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6-07 19:56
西安孔庙始建于唐代,当时在尚书省西隅国子监附近。宋代几经搬迁,将文庙、府学最终迁建于西安碑林博物馆现址,使文庙、碑林、府学同在一处。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西安孔庙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唐时在尚书省西隅国子监附近。宋代几经搬迁,崇宁二年(1103年)虞策将文庙、府学最终迁建于“府城之东南隅”,即西安碑林博物馆现址,使文庙、碑林、府学同在一处。据《京兆府重修府学记》碑载,这时的文庙:“总五百楹,宏模廓度,伟冠一时。”随着时代的变迁,孔庙现保留的多是明清时期的建筑。
明成化十一年(1475)《重修西安府学文庙记》云:“扩其旧址,首建大成殿七间,崇四丈有五、深五丈,袤九丈有二。两庑各三十间,崇深视殿半之,袤且数倍。次作戟门,又次棂星门,又次文昌祠,七贤祠、神厨、斋宿房、泮池……。”加之明万历二十年(1592)增建的“太和元气坊”及清代构建的七座碑亭,基本上构成了今日西安孔庙的建筑格局。
其中孔庙最主要的建筑大成殿,是一座宏伟的明代庑殿式建筑,可惜于1959年毁于雷火。贯穿于中轴线上的孔庙其它建筑如两庑、戟门、棂星门、泮水桥、太和元气坊、碑亭等建筑至今还保存完好。其中的戟门面阔三间,进深两间,单檐歇山顶,上铺绿色琉璃瓦,仍保持着明代建筑的显著特征。
太和元气坊,建于明万历二十年(1592),是当时的皇族朱惟柪捐资400多两黄金修建的,取“合会大利,利贞万物”之意。
按照当时的礼制规定,进入孔庙应先经过“太和元气坊”,但因为“太和元气坊”的南面是城墙,不便人们出入,所以清代时便给西安孔庙加了围墙,东西两面开了供人们出入的“礼门”和“义路”,“太和元气坊”南面的墙被称作“塞门”,也叫“影壁”,墙外侧刻有清末著名书画家刘晖书写的“孔庙”二字。
太和元气坊前,有个半圆型的池子,它叫“泮池”。“泮池”最早建于元代,后几经修葺。在古代礼制中,天子之学叫辟雍,诸侯之学叫泮宫,泮宫东南和西南方向有水池,形如半壁,故称泮池。泮池上有桥,叫泮水桥,为古时学宫之桥。
泮池前的这座门叫棂星门,门的上端有麒麟。在元代时为两扇门,到了清代改为三扇门。每个门的门额刻有文字,中门额书“文庙”即孔庙,东门额刻“德配天地”,西门刻“道冠古今”。棂星是二十八星宿之一,是神话中主管取土的神。在古代,天子祭天先祭棂星,给门起名棂星,比喻祭孔子如祭天。在过去,进出这三道门有着严格的规定,每到祭孔大典时,中门只能进出主祭人员或最高官员,一般官员走西门,东门是工作人员出入的。
进入棂星门,道路的两旁各立有两个八棱形的石柱,它叫“华表”,是明清时的。华表分柱头、柱身、柱基三个部分。柱头上设有承露盘,上边蹲着的动物叫獬牴(xiezhai),性忠直,起着仪卫和端详的作用。华表早在远古时期就已出现,传说古代帝王为能听到百姓的意见,曾在宫外悬挂“谏鼓”,大道上设立“谤木”,允许臣民书写自己的意见,这些“谤木”就是华表,早期的华表是木制的,后来演变发展成为石质的。
孔庙的第三道门叫戟门,又称仪门、至圣门。这座门建于明代,屋顶为十字歇山顶,面开三间,中间为大门,两边对称各有一配室,供祭祀大典的文武官员整理衣冠、熟悉仪规之用。在过去,门的两侧陈列兵器,武官须将兵器放下才能进入孔庙祭拜孔子。
跨过戟门,左右两侧各有一亭,亭内陈列着两件国宝级文物,它们分别是唐景云钟和大夏石马。
陈列在东亭的唐景云钟,因铸于唐睿宗景云二年(711)而得名。在唐代,这口钟被悬挂在长安城景龙观的钟楼上,后几经迁徙,明代曾移至钟楼,1953年移入西安碑林。
