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1-04 09:15
是克里木战争时期的一个小的战役,拉格伦勋爵为首的军队迫使俄军停止进攻,打赢了这次战役。
导致克里米亚战争的直接原因是宗教纠纷,即沙俄与法国关于圣地保护权的问题,但是所谓“东方问题”(恩格斯所指的“欧洲列强拿奥斯曼土耳其怎么办的问题”,即如何处理奥斯曼土耳其崩溃后的土耳其领土的问题)则由来已久。几代俄国沙皇都奉行扩张主义政策,企图控制从黑海到地中海的通道,因而不断与土耳其发生摩擦。英国虽然很想保持巴尔干地区的和平,但也深感有必要保护日益衰败的土耳其帝国,因为在开凿苏伊士运河之前,一直是土耳其控制着从陆路通向东印度群岛的
从1812年起,俄国一直对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现属罗马尼亚)这两个土耳其省的天主教正教徒拥有保护权,这使其得以对土耳其内政施加影响。1850年,法国皇帝路易·拿破仑要求土耳其也给他保护巴勒斯坦罗马天主教徒的权力,从而使这个宗教问题变得更复杂了。沙皇尼古拉一世不但就此事向土耳其苏丹提出抗议,而且紧接着又以入侵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相威胁,要求得到对土耳其全境东正教徒的保护权。在英国驻土耳其大使雷德克利夫的斯特拉特福德勋爵的鼓动下,苏丹拒绝了沙皇的要求,于是俄国出兵了。
1853年10月23日,土耳其向俄国宣战。英、法原以为摆出强硬的姿态就会使沙皇撤军,因此在土耳其宣战前一天,便派出联合舰队驶入黑海。不料事与愿违,联合舰队刚刚驶离君士坦丁堡,俄国海军紧接着就出海了,于11月30日在黑海南岸锡诺普海域全歼了土耳其的一个海军分舰队,并使该城居民饱受劫难。这种所谓的“大屠杀”在战争中虽属合法行为,但英国公众为之哗然,首相阿伯丁勋爵也变得忍无可忍。1854年3月27日,大英帝国向俄国宣战,法国已在前一天采取了同一步骤。
英军有5个步兵师:轻步兵师,以及第1、2、3、4步兵师,每师下辖2个旅。骑兵师(由卢肯勋爵指挥)下辖重骑兵旅和轻骑兵旅,师属炮兵部队包括9个野战炮兵连和3个马拉炮兵连(共60门火炮)。步兵和炮兵共计2.44万人,骑兵1000人。法军只有4个师,但法军师的规模比英军大,共有近4万人和8个野战炮兵连参战。它没有骑兵。土耳其的部队(由苏里曼帕夏统率)共有7000人。法军士兵几乎全部使用新式“米尼”步枪,但这种先进武器只在部分英军中使用,很多英军士兵还使用可靠的老式步枪。俄军使用的滑膛枪及其刺刀劣于联军。
联军一方的行政管理和医疗保障状况不佳。部队在缺乏很多生活日用品的情况下就奔赴战场,这在英军的漫长历史上实属罕见。这主要是由于在40年的和平时期英军只重视海军建设,而对陆军不管不问。拿破仑战争后,英国解散了“皇家辎重车队”和“参谋团”,现在看来,此举副作用甚多。维持一支纯属本土防御性质的陆军这一观念,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战备状态和领导素质。但是,纪律尚未受到冲击,因为虽然野战训练不多,礼仪和阅兵操练却是经常不断的。只不过,军官中只有极少数参加过拿破仑战争,曾在印度服役的人也寥寥无几,其他人均无实战经验。
英军司令拉格伦勋爵曾在滑铁卢之战中失去一臂,时任威灵顿公爵的参谋。如今他已66岁,虽然曾在最高统帅部任职,但做的大都是行政管理工作,始终没有亲任过指挥官。他总是风度翩翩、彬彬有札,而且英勇过人。在整个战争中,哪里最艰苦,他就带领参谋人员在哪里出现。在危急时刻,他始终坚定不移,不屈不挠。
