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2-19 12:54
陈重生, 南京艺术学院流行音乐学院副院长 。曾在中国石油大学、南京大学和日本中部乐器技术专门学校学习。 是中国乐器协会理事,中国乐器协会钢琴调律师分会副会长,江苏省钢琴技师、调律师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在国内享有较高的知名度。
曾在中国石油大学、南京大学和日本中部乐器技术专门学校学习。曾发表《日本钢琴发展和调律师培养》、《日本四五度调律法》、《美国四五度调律法》、《历史上键盘乐器调律法》、《钢琴调律曲线与应用》等三十余篇论文,并著有《钢琴调律原理与应用》一书,于2006年10月由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出版发行。1999年参加在日本浜松召开的第11届国际钢琴技师、调律师协会大会,并成为国际钢琴技师、调律师协会会员。
陈重生,男,1938年6月出生,1956年7月毕业于我校钻井2班。原任大庆石油管理局副总工程师、塔里木第五(大庆)勘探公司党委书记兼经理,教授级高级工程师。曾被塔里木石油勘探开发指挥部授予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的模范企业领导人和探区领导干部的榜样称号。
生命过程中有许多想不到的东西。当1989年10月,举国上下欢庆建国40周年的时候,正在杭州疗养的陈重生,没想到自己的后半生竟和塔里木连在了一起。
国庆节刚过,陈重生结束疗养回到大庆油田的家中,刚刚坐定,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顿时把西湖的遐想和旅途的劳累一扫而光。“老陈吗?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话筒里传来了大庆石油管理局副局长梅江的声音。“我的局长大人,啥子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几天前总公司决定,大庆局派钻井和试油队参加塔里木石油会战。局领导决定,先派一个小组进行考察,我点了你的将。准备准备,过两天我们走一趟!”放下话筒,他敏感地意识到,此行决不仅仅是一次考察活动。
塔里木石油会战是20世纪最后一次大规模石油会战。作为中国石油工业“稳定东部,发展西部”的战略接替主战场之一,半年前的4月10日,塔里木石油勘探开发指挥部在库尔勒市成立,进军戈壁的战斗号角吹响了。战幕一拉开,新疆、四川、中原、华北等各大石油管理局的队伍就纷纷出手亮相,逐鹿沙海,鏖战边疆。大庆这个油田老大,迟早要加入逐鹿队伍,此次考察组成员,很可能就是将来参加塔里木会战的人选。再说陈重生跟梅江是多年的老搭档了,互相熟悉,梅江要挂帅西出阳关,少不了他这个先行官。
“会战”,是石油行业再熟悉不过的词了。1956年8月,刚满17岁的陈重生,走出重庆石油学校大门,在四川盆地的南部参加工作;1960午北上大庆参加会战;1966年返回四川参加“川中会战” ;1969年转战江汉;1972年又回到大庆。在30多年会战硝烟的洗礼中,他从一个普通工人、技术员,成长为钻井专家、高级工程师,成长为大庆钻井二公司副总工程师、生产副经理、钻井三公司常务副经理、总工程师。“会不完的战,流不完的汗,献不完的礼,打不完的钻。”想起这段在钻工中流传的顺口溜,陈重生暗自笑了笑。考察一个月后归来,大庆局决定,组建大庆石油管理局驻塔里木前线指挥部,抽调一支钻井队、三支试油队,由副局长梅江挂帅,陈重生任副指挥,开赴塔里木。这就是后来的塔里木大庆钻井公司、现在的塔里木第五勘探公司。
就要出征塔里木了,陈重生意识到那片戈壁大漠是自己工作的最后一站了。人生的辉煌该如何铸就呢?他壮志凌云,给所在单位大庆钻井三公司党委写了一封告别信,字里行间充溢着一种“哪里黄土不埋骨”的大无畏气概。1990年的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的陈重生又一次奔赴新战场,开进了塔里木。
塔里木千年荒漠有“死亡之海”之称。这里气候干燥,每年6~9月,地表温度高达74℃,空气温度高达54℃,整个沙漠像是一个巨大的烤箱。更可怕的是风暴,从3月到10月,89%是风季,刮风的时候,85%的沙丘都是流动的。月牙形的沙丘,蜂窝状的沙垅,金字塔般的沙山,错落有致,鳞次栉比,浩浩荡荡,滔滔涌涌。
燥热的阳光,无遮无掩地倾泻下来;浩瀚的沙海,那凸凸凹凹的沙丘、沙壑,起伏跌宕的沙山沙岭,木然地忍受着太阳的肆虐,发出无声的呻吟和痛苦的颤栗。
