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更新时间:2024-07-03 20:18

《逃离》是加拿大女作家爱丽丝·门罗创作的中篇小说,收录于小说集《逃离》中。

内容简介

卡拉她在自己十八岁的时候遇见了马术学校曾经有过的最优秀的老师—克拉克。她不顾继父和母亲的反对,在清晨五点钟偷偷溜出家门,与克拉克私奔。但是,卡拉私奔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卡拉将克拉克看作二人未来生活的设计师,自己甘于当俘虏。可惜,克拉克脾气火暴,家庭生活气氛压抑,致使卡拉经常忍不住哭泣,但克拉克显然不在意她的情绪,并无法或不屑给予适当的抚慰。当初卡拉将一切抛弃,大学、家庭、美好的前程,不管不顾地跟着克拉克走,大概是出于少女对未来的无知和无畏,她被他的不太正规的生活、坦然承认的孤独寂寞所吸引。她大概没有想到她所追求的真实生活会是如此,于是,便有了第二次逃离。

卡拉的第二次逃离和西尔维亚有关。西尔维亚是大学教植物学的老师,她的丈夫利昂比她大二十岁左右,他们没有生育。利昂去世后,西尔维亚在卡拉的帮助下度过痛苦的时期,并前往希腊度假。卡拉对西尔维亚的感情是矛盾的,她杜撰利昂对自己的“骚扰和侮辱”来取悦克拉克,但西尔维亚对此并不知情,反而恋上这位年轻姑娘,或许是基于移位的母爱。正是西尔维亚的散心归来,给了卡拉第二次逃离的机会。她慷慨地提供路费并联系多伦多的好友接待卡拉。卡拉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寻回自己,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有人会恶狠狠地怒视着她,不再有人以自己恶劣的情绪影响着她,使她一天天地愁眉不展。可是,卡拉居然在成功即将到来之际,轻易地选择放弃。她中途下车了。

卡拉不仅下车,还给克拉克打了求救电话,让他过来接她。至此,卡拉重新回归克拉克的家庭中。

创作背景

艾丽丝·门罗出生于加拿大安大略省一小镇,又长期生活于荒僻宁静之地。

因为门罗在生活中经常面对根深蒂固的风俗和传统,所以,门罗将渥太华城郊小镇平民的生老病死相关的严肃主题写进小说《逃离》。

人物介绍

卡拉

卡拉出生于普通家庭。中学时,她学习成绩平平,是同学们众口一词的恶语取笑对象,但她倒小怎么在乎。她知道自己自出生以来唯一真正想做的就是能够住在乡卜和动物打交道。于是,18岁那年,在等待继续上大学期问的她选择在一家马术学校工作。情窦初开的她在马棚里爱上了马术学校的优秀教练克拉克。卡拉不顾母亲和继父的反对,毅然选择和克拉克一起出逃。

然而,逃离后的卡拉并没有过多长时问理想中的幸福生活。“他们有时会像游客那样,上一些黑黯黯的小旅店酒吧问去品尝几道特色菜”,“可是没过多久,所有这样的漫游就被看成是既浪费时问又浪费金钱的了。”短暂的幸福日子过后是枯燥无趣的生活。而且,“他(克拉克)什么时候都冲着她发火。就像是心里有多恨她似的……跟他一起过真要把她逼疯了”。对于卡拉指责他脾气火爆,克拉克摆脱小掉一贯的男权话语:“脾气不火爆还算得上是男子汉吗?”夫妻两人在一起除了争吵和沉默,不再有沟通和交流,更可悲的是克拉克从不把卡拉作为女性和妻子的尊严放在眼里。当卡拉告诉克拉克,病床上的贾尔森先生曾对她有过性骚扰时,克拉克不仅不在乎妻子的尊严,竟然为了钱,决议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以此威胁贾尔森太太——西尔维娅——给他们一笔钱。殊不知,卡拉这样说很大程度上是出于自己的想象,她编这样几近荒唐的事告诉丈夫是想换回他对她的关心与注意。

克拉克

克拉克性格火爆、喜欢幻想,体现了他感性与冲动;他所经营的“农场”,也体现了在消费的现代社会中,在男女平等的时代中,他牢牢的抓住大男子主义来表现他在家庭中的地位,具有传统家庭男子的特点。这看似他的个性是与现代社会的趋势相背离的,他对于家庭地位的夺取,这正说明了商品社会化的今天,男人的主导地位己经发生动摇,他的情绪化也正体现了他感性的个性。