联军在土耳其期间,俄军已经侵占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两公国,正向君士坦丁堡推进。因此,联军决定移师瓦尔纳。瓦尔纳是黑海西南岸的港口城市,距当时被俄军围困的锡利斯特拉60英里左右。在5月底6月初采取这一行动时,可怕的霍乱流行起来,受害的英法官兵达几千名。由于土耳其守军在锡利斯特拉的英勇抵抗,再加上奥地利重兵压境的威胁,俄军被迫撤回本土。敌对行动本应到此为止,然而英国公众不肯罢休,一定要夺回塞瓦斯托波尔和消灭俄国舰队。这种侵略主义情绪对野心勃勃的路易·拿破仑来说正中下怀。于是在9月初,英法联军便开赴克里米亚。
拉格伦勋爵选择的卸载地点十分理想,它是位于尤帕托利亚以南约20英里、塞瓦斯托波尔以北30英里的卡拉米塔湾内的一处海滩。英、法、土三国军队从9月14日上午开始上陆,历时5天,未遇到任何抵抗。海滩上一片混乱,人马混杂 [ 注:所有的马匹都是从英国用船运来的,旅途的艰辛与缺水使它们吃尽了苦头。] ,毫无秩序;第一夜没有帐篷,恰逢大雨倾盆。此外,联军还没有任何交通工具。不过,在19日晨部队出发之前,总算从当地强征来一些破烂不堪的马车,运载了3天的干粮和备用弹药,但帐篷和重装备只好留下。
土军在最右翼沿海岸行进,然后是法军。英军的2个先头师成两路纵队行进,右路为第2师,在法军拿破仑亲王所率师的左侧;左路为轻步兵师。第2师之后是第3师,轻步兵师之后坎布里奇公爵统率的“近卫和高原第1师”。第4师的1个旅(另1个旅留在了卡拉米塔湾)殿后,行进在第1师的左侧。因此,步兵各师(第4师除外)成两路纵队齐头并进,留有适当间隔,可随时转换成线形部署,且正面和两翼均为来福枪手。卡迪根勋爵指挥的轻骑兵旅(重骑兵旅留在了瓦尔纳)的几个团在步兵的前面,打头阵的是第13轻骑兵团和第11轻骑兵团(外加1个马拉炮连)。骑兵旅的另外2个团(第8轻骑兵团和第17枪骑兵团)在行军纵队的左侧。
这是一支雄赳赳的军队,军衣鲜红,刺刀闪亮,军旗高举,战鼓铿锵。然而,将士们的脸色不佳,霍乱还在军中流行。天气变热,部队因疾病和缺水(咸肉口粮更使人口干舌燥)而掉队的甚多。
下午2时左右,部队到达巴尔干纳克河。拉格伦勋爵派骑兵去侦察在河对岸来回巡逻的一支哥萨克部队的情况。不久即发现,这支哥萨克部队由骑兵和步兵组成,是一支侦察部队。拉格伦急令那4支侦察队撤回,因为众寡悬殊,出击必遭惨败。实际上两军确曾交火,但英军伤亡不大。尽管卢肯勋爵与其内弟卡迪根勋爵之间意见不和(虽与其身份不符,但时有发生),骑兵部队还是秩序井然地撤出了战斗。当夜,英军在河南岸严阵以待,但出乎意料,俄军并未出击。
20日晨,联军继续前进,土军和法军走在英军各师的前面。前一天晚上,圣阿尔诺元帅拟定了一个根本不切合实际的作战方案:博斯凯将军率领的右翼师和土军卷击俄军的左翼,英军卷击俄军的右翼。此时,联军指挥官对战区地形、俄军部署及其兵力知之甚少,只是看到了敌舰沿海岸航行。拉格伦勋爵并不打算让英军实施圣阿尔诺的作战方案,但出于礼貌而未明确表态。
上午11时许,联军的官兵开始看到设在俯视阿尔马河的高地上的俄军阵地,于是便停止了前进。这时,联军的指挥官们可以再向前走一点,仔细观察一番了。河的北岸地势渐低,而且到处是茂密的葡萄园和五彩纷呈的花园。在北岸,有两个小村庄,一个叫阿尔马塔马克,离海1英里远,位于法军前沿的中央;另一个叫乌尔留克,位于河上游约1.5英里处,在英军前沿的右翼。尤帕托利亚-塞瓦斯托波尔公路在乌尔留克村以北通过阿尔马河上的木桥。在此役期间,阿尔马河只是一条河道狭窄、水流缓慢的小溪,有几处成潭,且潭深难涉。河岸陡峭,左岸尤甚,但除河口外各处都能徒涉。
