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0-23 08:26
许幸之(1904年4月5日—1991年12月11日),学名许达,笔名霓璐、天马、屈文、丹沙。原籍安徽歙县,生于江苏扬州。中国电影导演,著名画家、美术评论家、作家、文艺活动家。 擅油画,粉画、美术史。
30年代参加左翼文化运动,为“左联”发起人之一,组织“时代美术社”,被推选为左联“美联”主席。举办过个人画展,发表《逃荒者》《失业者》《铺路者》等作品。后从事电影导演、戏剧编导工作。历任上海电影制片厂导演、科教电影制片厂副厂长。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作品有《巨手》《海港之晨》《红灯柿》《伟人在沉思中》等。出版有《许幸之画集》。论文有《时代美术社宣言》《新兴美术运动的任务》《法兰西近代画史》《罗丹的雕刻》等。
许幸之先生江苏扬州人,祖籍安徽歙县,出生于1904年4月5日,家在城东板井巷,现在还有他青年时期所寓居过的三进四厢、青砖素瓦的寓所以及他的读书处。幸之先生还曾经作过“大板井”叙事长诗。许幸之学名许达,笔名霓璐、天马、屈文、丹沙,自幼爱好绘画。1917年年方十三,便拜著名美术教育家吕凤子为师,后有进入上海美专和东方艺术研究所就读深研。1924年20岁时,便赴日勤工俭学,先进入日本有名的川端画会专学素描,后又考入东京美术学校,终日学而不辍,孜孜不倦。他在东京与郭沫若、成仿吾、郁达夫等交往甚密,情感深厚。郭沫若为了支持他的学习,解决他的困难,每月给他一定的资助。1923年4月许幸之曾在上海美专和东方研究所作过《母与子》《落霞》《天光》等作品,即获得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等人的好评。成仿吾高声赞扬说:“幸之君的《天光》是最浪漫的作品,然而那一束微弱的天光刚把一只无处投奔的小鸟,只是停留在空际,下界还是沉沦在黑暗里……幸之君的《母与子》《落霞》及其他都好。”1926年在日本东京创作的油画《晚步》笔力柔和,光彩炫目,深受观众的赞美。
1927年大革命时代,许幸之应郭沫若电召回国,参加变革社会的斗争。许幸之在北伐军总政治部工作。不久,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许幸之被怀疑为共产党员,囹圄三月后经东京美术学校校长致函保释出狱,重返该校,受业于著名油画家藤岛武二。在东京美校他参加中共支部领导的艺术活动,并在进步戏剧摇篮的筑地,参加苏联名作家特里亚珂夫编写的《怒吼吧!中国》的演出。
1929年,正当我国左翼文艺运动风起云涌之际,许幸之又应夏衍电召回国,在地下党主办的中华艺术大学,任西洋画科主任、副教授。鲁迅先生曾到中华艺大作美术讲座。1930年2月,许幸之与沈叶沉、王一榴、刘露、汤晓丹等创办了左翼美术团体,建立了“时代美术社”,还先后参加了左联、剧联、美联、文总等。他还直言不讳的挥笔抨击了“为文艺而文艺”的观点及拜金主义创作态度,他明确地指出:“我们的美术运动,绝不是流派的斗争,而是对压迫阶级的一种阶级意识的反攻,所以我们的艺术便不得不是阶级斗争的一种武器。”他还大声疾呼:“新兴的美术运动要和新兴的阶级革命运动合流,才是唯一的出路。”他的一生阶级观念很明确。1934年2月他在湘桂列车中所作的《不平等的列车》中说:“不平等的列车,吐着乌黑的煤烟,吼着嘶哑的汽笛,在原野里匆匆奔跑,在那华贵的头等车厢里,有弹力的天鹅绒沙发上坐着高贵的绅士和淑女,穿着长毛虎腿的皮袍,拄着粗大手杖的官僚,戴着高高的濑皮帽子……在精致的二等车厢里,蒙着羊皮垫的沙发上坐着一批发国难财的奸商和一些走私越货的走私贩,他们穿着不合身的西服,有的则披着宽大的长袍……在灰暗的三等车厢里,旅客们挤得水泄不通,有穿着油腻工服的工人,有裹着破棉袄的农民,有披着制服的公务员,有套着拉练皮袄的大学生,还有一些扶老携幼的妇女们,他们在车厢里到处议论纷纷,心怀不满。”他充分地反映了旧社会的不平等。
