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1-06 08:47
金受申,曲艺史家,民间文艺家,民俗学家。原名金文佩、又作金文霈,字泽生,北京人,满族。生于满族镶黄旗家庭,六岁丧父,十岁丧母,家道衰落,由叔父抚养。他十七岁在北京市立第一中学读书时即为报刊撰稿,以稿酬弥补生活和购书之用。十九岁考入华北大学读书。二十一岁考入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研读,至二十五岁。从民国十五年(1926)起一直在北京从事教育工作,曾在十多所中学任教,还当过华北大学等高等学校的讲师。他还是名医汪逢春、赵树屏的弟子,兼任过华北国医学院教授。1953年经作家老舍介绍,调入北京市文联工作,直至病逝。
金受申(1906—1968),曲艺史家,民间文艺家,民俗学家。原名文佩,后改名为文霈,字泽生,满族,完颜氏。1906年2月15日生于北京,小学就读于东城老君堂小学(今北京一九五中),1924年从京师公立第一中学堂(今北京一中)毕业后做过小学教师,后在北京大学进修文学、哲学,在中学、大学任教,1938年开始在《立言画刊》周刊上开辟《北京通》专栏,1939年通过中医考询在住所挂牌应诊。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金受申有《公孙龙子释》、《稷下派之研究》、《古今伪书考释》、《国故概要》、《中国纯文学史》、《北京话语汇》、《清代诗学概论》、《晚清两大平民诗家》、《仄韵楼诗话》等多部学术著作出版。他是博闻广见的“北京通”,熟知北京的掌故,对三教九流广为接触,尤其喜与中下层社会人士交往。对于清末民初北京的风俗事物、趣闻轶事、衣食住行、江湖百业、评书鼓曲等各个方面,他都有较深的考察研究,并用富于趣味的文字翔实地记录下来。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起,他就以“北京通”(或“北平通”)专栏在《立言画刊》、《一四七画报》等报刊上发表介绍北京生活的文章,计有二百多篇,一百多万字,其中包括《北平的俗曲》、《北平俗曲录》、《北平风俗曲》、《风俗曲谭》、《岔曲萃存》、《岔曲笺注》、《北平的评书》、《瞽人的艺术》等大量有关北京曲艺的文字,所记见闻都来自实地考察,是研究北京历史和曲艺民俗弥足珍贵的史料。
金受申对北京曲艺的研究评论,除在“北京通”栏目中多所涉及外,还在多种报刊上发表了许多专文,论述了评书、八角鼓、单弦牌子曲、岔曲、十不闲莲花落、相声、快书等曲种的起源和演变。其中1949年前发表的《清秋谈稗》、《凉宵梦忆》、《拉杂谈》等;1949年后发表的《老书馆见闻琐记》等都有较高的曲艺史料价值。他还一直注意收集曲艺唱本,所珍藏的二百多首岔曲曲本,也部分地在报刊上发表。
《北京市东城区志》(北京出版社)
《金受申讲北京》(杨良志选编北京出版社)
《京华奇人录》(舒乙主编北京出版社)
——五道营胡同99号
王之鸿
五道营胡同属东城区安定门地区,是安定门内大街路东从北往南数的第一条胡同。胡同自西向东沟通安定门内大街和雍和宫大街,长600多米。据传,明代此地为驻扎守城军队的营房,称“武德卫营”,清代改称“五道营”,1965年整顿地名时又改称为“五道营胡同”。
五道营胡同99号,旧时的门牌是五道营36号,在胡同北侧,距胡同西口很近,是一个坐北朝南的小院。之所以称其为“小院”,是因为院内只有3间北房和3间南房,最东头的一间南房被辟为院门,不够“四合”,不能称其为“四合院”。但是,小院的房屋毕竟是青砖到顶的瓦房,在“巽”位开屋宇式院门(俗称大门道),院门外又有三步台阶,因此,小院在安定门城根一带的民居中也算规矩和体面。
院内靠西墙处有一丛竹子,为小院增添了情趣,也显示了小院主人的志趣。如同“食有肉”能使人显得富态一样,“居有竹”则可使人显得儒雅。小院昔日的主人在北京城也确实称得上是一位儒雅之士,他就是研究北京民俗的著名学者金受申。《金受申讲北京》一书的选编者杨良志在“选编后记”中写道:“金受申,是一位不该被遗忘的人——我们这个城市,不该忘;这个城市的我们,不该忘。”