河南岸地势陡升。河口处几乎成90度的陡坡,被称作“西崖”崖高350英尺,顶上是一片平地。这一令人望面生畏的陡壁从河口几乎延伸到阿尔马塔马克村。此后,坡度渐缓,并为谷川与沟壑所截断。离“西崖”3英里是“电报高地”(因高地上有座电报塔而得名),该高地与上述“平地”相连。越往河上游走地势越高,走过1英里后便是该地区制高点库甘内山。这座山从东到西绵延1英里,主峰高450英尺。主峰东面地势平缓,有几处可攀缘而上,但炮兵能通行的路不多。可供法军利用的道路不多,只有一条通往阿尔马塔马克渡口的象样子的大车路。不过,在乌尔图克地区有两条小路可供炮兵通行,穿过“电报高地”和库甘内山之间隘口的塞瓦斯托波尔公路也可利用。
俄军由亚历山大·缅希科夫亲王统率,包括42个步兵营、16个轻骑兵中队、11个哥萨克骑兵中队和48门火炮,共有3.8万人和几千名水兵。这些士兵从前大都是憨厚的农民,虽缺乏想象力,但十分勇猛。俄军为维持纪律而采用的措施比英军要严厉得多。缅希科夫决定前出到阿尔马河迎敌,而不愿留在塞瓦斯托波尔被敌围困。他认为很有希望在那里打败联军。但在此之前,他必须牵制联军数天,以等待援兵到达。
缅希科夫率部于9月14日来到阿尔马河南岸各高地,那里的地形条件对防御十分有利。但是,他没有亲自察看地形。他听说“西崖”极难突破,于是只在一个名叫乌鲁库尔阿克里斯的小村庄里配置了1个步兵营和4门火炮,而在阿尔马塔马克以西未放一兵一卒——这是一个重大失误。在战斗打响前的5天内,俄军几乎没有修筑工事,只是在库甘内山的西北坡筑起了一道齐胸高的土墙,作为一个有12门火炮的野战炮兵连的掩体。此外,他们在该山主峰的右方和后部也构筑了一道类似的、但更矮的土墙。英军把这两处火炮工事戏称为“大棱堡”与“小棱堡”。俄军以密集的连纵队投入战斗,这种队形很不灵活,难以调整,不利于部队实施机动和发扬火力。
缅希科夫虽然开始犯了西线未设防的错误,但他在阿尔马塔马克以南到库首内山以东却布设了坚固的防线。在靠近“电报高地”的河岸,他部署了8个营;在“电报高地”他部署了4个营。另外2个炮兵连配置在射界开阔、可掩护前沿部队的地形上。在通向高原的塞瓦斯托波尔公路两旁,他配置了拥有16门火炮的2个轻炮兵连和4个步兵营。沿公路再向前行,还有7个营和2个炮连作为战术预备队,但它们离前沿部队太近。共有16个步兵营分散配置在库甘内山周围,包括防守“大棱堡”侧翼的喀山团的4个营。除了部署在大、小“棱堡”的火炮之外,在库甘内山的南坡还有一个顿河-哥萨克炮兵连。俄军骑兵集中部署在右翼。
英法联军的两位指挥官虽然对阵地看得一清二楚,却无法制定一个双方都同意的作战方案。中午1时,英军继续向阿尔马河开进。与此同时,俄军的一门火炮开火,阿尔马河之战开始了。虽然这门火炮没有打到英军,拉格伦勋爵却认为,这是展开2个先头师的时候了。调动大量军队本来就决非易事,此时则更为困难,因为2个师在行进中都有些迷失了方向。第2师被法军挤向左方,轻步兵师也未按预定路线行进。结果是这2个师的部队混在了一起。因此,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这2个师未能以旅为单位进行交战。
英军继续行进,后卫各师依然成纵队队形行军。但很快,炮弹就象巨大的板球一样掠过坚硬的地面向他们袭来。第1师奉命展开。第3师仍保持纵队队形,并退到缺编的第4师翼侧;第1师的战斗队形延伸到2个先头师的后卫。
拉格伦勋爵对法军的意图仍然一无所知,但他估计,已接近河岸的博斯凯部将依照圣阿尔诺的预定方案向俄军左翼发起进攻;其余法军仍将保持纵队队形,大致与英军齐头并进。因此,他决定在法军向俄军左翼发起进攻之后,再渡河进击俄军右翼和中部。英军进入俄军火炮射程之内后,便奉命卧倒了。