当抗日战争处于最艰苦的阶段,许幸之在“孤岛”上海话剧战线上对敌进行前哨战,嗣后又转移苏北解放区参加筹建鲁迅艺术学院华中分院工作,并在该院美术系和戏剧系任教,曾绘制了大副壁画《高尔基》像,设计了新四军臂章。还将盐城大戏院设计改建为“鲁迅艺术学院”,成为当时新四军军部的活动中心,受到陈毅同志的高度赞扬。他还设计修建了盐城城外的新四军后方医院(后遭日寇扫荡炸毁)。他在鲁艺分院任教时,为鲁艺的教师进行专题讲座,还筹备成立了苏北文联诗协等组织。皖南事变后,为了反对国民党的反共高潮,许幸之作《打起你的鼓吧,同志!》此诗在盐城新四军誓师大会上进行了朗诵。他为反对法西斯战争所作的长诗《春雷》,于苏北文联成立大会上进行了朗诵,受到与会的作家和文艺工作者的热烈欢迎,到会者深受鼓舞。由于抗日形式紧张,连续五次反扫荡斗争,文工团改编,鲁艺分院解散,经刘少奇同志指示,许幸之返沪赴港工作。后又历任中山大学、上海剧专、南京剧专、苏州社教学院教授。全国解放后,曾任苏州市第一届人大代表,苏州市文联主席。1950年许幸之导演的《海上风暴》受到毛主席的赞扬。1954年任中央美术学院研究室主任、教授,致力于美术教育和创作。
作品
许幸之一生还创作了很多富有艺术价值的名作,有画、诗、剧,而且能编能导,可谓是现代艺术史上的名家全才。1930―1934年,他不遗余力,神思妙想创作出《工人之家》《逃荒者》《铺路者》,这些反映现实的油画,展出于上海八仙桥,在绘画界引起强烈的反响。1959年,他于中央美术学院精心创作了《巨臂》《无高不可攀》《静静的河湾》《海港之晨》《银色协奏曲》《水晶世界进行曲》《红灯柿》等。特别有深远意义的是他在1978年创作的油画《伟人在沉思中》,这是许幸之先生为追念周总理所作的。上绘总理肖像,肃然庄重,静目沉思,栩栩如生。他还写了抒情长诗。诗中说:“您那潇洒自若的翩翩风度,您那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使接近过您的同志和朋友感到亲切温暖,而使那些野心勃勃的阴谋家感到胆怯心惊。”诗中还说:“您是一个高尚的人,您是一个纯粹的人,您是一个有道德的人,您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您是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此外,许幸之还出版了《达·芬奇》《柯罗的风景画》等佳作。他在画作上不仅注意画理,而且很重视实践,经常深入实际,体验生活。解放后曾到富春江、大连和家乡扬州等地,观光采访,不断扩大视野,以丰富绘画题材。
不忘故里
许幸之从不忘乡情,建国后曾三返故里扬州。1958年夏还曾到扬州城西邗江县的蒋王镇(当年的红旗公社)参观访问,体察民情,以开拓创作的源泉。随后,创作了《扬州的古运河风光》《开辟大运河》《春临白塔》《红旗小学》等作品。1974年秋还回乡探亲和写生,他的杰作《新四军军部》和扬州名胜《史公祠》《平山堂》《观音山》等,画意浓郁,气韵生动。既有西画的特色,又富有传统国画的笔意,深受观众的赞美。1985年,许先生虽已耄耋之年,仍老当益壮,还回乡展出近百幅作品于扬州群艺馆,深受观众的青睐。中有静物油画一幅,上绘古铜壶两件,四周饰以苹果、葡萄、香蕉、果实累累,色彩艳丽,丰姿多彩,显示出祖国建设的丰硕成果,充满新意。还有《天高云淡》《海恋》等佳作,给人以深思遐想,联想翩翩,乐以忘返。静物油画一幅,已载入《广陵区志》。
画美诗又美
许幸之先生画美诗又美,他所写的叙事和抒情的长诗很多。1927―1928年他在日本东京写了抒情长诗《牧歌》。30―40年代还著有叙事长诗《卖血的人》和《大板井》。抒情长诗有《扬子江》《万里长城》《打起你的战鼓吧,同志!》《春雷》《飓风》《不平等的列车》等,还出版了《永生永世之歌》。穆木天读许幸之诗作时说:“《卖血的人》和《大板井》确是1934年的两篇极成功的典型诗作……是农村破产的真实的反映,是殖民地的中国里所发生的沉痛的悲剧。”还说:“能够把现实的认识和浪漫主义情绪真正融合一起的《大板井》的作者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了。”许幸之在观看影剧《杜十娘》有感诗中还深切动人地说:“燕京名妓世无双,声震青楼杜十娘。迷恋佳人落金榜,倾心公子卸红妆。怨郎轻薄贪财富,弃妇情痴欲断肠。百宝箱沉无限恨,魂消玉碎怒投江”。他在观看《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的影片后作诗说:“联军侵略太猖狂,血溅燕京古战场。圆明园中遭浩劫,紫禁城上见火光。垂帘本为篡王位,听政终成卖国皇。巨片重温悲痛史,军民抗敌志如刚”。
