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2-16 14:02
郭勋安(1940.7~ )男,汉族,斋名愈愚,福建同安(今厦门)人。1964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福建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福建省人大书画院画师,福建省文化厅原副厅长。曾任福建南平地区文化局局长,福建省文化厅副厅长。
曾为福建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建阳地区书法协会主席、南平地区书协主席,武夷山画院名誉院长。自幼酷爱书法,初临颜、柳,稍长则学钟,王兼取诸家,后研习汉碑及近代书家。擅行草,所作笔力遒劲,酣畅洒脱。作品多次入选省内外重大书法展览,并在报刊上发表,被博物馆、纪念馆、风景名胜区收藏或碑刻。作品还入编《中国当代墨宝集》等。事迹被收入《当代书画篆刻家辞典》P452、《中国现代书法界人名辞典》P267、《当代中国书法艺术大成》、《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名鉴》、《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等。
郭勋安先生,福建同安人。从小生活在海边,虽然家庭困难,但懂事较早,八岁就开始讨小海。也就在这时候,一位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出来的刘老师,看到他明敏好学,就主动教他写字。从此小小的郭先生开始迷上了写字。没有钱买纸,他就用破笔蘸上清水,在红地砖上练字。讨小海等潮水时,他捡根枯枝,在退潮的沙滩上书写“长卷”,竟忘记烈日、寒风。日常他睡觉醒来还用手指在自己肚皮上写、坐着乘凉在大腿上写,也成了一种习惯。他把刘老师教会的字写得烂熟,越写越兴趣。及至初中、高中阶段,郭先生每次参加学校书法比赛,都是拿一等奖。考入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那是郭先生的转折点,也是他步入书法艺术殿堂的关键一步。
对于“文艺”一词,有人作这样的理解:如果没有深厚的文化或文学土壤,艺树一定长不高、艺花很难开得艳。而郭先生的中文专业正好为他今后的书法艺术发展奠定了厚实的基础。大学期间,他全面地阅读了中国书法史,大量临、读以往不可能触到的法帖以及理论文章。由同安乡村来到省城,生活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学书的风气也随之浓厚,同学之间、道友之间、师生之间的切磋,省城各类书画展让他视野大开。“采得百花酿新蜜,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在历次校园比赛中,郭先生仍然遥遥领先。慧眼识珠,郭先生的书作还破格地同教师的作品一起展出,赢得了许多同学的羡慕,一时郭先生的书法名声在校园不胫而走,在社会上亦名闻遐迩。
1964年郭勋安先生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南平专署教育系统工作,对新来单位的大学生,人们往往拭目以待,看看谁有什么能耐,因为工作的需要,郭勋安先生的毛笔字一经亮出,就象球场上运动员打了一个好球似的引人注目。从此郭勋安在单位写字的机会多了,每当重要的节日或是重要的场合,几个善书法的人都说:“应该让郭勋安来写,因为他的字写得很棒。”
转眼,红色风暴卷席全国。文革中,他不涉足武斗场合,在大批判的舞台上也难看到他的身影,但在大标语,大字报的海洋中,郭勋安的一手好字却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南平造纸厂,有的是纸,要多少有多少,要多长有多长,郭勋安经常接受书写长条幅的大标语任务。写大字的实践机会多了,临场经验也都丰富起来,写字的胆量也大了,运腕运肘的力度也磨练过来了。文化大革命,对许多人来说是空耗的十年,而对书法爱好者来说却是一个练习书法的大好机遇。十年练就了一批书法家,郭勋安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抄大字报,制作大标语,对于一般没有书法艺术追求的人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但郭勋安却充分利用这一机遇,一边工作,一边练功,苦中作乐,乐此不疲。