阿尔马河定战虽然只持续了几小时,但三言两语还讲不清楚。这次战役不是根据任何具体作战方案实施的。实际上,英军渡河之后总指挥就几乎完全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虽然拉格伦勋爵在一处的个人干预起了关键作用)。此次战役还不是因克尔曼战役那样的士兵之战,因为师旅指挥官在某些阶段影响了作战的进程。尽管如此,营自为战占了此役的很大一部分时间。概括起来讲,此战可分为四个阶段(这四个阶段在很大程度上又互相交叉重叠),即法军攻击俄军左翼,英军攻占“大棱堡”,英军被击退,以及“近卫和高原”部队的总攻。
在这次战役中,法军所起的作用不大,可以一笔带过,因为缅希科夫亲王在部署兵力时没有顾及法军的存在。按预定方案,博斯凯将军的第2师进攻敌军左翼。他让布特将军的旅和土耳其军在河口一带绕过河堤强行渡河后,自己便随另一个旅在阿尔马塔马克徒涉场过河了。布特的部队在渡河时用了很长时间,然后又要沿着羊肠小道艰难地攀登陡峭的山崖。他们不得不把火炮送到阿尔马塔马克对面的小路上。待全旅爬上台地时,战斗已接近尾声。
然而,奥特马雷将军的旅向上攀登时却相当顺利,同布特的部队一样,也未遇到任何抵抗。他们以争强好胜的轻步兵为先锋,在敌人未赶到之前便占领了台地。俄军指挥官发现之后,命令在乌鲁库尔-阿克里斯的部队前出,他们的四门火炮使法军遭受一些伤亡。后来,俄军第17师师长基里阿科夫将军又将几门火炮带上台地,但此时奥特马雷的火炮已作好准备,压制了俄军炮火。缅希科夫一陈惊慌之后,亲自骑马赶到现场,并命令各预备队营随后跟进。当他们到达时,缅希科夫又认为法军的威胁不及英军,于是令其折回。奥特马雷的旅仍留在台地上。
圣阿尔诺事先命令:一旦布特的旅出现在台地之上,由康罗贝尔率领的第1师和由拿破仑亲王指挥的第3师立即渡河。康罗贝尔在阿尔马塔马克上方1英里处徒涉,然后沿一条便于通行的小路攀上悬崖;拿破仑亲王的部队则在乌尔留克下方不远处渡河。康罗贝尔发现,无法使火炮沿小路上崖,只好将其送回阿尔马塔马克,又因奥待马雷的一门火炮堵塞了道路而耽搁多时。法军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没有炮兵的支援,就不发起进攻。于是,康罗贝尔命令部队在河谷两侧停止前进。在那里,配置在“电报高地”的敌军火炮打不着他们,而正是这些火炮在他们渡河时曾对其造成一些伤亡。拿破仑亲王的那个师在这一阶段未能渡河。由于受到猛烈炮击,他的部队纷纷到河北岸的花园和葡萄园中进行隐蔽。
当下午3时许英军的2个先头师正在与俄军中部和右翼的部队激战时,法军却按兵不动,只是在台地与敌相互炮击。圣阿尔诺本应命令康罗贝尔无论是否能带上火炮都要爬上台地,但他认为,从第4师抽调1个旅就可以很好地支援博斯凯。实际上,这样做不仅没有起什么作用,反而使渡口与道路更加拥挤。拿破仑亲王的4个营总算过了河,但康罗贝尔的人还在河谷中等待炮兵爬上高地。
尤帕托利亚公路两侧台地上的最后战斗使法国人颇为满意,尽管他们自己的描述有些与众不同。在战斗打得最激烈之际,基里阿科夫将军带领8个营将康罗贝尔的部队赶回到阿尔马河北岸。康罗贝尔避而不战,率部沿小路向河岸走去。但就在此时,他的炮兵爬上了崖顶,而敌我双方均未发现。炮兵指挥官看到俄军队形密集,便连发炮弹向敌军射击。俄军8个营由于没有炮火支援,便仓皇后撤,成为俄军总撤退的先导。
康罗贝尔师的官兵得知炮兵大显神威后,便一窝蜂似地拥进河谷,一向打先锋的轻步兵很快就在电报塔上洋洋得意地插上了自己的战旗。法军宣称,他们实际上并未被赶出河谷;恰恰相反,他们的8个营始终在与敌进行近战。在这场殊死搏斗中,他们死伤了很多人才消灭了敌军。不过,官方公报的伤亡数字可不是这样。