导演
导演也是许幸之的特长。1935年,他在上海曾导演过轰动一时的《风云儿女》,《铁蹄下的歌女》由许幸之作词,聂耳作曲,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就是《风云儿女》的主题歌。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和吴印咸摄制了大型抗战记录片《中国万岁》,广泛地宣传了爱国主义,影响很大。随后又改编了《阿Q正传》《天长地久》等多幕剧。1940年他还出版了《不要把活的交给他》《小英雄》等剧作。抗日战争时期,他还导演了《雷雨》、《日出》《原野》《爱与死的搏斗》《一年间》等话剧。全国解放后,他导演了电影《海上风暴》。歌颂民族气节和中国人民的反侵略斗争。
赞扬
幸之先生在87年的生涯中,为新生的革命文化引吭高歌,破浪前进,取得了丰功伟绩。诚如赵朴初先生怀念许幸之时说:“幸之同志是值得大众永远怀念的艺术家,他曾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宝贵的贡献。他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的功绩和他遗留下来的诗情画意将永远鼓励后代人前进。”又如蔡若虹先生怀念许幸之同志的《西江月》诗中所说:“六十年前左翼,五星旗下专家;一身三朵向阳花,能演能诗能画。妙手玲珑多面,丹心灼烁无暇;雄歌一曲献中华,留得千秋佳话!”。
重要参展
1934年 许幸之、吴印咸绘画摄影作品联展
1959年 第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 北京 中国美术馆
1985年 许幸之画展 北京 中国美术馆
1986年 许幸之画展 香港 美术社展厅
1990年 中国油画风景画大展 北京 中国革命博物馆
1991年 中国美术馆建馆三十周年藏品展 北京 中国美术馆
1992年 二十世纪中国美展 北京 中国美术馆
1998年 当代中国山水画.油画风景画展 北京 中国美术馆
作品收藏
中国美术馆、广州美术馆、香港东方艺术基金会、台湾卡门国际艺术中心。
出版画册
《许幸之画集》
发表论文
《时代美术社宣言》《新兴美术运动的任务》《中国美术运动的展望》《法兰西近代画史》(译作)、《达.芬奇》《印象主义就是印象主义》《罗丹的雕刻》《柯罗的风景画》《后印象主义大师们的创新》等。
编导电影、话剧
《风云儿女》《海上风暴》
只写了一章的《自传》 讲述扬州大板井的童年时代
今年年初,我在父亲的故居内,发现了一个蓝色塑料皮的日记本,打开一看,里面是父亲生前的亲笔回忆。从《序言》中可以知道,这是他打算撰写的《自传》的第一章,可惜的是,他的自传仅仅开了一个头。当时是1988年,他已是84岁的高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而且又忙着撰写多篇回忆文章,这也许是他这部《自传》没能继续写作下去的原因吧。
在这篇《自传》中,父亲自述了家族的历史。我家祖上是安徽歙县人,我的爷爷名叫许春涛(或焘),奶奶许沈氏。爷爷的少年时代,是在晚清时期扬州的一个湖南籍官僚家做书童,因得到主人的赏识,后来被委任为某个地方管理盐务的关卡官员,到中年便弃官经商,经营盐务而发家致富,晚年虽然只是一个中等盐商,但因担任当时扬州盐商公会的“执事”(相当于“秘书长”),而广受官府、盐商两界人士的信任。
我的父亲1904年出生在扬州,以大板井命名的板井巷的旧宅里。这是一个以手工业作坊构成左邻右舍的地方,父亲在上世纪30年代发表的那首著名的叙事诗《大板井》,便是以它为背景而创作的。
