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濩

更新时间:2024-04-14 14:41

陈大濩,男,京剧老生。原籍福建闽侯,生于山东济南。1927年在杭州从陈福奎学余派戏。1931年曾与梅兰芳同台演出《四郎探母》,然而那时他只是一位酷爱京剧的名票,随后又投请诸多名师学艺,向益友请教,终日勤学苦练。功夫不负有心人,由此他技艺大增。1938 年在汉口正式下海,后在南北各地演出,声名渐起。1950年在沪组织濩声剧社,后入上海京剧院,1960年调浙江京剧团

简介

出生:1910年,宣统二年(庚戌)

逝世:1988年,农历戊辰年

他出身于文人官僚家庭(清末宣统皇帝博仪的老师陈宝琛是他的堂伯)。受家庭影响,幼年时即开始从师学古文,熟读经史,后又博览群书,因此有很高的文学修养,他对唐诗也甚是熟捻,有些名诗能倒背如流。足见先生文学基础之扎实。他曾先后编导了《窃符救赵》、《铸剑》、《黄魏争功》、《斩祢衡》、《孙安动本》等剧本。

20世纪50年代中期,先生在上海华东实验京剧团时曾与李玉茹王金璐等名家合演剧目名为《割发代首·战宛城·打鼓骂曹·斩祢衡》一台戏。《孙安动本》则是先生在山东省京剧团时自编自导自演的戏,不同于中国京剧院的演出本。此外还与其他名作家合编了《气壮山河》(即《于谦》,他担任执笔)和现代京剧《花明山》等。晚年他又改编了余派名剧《搜孤救孤》以及编写完成而未演出的《方腊颂》和《青冢埋香》等。他的教戏方式更是“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既有实践,又有理论,不论是对专业的或对业余的,都是严格要求。他能编、能导、能演、能教,这在京剧界并不多见,京剧《战太平》则是先生生前经常演出的优秀传统剧目之一。

1980年1月10日,农历己未年十一月廿三日:陈大濩1980年赴沪演出

陈大濩应邀来沪与上海京剧二团在人民大舞台合作演出《失空斩》。

《战太平》

京剧战太平》的剧情是写元末名将花云辅助朱元璋之侄朱文逊镇守太平城,被北汉陈友谅遣将暗袭而失守,花云本拟杀出重围,但朱却坚持要去保护家眷,遂贻误战机双双被擒,朱贪生怕死欲降陈,却被杀,花云则不为陈所利诱,拒不投降,在法场上更挣断绑索,夺得双刀继续战斗,最后身中乱箭,自刎身亡。这出戏和《定军山》、《珠帘寨》、《南阳关》、《镇潭州》等戏一样,是一出唱做并重、很吃功夫的靠把戏,且该剧翻高的唱腔有八句之多。是其他剧目所罕见,其中有一句 “站的是(喏)你老爷将花云”的“的是(喏)”还是唱到高音i的双嘎调,如果是低唱,也要唱到5音,故若演员没有一条高低自如的好嗓子和深厚的武功基础,是动不了这出戏的,为此很受京剧观众们的喜爱。但是此剧也存在着一些缺陷,尤其是在花云被俘后的部分唱词,实有损于花云的英勇形象,虽然行家们曾经对此作过整理,先生也先后改过多次,但是他纵观全剧,感到尚有继续修改之必要,后因“文化大革命”而搁下。十年浩劫之后,便根据他的艺术观念和几十年来他对该剧演出的体会与感受,进行了全面的整理修改,因限于篇幅,仅将剧中人物的更动和花云唱词的修改,作一介绍,这是根据先生在教戏的录音整理的,也是他生前对该剧的最后一次修改,供有关行家们和爱好京剧的朋友们参考。

首先在人物方面该剧主角花云原有郜氏(大夫人,二路旦角扮演)和孙氏(二夫人,二路旦角扮演)两位夫人,但是剧中的侧重面都在二夫人孙氏一边,如出征点兵时的大段[二黄导板、回龙、慢板]唱腔,按过去是由孙氏一个人演唱的,后来则由两人各自轮流演唱一句,以避免郜氏在场上无戏可演的尴尬,但因孙氏和郜氏两角色分别是二路、三路旦角扮演,演唱也无甚出彩之处,观众对此也不感兴趣,再者如果部氏和孙氏的唱技不是同一水准,其效果更将适得其反;在花云欲再次突围而别家出战时,这时他已感到兵单势薄,恐难挽狂澜,为此把后事托付了郜氏,嘱她要保护好孙氏和他们年幼的儿子。然而待其养子花安来报花云被俘后,郜氏却不负重任,竟自投井而亡,而孙氏则挑起重担,假装疯女奋勇机智携子出逃,剧中两位夫人的上场、下场都是同出同进,唱、念的台词也大都是一个人上句,一个人下句,或同时唱、念。按照上述三个情况,先生认为郜氏这个人物是可有可无,甚至是多余的,于是决定把郜氏这个人物删去,把郜氏的台词归诸于孙氏(台词稍作调整),在减少一个不重要的配角后,剧情反而显得紧凑流畅,孙氏也有了更多的表演空间,如果孙氏由较好的演员扮演,在唱腔设计上有所创新,在出逃途中装疯认夫时有较优美的身段表演,其效果将会更佳。