拉格伦勋爵看到法军没有什么进展,便决定放弃原来的计划,冒险孤军独进。下午2时30分左右,他命令第2师和轻步兵师向前推进。在前面巡逻的步兵旅已与敌散兵交火。这些散兵占领了乌尔留克村,他们烧毁了该村,但未来得及破坏桥梁就被步兵旅赶过了河。英军中负责操练的军士为数不少,他们很注重队形的整齐,但由于第2师的右翼旅(旅长是亚当斯将军)在烈火熊熊的乌尔留克村面前不得不绕道而过,所以队形有些混乱。2个营来到村西,第3个营(第47营)进至村东,靠近了彭尼法瑟将军的旅,该旅的4个营还集拢在一起。
英军的第一个目标是夺占河的左岸,由于对更远的地方的情况不甚了解,英军尚无法制定出更进一步的作战方案。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英军稳步前进,其队形长达2英里。俄军炮兵见状迅速采取行动,英军第2师的左翼旅成了他们的攻击目标。隆隆的炮声在山间回荡,炮弹落在花园围墙附近。很快,队形中就出现了巨大的缺口和杂乱的人群。俄军向英军猛烈炮击和英军难以穿过烈火熊熊的乌尔留克村意味着,当时还未与敌激烈交火的轻步兵师将首先过河,并投入战斗。轻步兵师拥有5000人,其指挥官在南岸宽阔的礁石地带整理队伍,有一段时间他们未受到炮火的袭扰,只有纵射的滑膛枪弹断断续续地打来,造成一些伤亡。
在轻步兵师的左侧,布勒将军的旅发现了一片更大的开阔地和坡度低缓的丘陵地。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他便自作主张地将部队摆成方阵,保卫轻步兵师暴露的翼侧,抗御敌骑兵的突击。因此,他的2个营就没有随师前进,而他的第3个营在混乱中也失去了联系,如今已加入科德林顿将军的旅。不久,科德林顿也与第7营失去了联系。该营营长是“血雷上校”莱西·约,他率领这支失散的队伍独立作战,打得十分勇敢。在战线十分混乱的情况下,科德林顿的旅又收容了第2师的第95营。
科德林顿是位英勇善战的军人,不管什么人,什么部队,只要跟随他,他都欢迎。他飞身上马跃上河堤,率领全旅官兵冒着枪林弹雨,向“大棱堡”冲去。在“大棱堡”这一要点两侧,各有俄军喀山团的2个营防守,这4个营成纵队队形展开,组成了1个大漏斗,等待进攻者落入圈套。俄军的炮兵有段时间保持沉默,但当科德林顿的人马逼近时,他们便猛烈开火。俄军众炮齐鸣,持续了好几分钟。与此同时,喀山团的滑膛枪手也在不断射击。但是,横队队形比纵队队形更能充分发扬火力。喀山团的左路纵队的翼侧有英军诺克特少校的步枪手,正面有科德林顿的旅,在三面攻击之下只好撤退。与此同时,莱西·约的营与喀山团的右路纵队也在激战。
科德林顿的旅伤亡惨重,但仍然不屈不挠地向目标推进。此时目标几乎被硝烟尘埃所掩蔽。烟尘消散之后,英军发现满面汗尘的俄军炮手正在把火炮系在拖车上准备逃离,因为他们知道,沙皇决不允许丢弃任何一门火炮。科德林顿安然无恙(这真是奇迹),纵马跃上胸墙。第23团的一名旗手冲了上去,将该团的女王战旗插在胸墙上。他不幸中弹身亡,但“大棱堡”拿下来了。
俄军受到挫折,但这只是暂时的。他们不久便向英军左翼大举反攻。与此同时,莱西·约上校的营也遭到右路的喀山团纵队的进攻,塞瓦斯托波尔公路上的俄军火炮也阻碍着英军第2师登上台地。第1师无法实施近距离支援,这意味着,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大棱堡”的轻步兵师的5个营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他们不能抵御敌军大规模反击。