父亲从不忘乡情,新中国成立以后,曾数次回到故里扬州。1959年春夏,还曾到扬州城郊各处参观访问,体察民情,并重访抗日故地,以开拓创作的源泉。随后,他创作了《静静的河湾》《扬州之春》《春郊小景》《扬州的古运河风光》《开辟大运河》《春临白塔》《红旗小学》等系列作品。1974年秋回乡探亲和写生,他创作的《新四军军部》和扬州名胜《史公祠》《平山堂》《观音山》等,画意浓郁,气韵生动。1985年,父亲耄耋之年再次回乡,在扬州群艺馆展出近百幅作品,深受家乡人民的欢迎。
创立进步美术团体 中国左翼美术运动的领导者
和许多经历了“五四”新文化运动思潮熏陶的年轻艺术家一样,父亲1923年从上海美术专门学校毕业后,便结识了“创造社”的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等人,这些新文化运动的先驱者不但对他的画作予以肯定,还对他的诗歌习作进行指导。
1924年父亲东渡日本求学,艰苦的勤工俭学生涯,他饱尝在异国他乡遭受鄙视的痛苦,深深感到祖国的衰弱、民族的不兴是根本的原因。1925年父亲考上了心仪已久的日本东京美术学校,时刻关注着祖国风起云涌的革命斗争形势。
1927年初,当担任北伐军总政治部副主任的郭沫若,打电报召唤父亲回国参加北伐军的宣传工作时,父亲毅然中断了学业回到上海。当父亲到北伐军总政治部报到时,就遭遇了蒋介石发动的“清党”行动,他和许多革命志士一道被关进了上海龙华监狱。在身陷囹圄的几个月里,那些视死如归的革命英烈给了他莫大教育和鼓励。在郭沫若、郁达夫、吴印咸等人多方奔走营救下,由日本东京美术学校的正木直彦校长写信担保,父亲才得以脱险出狱。
回到日本之后,父亲积极参与进步留学生的思想交流,亲自组织并主持“青年艺术家联盟”的各项活动,他还参与日本左翼剧团排演,屡次受到日本警察与特高课密探警告。
1929年秋,父亲放弃去了法国深造的计划回到上海,担任中华艺术大学的西洋画科主任、副教授。中华艺术大学是由中共地下组织领导的左翼文化的活动中心。1930年3月2日,一批进步作家在中华艺术大学集会,成立了“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简称“左联”)。潘汉年代表党组织在会上讲话,鲁迅作了《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讲演。父亲不但亲自参与了会场布置工作,还安排自己的学生站岗放哨,以保障会议的安全进行。父亲不但以左翼作家身份参加了这次“左联”成立大会,并且被列入“发起人名单”。
同年7月,经许幸之等人的联络,由时代美术社、杭州“一八艺社”发起,联合中华艺大、上海美专、新华艺专、上海艺大等学校和进步团体的人士,成立了“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许幸之当选为联盟主席,中华艺术大学为联盟总部所在地。
执导最早的抗战电影 参与修改《义勇军进行曲》
1933年秋天,父亲开始进入电影界工作,在天一影片公司担任美术设计和置景师工作,陆续发表大量进步电影理论文章,又一次上了国民党反动派的“黑名单”。1934年年底,应夏衍的邀请,他与吴印咸一起转入中共地下组织领导下的电通影片公司,接受了导演我国最早以抗日斗争为题材的电影《风云儿女》的光荣任务。在父亲的一生中,这次导演电影《风云儿女》的成功,虽然是他在电影领域的初次尝试,但与聂耳、吴印咸等挚友的亲密合作,是他终生引为自豪的一段经历。
这部由田汉编剧、夏衍改编的电影《风云儿女》,讲述的是青年诗人辛白华(袁牧之饰 )在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之时,毅然冲破个人感情的藩篱,投入到抗日救国的斗争中去的故事。父亲执导的《风云儿女》的影视资料,现已捐献给扬州市档案馆。