弗洛拉

弗洛拉是一只小小的白山羊,在畜棚和田野中与几匹马做伴。卡拉在第二次逃离前两次梦到弗洛拉,一次是它叼着一只红苹果走到她的床前,一次是受伤的弗洛拉引导卡拉穿过一道铁丝网栅栏。这两次关于弗洛拉的梦,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是说卡拉即将有变故发生或是生活将要有所突破了当初买弗洛拉是因为听说在畜棚中养只山羊可以起到抚慰与安定马匹的作用。起初,它完全是克拉克的小宠物,跟着他到处跑,在他面前欢跑争宠,正如当初卡拉遇上克拉克时那种轻飘飘的喜悦。等到它再大一些的时候,不再轻佻,反而多了内在的蕴藉和看透一切的智慧,更加依恋卡拉。对于弗洛拉的丢失,卡拉和克拉克的态度也有所不同。克拉克以为弗洛拉无非是出去找相好的公山羊罢了,但卡拉对它颇为关心,因为当卡拉不开心的时候,只有弗洛拉会走过来挨蹭她,黄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闺中密友般的嘲讽神情。

弗洛拉最后一次被提及是在小说结束的时候,此时雨季已经过去,干燥的秋季到来,卡拉对于埋藏在心中的刺痛已经习惯。其实弗洛拉的命运,也是卡拉命运的写照。

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门罗笔下的夫妻生活、死亡、逃离和回归,都是对平凡人民生活的真实反映。综合学者们的看法,可以知道西方的第一个意义在于使小说与现实、经典文本与名人言论之间形成一种互参互证的“互文性”关系。卡拉的“逃离”,既可以看作是对传统妇女角色的逃离,也可以看作是对现代自由生活的追求,正体现了后现代主义的人生追求中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也体现了对传统妇女角色的反讽和对“传统男性对女性压迫和统治”的反讽。西方社会生活被认为是合理的和文明的,但是后结构主义认为它是惩戒的和隔离性的。但是,卡拉的“回归”,不但体现了她对人生方向和人生目标的迷茫和恐惧,更体现了她对生活的一种“与其选择,不如不做出选择”,这也体现了多元化的后现代主义下,人们对于人生的抉择和追求不再是“量化”和“物质化”,也是对生活的一种“反讽”。

卡拉的两次逃离都与克拉克有关:第一次逃离是为了跟克拉克结婚,把后者当作生活的建筑师,甘于服从于他,做他的俘虏。而第二次逃离是为了离开他。所以,卡拉对丈夫克拉克的感情是爱恨交织、起伏不定的。

婚后,也许是新鲜感过后的审美疲劳,也许是男人先天就与女性格格不入,克拉克对身边的卡拉不闻不问。他一直埋头敲击键盘的举动,总让人想起海明威的小说“雨中的猫”中所描写的那个一直在床上阅读、对妻子漫不经心的男人。同样,在《逃离》中的每一个关键时刻,也都有雨的存在。事实上,小说中雨和阳光,一直交替出现。无疑,前者代表感情阴郁,经济拮据,生活困窘,后者代表心情晴朗,经济宽裕,以及活得释放。大部分时候,仿佛只有塞尔维亚度假的希腊才有阳光,而卡拉和克拉克生活的地方“一直下雨”。每当下雨,克拉克情绪也不好,卡拉只好无聊地数房间里地毯上的花纹。而每次要停的雨,似乎刚刚给人希望,又很快地破灭。

在整个故事中,卡拉与贾米森夫人塞尔维亚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甚至有一些怪异的。简而言之,对于来自后者的同伴情谊,甚至爱恋,卡拉是拒绝的。这与爱丽丝·沃克或者托尼·莫里森笔下的姐妹情谊是有所不同的,而原因正是卡拉这个阶段,女性对于同性情谊的无所适从感。

写作手法

叙事策略

《逃离》通过特意淡化故事情节、灵活运用叙述方式、巧妙变换故事节奏、精心营造故事悬念等杰出的叙事策略。

贯穿小说始末的,是朱丽叶在女儿出走后不同阶段的感受和心情。如此,情节仅仅成了点缀和依托,在小说中处于次要地位,但借由它传达出的人的感受却是真实而经得起推敲的。

小说围绕着卡拉的逃离与回归及邻居贾梅森太太的生活故事两条线索,一明一暗,一主一辅,交织着变换不同的叙事对象和时间而展开。小说多变的叙事手法中最突出的当属错叙的使用和叙事节奏的变化更迭运用。在小说的第二章结尾处,当贾梅森太太成功地帮助卡拉逃离并回到家中之后,一直辗转反侧到深夜才勉强入睡,这时忽然听到敲门点“卡拉?”一个独立段落的骤然结束似乎瞬间凝结了时空的滑动,读者带着满满的猜测和疑虑旋即被带入下一个章节—叙述卡拉的逃离过程,由此产生的悬念直至第四章才最终揭晓。这种错叙的手法安排不但为原本简单的故事情节增加了跳跃的因素和一种扑朔迷离的气氛,同时给读者预留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体会和感受主人公的情感波澜。