轻步兵师未能及时得到支援的原因是缺乏经验和指挥失误。拉格伦勋爵命令2个先头师向阿尔马河前进,命令坎布里奇公爵去支援轻步兵师。这是他在这场战役中下达的最后两道命令。坎布里奇公爵没有实战经验,他的师渡过河去,他觉得有必要先等命令再决定下一步行动。但此时拉格伦勋爵已远离交战地区,他和参谋人员在英军右翼和法军左翼之间过了河,然后走进河谷,不知不觉地正向俄军防线走去。人们看到,这位总司令站在一块奇形怪状的岩石上,从容不迫地观察战场,并命令副官叫人把火炮推到这个偶然发现的有利地形上来。但是,幸运的是,他的军需官艾雷将军看到情况十分危急,当机立断,以拉格伦勋爵的名义,指示公爵立即前进。
然而,此刻已为时过晚,科德林顿的旅和原属布勒旅后加入他们行列的1个营终于被俄军赶出了“大棱堡”。英军占领“大棱堡”后,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大混乱,官兵们穿来穿去寻找自己的部队,挤进棱堡以避炮击。其实这是很不明智的,因为在小棱堡和库甘内山上的俄军炮兵很快地瞄准了他们,此外还有新到战场的16个营已做好反击准备。当弗拉基米尔各团的先头分队在库甘内山山坡上出现时,英军还以为他们是法军(其实穿戴并不相同),下令不得开火。当英军意识到自己看错了时,一位号兵又奉命吹起“撤退”号,其他号兵也竞相响应,英军顿时大乱。英军开始还是有秩序地撤退,受到敌滑膛枪火力的猛烈打击后,英军部队便乱了,争先恐后地向山下逃去。科德林顿将军看到情况严重,即派人送信催促第1师加速起来。但赶来的第1批部队,又被撤退的大潮卷了回去。
此时(下午3时许),战局对联军不利。法军在俄军左翼,尚未与敌人交火;英军第2师的部分官兵受到塞瓦斯托波尔公路上的俄军炮兵牵制,失去了机动能力;轻步兵师的进攻被击退,一时又妨碍了“苏格兰卫队”的进攻。此外,还有至少5000名俄军正准备发起进攻。只有皇家卫队的士兵仍在顽强奋战。
战斗进入关键时刻,第1师重任在肩,要在稳定战局、为最后胜利铺平道路方面发挥决定性作用。第1师向前推进了,本廷克将军指挥的“近卫旅”在右,科林·坎贝尔爵士率领的“高原旅”在左。“苏格兰卫队”在“近卫旅”的中央,该营比其他2个营提前登上了河堤顶部。但是,该营的左翼连同科德斯特里姆部在一起,由于碰到S形河道,不得不三渡阿尔马河。他们响应科德林顿将军的号召,加速前进,但赶到离“大棱堡”不到50码时,受到猛烈火力的阻击,又被上面撤下来的人群所阻。他们有的被卷回来,但不久又回到了部队。
与此同时,另两支英军部队也赶来了,格雷纳德部队在右,科德斯特里姆部在左。他们队形整齐、斗志高昂地向敌军逼近。在科德斯特里姆部后不远的左侧是“高原旅”的3个营——第42营居右,第79营居左,第93营居中。同那一天参战的所有士兵一样,这几个营的士兵也表现得英勇顽强。这两支近卫部队之间的缺口很快被其他部队补上了——一部分是迅速集结起来的苏格兰卫队的几个连,另一部分是科德林顿集中起来的轻步兵师的约300人。在第95营的支援下,第7营攻歼喀山团2个营的这场意义重大的战斗以胜利告终。莱西·约很想乘胜追击,但乔治·布朗爵士(他骑着伤马,身先士卒,英勇作战)命令他带领伤亡惨重的部队退到一边,让近卫部队通过。
接下去便是俄军大败。联军之所以取胜,主要是由于横队队形优于纵队队形,因为这场战斗不是肉搏战,而是火力战。俄军比英军第1师多几千人,但该师的2个旅同时投入战斗,火力之猛一开始就把俄军阻于路途上,俄军士兵一群一群地趴在地上,不久就陷入混乱,仓皇后撤。在左翼,俄军与英军第2师的2个旅短暂交火之后也慌忙撤退。康罗贝尔率领的法军也终于占领了各高地。