唐景云钟以青铜铸造,重约6吨。钟身为三格,最顶端蹲有蒲牢,钟身分别雕刻有精美的蔓草、祥云、凤凰、狮、牛、鹤等纹饰及32枚钟乳,既装饰了钟表,又起到调节音韵的作用。钟身正面铸有唐睿宗李旦亲自撰书的骈体铭文292字,是李旦书法仅遗于世的绝少手笔。景云钟以它自身独特的形制,精美的雕刻,古秀的书体,幽邃的声音,高超的冶炼技术,跻身于世界名钟之列。
西亭内的大夏石马,是一件有大夏记年的文物。大夏即为大夏国,是东晋十六国时期少数民族匈奴人赫连勃勃建立的国家,拥有陕西北部和内蒙部分地区。赫连勃勃于公元407年定都陕北的统万城(在今陕西省靖边县境内),并于417年攻占长安,命其长子赫连璝(guī)为大将军,镇守长安。这匹马便立于长安县查家寨赫连璝的墓旁,在马的腿部下方刻写着“大夏真兴六年(即424年)……大将军”等字样,这便是大夏国铁骑神骏征战南北的纪念与见证。
过去,祭孔的中心大殿叫做大成殿,它位于现在的碑林广场,令人遗憾的是这座雄伟的建筑于1959年毁于雷火,现在已无法看到它的原貌,只有殿内的部分文物仍保存在西安碑林博物馆。
戟门与大成殿中间的道路两侧,有两排对称的古建筑群,叫东西两庑,在孔庙中是用来供奉孔子的72个弟子的塑像的,现在是博物馆的临时展厅。
在碑林中轴线两旁,还矗立着7座清代建筑的碑亭,每座碑亭里都有一座巨大的碑石,它们均为满汉两种文字合刻,是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亲自为平定朔漠、大小金川、青海、回部、准噶尔等西北地区的叛乱所书写的纪功碑石。
顺着这些碑亭,就走进西安碑林博物馆的主体陈列——西安碑林,开始进入一个碑的海洋、书的海洋。
《西安孔庙》 作者:原建军
从西安南城墙的勿幕门到文昌门这一段顺城巷路途,虽深处红尘,却有世外桃源般的静谧,甚至杂草都疯长在绿化树坑里。数着永远数不清的城墙砖石,人会不知不觉自勿幕门抵文昌门里。头顶的参天古槐虬枝缠绕,棵棵树干老态龙钟,片片叶子繁茂青翠。仰望,每棵古槐身上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西安古树名木”,还有编号,一串串阿拉伯数字。树下石栏,刻着“唐槐”字样。在编号为“0001”“0002”“0003”的三棵古槐下,坐在自带马扎上的三学街老居民李山,正怡然自乐。头发斑白的他,左手提着鸟笼子,右手还架着收音机,正听秦腔《王宝钏》的“寒窑”一折。记者向他问起孔庙的话题,这勾起了李山的兴趣。据他的叙述,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大约上世纪50年代初,他还经常出入孔庙,孔庙当时岿然未毁。院子里的大小木像矗立原位,亭台楼阁风貌依旧,花木流水影影绰绰。大成殿的耀眼匾额醒目招人,筒瓦覆椽,琉璃闪烁;上了高高的石条台阶,偷偷溜进神秘的大殿,只见一座巍巍大像泰然居中,身旁环绕诸位小像;殿内四壁绘满一系列精彩故事。“那个阵势呀,小孩看了自觉会肃然屏声。”李山叹口气,听他的爷爷讲,清朝官员和儒生们每年都来孔庙磕头。一旦有谁家公子高中科考,那孔庙里便是锣鼓喧天,笙箫悠扬。之乎者也,书声琅琅。无忧的童年过后,李山对孔庙就再无新的记忆了。“有阵子,都不敢提孔庙两个字,更别说进去看看孔老头了。”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大成殿毁于大火,孔庙在李山的心里更是无足轻重了。
白驹过隙,半个世纪弹指一挥间。要不是和记者聊天,孔庙在李山头脑里早已是历史遗迹了,与普通市民搭不上任何边,只关什么考古学家和博物馆馆长的事儿。“那您还记得,孔庙的大门在哪儿?”李山头一转,用手指着身后古槐掩映下的一堵高高的磨砖对缝灰砖墙。墙中央赫然两个大字“孔庙”。
穿越:庭院深深深几许
