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8-31 03:56
赫拉克利亚战役(英语:Battle of Heraclea)发生在前280年7月,是皮洛士战争(因战象在战争中起了重要作用,故又被称为“大象战争”)的第一场战役,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所率领的大希腊城邦和当地部族共有塔兰托、梅塔蓬图姆、图利和赫拉克利亚的联军,在赫拉克里亚附近击败罗马执政官普布利乌斯·瓦莱里乌斯·拉埃维努斯所带领的罗马军团。
公元前八世纪到公元前六世纪,古希腊人在意大利半岛南部建立一系列殖民城邦称之为大希腊,塔兰托为其中最强大的,并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公元前290年,在第三次萨姆尼特战争(萨莫奈战争)结束后,获胜的罗马势力扩展直到意大利半岛南部,此前对宿敌埃特鲁利亚人的征服和拉丁同盟的建议,让共和国开始运用松散限制模式,逐步左右起几大近邻的涉外事务。罗马意图蚕食沿海的希腊城邦,使塔兰托担心会失去自身的独立性。
塔兰托试图借着罗马的步步紧逼,构建控制整个半岛南部城市群的同盟,结果迫使图利倒向罗马阵营。塔林敦人很快发兵将那里洗劫一空,却也将遵守盟约的罗马军队吸引过来。
公元前282年,罗马元老院决定向图里前线派遣增援。但与以往的陆上行动不同,他们这次派刚刚当选执政官的普布利乌斯亲自领兵,用匆匆搜罗的10艘战舰负责运送。当然,这也意味着罗马人必须走半岛最南侧的墨西拿海峡,并在抵达目的地前通过塔兰托湾。塔林敦方面虽无强大的直属部队,却有用来对付海盗的常备舰队。于是就搬出对方早年给出的不越界承诺,对罗马船只实施突袭。最后成功击沉其中的4艘,并将另外1艘船及许多俘虏押解回城。
由于早期共和国不设常备军机构,所以任何战争行为都仰仗对贵族与自耕农阶层的动员征召。恰逢刚刚被征服的萨莫奈人掀起暴动,便不愿在消灭叛军之前,再轻易开启新的战端。不想希腊人也抓住这个软肋,故意在酒神节的庆典上接见元老院派来的外交人员。不仅嘲笑访客的希腊语口音太重,还纵容宿醉的酒鬼朝对方的衣服撒尿。结果当然是彻底激怒了使团成员,促成罗马正式向南方海岸上的希腊城市宣战。
在塔兰托的民主制度下,冲动的塔兰托市民向罗马开战。尚未解决萨莫奈叛乱的罗马人,在前281年初已经派遣几支小规模部队南下。他们在旷野中击败了匆匆赶来的塔林敦士兵,并大肆扫荡那些分布在主城周围的农田。但很快又将俘虏悉数释放,期望靠这些友善行为来阻止局势的进一步恶化。但塔兰托人不但没有领会到罗马的善意,反而请来了希腊的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相助。
前281年,罗马执政官卢基乌斯·埃米利乌斯·巴尔布拉率领罗马军团入侵塔兰托,并击败塔兰托和萨姆奈特人的联军,直到皮洛士的援军到来才撤离。
在皮洛士离开伊庇鲁斯时,以两年内不与继业者中任何一方结盟为条件,向盟友马其顿王国国王托勒密·克劳诺斯(托勒密二世)借了5000马其顿方阵部队和少量骑兵,并从希腊的安提柯二世和塞琉古帝国那获得一些船舰和金钱,托勒密王朝更提供50头战象和9,000名防守伊庇鲁斯的部队,以及军事顾问和大量军饷。皮洛士同时也招募希腊部队,包括富于盛名的色萨利骑兵、克里特弓箭手和罗德岛的投石兵。皮洛士还扣留了塔兰托人派来的整个求援使团,作为他发号施令的人质。
