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30 18:56
1963年1月23日,出生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原中卫县)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中国摇滚音乐人、歌手、北京老一代摇滚鼓手、第一代摇滚音乐人、鼓手、吉他弹唱歌手。
1980年,考上了陕西师范大学化学系(本科),在学校乐队,自学学会了打鼓,开始在学校内外演出、赚外快。
1985年,毕业后,工作半年即开始了走江湖的生涯,合着中国草根音乐的拍子一路走下来,歌舞团,剧场,夜总会,卡拉ok,迪厅,酒吧。
80年代末期,他自己组歌舞团各地演出,1989年夏来到北京,参与过的乐队有:红色部队,跳猴子(张楚、谢天笑、王钰棋、刘文泰)、木推瓜(宋雨哲等)。参加的演出包括迷笛音乐节、每年的纪念小索,两个好朋友民谣音乐节,798个唱专场等。
2001年,留有北京万盛书园的现场版CD。
2002年底,在一些朋友的帮助下,赵已然开始公开演出,但不频繁。有时候唱得好,有时候不,全看他的健康和精神状态。多数的演出,他要先喝酒。
2003年在马儿曲民谣厂牌出第一张正式个人专辑。主要曲目有《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寂寞难耐》、《白庙》、《枫叶红了》、《流浪汉》、《北京的金山上》、《有个女孩名叫失意》、《逍遥自在》等。
从2004年到2005年,老大还加入过歌手张楚的乐队,偶尔去外地演出。
赵已然的父亲是一位作曲家,后来做了小学老师,母亲是秦腔演员。他从小学三、四年级就开始演出——唱歌、跳舞。11岁学习二胡,很快就随着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巡回演出。1989年,他来到北京,那时候,他弟弟赵牧阳已经是北京摇滚圈的名人,人称“西北鼓王”。此后他进入地下音乐世界,以鼓手为业,也在南方的夜总会伴奏挣钱。后来他遭遇重大的人生坎坷,颠沛流离,逐渐走向没落,也不再提起那一段经历。
除了毕业后短暂上过几天班,他没有从音乐之外的地方挣过一分钱。但1998年以后10年的时间里,他也没有靠音乐挣到过钱。他生活在地下音乐圈里,靠借钱和亲友接济为生。几年的时间里,宁夏人、山东人,外地的摇滚乐手在那里出没,说起来,那地方就叫“院子”,像一个公社,或者破落的家庭。大家都叫他老大,因为他家中兄弟姐妹4人,他排行老大。但也是因为他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穷但是骄傲,有贵族的气派。那时候,他是无数住在北京周边农村的外地乐手之一,大家都不上班,也没有人需要他们的音乐。
2002年,他在三里屯酒吧街南街,野孩子乐队的主唱开了“河”酒吧,那是北京民谣音乐的中心。老大的朋友圈,是年轻的地下摇滚乐手,也短暂地在“木推瓜”等乐队呆过;他的同代人,都过上了稳定的生活,已经不在同一个圈子。演出结束了,酒吧只剩下一帮朋友,老大就抱起吉他,唱他唱过的歌。大家被他唱呆了,有人就哭了。都是1980年代的流行歌,内容相当单纯,是关于爱情、青春的歌咏和充满人情味的故事。老大的吉他也简单,有布鲁斯的味道,有西北民歌的味道,但就像他按着琴弦的手指一样,又灵活又粗糙。他唱的不是那些歌,而是他的生命。所有的苦,所有的美好回忆,他的穷困和悲哀,他的自由的灵魂。
我本该是一名化学教师,阴差阳错,不幸做了鼓手。十多年来,不求上进,碌碌无为,混迹于狭小的地下音乐王国,沉迷于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荒唐的卡通境地,信以为真地在有限的几位朋友面前义正辞严、斩钉截铁地鼓吹着“垮到极处”的寄生虫哲学。从没有过工作,后以借钱为生。
后来,我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只有一双拖鞋、一只牙刷,住在了农村,且越搬越远。
再后来,我笑得有些难看了,因为我越来越没钱。以至于常常被迫求告家人,艰难度日。
有一天,我终于发现,磕不动了,再也垮不下去了。我头天让酒喝醉,吐了;第二天一早,酒还没醒,咣叽,又让茶给喝吐了。
那一天,我发现,我的脸特别难看,太难看了。我终于知道,我太不漂亮了。
我一生热爱漂亮女人,痴情于不敢面对、不敢亵渎的漂亮女人,然而我自己却从没漂亮过,从没漂亮过一次。
我也知道了,在我所追求的自由中,我没有自由过一次。
于是,我终于倒下了。
于是,在深夜里,在不要钱的灿烂阳光下,在只有神或鬼才能看得见的微笑或悲痛中,我想起了那些曾经会唱的歌。
被逼无奈,我端正了思想,换了身份,不做鼓手,稍不情愿地自觉有些滑稽般地坐在了这里,怀着年轻时代的美好梦想,准备唱歌。
2021年9月30日,赵已然因病去世,享年58岁。
他的歌声,无论翻唱还是创作,都带有浓重的布鲁斯和西北民歌风格。在这方面,迄今为止,尚未有过任何华语歌手达到过他的境界。他的演唱和吉他技巧同样民间、随意而又堪称精湛,带有浓烈的沧桑情怀。赵已然的80年代老歌不但把他自己的青春变成一场无可挽回的旧梦,也足以凝聚更多人的悲欢离合,将苦酒和热泪融化成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