小说每个情节之间断断续续,没有连贯的思路和逻辑推理性。这一反传统的小说故事情节之间连续性和逻辑性的艺术手法,具有典型的现代主义的拼贴特点。文学借用它来指作家将引语、典故和其他怪异表达结合在一起的做法。“卡拉看见西尔维娅回来”,这是故事的开头与下文中“卡拉与克拉克的日常生活和羊的丢失”之间不存在逻辑关系,读者初看除了感觉到莫名其妙的零乱感之外,还感觉到这种故事情节的不确定性、碎片性。这就好比在现代的生活中,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空间地理位置转移频繁,人与人的相处瞬间变换,生活的拼凑、散乱性。同时“卡拉的羊丢失”与下文“贾米森的事情”也没有必然的逻辑联系,这样的零散叙事,正是门罗写作的手法特点之一。

作者写“雨”、“梦”、“贾米森的死亡讣告”和“农场”这些意象的构建,使情节与意象相互交织,体现了门罗笔下的《逃离》是一篇晦涩、模糊、混乱的短篇小说,具有“迷宫小说”的特点。通过“雨”和“梦”也体现了卡拉内心不确定的方向感和归宿感,一方面想逃离,一方面又离不开自己的丈夫克拉克。西尔维娅的好意帮助她逃离,最终使自己深感内疚,好朋友卡拉却不想见的一个尴尬境遇。“卡拉与西尔维娅的对话”中体现了卡拉性情的不确定性,一开始兴致勃勃的打扫卫生,接着内心郁闷不堪,最后嚎啕大哭,像一个小孩子,允许自己冲动、任性;与西尔维娅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卡拉已经不一样了,且最后突发奇想,决心要马上离开她的丈夫,看似果断坚决,在慌乱之中留下了一张有错别字的纸条,逃离的仓促,也体现了她内心恐慌和不确定性的心理活动。在西尔维娅的帮助下,她有钱上路,有地方可去,有住所,然而她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使她折返家中,放弃了她所向往的自由。而弗洛拉在这个时候却又跑回来了,这与她逃离又折返回来没有本质的区别。所有的情节中,顺序颠倒,杂乱无章,支离破碎和东拉西扯,这体现了元小说的典型特点:有意将小说叙事和叙事行为、叙事意识相混合。

叙事悬念

艾丽丝·门罗非常善于营造叙事悬念。在《逃离》这部短篇小说集里,既有局部的、非主题性悬念,如《逃离》中绵羊弗洛拉神奇再现后的离奇失踪,也有横跨全篇的、主题性悬念,如《沉寂》里朱丽叶女儿佩内洛普的出走。这些悬念,有的是封闭性悬念,如《法力》里,通过南希去探望泰莎,以及后来和奥利的异乡偶遇, 在结尾做了一个假定性的叙事,解答了泰莎被送往私人医院这一悬念。但小说更多的是开放性悬念,如《侵犯》里劳莲到底是不是哈利和艾琳的亲生女儿, 读者和劳莲一样迷惑。甚至在一篇小说中有一明一暗两个悬念,如《激情》中,明的悬念是格雷斯对未婚夫的叛逃,通过格雷斯的心理活动, 我们对叛逃的原因有了大致的了解; 而暗的悬念却是尼尔为何诱拐格雷斯及自杀,而这一悬念,读者只能依靠文中有关尼尔的有限身世进行揣测了。各种悬念手法的综合运用,使小说充盈着神秘感。

视角

《逃离》采用全知视角模式,通过空间视角和人物心理视角的综合应用,不但成功地描绘了女主人公卡拉对现实不满,对未来盲目憧憬但又对过去情感及生活无限留恋的复杂而无奈的心情,同时客观而真实地反映了主人公所处的生活环境对其行为的影响,充分地描绘出卡拉试图挣脱丈夫束缚但又最终选择回归的迷惘。

此外,小说中视角之间不断的转换,体现了后现代主义叙述手法的客观性和多元化。此外,小说全文没有一个“英雄人物”或“中心人物”,卡拉勤劳善良,而富有活力;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变得忧郁、简单、狭隘、情绪化;西尔维娅热心真诚但也多愁善感;克拉克粗暴真实而且不理性;这三个人在读者心中找不到传统的中心人物和英雄人物,而只是发现了三个小镇平民生活中的散乱碎片。

作品评价

《纽约时报》:《逃离》堪为经典。

《文艺报》总编辑闫晶明:这篇小说叙述细腻微妙,构思精巧而又自然,那种心理刻画一点点透示出人物的矛盾心境,并且引向困境,尤其是女性无力自拔的心理特征。卡拉想逃离克拉克,但她又欲罢不能,无法决断,犹豫再三,还是回到这种生活状态。

作者简介

爱丽丝·门罗(Alice Munro),本名为艾丽丝·安·莱德洛(Alice Ann Laidlaw),1931年出生于加拿大安大略省,当代短篇小说大师。门罗一生创作了11部短篇小说集和1部类似故事集的长篇小说。代表作《逃离》2004年出版,夺得当年加拿大吉勒文学奖,并入选《纽约时报》年度图书。2009年5月,荣获第3届布克国际文学奖。201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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