皮洛士来不及等禁航期结束,便急匆匆让士兵登船出发。结果被肆虐冬季风暴所阻,酿成不少船毁人亡的惨剧。更多部队则被强风吹离航线,最远都能漂流至北非或西西里岛。到前281年底,皮洛士才得以登陆南意大利。由于座舰因风浪倾覆,皮洛士只身靠游泳上岸,并将随行的2000多名步骑兵和1头大象带往塔林敦。
到了公元前280年春季,更多走散的船只开始慢慢云集到塔兰托湾。在经历了非常惨痛的冬季航行后,这支远征军阵中依然保有20000名方阵步兵、2000名使用标枪和弓箭的轻步兵、500投石手、约3000人的骑兵和20头非洲森林象。皮洛士马上派他们占领塔林敦的卫城,将这座堡垒充当自己的临时指挥部。然后又下令封闭剧院与体育馆,禁止人们举办宴会、节日庆典和饮酒狂欢。所有成年男性还要被集中起来,接受让他们最深恶痛绝的军事训练。在遭到消极怠工的抵制后,又将部队分批驻扎进居民区,以便监督所有人来及时参加培训。最后更是发展到把守各个城门,谨防塔林敦人抱团逃往乡间避难。
由于皮洛士的到来,一些生活在半岛中部的拉丁人族群也骚动起来,期望借伊庇鲁斯军队来推翻罗马霸权。
当知道皮洛士即将到来,罗马立刻动员八个罗马军团和附属部队,总计达到80,000名士兵,并把他们分成四支军队。
第一支军队由巴尔布拉指挥,部署在韦诺萨,负责分散萨姆奈特人(萨莫奈人)和卢卡尼亚人的注意,所以不参与对皮洛士的战争。
第二支军队负责防卫罗马城。
第三支军队由执政官提贝里乌斯·科伦卡尼乌斯指挥,命令进军伊特鲁里亚,防止他们与皮洛士结盟。
第四支军队由另一位执政官普布利乌斯·瓦莱里乌斯·拉埃维努斯指挥,再度入侵塔兰托和掠夺卢卡尼亚。
在战争即将爆发的前夕,罗马还不忘派人同塔林敦方面进行最后的外交努力。不少稳健派都倾向于先平定拉丁同盟的叛乱,再集中力量对付希腊威胁。但皮洛士闻讯派兵闯入和谈会场,将元老院的特使驱逐出城。稍后更是写信要求对方从萨莫奈人的聚居区撤退,由自己充当仲裁者来平叛区域争端。此举无疑是严重超越了罗马人的底线,让任何妥协尝试都变得没有必要。
不后,拉埃维努斯所率领的第四支罗马军队往塔兰托的殖民城市赫拉克利亚进军,意图切断大希腊城邦卡拉布里亚与皮洛士的联系,防止一同对付罗马。皮洛士本来打算在联军尚未集结完成前,不想跟罗马军队接触,但皮洛士很快了解到罗马是不会让他有时间准备好的,决定在赫拉克里亚附近平原会战,战场附近有一条西里斯河,会战开始前,皮洛士派出外交使节到罗马执政官那,提议由皮洛士当作罗马和大希腊城邦间的仲裁者,而他对两方会公正判断,但罗马人断然拒绝了,并回到西里斯河右岸的营帐。
对于皮洛士从塔兰托出发时,到底带出多少数量的部队不是很清楚,可能人数在25,000-35,000间。皮洛士的营帐在西里斯河左岸,期望罗马军渡河时会拖延一点时间,让他可以为攻击多些准备,他先派出一些轻装步兵靠近河岸,监视罗马军何时渡河,皮洛士打算在战役开始时就投入战象和骑兵。而拉埃维努斯所率领的罗马军大约4万步兵,和较多的骑兵,这也可说是马其顿方阵和罗马军团这两种不同的战法上第一次交手。