文革后,郭勋安先生担任《福建日报》记者,担任闽北记者站站长,八十年代担任过建阳地委宣传部副部长,文化局长兼文联主席等职。由于所担任的工作都离不开文化,再加上闽北地区历史文化沉淀深厚,得天独厚的武夷山就是一座开发不完的文化宝库。碧水源长,丹山脉长,孕育出多少杰出人物,流传着多少迷人的故事。理学文化、道教文化、建筑文化、旅游文化……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闽北人。郭勋安先生在闽北任职期间,凭着他对文化事业的执着和热爱,对武夷山的朱熹纪念馆、宋街建设、国际兰亭学院的建立与完善等等,立下了汗马功劳,加上长期身受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熏陶以及与国内外、省内外许许多多书画名家的接触与交流,郭勋安先生的眼界更加开阔了,文艺修养更加深厚了,这对郭勋安先生的书法水平的提高和质变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无怪乎人们称著名书法家郭勋安与著名画家张自生为闽北书画双杰,连香港的《观光》杂志都作了专版介绍。
1991年郭勋安先生调到福建省文化厅任副厅长,兼《福建文化报》主编。任职期间郭勋安先生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之外,最大的业余兴趣就是痴迷书法艺术,还爱好游泳。他为官清廉,为人坦诚,人们称他为“平民厅长”。他说:工作疲劳了,身体方面可以通过游泳来放松,工作压力重了,精神方面可以通过读贴来减轻。郭勋安先生住房的茶几上床头边堆满了各种字贴,每当一贴在手,可以百虑皆除,困顿尽消,有时欣赏字帖,渐入佳境,不觉神与古人会,直至夜阑更深。
由于他天性淡薄,对于书法艺术的追求从来没有浮躁过,对于名利的看法总是那样的随缘,因为他很明白“有好都能累此身”的真正含义,对于书法艺术的追求与磨练,一贯保持着“游于艺”的从容,“适乎意”的自在。立足于一个“玩”字。他总结自己的书法艺术活动为“三余”:一为公余,办公之后的事,亦即业余;二为文余,读书有悟,撰文得憩而后弄翰;三曰乐余,即心情畅快,意兴所至,信笔寄情是也。从这“三余”可以看出郭勋安先生对书法艺术追求表现出的一种沉稳洒脱、怡情与闲逸,其情操是清雅诚静的。古人云:“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郭先生确实是这样的。
郭勋安先生的书法艺术取得成功全靠长期坚持自学。幼年习颜、柳,稍长则练钟、王,遍及诸家,中年研习汉碑兼收近代书家之长,所以其书法根底较为丰厚,书艺尤为高超。
一位优秀的书法必须具备精深的学养,而学养的获得一靠读书,而靠社会实践。郭先生参加工作数十年都离不开文化与艺术,从本职工作的需要到业务书法艺术的专研,郭先生在文艺方面所读的书难以计数。几十年的本质文化工作可谓阅历丰富。可是他仍然不忘从“行万里路”中汲取点点滴滴的养分。郭先生每次外出总有一种习惯,就是眼睛朝上不看下,目的是要看看新到之处的招牌、匾额,文化景区的题字、碑坊、楹联等等。每遇名家手迹,或佳句妙联,总流连忘返,或即记即拍,积极月累,资料可谓矣。
当今书法创作一是传统型的,认为当今书法还应是一种文人书法精神的体现,主张延续士大夫的书法审美情调;一是以现代的观念,将传统的书法切入到当下的艺术中去,以现代艺术家的观念来认识书法,从事创作。
郭勋安先生的书法理念以及作品风格与传统型的书法比较靠近,但不为严谨的法度所囿。相比之下,多了生气,少了古板;多了直觉冲击力,少了平庸;多了抒情性,少了书写性;多了时代感,少了陈旧味。
每位书法的成功离不开技巧的磨练和学养的积累,还得靠禀赋和才情。在技巧的层面上,郭先生无论笔法、墨法、章法乃至楷、行、草、法……均臻纯熟。学养方面,不论从学历到经历,从书本知识到社会实践,从文学功底到艺术理论,以及对各门姐妹艺术的修养都是丰富深厚的。他的行草书字里行间流溢着非凡的才华,所以特别受人喜爱。
古人云:“书者心画也”。优秀的书法作品只有发自真情才能震撼读者的心灵。郭先生的书法出自自学,没有受到任何教育模式的限制,没有受到各种流派的羁绊,他以自己的天赋去释读各种法帖,去领悟书法艺术的真谛,靠天才的艺术直觉去感受并驾驭运笔间的微妙,体味并传达黑白构成的雅趣,把长期修炼到家的技巧与生活中所获得的瞬间灵感形诸笔墨,让苍润的墨色与老辣的线条抒写着自己的情怀与情愫,凸显着自己的艺术个性。
且看郭先生用行草笔法写成的作品,其中行偏楷者工稳沉着,如处子之静;行偏草者,飘逸流畅,似脱兔之动。流畅的线条刚中见柔,棉里裹针,自绕韵致。时而笔法与墨法互参互用,使湿笔浑厚如漆,渴笔清淡如烟,极大地强化了线条的表现力与视觉冲击力。得力于他的笔墨功夫,看他的行草书,苍劲流丽中还包含着一股静谧雅致的悠闲之气。使人联想到高山流水的逸韵,感受到渔舟晚唱的轻松。