当沙漠风暴来临时,整个塔克拉玛干立刻变得跳动不安。愤怒的沙暴以雷霆万钧之力,铺天盖地之势,摧枯拉朽之猛,生死立决之威,把敢于涉足它身边的人置于危难之中。它排斥一切,拒绝一切,蔑视一切。它神秘莫测,是一个司芬可斯之谜,又有着巨大的诱惑。没有铁打的意志,不要说找石油,单是走一圈,就禁不住袭上一身恐怖。
越是生命的禁区,越能撩起人类探索的欲望。
1990年9月11日,大庆石油局6063钻井队的34名职工从黑龙江的松嫩大平原踏上西行列车,三天三夜横跨整个中国,追星赶月般来到塔里木大戈壁,承钻轮南1—1井。
当看到设计资料上“井深4950米”的字样时,全队人不禁倒抽一口气,不住地发毛。一个近乎恐怖的数字,心里实在没底啊! 众人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追溯一下大庆油田开发史,由于油层埋藏浅,钻井队打的多是1000 m到2000 m的浅井,被其他油田戏称为“小护士”,只能搞“皮下注射”。塔里木油层多在4500 m以上,有的竟超过6000 m,相差几个数量级。6063队以前虽然也打过4700 m的肇深5井,但耗去两年多时间。此时四川钻井公司 60146队已创下62天钻进5000 m的探区记录,这让大庆人无法想象。而且,塔里木集中了全国钻井精英,新疆、四川、中原、华北、胜利的钻井队都是打深井的老手,从设备、技术、经验上,大庆根本无法匹敌。
担心并不止于此。陈重生想到的还是大庆是中国石油行业的一面旗帜,若闯不过深井关,灰溜溜地退出塔里木,有何面目见大庆父老?这第一次出手,打响挥师塔里木的揭幕战,意义非同小可,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陈重生带着队伍上了茫茫大戈壁。大庆人仍然保持着60年代拿战的传统,不问吃,不问住,先问井场在哪里。他带领职工先上设备,后上野营房,搬家时就在戈壁滩上支锅灶、搭帐蓬吃住。陈重生作为指挥官兼技术导师,整天一身油工衣,在井场上摸爬滚打,手弩手地为工人指导技术,忙得不亦乐乎。他一边指挥,一边查阅地质资料,熟悉地质情况。稍得空闲,又对工人进行深井技术培训,带领他们到兄弟井队参观学习。6063队的34名职工依次跟着他到四川、中原钻井公司的井队取经。井上设备出了故障,他又赶紧急急火火地到处求助。
1990年10月10日,轮南1—1井正式开钻。钻进78天18小时,钻头顺利到达4950 m深处。陈重生和全队职工禁不住欢呼雀跃,他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凝重的神情也一扫而光。他浑然不顾吴冬天摄氏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不顾肆虐的寒风,摘下帽子,使劲地拍着身边工人的肩膀。
由此,他们一步一个新台阶。第二、第三口井都是4950 m,分别用了53天8小时和52天6小时;第四口井4620 m,只用了35天18小时,创造了探区打生产井的新纪录。
指挥部工委书记、指挥邱中建高兴地宣布:30年前大庆摘掉三“中国贫油”帽子,今天6063队又摘掉了大庆打不了深井的帽子。陈重生高兴之余,又把眼光瞄向更远的前方。在塔里木打深井,单凭拼命硬干不行,得靠先进的科学技术和实力。现在打的这四口井,都是比较容易对付的开发井,都在轮南这一个区块,地层熟悉,好打。可不能在原地踏步啊!区块要换,难度高的勘探井也要打。陈重生在心里勉励自己。
喜欢挑战的陈重生召集公司领导班子讨论,决定花巨资改造钻机,达到7000 m钻机的能力,以适应各类井别的要求。他从大庆调来一批技术过硬的钻工,对在当地招收的新钻工进行强化培训。陈重生的努力得到了回报。1992年,6063钻井队在轮南34—2井使用12必ⅣATJS钻头进尺2018.20 m,创造出塔里木油田单只钻头进尺最高纪录,这也是当时的全国最高水平。1994年10月29日,综合实力大为提高的6063队第一次挺进沙漠腹地,在塔中4—37—16井开钻,盼了四年的沙漠钻井梦终于得以实现。l995年,新组建的60601队,在塔中29井圆满完成了国产第一台直流电驱动60DS钻机的现场工业性试验任务,这项国家“八五”重大设备攻关项目,填补了国内6000 m深井钻机的空白。1997年,6063队在塔中43井试验所有钻井队在该地区都未成功过的PDC钻头,创下单只钻头连续进尺2459 m的塔中地区最高记录。
会战八年,第五勘探公司仅靠两支深井钻井队,总共打了19口井,其中8口是深井,总进尺87200 m,最深的井6300 m,最浅的也有3760 m。预探井红旗1井试油时每天出油312m3;评价井塔中161井每天产油212 m3,产气5800 m3。 塔中161井出油打破了塔中腹地三年的沉寂,陈重生圆了在塔里木找油的梦。