黎明时分,勇武好斗的罗马人抢先开始偷袭。他们在出动大股轻步兵越过赛里斯河,还特意派骑兵迂回到北侧的上游位置,在对手的侦查视野之外安全完成迂回机动。等到皮洛士部署在岸边的轻装部队忙于应付正面交战,便立即从侧翼发起突袭冲锋。后者很快抵挡不住,开始朝后方的营地位置退却。而此时的大部分希腊重装部队,才刚刚开始从营内鱼贯而出。
当皮洛士了解罗马军开始渡河后,命令色萨利骑兵与罗马骑兵交战,而步兵开始往河岸前进。皮洛士的希腊骑兵很多身披重甲还使用3米骑枪,攻击力很强,成功击退罗马骑兵,使罗马骑兵被赶离赛里斯河左岸,退回自身阵列,但已经为罗马军队争取到渡河时间,4万罗马军完成渡河列阵,弓兵开始射击,双方步兵接战。
罗马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普通希腊盾墙战术,而是拥有16排可怕厚度的坚固枪阵。每个士兵在自己的当面,都要遭遇数支4-5米长枪的协同压迫,而对方负责领头的前排老兵又都穿戴者厚重铠甲。对于只用轻型投矛作战,除盾牌和头盔外都不再有什么额外防护的罗马青年兵而言,这样的作战环境无疑是非常要命的。
但后者并不会因暂时的前进而感到高兴,因为很快就将遭遇装备更好的罗马2-3线步兵阻击。不时从后排掷出的标枪,容易在要求密集的方阵中制造混乱。而罗马人在每次被逼退后,都能有生力军及时被替换上来继续死战。如此顽强且不接受失败的对手,也是希腊人在东方战场所没有遇见过的。几个方阵被迫停下来重新休整,才有体力扛着沉重的武器继续交战。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军队在赛里斯河边展开了7次大规模对冲。本应实力稍逊的意大利骑兵,也在两头顽强阻击皮洛士的希腊菁英。虽然骑术技巧不若对手,却经常在落马后依旧步行御敌,凭着数量优势在正面冲锋中毫不吃亏。希腊人则为避免过度损失,屡屡选择先后撤再迂回到侧翼拍马杀回,确保己方步兵的弱侧不至于出现空档。
皮洛士担心如果他在战场上受到重创,军队士气将受到极大的打击,为此他与身旁的侍卫互换盔甲。随后不久,那位穿着皮洛士盔甲的侍卫被罗马人当作敌主帅而被杀,瞬间皮洛士军队士气浮动起来,以为皮洛士战死了,皮洛士不得不脱下头盔,告诉他的军队他还活着,并鼓舞士气,使皮洛士军攻势更为猛烈。
久经沙场的皮洛士心里非常清楚,当前的形势对自己非常不利。虽然在其部队的二线位置,还有数千名没有上场的塔林敦步兵,却很难靠他们弥补一线枪阵的战力缺失。数量占优的罗马骑兵,更是严重威胁到他的侧翼。
为了突破僵局,皮洛士下令将20头战象平均赶往两翼,罗马人第一次看到这种庞然巨物非常吃惊,战马也陷入慌乱,骑兵被重整旗鼓的希腊人快速逐出战场。
籍贯印度的象夫也依照事先安排,转而压迫内侧的敌方步兵阵列。先是让战力稍弱的意大利同盟军调头逃跑,随后又和骑兵一起迫使罗马公民兵也不得不返身渡河。
皮洛士立刻率领色萨利骑兵追击,罗马人仓皇逃出战场,皮洛士获得战役胜利。
此战,罗马损失7,000人士兵,超过1,800名被俘,而皮洛士也付出4,000名阵亡的高额代价。战后许多南意大利的希腊城邦加入皮洛士阵营,皮洛士果断地挥军北上,攻占许多坎帕尼亚的城镇,更进军至阿纳尼,仅至罗马两天路程,但皮洛士知道罗马城尚有一支罗马军队在那,担心自身军力不够对付,何况还有两支罗马军队可能切断退路,皮洛士只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