不过,这堵墙只是孔庙的照壁,庙门早已湮灭。如今,探访者要入孔庙,只能借道照壁东、西两边的碑林博物馆大门。平日,碑林西门深闭,人们唯可从碑林东门进入孔庙。西安孔庙的这堵照壁,是清末民初建立的。当时的文人刘晖书写了“孔庙”两个大字。
照壁是国人受风水意识影响而创造的一种独具特色的建筑,一壁之后气象万千,孔庙也不例外。扑入眼帘的先是“太和元气”坊。太和元气即天地间的正气,祥和之气,能养育天地万物。太和元气坊属木石牌坊,为明代建筑。牌坊正柱,辅柱,戗柱一应俱全;斗拱层见叠出,飞檐翘首向上;牌坊岁月弥久,颜色深灰青暗。这座牌坊与朱家皇族还有渊源呢。明万历年间,秦王府皇姓贵族出银两建立了此牌坊。
太和元气坊前,是两个碧水荡漾的泮池。泮池产生,历史上有两种说法。一是:周代天子宫前设池为圆形,而诸侯只能用其一半,以示区别,故称为“泮池”。二是:天子之学为“辟雍”,诸侯之学称“泮宫”;辟雍有水环绕,泮宫之水只能半之,故称为“泮池”。古时候凡是新入学的生员都要在当地官员的带领下,登桥跨泮池,进入大成殿礼拜先师孔子,然后到儒学署拜见教官,这个入学仪式称为“入泮”。
泮池桥早已杳如黄鹤,泮池中的龙头依然喷珠溅玉。泮池的栏杆上,有金元时期的圆形残损雕柱;也有明清时期的方形云绕石柱,更有近代维修完好的龙柱。寒往暑来,池水依依,栏杆换了多少回?涉越泮池,即棂星门。棂星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即古代天文学上之“文星”,以此命名,表示天下文人学士集学于此。在古代,天子祭天先祭棂星,给门起名棂星,比喻祭孔子如祭天。西安孔庙,在元代时棂星门有两道门,到了清代改为三道门。棂星门正门上额书写“文庙”,东侧门上额书写“德配天地”,西侧门上额书写“道冠古今”。三门之顶上均有一对石质瑞兽麒麟。麒麟相向仰望于中间的火焰形石质门顶。
棂星门是文庙的第一道大门。在过去,进出这三个门有着严格的规定。每到祭孔大典时,中门只能进出主祭人员或最高官员,一般官员走西门,东门供下层人员出入。
甫进孔庙,只见长长的甬道两边树木森森,遮天翳日,幽静似能闻针落之音。在这第一进院落中,东西两侧是廊房。东廊房乃名宦祠,这里曾奉祀历朝历代备受地方民众爱戴的父母官;西廊房是乡贤祠,纪念民间贤达。他们或者兴学劝农,保民温饱;他们或者打击恶霸,保民公义;他们或者抵御外侮,保民安危……
如今,东廊房和西廊房的古建筑残存部分依稀可辨,但都深藏在了近代建筑后面。
院中,甬道两侧还立两个八棱状石柱,此为“华表”,明清遗物。华表分柱头、柱身、柱基三个部分。
窥探:大成殿遭遇雷击
孔子学识的博大精深,象征在孔庙建筑格局当中。第一进院落走到尽头,进入戟门,方是孔庙的正式核心区。
戟门又称仪门、至圣门。这座门建于明代,屋顶为十字歇山顶,面开三间,中间为大门,两边对称各有一配室,供祭孔大典的文武官员整理衣冠、熟悉仪规之用。在过去,门的两侧陈列兵器,武官须将兵器放下才能进入孔庙祭拜孔子,戟门之名正源于此。 戟门之内为孔庙第二进院落。该院落长长甬道两侧建筑有金碧辉煌的六座碑亭,东西各三。碑亭乍看与盛京(沈阳)故宫内亭子风格几无二致。原来,六座亭子皆是康熙、雍正、乾隆年间,朝廷统一边疆稳固河山战事结束后,告慰先圣的碑亭。北京国子监孔庙内建有同样碑亭,只不过比西安孔庙碑亭大一倍以上,所立碑石也更高。这些碑石刻文全用满汉双文书写,碑刻文字乃是康熙、雍正、乾隆诸清皇御笔。这下,可理解西安孔庙内为什么会有“盛京版”碑亭了。
和第一进院落相似,戟门内院落两侧也有东西廊庑。廊庑当年树立着孔门七十二贤塑像。廊庑仍存,只是七十二贤像早已化为宇宙尘埃了。