深井关闯过来了,大庆的钻井队在塔里木站住了脚跟。这道关是有形的,看得见摸得着的,陈重生可以凭30多年钻井生涯磨练的技术和积累的经验,率队冲锋陷阵。但另一道难关却是“无形之阵”,他得适应塔里木“两新两高”的油公司体制,为第五勘探公司的生存发展勇闯市场。对于他这个技术型的企业领导者而言,这是最严峻的考验。闯市场,观念要转变,措施要上去,不能只靠“小米加步枪”去拼命。
1993年3月23日下午,塔里木钻井作业第一轮四口井招标揭晓,6063队落标了。
陈重生受到重重的一击,早就潜在的危机感冒上来,搅得他坐卧不安。塔里木的油公司管理模式和“两新两高”的工作方针,在以前的30多年会战中,从来没有遇见过。过去只管组织协调好生产就行了,不存在闯市场、找饭吃的问题。大庆当初派队伍来参战,他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把大庆精神发扬光大,可来了近三年,五勘已连续两年亏损,再这样下去,生存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寻找大场面,谈什么发扬大庆精神。市场竞争的法则是优胜劣汰,塔里木拒绝怯懦者,也拒绝不会找饭吃的人。在塔里木的油公司体制下,如何既能不辱使命,又能为公司寻找一条发展之路呢?在大一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下打了30多年井的陈重生,不自觉地掉进了市场经济的汪洋大海之中,从彼到此的剧变,使他陷入了困惑。
陈重生闭门沉思了几天,认识到不转变观念,不改革现行的管理方式,不提高竞争实力就无路可走;没有经济效益,公司就无法生存,他也无法向大庆和指挥部交账,无法向500多名会战职工及其家人交账。
为了扭转被动局面,陈重生在更新改造设备,推广应用新技术,强化职工岗位培训,提高钻井队的市场竞争力的同时,出台了一系列富有针对性的改革措施。
他引导职工苦练内功,增强成本意识和管理意识。公司建立了激励机制,每节约1元钱,奖给职工2角7分。职工们从小处着手,从点滴做起,看到地上扔掉的手套、棉纱,就捡起来,洗一洗再用。就这样,厉行节约、挖潜增效变成了职工的自觉行动,各种费用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这年年底,公司一举实现扭亏为盈,每个职工都拿到了上千元奖金。腰包鼓了,职工们打心眼里佩服陈重生这个当家人。
从此,公司的经营管理走上了良性循环的轨道,效益一年比一年好。
塔里木油田地域辽阔,点多线长,最近的井队离公司基地也有200 km,最远的在500 km以外,全部在茫茫的戈壁滩、大沙漠里,给管理带来了难度。
陈重生不喜欢坐在办公室听汇报,三天两头往前线跑。井队遇到困难,出现险情,或是拆装、搬迁的关头,准能见到他穿一身油工衣,在现场亲自指挥、带头大干的身影。平时,只要时间稍长,吃不透前线生产情况,无论路途多远,风沙多大,也不管酷暑炎热还是寒风肆虐,说走就走。有时半夜出车,天亮就突然出现在作业现场。为此,公司只得用两个司机替换着为他开车,才能跟上他的节奏。井场上,没有他不干的活,组织、指挥、安全检查,甚至亲自装运器材。一干就是满身油污,夏天再戴一顶旧草帽,不认识他的人根本就想不到这就是大庆参战队伍的司令官。
在陈重生的词典里,他对“干部’’一词作了自己的定义:“干部干部,就要先干一步,多干一部分。”他牢记“铁人”那句话“不干,半点马列主义都没有”,困难时刻干在前,危险时刻抢在前,时时处处用党员干部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
多年会战,陈重生落下了一身病,低血压、低血糖、心脏病、胃病、肩周炎,叫得上名字的就有这些。病痛的折磨,时常把他打得趴下,可他对医生和职工的劝阻却置若罔闻,也不理会老伴的唠叨,依然满不在乎,我行我素。
1994年4月,指挥部在原油以运定产的情况下,紧急要求大庆油建公司承建两座5万立方米的储油罐,限定工期68天,即在“七一”前交付使用。这样紧急的工程,在大庆油建史上,可谓史无前例。由于任务繁重,又时值酷暑,施工进度受到影响。进入六月下旬,两座大罐还没有封顶,外保温层还需要完善。离规定交工日期只剩下七天了,指挥部领导十分着急,大罐不按期完工,就会影响到原油储运。大庆油建公司的工程负责人也心急如焚,凭他们当时的人力、物力,不吃不喝,24小时连轴转也难以完成任务。
陈重生得知后,连夜赶赴施工现场。其实大庆钻井公司和油建公司经济上各自独立核算,没有什么直接利益关系,可陈重生想到的是大庆的声誉和指挥部原油生产的需要,他不愿意袖手旁观。
