令。路太后外亲朱仁弥犯罪,依法录治。太后怨诉孝武,坐免官。泰始中,除晋熙国郎中令,尚书起部郎,通直郎。元徽中,为右丞。时太祖参政,与玩之书曰:“张华为度支尚书,事不徒然。今漕藏有阙,吾贤居右丞,已觉金粟可积也。”玩之上表陈府库钱帛,器械役力,所悬转多,兴用渐广,虑不支岁月。朝议优报之。迁安成王车骑录事,转少府。太祖镇东府,朝野致敬,玩之犹蹑屐造席。太祖取屐视之,讹黑斜锐,断,以芒接之。问曰:“卿此屐已几载?”玩之曰:“初释褐拜征北行佐买之,著已二十年,贫土竟不办易。”太祖善之,引为骠骑谘议参军。霸府初开,宾客辐凑,太祖留意简接,玩之与乐安任遐,俱以应对有席上之美,齐名见遇。遐字景远,好学,有义行,兼与太祖素游,褚渊、王俭并见亲爱。官至光禄大夫,永元初卒。玩之迁骁骑将军,黄门郎,领本部中正。上患民间欺巧,及即位,敕玩之与骁骑将军傅坚意检定簿籍。建元二年,诏朝臣曰:“黄籍,民之大纪,国之治端。自顷氓俗巧伪,为日已久,至乃窃注爵位,盗易年月,增损三状,贸袭万端。或户存而文书已绝,或人在而反托死叛,停私而云隶役,身强而称六疾。编户齐家,少不如此。皆政之巨蠹,教之深疵。比年虽却籍改书,终无得实。若约之以刑,则民伪已远;若绥之以德,则胜残未易。卿诸贤并深明治体,可各献嘉谋,以振浇化。又台坊访募,此制不近,优刻素定,闲剧有常。宋元嘉以前,兹役恒满,大明以后,乐补稍绝。或缘寇难频起,军荫易多,民庶从利,投坊者寡。然国经未变,朝纪恒存,相揆而言,隆替何速!此急病之洪源,晷景之切患,以何科算,革斯弊邪?”
玩之上表曰:“宋元嘉二十七年八条取人,孝建元年书籍,众巧之所始也。元嘉中,故光禄大夫傅隆,年出七十,犹手自书籍,躬加隐校。隆何必有石建之慎,高柔之勤,盖以世属休明,服道修身故耳。今陛下日旰忘食,未明求衣,诏逮幽愚,谨陈妄说。古之共治天下,唯良二千石,今欲求治取正,其在勤明令长。凡受籍,县不加检合,但封送州,州检得实,方却归县。吏贪其赂,民肆其奸,奸弥深而却弥多,赂愈厚而答愈缓。自泰始三年至元徽四年,扬州等九郡四号黄籍,共却七万一千余户。于今十一年矣,而所正者犹未四万。神州奥区,尚或如此,江、湘诸部,倍不可念。愚谓宜以元嘉二十七年籍为正。民惰法既久,今建元元年书籍,宜更立明科,一听首悔,迷而不反,依制必戮。使官长审自检校,必令明洗,然后上州,永以为正。若有虚昧,州县同咎。
虞玩之整治官吏,考察民间疾苦,鼓励民间扩大耕作和生产,对南齐政权的初建立下了汗马功劳。
祖:虞宗
父:虞玫
虞玩之脱去布衣,穿上官服,任东海王行参军,乌程令。
虞玩之总是穿着木屐。有人说他有失朝廷的体面。他仍我行我素。虞玩之铁面无私,犯了罪的人最怕听见他的木屐声。
虞玩之的木屐,是从家乡穿出来的,木板做的拖鞋,走起路来,发出“的笃、的笃”的声音,很有节奏。故乡余姚俗称“木的笃”。
路太后的娘家,有个亲戚,叫朱仁弥,犯了罪。虞玩之的“的笃”声响到那里。路太后托人来作保。虞玩之不给面子,依照律法,逮捕并治罪。
路太后咽不下这口气,向南朝宋孝武帝倾述,见效。
虞玩之被定罪:犯上。免官。此后二十多年,虞玩之的官帽摘摘戴戴,几起几落,但他的木屐声依然如故。有人说,“的笃的笃”的声音,像叩击心扉,听了不舒服。虞玩之一笑了之:不就是木头响吗?心中无鬼,何来心烦?
太祖安定了东南,建都南京。府署初启,宾客盈门。太祖特别留意挑选、招纳人才,任命虞玩之为骁骑谘议参军,主要职责是配合骁骑将军傅坚意,检查审订户口簿册,制止民间使诈弄假的风气,因为有人记载爵位时,改换年月,有人假托已死者名册,有人闲居在家中,却声称从事徭役。虚报假托或篡改户籍悄然成风,侵袭到了各个领域。
太祖还定期举行酒宴,主要对象是各个阶层的贤士名人和有功之臣。一是交流,二是慰问。由此,营造正气。
一次酒宴,由远及近,传来“的笃的笃”的木屐声,有人提醒:虞玩之来了。
众人不出声地笑。太祖见虞玩之进来,低头研究起他的木屐,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太祖的目光从下往上,随后拎起木屐,像拎起可爱的宠物,细细端详。
木屐由于穿得久长,木板的颜色已变得乌黑,前端留下了脚趾的凹痕,像拓了印泥一样,屐跟是个又缓又斜的圆窝。整个木屐经长时间反复用力的摩擦,已变薄,略显斜状,而且,原有的鞋襻已断,用草绳替代。
众人也是第一次见识“静态”的虞玩之的木屐。有人脱口评议道:讹黑斜锐。
讹,是变之意,锐,指木头的顶端。众人不禁会意地动了容,但又不好发出笑声。
太祖让虞玩之重新穿上木屐,问:你这双木屐已穿了多少年?
虞玩之答:从家乡出来做官,母亲担心我脚汗多,就叫我穿木屐。从那时算起,已穿了二十余年。这些年南征北战,我常常看到,贫穷的地方,很多人赤脚,连这种鞋也穿不上。
太祖的目光又从脚至头,像是重新认识了一番木屐,也像是重新辨识了一番人。随即传令,赐予虞玩之一双崭新的木屐。那是限于卧室穿的木屐。
虞玩之摇摇头,拒绝接受。
旁人替他惋惜——皇恩浩荡呀。
太祖神态平和,问其缘故。
虞玩之说:今 日赐予,给我的恩惠和荣耀已很重了,这么新的木拖鞋,我想到所有在使用的一系列旧的东西:破旧的草席,多年的被子……我闻惯了它们的气味,为了一双新鞋,要放弃那些空气一样熟悉的、阳光一样温暖的、须臾不可或缺的,我还是舍不得。
太祖点头,说:对、对、对。接着说:有人穿新鞋,走老路,你这是穿旧鞋,走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