这部电影的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田汉作词、聂耳作曲),随着电影在全国的上映,很快传唱大江南北,成为鼓舞全国人民抗日救亡的响亮号角。1949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确定《义勇军进行曲》为代国歌。1982年12月,第五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确定《义勇军进行曲》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电影插曲《铁蹄下的歌女》(许幸之作词、聂耳作曲),也成为流行于全国的歌曲,久唱不衰。
父亲曾多次跟我谈起过《义勇军进行曲》诞生的过程。他接手《风云儿女》拍摄时,拿到的电影剧本中有关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和插曲《铁蹄下的歌女》的歌词部分都是空白的。不久,去监狱里探监的同志辗转带来了田汉在狱中写在香烟纸背面的一段歌词,这就是《义勇军进行曲》的原始手稿。
父亲回忆说,聂耳为了创作《义勇军进行曲》,几乎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在通宵拍片后的一天清晨,睡梦中的许幸之听到重重的叩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聂耳。他一跨进门就举起乐谱,兴高采烈地说:“好啦!老兄!《义勇军进行曲》谱好了!”聂耳便一手拿乐谱,一手在书桌上打着沉重的拍子,连续唱了好几遍。曲调激昂、轻快,仿佛催人跨着矫健的步伐前进似的。听完歌曲,父亲激动地说:“整个曲子谱得很好,激昂、轻快,但‘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的起句显得低沉了一些,最后一句‘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还不够坚强有力,是否应当减少一些装饰音,形成一个坚强有力的煞尾?”聂耳当即就根据父亲的建议将乐谱修改了一下。
修改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合唱,起句比原来激昂得多了。末尾原句式是“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前进!”,改为“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这一个字的修改,给予了这首歌一个坚定、有力的结尾,这就是日后家喻户晓、人人传唱的《义勇军进行曲》定稿。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父亲与老朋友吴印咸再度合作,冒着枪林弹雨在上海摄制了淞沪会战的真实场面,并剪辑了一部记录抗战初期中国各个战场英勇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大型纪录片《中国万岁》。遗憾的是,这部史诗般的纪录影片却被当时的电影检查官以“宣传赤化”为名,将底片、正片全部销毁,以致在中国电影史留下一块不可替代的空白。
此后,父亲还执导了《海上风暴》等电影,编写了电影剧本《米》《随波而逝》等,在电影理论方面也有大量的著作问世。在话剧方面,还改编并执导了鲁迅名著《阿Q正传》等大量话剧作品。
设计新四军“N4A”臂章 才华横溢的根据地文艺战士
为了发展抗日根据地文化事业,新四军积极筹建鲁迅艺术学院华中分院。1940年秋,陈毅派人秘密到上海,邀请父亲赴苏北抗日根据地从事抗战文化工作,他慨然应允。到达海安时,受到陈毅等新四军将领的热烈欢迎。
同年11月,陈毅委派父亲秘密返回上海,邀请鲁迅的夫人许广平等人赴苏北参加抗日文化工作。因许广平正集中精力编辑《鲁迅全集》,加之周海婴身体不好,未能成行。父亲在上海秘密动员爱国青年近二十人,巧妙地应对了日本宪兵的严厉盘查,带领他们前往苏北抗日根据地,参加新四军文艺工作。
