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之家

更新时间:2024-10-03 19:12

《镜子之家》是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创作的长篇小说,创作于1959年。

内容简介

三岛由纪夫在《镜子之家》中特别强调:“希腊人的美的肉体,是日光、海军、军事训练和蜂蜜的结果,但是现今自然的东西已经完全死亡,希腊人达到肉体所拥有的诗的形而上的东西,就只有依靠相反的方法,即为了肉体而锻炼肉体的人工方法。”这部小说就是用这种人工方法,构建女主人公镜子经历与四个男人的爱情纠葛的框架,让镜子面对丈夫,承受心理压力,悟到“镜子之家”应该解体,理智地让四个男人与镜子之家在地理上和心理上保持距离。作家又试图在这个故事的背后,通过这四个不同性格的男人所表现的意志和所遭遇的挫折,展现一个时代虚无主义的感情世界。

《镜子之家》所有的故事都是在东京和纽约展开的。描写四个青年:一个是公司职员、一个是拳击手、一个是演员、一个是画家,通过这四个青年与镜子这个女子为媒介,展现了一幅巡游现代地狱的图景。现代的地狱,必须是都市的。所有小故事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东京和纽约。

人物介绍

镜子

镜子曾说到:人生这种邪教,是一种最好的邪教,我决定去信奉它。不希望为了生存而生存,骑着“现在”这匹无头马到处驰骋,好像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但如果信奉了这个邪教,也就不是很困难了。这些话,就体现出了镜子对这个世界不抱幻想却也不希望做任何反抗的思想。世界就是一匹无头马,它最终会驰骋到哪里,我们不需要管,也不需要担忧,只需要闭上眼睛,就好像是沉醉在美酒中,因为惧怕无聊也同样是一种疾病。

清美

高利贷的老板清美对这个世界的真相很清楚,因而她一直以一种绝望的态度来面对生活,她外表看起来很残酷,事实上内心极为脆弱,她经常被一种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绝望所笼罩。她将自己曾经导致的七起个人自杀,一起全家人的自杀且没有任何一起是以自杀未遂告终看作是一种职业上的光荣。在她看来,助产士将人类迎接到世界上,使人类经历着很大的虚无和无助,进而遭受很大的痛苦,她的工作正好与此相反,她将人类从这个虚无无望的世界上送走,让他们都能得到一种解脱。清美认为,过着一种十分贫困的生活,却只将活着视为是一种幸福,这是一种奴隶的想法。普通人认为过着安乐的生活就是一种幸福,这是动物才有的感受方式。为了不让人们具有人的思维方式与感受方式,世界把大家都变为了盲人。对于清美来说,她的那种致使他人家破人亡的行为本质上是一种善行,甚至可以说是为社会做出了贡献。

虚无就犹如人们头上一朵永远也不能拨去的乌云,它始终笼罩在人们的头上,为了对抗这种虚无,清美甚至开玩笑让舟木收与她一同去死。

舟木收

舟木收之前也算是一个积极入世的人,经常努力锻炼身体,希望自己拥有发达的肌肉,具有男性的阳刚之美。但后来他受到了清美这种绝望而阴郁心灵的影响,这种死亡的意念就彻底地虏获了他。尽管他也曾有天生的虚荣心,不愿意和一个长得难看的女人一块为情而死,然而他对于清美的想法却是丝毫没有怀疑的,因而他不再考虑女人的长相如何,而是只看重她的灵魂。有关情死的想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他常常对死亡进行一种愉快的思考。对于舟木收而言,死亡一点都不可怕,就好像是温柔而纤细的手指一样,从他夏威夷衫的下摆里钻出来,不带一点遗漏地抚慰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因为死亡能够使美得到永恒,因而舟木收要在男性的肌肉最美时来自杀,以免美丽的流逝。不过对于这种自杀,作者三岛由纪夫并没有对其进行肯定,因为这乃是一种投降主义思想。在舟木收死后,三岛由纪夫借助于一家媚俗的报纸把舟木收说成是一个懒惰和失败的演员,他是一个丑陋的高利贷女人的情人,在强制性的殉情里成为了一个被害者。此外这个报纸还把标题的名称叫做是“古怪的殉情”,用“古怪”这个词语,就表明了社会对于这样的一种情死是抱有否定的态度的,这样的情死是不被社会所理解的,甚至是清一郎也认为舟木收是没有丁点意志的男人。舟木收的自杀是一种消极遁世的态度,他以这样肉体死亡的方式来完成了对这个虚无世界的抗衡。

