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5-27 02:16
阿克梅派(Акмеизм)20世纪初俄国的一个现代主义诗歌流派。代表人物有古米廖夫、戈罗杰茨基、阿赫马托娃、曼德尔施塔姆、库兹明、津克维奇、纳尔布特、萨多夫斯基等。他们围绕着《阿波罗》杂志(1909~1917)集结在一起,成立“诗人车间”小组。
“阿克梅”源出于希腊文,即“最高级”、“顶峰”之意。阿克梅派崇拜原始生物的自然因素,常被称为“亚当主义”
阿克梅派企图革新美学与俄罗斯象征派诗学,追求雕塑式的艺术形象和预言式的诗歌语言,反对迷恋于神秘的“来世”,反对热衷于使用隐喻和象征手法,提倡“返回”人世,“返回”物质世界,赋予诗歌语言以明确的含义。然而他们的创作表明,他们是从唯美主义观点出发来理解“人世”的。阿克梅派公开宣扬“为艺术而艺术”的创作原则,拒绝对现存的社会进行批评,主张通过对人的意志、本能的启迪使人逐渐“完善”。在创作中,阿克梅派个别代表人物,如古米廖夫,明显表现出反民主主义和反人道主义的倾向。
降温了,寒冬快到了。
想起了俄罗斯“白银时代”诗人盖奥尔基·弗拉基米罗维奇·伊万诺夫(1894—1958)。他的诗在我国译介不多。和其他阿克梅派诗人一样,他以物象性、准确性、具体性和把诗当作手艺对待来抗衡象征派的朦胧与晦涩。勃洛克称赞他的诗“形式上无可挑剔”,“富有智慧并饶有趣味”,“具有极大的文化颖悟”。而鄙人则觉得他为数不多的几首译诗乃道吾欲道、感同身受耳!
寒冬快到了……
寒冬快到了,
树叶将飘落——
水要成冰了,
我的爱,你呢?
洁白的雪花,
将把涟漪覆盖,
世界会顿失温存,
你呢,我的爱?
待到阳春归,
雪又融化开,
光和热将返回,
你呢,我的爱?
我并未变得好些或坏些……
我并未变得好些或坏些。
脚下还踩着那一片土地,
只是在永恒的音乐和我
之间变窄了相隔的距离。
我等待着距离的匿迹,
我等待着话语的销声,
在灾祸与凯旋的光华里,
我的心也将失去踪影。
在自由得出奇的早寒时分……
在自由得出奇的早寒时分,
一切仍如旧,一切都已改,
多年来我做了太多的梦,
我终于醒了,年华今何在!
如今我在秋野上漫步,
一切象往常,又不似往常,
仿佛已把我从鸟笼放出,
但拒不给我最后的希望。
重复又重复雨水和雪花……
重复又重复雨水和雪花,
重复又重复柔情和忧伤,
还有那人人皆知的事情,
知道得就像背熟的一样。
透过俄罗斯白桦的幻影,
列维坦①的明澈和宁静,
重复又重复同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人生?”
①十九世纪俄罗斯著名画家。
我宛如生活在迷雾里……
我宛如生活在迷雾里,
我仿佛生活在美梦中,
在幻想里,以超验的方式,
但如今我已不得不苏醒。
苏醒,以便看一眼恐怖,
看一眼我命运的荒谬怪诞。
……关于俄罗斯的雪,俄罗斯的严寒……
啊,假如,假如……但愿……
命运的游戏。善与恶的游戏……
命运的游戏。善与恶的游戏
智慧的游戏。想象的游戏。
“面面镜子你照我,我照你,
突然把彼此的影像给扭曲……”
有人对我说:“你赢了游戏!”
反正都一样,我再也不玩游戏。
如果说,作为诗人,我将不朽,
可是,作为人,我正在死去。
我们已不年轻,但也不算老……
我们已不年轻,但也不算老,
我们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
我们赏听着婉转悠扬的吉他
和浪漫曲《不详的话语》的歌音。
唱的是淡忘的茨冈式幸福,
唱的是狂热的情爱和离别,
有如挑战,那颤危危的手
举起斟满香槟的酒杯干杯:
为了无聊事,为了失败,
为了失落的一切珍品,
为了本来还可以不这样,
为了我已经不需要别人。
(顾蕴璞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