1941年1月,爆发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蒋介石趁机宣布取消新四军番号,中共中央对此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在重建军部的誓师大会上,父亲朗诵了长诗《打起你的战鼓吧,同志!》,激发了将士们将抗日斗争进行到底的决心。新的斗争形势要求新四军要有新的臂章作为全军的标志,这个设计任务便交由父亲来完成。当时已有多种新四军臂章设计图案:有持枪战士图案上书写“抗敌”二字的,有印汉字“新四军”三个字的,还有注明是第几支队字样的等等。经过反复琢磨和研究,父亲接受有关同志的建议,采用新四军英文字母缩写的“等线体”字体。方案已成雏形后,陈毅赞成用新四军英文字母缩写,认为这能起隐蔽保护作用,同时提出“四”字还是写成阿拉伯数字“4”好,这样才能使老百姓知道我们是新四军的队伍。这样,新四军臂章的设计方案最终确定下来。此后,丘东平、莫朴请来美术系教授庄五洲,按照许幸之的设计图案雕成印制臂章的模版,这便是外方内圆、蓝白二色,中间书写“N4A”,两上角缀有五角星,中间标有“1941”年字样的臂章。这枚臂章,新四军战士从1941年一直佩戴到1947年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时为止。
1941年2月,华中鲁迅艺术学院在盐城正式成立,刘少奇亲自兼任院长。华中鲁艺聚集了一大批著名的艺术家,父亲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也充分展示了自己多方面的才华。除了在文学系、美术系、戏剧系三个系担任教学任务外,他还指导戏剧系学生排演戏剧节目,并发表了不少抗日爱国诗篇。
重返美术教育战线 现代艺术史上的名家全才
新中国成立后的岁月里,告别了短暂的电影工作之后,父亲以极大的热忱重返美术教育战线,先后在中央美术学院任美术理论研究室主任、油画系和美术史系教授,并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
1954年至1956年,父亲主持中央美术学院美术理论研究室时,不但组织年轻教员翻译资料、引进教材,还亲自撰写了十多篇外国美术史讲义。不久,就开设出《中国美术史》《外国美术史》《俄罗斯与苏联美术史》《艺术概论》等课程,填补了我国美术史论课程的空白,为后来建立全国第一个美术史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完成美术史系筹建工作之后,父亲如愿以偿地调入油画系担任教学工作。时隔二十多年后,他又能拿起画笔作画,回到他年轻时魂牵梦绕的那一片艺术沃土之中,他要在这里辛勤地耕耘、播种,取得他艺术生涯的最大收获。
父亲在繁忙的教学工作之余,潜心作画,即便是从事美术史论教学、研究工作也不例外,只要有可能,就绝不放弃外出写生作画的机会。从碧波荡漾的富春江畔到钢花飞溅的鞍山高炉,从渔帆绰约的太湖之滨到风寒荒漠的祁连山下,留下了他的汗水和足迹。在农村、在矿山、在牧场、在海港,他以饱蘸油彩的画笔描绘出动人心扉的画幅,讴歌祖国山川大地的变化。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父亲画了一系列静物写生画,其中有《芍药花》《蔬菜丰收》《烛光瓷影》和《银色协奏曲》等,在探求一种形式美感的同时,也在力图表达一种东方民族传统的审美趣味,这些让人赏心悦目的作品被美术评论家称为中国现代油画史上静物画的“经典之作”。
1991年12月,因病逝世,几十年的挚友赵朴初先生亲赴家中悼念,并题词以寄托哀思:“幸之同志是值得大众永远怀念的艺术家,他曾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做了可宝贵的贡献。他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的功绩和他遗留下来的诗情画意将永远鼓励着后代人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