院落尽头,就是当年孔庙精华建筑大成殿的遗址。大成殿在一九五九年时毁于雷击电火。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高高的台址和殿址也被人为拆毁。现在,只能通过今人在遗址青石地板上所标示出的大殿柱础分布图,想象当年大成殿是如何的雄伟壮观,雕饰富丽。
虽然大殿化为云烟,但大殿内的圣人贤徒像以及成套祭孔礼器文物,部分还侥幸保存着。在大成殿遗址东侧的一处文物存放点里,记者奋力跳上高高的平放碑石堆,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凹凸起伏的“石山”中,不时要猫腰低头,因为头顶的树木枝桠横亘眼前。“到了,就是这。”孔庙研究学者陈财经指着一溜用塑料布包裹着的不起眼物品说。记者突然感到头痛,因为正目力所及这排“塑料包”时,不小心把头撞在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框上。
陈财经抖落了塑料布上的厚厚尘土,钻入塑料布下,用手使劲撩起塑料布,以让记者看清大成殿遗物。瞬时,记者瞪大了眼睛,五个楠木坐像,半世纪前火后余生,变得“素面朝天”。各坐像都一人来高,方脸阔耳,浓眉大眼,头戴冠帽,身着锦袍,神情肃穆,气质儒雅。高大形象中透着威仪,端庄平和里含着睿智。
“他们就是孔庙大成殿孔子九贤徒像中的五位。其余四座贤徒像被烧毁了。”陈财经说。“那孔子像呢?”陈财经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表情,沉默了一会,提高声音说:“先圣像,当比九座贤徒像大许多,位于大成殿的各贤徒像中间,像基也高于其他像座。先圣威仪堪比千古一帝,地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风范受世代尊崇,其智慧遗泽人间。在那场雷击火灾中,先圣像付之一炬。”
孔子像遭遇天火,后人不得瞻仰圣颜。然而,一通刻于清代的“孔子先圣像”碑至今完好保留于西安孔庙。孔子佩戴先圣皇冠,面容卓尔不群,目光穿透万载,思想改变世界。
大成殿遗物中,还有一套严遵仪礼而铸造的祭孔青铜礼器,存放于秘库。清朝雍正二年,川陕总督年羹尧量西北物力,为西安孔庙续补上了一套精美绝伦的完整祭祀礼器。祭器有豆、簋、钟、鼎、勺、盘等,总计数十件。
雷火烧毁了大成殿大部分木质物件,可放置供品的香案奇迹般火中逃生。香案长7米,楠木制成。
蹒跚于大成殿遗址,记者脑海里奇迹般地涌现出了人烟阜盛,雅乐高奏,钟鸣鼎食的场景。
溯源:唐太学之夫子堂
自30年前从南开大学历史系学成归来后,学者路远就潜心于西安金石学、地理学和历史学研究。笔耕不辍,著作等身。一个秋意渐浓的日子里,路远又来到了西安孔庙,上下求索,思绪万千。
在他看来,前来寻访西安孔庙的人往往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因为这座庙不是一般的府城地方学府庙堂,它的身上有至贵至高“血统”。当然,作为官办孔庙,它也不同于曲阜孔氏家庙。它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中央最高学府国子监也就是太学的一部分,自然是“现存”最早的唐朝天子圣旨敕办的皇家孔庙。
“西安孔庙的来头大着呢,这不是牵强附会,更不是捕风捉影,它实实在在是唐朝国子监孔庙所传承下来的,一度肩负着太学和中央孔庙的两个身份。”像胡适一样,研究国学的路远考证严谨,“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在唐朝国子监设立孔庙之前,有史可循的中国皇家孔庙有东晋建康国子学中的孔庙、北魏平城设于中书省的孔庙、北魏洛阳太学中的孔庙、北齐邺城太学的孔庙、隋朝大业年间设立的太学孔庙等。然而,这些孔庙都没有传承下来,随着历史烟云而随风飘散走了。