但是,战斗并未完全结束。在库甘内山的东端,俄军还有新到达的乌格利茨团的4个营。该团团长在其他部队向后撤退时,却将本团带了上来。在乌格利茨团的两侧,还有3500名骑兵跃跃欲试地等待出战。同俄军的骑兵一样,英军的骑兵旅至今也未与敌交火。现在,卢肯勋爵自作主张,命令该骑兵旅和左翼的1个马拉炮兵连前出。该炮兵连的火炮很快作出了反应,对准聚集在一起的1万名俄军开火。如果俄军指挥官有时间将这些人排成适当的队形投入战斗,那么联军要取得胜利还需要一番苦战,因为整个下午俄军都在英勇顽强地实施抗击。但是,由于两侧的英军炮兵不断地把炮弹射向俄军,使俄军官兵受到极大震撼,他们这才不顾纪律的约束潮水般地向塞瓦斯托波尔溃退。
俄军炮手发射最后一发炮弹后,高夫·卡尔索普上校看了看表,此时是下午3时40分。战地记者W·H·罗素则说战斗刚好在下午5时以前结束。对时间的这种不同说法无关紧要,重要的事实是,非常激烈的战斗只持续了几个小时。俄国人讲,他们伤亡5709人;法军死60人,伤500人;英军伤亡2002人,其中死者为362人。伤员的情况十分可怜,外科医生和医疗设备奇缺,多数重伤员只好等死。有些俄国伤员躺在战场一天一夜之后才有人前来护理。
此次战役没有追击阶段。英骑兵旅完全可以追击仓皇逃窜的俄军,新到的第3师和第4师也跃跃欲试。但是,拉格伦勋爵不准备用自己的骑兵冒险去对付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俄国部队(卢肯对此十分恼火),圣阿尔诺元帅也拒绝参加任何大规模的追击行动。法军在过河之前就已经卸下驮包,圣阿尔诺说,部队没有驮包,不能继续前进。拉格伦勋爵力求协同作战,他担心如英军独占鳌头可能产生不良政治后果。
联军如果在阿尔马河之战中失利,就会被赶出克里米亚半岛,“克里米亚战争”也就不会发生了。只是从这个意义上讲,阿尔马河战役才有决定性意义。因此,在考虑决定这次战役胜负的因素时,应当分析俄军指挥官的表现。缅希科夫亲王决定不在塞瓦斯托波尔静候联军,而是前出到阿尔马河建立防线,这个决策无疑是正确的。可是,他如果主动进攻巴尔干纳克,会不会打胜仗呢?武装侦察的结果想必已经向他表明,如果使用数量上占优势的骑兵出击,同时以步兵攻击敌左翼,英军是无力抗拒的。他对法军的情况了解得较少,但只要卷击其左翼,就能使整个英、法、土三国联军陷入困境,无论舰队炮火还是载运船只都难以使其转危为安。
这样做对俄军来说当然有风险,但如果换一个更大胆、更有经验的指挥官,他很可能冒此风险,并获得成功。但是,在此役的关键时刻,俄军错过了一次好机会。当英军轻步兵师被迫后撤,第1师正在艰难徒涉之际,如果俄军用大量骑兵进攻联军的左翼,用库甘内山上尚未投入战斗的众多步兵营进攻敌正面,缅希科夫很可能转败为胜。
这些很多都是推测。但是,在这次战役中,要提及两个因素,一个是决定性的,另一个对胜负也起了很大作用。第一个因素是英军各师采用了横队队形,第二个因素是拉格伦勋爵命令将火炮推上向外突出的岩石(他就是在那里观察战场的)。
俄军从未以横队队形打过仗,缅希科夫把防御作战计划建立在纵队反攻的基础上,而不是挖壕固守、不是依靠步枪火力。虽然俄军火炮起了重要作用,但俄军主要还是采用拼刺刀的人海战术。俄军仍然恪守苏沃洛夫的信条:“依靠子弹者是傻瓜,依靠刺刀者是好汉。”俄军的作战计划未能阻止敌军过河,而后又被傻瓜的子弹所击败。评述此战的乔达谢维奇少校谈及英军的战斗队形时写道,“以前我们从未见过军队成长长的两列横队打仗。我们认为,这显然是一种不好的队形,用这种队形不可能使部队保持顽强的斗志来进攻俄军密集的纵队队形”。
横队队形优于纵队队形用简单的计算即可表明。如果拥有1000人的团排成两列横队,就有500支步枪对准敌纵队;如果排成8路纵队前进,向翼侧只能同时发射125发子弹,向前方只能发射8发。正是这种火力上的优势,使英军步兵第7营能同两倍于己的俄军喀山团较量,并且战胜。在英军第1师前进过程中,相隔不远的2个近卫营在战斗中在火力方面比4个弗拉基米尔营以及喀山团的残部占优势。