中国书法之所以广泛受到人们的喜爱,线条生命的韵律及其形态美是最主要的因素。早在二千多年前,古人就已经用“骨”的概念来评论书法。晋代书法卫夫人说:“善笔力者多骨,不善笔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谓之墨猪,多力丰盈者圣,无力无筋者病。她从分析“骨”“肉”与笔力之间的关系,提出了“骨”源于笔力的理论。笔力强则骨力足。骨力主要体现在线条中,书法是线条的艺术,如果线条的骨力不足,正如建筑用的钢筋太软一样,高楼是盖不起来的。郭勋安先生对此特别有体会,首先笔力与执笔有关,郭先生认为,执笔无定法。“指实掌虚”可谓要言不要烦。若强立科条,桎梏学者之手,可能适得其反,郭先生在不违背生理规律的前提下遵循“执笔欲死,运笔欲活”的道理,保持执笔偏低的个人习惯,使下笔更狠,运转更迅捷,从而保证了线条的力度与灵活度,当然这当中还得益于他的运腕、用笔技巧以及长期的书法练功和艺术修养。
郭先生对书法线条“疾”与“涩”的辩证关系理解得很透彻,掌握得恰到好处。“涩”并非一味的慢能奏效,而是使笔毫与纸能摩擦,沉着地前进所产生的效果;“疾”并非一味求快,而是——种有阻感的流畅。为了保证“屋漏痕”式的畅中有涩、涩中有畅、急中有缓、缓中有急的线条美感,郭先生基本保持着正锋的用笔,逆势而行。
疾涩之笔是郭先生书法功力的自然体现,这样的火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他半生刻苦磨练的结果。品味郭先生的笔健力道之美外,不难发现浓郁的书卷气正是其不可多得的亮点。
刘熙载曰:“贤哲之书温醇,骏雄之书沉毅,骑士之书历落,才子之书秀颖。”这“温醇、沉毅、历落、秀颖”无一不是书卷气的表现。歌德说过:“它并非是具有一个明确的外形”,“它象在我们四周轻轻飞翔并带来的和谐的精灵”,“它象庄严而亲切的绕梁三日的钟声。”而对具有书卷气的书家来说,这钟声的敲响,全籍书法家的底蕴、气格、学识、修养,在一念之间让心身交融一气的即兴撞击,或艺术地演奏。
书家的作品无不透露着自己的个性和鲜明的气息,欣赏郭勋安先生的书作,一股健老秀劲之气,清雅诚劲之风直扑眉宇,这气息的获得,首先来自作品的笔力之美。细品郭先生的书作,不难发现他的线条劲健而俊秀,舒展而洒脱,古雅中又闪现着当代人的审美取向与特质。虽然郭先生的书法脱胎于颜柳,得法于二王,但他对字的结构与造形的夸张,以及气势的强调,墨色的运用都给人以更趋完美的直觉。
王羲之之前的书法艺术,人们称之为不自觉的创作时代,它的审美趣味表现在群体性上,只有到了魏晋,书法才成为一种主观意识上的创造性的艺术活动,才成为书写个人性灵的一种手段。郭先生的书法取法高古,力追二王雅韵,推崇米芾、王铎,因此其古雅俊秀与豪迈的书卷气不期而遇。刘熙载还说:“凡论书气,士气为上”,郭勋安先生受过高等教育,而且大学本科的专业又是中文,这对他的书法艺术的成功确实奠定了较坚实的文化基础。继而当记者、文化局长、文联主席、文化厅长、再加上平素对书法艺术的酷爱,在孜孜不倦的学习与追求中,在数十年的文化工作实践中,无疑他的学识是渊博的。因此反映底到他的书法作品上的书卷气必然是浓烈的。这浓烈的书卷气在抒写心灵与表达气质与修养的书法创作中不时流溢于纸上。
郭勋安先生书作的书卷气还表现在他对“笔墨当即时代”的正确理解,与来自传统有别于传统的书法创作实践中,这种万变不离其宗,求新而不失法度,与时俱进的新意,不是盲目的而是睿智的表现。
纵观宇宙万物,无出生死之道,总在动静之间。短暂的生对比出静的永恒,所以古人对高穆简静最能体现自然社会真谛的艺术风格视为极品,包世臣说“平和简静,遒丽天成,曰神品”,其源盖出于中国的哲学思想。郭先生深谙此理,对书法的传统与创新看得很透彻,对中国传统的美学思想、哲学法则十分崇尚,因此,清和劲秀,古典绝雅的风格他追求过,简淡古质、紧劲含蓄的书风他体验过,坚凝沉厚、超脱利捷的笔调也还在磨练中,这种对中国传统文化精深实质的探源,不时在他的书法艺术探索中体现着。这些对中华民族传统精神的追寻,无不体现出一种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智慧,这不是书卷气又是什么?
郭先生书法中的书卷气且不一一赏析。总之他的作品所表现出来对“真善美”锲而不舍的追求,才是书卷气最本质的表现。“路慢慢其休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书法艺术之路何尝不是如此呢?
郭勋安先生从小就与书法结下不解之缘,书法陪伴他走过童年,走进校园,走向社会,走进硕果累累的秋天。看看郭先生走过来的生活轨迹,原来是一条未了的多姿多彩、饶有生命力的书法线条,愿这些线条把郭先生的未来描绘得更加灿烂辉煌,让这些线条在书法艺术与艺术人生中塑造出真善美的更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