夏雄

夏雄奉行的是一种逃跑主义的路线,他在寻求精神上的自我慰藉时,寻求的是像上帝那样的一种神秘力量的庇护,他把这些虚无的精神麻醉当做是了逃避荒诞世界的一块乐土。作为一个艺术家,夏雄并不像很多太过于感性的人那样经常认为生活是非常艰难的,他甚至认为人和人,人和社会之间并不存在一种隔阂和冲突。乍一看上去,夏雄好像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其实这仅仅是一种表象,他的内心世界是非常冷漠的。例如在美军的原子弹灰烬污染了金枪鱼的时候,整个日本对此都是非常恐惧的,夏雄却因为自己没有吃过这种鱼而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虽然他对那些受害者都很同情,然而却不代表着夏雄由此而受到了任何精神打击。对于生活,夏雄始终是抱着宿命论的态度来看待的,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对于逻辑性的东西,夏雄的天性里似乎就缺少对它的吸引力,在他看到《川面凡儿先生传》以及《本朝神仙传记》这些书后,他并没有对此抱有任何的疑问,而是轻易地就相信了。自从他看到了林海的消失后,他认为世界开始走向了崩溃。当和带有神秘气息的中桥房江进行谈话后,他就完全陷人到了一种神秘主义泥潭中。对于世界上的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他遁入到神秘主义堡垒中。甚至就连当年陪伴峻吉和他的母亲去扫墓路上所遇到的一块被夕阳烤的很烫的石头,夏雄都要向中桥询问其中到底包含着什么样的意思。古怪神秘的中桥对此竟然也给予了一种富有神秘色彩的解释,他让夏雄去寻找“镇魂玉”,还传授他“镇魂之法”。夏雄就找来一块石头,进行一种自我心理暗示,认为自己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快乐状态,这种快乐完全是由口袋里的这块神秘的石头带来的。对于夏雄这样遁入神秘主义泥潭来麻痹精神的行为,作者三岛由纪夫是不赞成的。因而,作者将夏雄从这种泥潭中救了出来,让他到墨西哥去从事绘画工作。

最终夏雄发现中桥所说的镇魂玉一点都不灵验,长期苦行僧式的生活没有带给他任何的好处,心灵反而是被黑暗和死亡所占据,现实世界的明晰之物没有带给他任何心灵上的感动。人们的心灵一旦被神秘主义所占据,人们就会形成一种到达人类精神最边缘的状态,尽管那里的景观非常奇特,以至于一切人类的东西都站在了自己背后,好像遥远的都市风景一样被凝结成结晶体,具有闪闪发光的样子,但是自己的面前却仍然矗立着使人头晕目眩的虚无。这种神秘主义的状态必然就会使夏雄漂泊在丢失了世界的情感中,作为一个画家,夏雄无法背对着人类世界,同样也可能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对于一个画家而言,倘若所信奉的是这样的神秘主义思想,那是非常致命的。因为当精神世界的整个风光被画家所领略到后,他就一定要把这种风光作于画布上,这样的神秘主义会让人头晕目眩,导致画家的头脑空虚,往往会滞于行动,进而没有作为,最终画家的前途只能被其埋葬。再对有关“水仙”的思考过程中,夏雄得出了一个结论,从本质上来看,支配着我们所置身的这个世界的正是现实的东西,而不是任何别的东西。夏雄逐渐走出了神秘主义的泥潭,他变为了一个想要去看更广阔的未知世界的人,这种对于未知的探索欲望吸引了他,他终于走出了自己的精神封闭,决定到墨西哥去,以这种方式来面对世界。