武德二年(619年),李唐王朝刚刚建立,统一战争的烽烟还继续燃烧着,高祖李渊便“令国子学立周公、孔子庙,四时致祭。”贞观二年(628年),“武德中,诏释奠于太学,以周公为先圣,孔子配享……伏请停祭周公,升夫子为先圣,以颜回配享。诏从之”。
自公元628年始,唐朝在国子监中单祭祀孔子,设立孔庙。
唐朝国子监位于长安城外郭城之务本坊。务本坊在今西安城南关正街与文艺路之间的北半部,国子监在该坊西部,占半坊之地。孔庙坐落在国子监一进大门最显著的位置,是一个“门阖沉沉”的独立院落。从流传至今的唐《孔子庙堂之碑》中可以得知国子监孔庙的盛况:“万雉斯建,百堵皆兴,揆日占星,式规大壮,凤甍骞其特起,龙桷俨以临空。”
唐士子到孔庙,祭祀先圣,“至于仲春令序,时和景淑……清涤元酒,致敬于今日,合舞释菜,无绝于终古。”
国子监孔庙,伴着唐朝的兴盛至极而臻于巅峰;唐朝衰落及灭亡,国子监孔庙地位也一落千丈。
唐昭宗天祐元年(904年),朱温胁迫昭宗迁都洛阳,并拆毁长安城。同年,朱温命韩建留守长安,收拾残局。韩建放弃了长安外郭城和宫城,以原皇城城垣为基础缩建长安城。
在建新城时,韩建为民族文化做了一件好事,将已处于“城外”的“太学并石经”移入城内,置于“唐尚书省之西隅”。如影随形,孔庙随着太学也进城了。
唐灭亡后,进入五代时期。从史书记载可知,移入新城的国子监损坏无遗,但其结构的“一部分”孔庙却幸运的保留了下来,成为京兆府城的文宣王庙。只是,“露往霜来,雕墙半圯,尘封藓驳,塑像全堕”。
即使到了宋代,京兆府城的文宣王庙依然被民间称作“国子监”。北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的《大宋永兴军(长安)新修玄圣文宣王庙大门记》:“是军,古京邑也;斯庙,古国学也……故地虽易,旧名尚存,是以民到于今或以监名呼之。”北宋崇宁二年(1103年),京兆府城文宣王庙被最终迁建于“府城之东南隅”,(明朝时西安城东扩,所以宋时说孔庙在府城“东南隅”。)“府城之东南隅”即是今日孔庙和碑林所在地。孔庙迁建于此地后,历经金(南宋)、元、明、清、民国就再无颠沛流离,直到今日。
至此,追本溯源,西安孔庙历史一目了然。其传承明晰如镜:唐长安国子监孔庙——五代、北宋、金代、元代前期的京兆府孔庙——元代后期的奉元路孔庙——明代、清代、民国时期的西安孔庙——今天的孔庙遗迹。
涅盘:孔庙重建待何时
孔庙遗产的保护传承负责人、历史文化学者赵力光说:“西安孔庙的大格局依然如昔,部分古建筑还矗立在原址。被烧毁的孔庙主要建筑大成殿的图片、资料、祭孔文物等都还幸存,因此,恢复重建大成殿不是问题。”孔庙的当家人有意易地规划重建大成殿,以便恢复孔庙的全貌。天若有情天亦老。在孔子身后的数千年里,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孔子地位日益尊崇。历代皇帝持续加封,即使是少数民族政权,对孔子褒扬也不输于他朝,孔子成了中华民族的圣人。上自朝廷,中自官府,下自民间,孔庙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且不绝如缕。士子学人,达官显贵,进入孔庙,顶礼膜拜。
进入21世纪,全球化下的中国,经济社会惊人发展,财富创造登峰造极,一部分现代化了的国人却不可思议地伴随着精神落寞和心灵虚空。此背景下,国学日盛。
西安孔庙,不仅仅是被重建,还要给其恢复内涵。赵力光说,孔庙恢复完整规模后,将适时举行祭祀孔庙的仪式,教育后代,发扬国学,团结海内外中华儿女,为人类共同的精神遗产作新诠释。
记者在悄然离开孔庙时,偶尔下意识地驻步回首凝眸,发现空旷的孔庙遗址院落里,寂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