金受申自1931年从北新桥附近的八宝坑1号搬来,在这个小院里住了37年,直到1968年辞世。如今,随着北二环路周边环境的整治,小院已经被拆除。
新中国成立后,在北京市文联戏曲研究所任编辑,编辑过《说说唱唱》、《北京文艺》等刊物。一生留下的著作有《〈古今伪书考〉考释》、《公孙龙子释》、《稷下派之研究》、《仄韵楼诗话》、《墨经札记》、《中国纯文学史》、《北京的传说》(初集、第2集)、《老北京的生活》等。金受申在1923年出版了《〈古今伪书考〉考释》,开始用“受申”二字署名,随着其作品的增多,金受申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尤其是当人们把“金受申”与“北京通”等同起来的时候,“金文霈”——这个金受申的原名却被世人淡忘了。据知情者讲,“受申”二字是一位算命先生为金受申批命时所赠的名字。算命先生说:“今赠受申为字,盖以圣人受命于天,阁下受命于地,斯亦足矣!”可是,金受申欣然接受“受申”二字,却不是因为“受命于地”;而是他认为“受申”二字,实际上暗含着挨骂、招说、挨瞪、被撸等意思,用北京土话讲,就是招人不待见。
金受申一生留下的作品不少,有哲学类的,也有文学类的,还有医学类的,如《行医录》。金受申的医术是不错的,在京城小有名气。有邓友梅的回忆为证:“这年冬天我病了,高烧不退。那时候还没有公费医疗。我自己买些羚翘解毒丸、阿司匹林之类,吃了不见起色。在走廊上碰到金受申,他问了问我的病情,站在那号了一下脉,说:‘到屋里去。’进屋之后他找了张稿纸,掏出他的大号金星钢笔,哗啦哗啦,就开了一张方子说:‘到北边的药铺抓两服。吃好了请我碗老豆腐,不好我退你药钱。’我半信半疑去药铺抓药。柜台上一看方子,问我:‘您跟金大夫是同事吗?他近来怎么样?’我一听愣了,笑道:‘这位金同志是我们的编辑,不是大夫。您认错人了吧?’药铺的人说:‘编辑开的方我们敢给抓吗?金受申,正式挂过牌的!我们都认识。’吃完药病好了。”
然而,人们更看重的是他关于北京风俗的研究成果。金受申自1938年在《立言画刊》上开辟《北京通》专栏,到1945年《立言画刊》停刊,共发表了三百多篇研究清末民初北京社会生活的文章,内容涉及北京的风土人情、历史掌故、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因此,世人称其为“北京通”。金受申自己说:“我生在光绪年,经过民国三十年,对于近代史实总要多少注意点。尤以在北京住了多年,祖宗坟墓在北京也有几世,对于风土人情,更应当留意,以尽本地人的责任,这便是我谈北京近代史实和北京通的缘故。”
金受申写老北京,不仅内容广泛,而且文笔生动,请欣赏他回忆自己小时候摸鱼的一段文字:
笔者在民初时,常同二三学友,出东直门到自来水厂后身洗澡,浴乎马坑,风乎土城,渴则找井台,来个“撅尾巴馆”①。我每次马坑洗澡时,必由东直门瓮城盆铺买鱼罐,准备摸鱼。苟不得鱼,必向盆铺退罐。铺长一老翁,爱我稚小,看见我们空罐回来时,必笑着说:“快来,快来,退给你钱!”
金受申喜饮酒,且酒量颇丰、酒友颇多。他自己曾经说过,纪文达(纪晓岚)的“有酒须及生前饮,莫待作鬼徒歆其气也”,读之令我酒胆一壮。
金受申和他的酒友在饮酒方面也留下一些有趣的文字。金受申回忆在“虾米居”饮酒时写到“我们在此饮酒时,堂倌老崔必给我们买红烛两只,烛影摇红,比作一首诗,还来得有味。记得有一次北风紧紧的冬夕,彤云漠漠,雪意十分,北京黄酒已干了五斤,忽然想起评书家杨云清就住在隔河茅屋中,遣老崔约来,快谈快饮,直到三更起柝,才歪斜地走进了平则门②。”画家傅耕野在回忆打油诗人张醉丐的时候,也谈到过金受申饮酒——“醉丐与受申曾在临河第一楼小饮,大醉。走至东河沿,受申一脚踏入果筐,卖果人昂然起立,醉丐连忙道歉,受申反哈哈大笑,说:‘没关系,没关系。’一时新闻界传为笑柄。”
“文人与酒有不解之缘”,在金受申的身上体现得可谓淋漓尽致。
注:
①“撅尾(yǐ)巴馆”为北京土话,本意是指对着酒壶的嘴仰脖自饮,而不佐以任何菜肴;此处是指趴在井台上喝水。
②平则门,即阜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