清一郎

清一郎对于一切都不抱任何希望,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来对待一切。当他的妻子向他坦自了自己出轨的事实时,他却认为妻子的出轨并不是什么大的罪过,他就犹如隔着水族馆的玻璃看那些鱼类的面部表情一样地看着妻子,并没有体现出身为丈夫所应当有的愤怒,他是以很冷漠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情的。清一郎有着一套自己的为人准则,他排斥一切,他曾说过,我们对于一切都是免疫的,即使是对待幸福也是同样如此。他对于战后日本的生活现状不满,也很反感,他希望世界能够崩溃和毁灭。他走在那些混凝土的街道上面,倘若未能感受到脚下烧焦的土地上带有的余热,他的心中就会出现一些欠缺感,倘若在那些新建设起来的现代化大厦中无法看到废墟的话,他的心中也会出现一些寂寞感。他虽然认为战后的日本是一篇繁荣的景象,这些繁荣使人无法将其和任何的毁灭征兆联系在一起,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世界崩溃的象征。清一郎深刻地明自一个道理,那就是未来是由行动来成就的。只有在行动中,人们才能得到永生,只有在行动里,也才会产生亘古不变之物。不过他并不想采用任何实际行动来反抗这种荒诞的世界,他只是满足于对这一荒诞的“观赏”而已,他从来都不会用行动来改变现实社会。清一郎比任何人都更加真切地置身于这个世俗生活中,因而他需要让自己保持平衡,世俗世界正在变得机械,庞大,千篇一律,它逐渐成为了使人头晕目眩的无人工厂。为了和这个世俗世界进行抗衡,单纯依靠个人主义根本不行,因而清一郎才会怀有这么深刻的虚无主义思想,这些思想乃是他为了保持和社会之间的平衡所进行的最后的抗争以及必须的条件。

峻吉

峻吉是一位从来不对任何问题进行思考的禁欲主义者。他陶醉于自我的人生信条中,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不要对任何事物进行思考,哪怕是一瞬间的思考。他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对待学校的考试,在陪母亲去给阵亡的兄长扫墓时,他竟然认为兄长很狡猾,因为兄长以后不必再恐惧无聊,也不用再恐惧对任何事物的思考。峻吉全身心的投人到了拳击事业中,扮演着幕后老板马前卒的角色,他希望能够在拳击擂台上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比赛胜利后,峻吉通常是没有疲劳的感觉的,他认为犹如神经嘎吱作响的那种疼痛乃是一种令人痛快的体验。他没有认识到比赛时观众的大喊大叫声,不管是自己将对手打得鼻青脸肿,还是对手将自己打得伤痕累累,观众对这些的欢呼只不过是把他看做是了一种娱乐消遣的工具,他只是充当了幕后老板的一个赚钱的棋子而已。

在成为了一个职业拳击手以后,峻吉的收入越来越多。这也导致了他开始自我膨胀,他认为自己是无比强大的,因而他具有了一种很强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是社会里的佼佼者,甚至是公然开始看不起那些群众,认为这些群众都是懦弱不堪的。对这样一个沾沾自喜自己功绩的人,作者三岛由纪夫自然是不喜欢的,三岛由纪夫认为个体的强大并不算是一种真正的强大。峻吉在拳击中被人用木褪打伤了胫骨,右手的关节也被砸成了粉碎性骨折,他以后不能再进行拳击比赛了,必须要和他如日中天的拳击事业进行永久的告别。仅仅是和地痞流氓之间的一次偶然冲突,就使峻吉失去了作为一个职业拳击手生存的理由,这就表明个体的肉体其实是无比脆弱的。然而就在这时,峻吉遇见了同年级的拉拉队长正木,正木给他的人生带来了一个重大的转折。也正是由于正木的出现,峻吉开始知道了和个体相比,集体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虽然正木的身体不像峻吉那样结实,看上去似乎就像是一个肺痨者,脸色整天苍自,然而正木能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整个拉拉队都被他所领导着。正木认为,全体的国民都应当以大和民族作为人类的代表,并要彰显出大日本帝国的真实面貌,因而他说服峻吉加入到尽忠会这个右翼群体中。当峻吉把自己的血印盖在誓约书上的时候,他似乎就成为了作者三岛由纪夫的化身。峻吉以积极的行动投人到了战斗中去,以期来对日本的精神进行弘扬,改变日本战败后的屈辱现状。就是这样,峻吉以加入右翼组织,积极行动的方式来对当时的现实社会进行反抗。