当然,横队队形也有某些局限性。它只能用于开阔地带,要把队形排列得很好才能使每个人都有广阔的射界。因此,英军在徒涉阿尔马河时,师长们坚持要停下来整理队形,一方面是为了好看,另一方面也为了发挥横队队形的优越性。当轻步兵师从“大棱堡”被赶下来时,横队队形的另一缺点也明显地暴露出来了:在行进中,横队队形比纵队队形更容易陷入混乱,纵队队形有较大的弹性。尽管如此,这次战役充分显示了横队队形对纵队队形的巨大优越性。
拉格伦勋爵决定带领随从在部队前面率先渡河,法军散兵见状大惊。格拉伦一行遭到敌密集炮火的袭击,两名参谋受伤。如果不是炮弹弹道偏高,他们可能会全部阵亡。然而他们沿越来越陡的小路继续前进,突然发现山边伸出一块岩石。此处不久前曾被敌军占领,而今空无一人,敌军的炮弹看来也打不到这里。从此处能俯瞰大部战场。这块岩石很平很大,可放几门火炮。拉格伦即刻发现,从这个制高点英军火炮至少可以攻击2个俄军炮兵连。
拉格伦勋爵急令亚当斯旅派炮兵来。途中,由于1门炮翻车,1匹马摔死,堵塞了道路,因而耽搁了一些时间。最后,特纳上尉的发射9磅重炮弹的2门火炮终于到达指定位置。不知什么原因,来的炮手不够,但在皇家炮兵司令官的参谋迪克森上校的指挥下,火炮投入了战斗。第一个目标是塞瓦斯托波尔公路上的敌炮兵连。头两发炮弹打得不够远,尔后迪克森和他的助手调整了射程,使一发炮弹命中了一辆二轮弹药车,打死两匹马,接着另一发炮弹又直接命中敌炮兵连阵地。这一阵纵向射击虽然短暂,但完全出乎俄军意料,致使其指挥官下令将火炮系于拖车之后。于是,俄军16门火炮秩序井然地转移到另一处较高的阵地上。
此时,特纳上尉本人带着2门火炮及其全部炮手赶到,他们首先帮助赶走了塞瓦斯托波尔公路上的敌炮连,然后便把炮口转向7个重步兵营,即缅希科夫的战术预备队。这些步兵营位于尤帕托利亚公路的两侧,完全在火炮射程之内,由于成密集的纵队队形,故受重创后才被迫撤离。但是,在“大棱堡”内外的敌炮连和步兵则在发射9磅重炮弹的火炮射程之外。不过,在英军轻步兵师被击退,第1师投入战斗之际,英军炮手们不停地发射炮弹和霰弹,迫使俄军右翼指挥官克韦钦斯基将军在此次战役的关键时刻,命令他的部队停止前进。
一直有人批评拉格伦勋爵,说他不该留在那个阵地上,因为那里既危险,又不便于下达命令。但毫无疑问,如果他留在传统的指挥所里,他对战役进程的影响是不会这样大的,尽管众所周知这件事出于偶然。德莱西·埃文斯只要赶走塞瓦斯托波尔公路上的俄军炮兵,就能带领该师的3个团(第20、第47和第55团)渡河参战。此前,他的部队因受到敌炮火的牵制而无法投入交战。另外,预备队第3师的师长英格兰将军把自己的炮兵交给了埃文斯。这样,埃文斯就有约30门火炮攻击俄军中央的左翼了(英第7营正在那里与敌激战)。特纳的炮兵不仅使缅希科夫的预备队无法发挥作用,而且还为第1师准备最后总攻赢得了时间。
不谈别的,单单就这一点来说,拉格伦勋爵对取得战役胜利的贡献就不容忽视。他的指挥才能多年来颇受一些纸上谈兵者的非议。例如,有人指出,他完全不必实施正面进攻,只要卷击俄军右翼,将其赶至严阵以待的法军阵地前即可取得胜利。但是,那样做要实施远程迂回,而且迂回路线没有勘察,部队又因疾病、缺水、少粮而疲惫不堪。对这样一支部队,缅希科夫很可能用他为数众多的骑兵实施攻击。
不容否认的事实是,拉格伦勋爵打赢了这次战役。他的胜利应首先归功于全体士兵的英勇和顽强,归功于军士与军官的杰出领导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