在唱词方面的修改是这样的:在第三场与敌将陈友杰开打时有四句唱,原词是:“一见贼子怒气发,老爷言来听根芽,我主洪福齐天大,把尔当作井底蛙。”先生对京剧里常用的“听根芽”、“说根苗”等很多似通非通的词句,颇为反感,所以在第二句就改为“犯我太平理太差。”在第七场[西皮导板]“号炮一响惊天地”后的一段[西皮散板]的唱词中,原词是:“号炮一响惊天地,就是雀鸟也难飞,叫花安与父带坐骑,舍不得妻儿两分离,大夫人请上受一礼,下官言来听端的,孙氏年幼托付你,这是花家一脉息,含悲忍泪跨坐骑,落一个青史名标万古提。”由于现只设一个夫人了,因此把第五句至八句改成:“夫人请上受一礼,今日一别会无期,抚养姣儿全仗你,莫失花家一脉息。”[下略]。在第十一场的“叹英雄失智入罗网”一段经典精彩唱腔中,除改了[西皮快原板]中的第二句处,其它均未更动,保持了原有唱腔的特色。[快原板]唱词的头三句原是:“大将难免阵头亡,我主爷洪福齐天降,刘伯温八卦也平常。”鉴于第二句和第三句的“洪福齐天降”与“八卦也平常”词意并不连贯,而且是互相矛盾的,所以把第二句改为“失守太平难自谅”,然后接下去唱“刘伯温八卦也平常”。其意是我失守太平难辞其咎,而有神机妙算用兵的刘伯温未派重兵能将前来防守,也有失误之处,经过这样修改之后,相对来讲,就比较通顺。在第十二场,当陈友谅杀了朱文逊后,按一般的演技是由两个士兵手提着人头(用红布包代)上场,花云上前抢下人头,接着唱[西皮散板]“哗啦啦大炮一声响——”,待唱完“人头打入中军帐”之后,随即转身进帐把人头扔向陈友谅。先生认为拿人头上场,舞台形象不好,扔人头也不妥,故改为两士兵不提人头,上场后即向陈友谅架刀示意已杀,因此便把“人头打人中军帐”改为“奋身闯入中军帐”。接下来有一段[西皮快板],原词是:“大骂贼子北汉王,既是兴兵来较量,一来一往动刀枪,不该绊马设罗网,你是人面兽心肠!”既骂他贼子,却又认他为北汉王,是说不通的,再说两军交战,兵不厌诈,各施其谋,骂这些毫无意义,所以就把这五句改为“怒发冲冠愤满腔,今日中尔鬼伎俩,容尔一时且猖狂,不日大兵破长江,取尔的头颅把仇偿!”又当陈友谅劝说花云归降之时,花云有一段[西皮流水],原词是:“陈友谅下位好言讲,背转身来自思量,我若是降了陈友谅,落个骂名天下扬,我若是不降陈友谅,顷刻之间一命亡,罢!罢!罢!屈膝跪宝帐,哎!你老爷愿死就不愿降!”这段唱词的问题在于:原本是忠勇刚毅的花云,却在生死决择之间思想斗争起来了,当然思想斗争也未尝不可,但却贬低了花云忠贞不屈的完美形象,无此必要。先生原来只拟把后四句修改一下,以尽量少改动,多保留些原来大家都熟悉的唱词和唱腔,但是改了多次均不甚满意,斟酌再三,感到还是采取以蔑视的态度与陈友谅进行针锋相对斗争来得彻底,于是才把这段原词放弃,并重新改写唱词如下:“陈友谅,休狂妄,你老爷,不归降,得天下靠的是民心向,尔有何德能称孤道王,我主洪福从天降,你星斗怎比日月光,堪笑老贼不自量,呸!你老爷愿死就不愿降!”在第十三场,先是[西皮导板]转[快板]四句唱,原词是“盖世英雄遭毒手,汗马功劳一笔勾,将身来在法标口,这是忠良下场头。”其中第二句和第四句,似有饱受冤屈和悔恨沮丧之意,显然是不适宜的,于是就把它改成为“盖世英雄遭毒手,将军断头不低头,将身来在法标口,留得英名照千秋。”接下来是与陈友谅的两段[西皮快板]的对唱,原词的第一段是:“说什么拜将与封侯,花云言来听从头,要我归降不能够,除非长江水倒流。”第二段是:“说什么一字并肩王,花云言来听端详,要我归降你妄想,除非红日出西方。”由于这前后两段的第二句都显得俗套,所以又分别改为“说什么拜将与封侯,妄自唠叨话不休,要我归降不能够,除非长江水倒流。”和“说什么一字并肩王,富贵难移志如钢,要我归降你妄想,除非红日出西方。”经过这样修改之后,非但立场鲜明,也免掉了传统京剧唱词中的一些通弊。

该剧修改完成后,手把手地传授予浙江省京剧院的李玉声、杨超、王琏和上海京剧院专程来杭州学戏的缪斌等,并在浙江省京剧院的大力协助下,由缪斌演出于杭州胜利剧院,获得了良好的效果。

先生经常讲:传统剧目需在演出实践中和在新的具体情况下不断地修改、加工、充实和提高,才能有持续的表现力和生命力。他也是这样做的,对他生前演出的剧目如《搜孤救孤》、《击鼓骂曹》、《定军山》、《沙桥饯别》等等均有不同程度的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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