作品鉴赏

1957年,因为等待“近代能乐”的上演而长期滞留在一纽约的体验,后来成了作为派驻纽约的商社职员而设定的清一郎的材料。兴冲冲地预言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清一郎,与其说是众多精明能干的商社职员的缩影,毋宁说是三岛本人的投影。清一郎在纽约的生活,也是基于三岛在纽约时的一些见闻。三岛始于1955年的身体锻炼,显现在成功改造了柔弱体质的阿收身上,而三岛的拳击训练,则在描述成为日本冠军的峻吉时发挥了作用。此外,三岛的作家生活,使得读者易于理解画家夏雄对周围人们的反应所采取的应对方法。

然而,由于三岛以上的特征与出场人物的共通性停留在了主观上,因而四人在性格上都具有奇妙的均一性,并没有达到三岛所希望的“代表一代人”的要求。四人间缺乏有机的结合,形成了小说情节和结构上最致命的欠缺。他们时常在镜子家相会,因而镜子必须发挥招集人的作用,这就使得她的家成了一个无聊的场所。

对于这些出场人物,三岛是这样解说的:

在《镜子之家》中……,避开了只有一个主人公的结构,使得那四位主人公分别代表着一个方面。画家代表了感受性,拳击家代表着行动,演员代表自我意识,而商社职员则代表面对俗世的立身处世的方法,因而每个人物的性格便自然会抽象而纯化。不过,从更严格的意义上来看,也可以认为,在创造一个综合性有机体的人物时,我没有获得成功……

关于小说的构想,三岛写了以下这段话:

出场人物忠实地遵循命令,按照各自的个性、职业和性偏向,向各自的方向前进。但是,所有的迂路最终却都回流到了虚无主义,四人相辅相成,终于完成了最初清一郎提出的虚无主义的略图,这也是我最初考虑的方案。

在《镜子之家》中,三岛由纪夫采用了一种人工方式垒造出了一个微型世界,在这一世界中,镜子与四个男人对日本现存的社会制度都是抱有一种消极悲观的态度。尽管大家有时候也会对一些社会问题进行讨论,然而绝大部分的时间,他们都是在酗酒与放纵中度过的,面对着令人无比悲观的社会现实,四个男人做出了自己不同的选择。

作品评价

《镜子之家》是很难以评价的。尽管三岛对这篇作品倾注了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才能,却仍然是一篇以失败而告终的小说。如同《禁色》是对20世纪40年代的三岛进行的总决算一般,《镜子之家》则是一部力图集三岛在50年代的经验之成的作品。在小说中,学生拳击家峻吉、精干的商社职员清一郎、演员阿收、还有日本画家夏雄相继登场,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是三岛的化身。却又分别体现了作者生活的四个方面。

作者简介

三岛由纪夫(Mishima Youkio 1925-1970),日本小说家、剧作家。本名平冈公威,生于东京。1949年出版长篇小说《假面自白》,文坛地位确立。1970年11月25日写完《丰饶之海》第四卷《天上五衰》后自杀。一生创作40部中长篇小说、20部短篇小说集和18部剧本集。主要著作还有《禁色》、《潮骚》、《近代能乐集》、《金阁寺》和《萨德侯爵夫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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