六月的戈壁酷热难耐,晚上蚊子成团,犹如B52轰炸机一样,肆意侵袭露在外面的脸、手、脖颈,薄薄的丝袜也抵挡不住它们的进攻。陈重生一来到工地,工程负责人和工人像见到救命菩萨,握着陈重生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在生产会议上,陈重生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除了玩命,没有别的办法,缺人、缺设备,从我那里派。”于是,两支试油队被调来了,吊车开来了,陈重生还特意买来了咖啡,一人一瓶。
他既是指挥官,又是突击队员。整整七天七夜,他凭着一种意志,一种信念,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钢铁般的毅力,像被电焊枪“焊”在工地上,和工人一样摸爬滚打,爬上爬下,每天睡眠不足三个小时。他有吸烟的嗜好,可工地上不准吸烟,怎么办?他就用苦涩的咖啡刺激过度疲惫的神经,支撑着超负荷运转的身体。
6月30日黄昏,当电焊工熄灭焊枪后,两座储油罐像金字塔一样,高高地耸立在戈壁滩上。人们迎着夕阳,绽开了笑脸。
储油罐一次验收合格,陈重生可以放心地返回基地了。可刚回到库尔勒,极度劳累的他突然晕倒了,不得不住进医院。
1995年2月,陈重生指挥刚刚组建的60601队第一次进沙漠,在塔中29井进行国产第一台直流电动60DS钻机的现场工程性试验。他知道钻机试验的意义。成功了,可以为中国钻机的发展接替提供宝贵资料,填补国内空白,节约大量外汇。陈重生一直在沙漠腹地的现场指挥搬迁、安装。由于是新设备、新队伍、新区块,工人们只能一切从零开始,慢慢地学习,安装速度非常慢。离指挥部要求的开钻时间仅剩14天了,陈重生召集有关人员分析安装进展不顺的原因,排计划,定任务,最后下一道死命令:当天任务完不成,不能休息!
安装任务如期完成,然而在打完300 m表层,下套管固井时,井下突然出现流沙塌方,套管下不去。两天两夜,陈重生一直盯在现场,反复通井,加大泥浆粘度……困极了!年轻人累得坐着开会就想睡,他却靠苦咖啡提神在苦苦支撑着,实在不行了,就找个角落眯一会儿。坐在正对面的陈重生实在没有想到邱总竟给自己鞠了一个深躬。不善言词的他先是一愣,茫然无措,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等他回过神来,不禁大为感动。姑且不论邱总的领导身份,一位比自己年长的老地质家为自己鞠躬,怎么能够担当得起?这深深的一躬,是邱总代表指挥部给予的最高荣誉了,可总觉着受之有愧,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党员干部份内的工作啊。多年以后陈重生一想起邱总的鞠躬,说话的语气仍然显得有些激动:“邱总言重了,这是对我的鼓励,更是鞭策,他那一躬,我哪里承受得起哟!”
1996年9月,塔中161井场,陈重生第三次晕倒了。指挥部派飞机把他接回库尔勒抢救。
这口井是五勘进沙漠腹地后打的第一口出油探井,陈重生卧在病榻上,满脸的病容掩饰不住眉梢上的喜悦。他静静地躺着,任凭神思到处游荡。吊瓶里的葡萄糖无声地注入体内,也许只有此时才是他最安心的时刻。会战八年,按规定轮休的时间太少了,初来塔里木就连续13个月没有回家。老伴虽然理解支持他,但嘴上总免不了埋怨几句。也难怪,毕竟欠的情太多了。两个儿子为了等他回家主持操办婚礼,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婚期。好不容易回去一趟,不到十天,主持完婚礼又匆匆回到塔里木。孙子、孙女越长越可爱了,他却见不上几面,真希望他们现在就在身边,用童稚的声音喊“爷爷”。
八年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他在前线奔波忙碌,累计行程126万公里,相当于绕地球赤道31圈半。他的司机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我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这样干工作的人不多见。‘铁人’咱没见过,但想来‘铁人’也就像这样吧。”
整整八年过去了,万里征战,陈重生就要离开塔里木“告老还乡”了!
在塔里木战斗了这样长的时间,听惯了钻机的隆隆声,看惯了茫茫戈壁大漠,处惯了并肩战斗的战友,还真舍不得离开。在塔里木,有40年会战生涯的陈重生平生第一次被评为劳动模范,这份情感确实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从大东北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大西北,从白山黑水置身到茫茫的戈壁大漠,这是空间的跨越,也是生命历程的跨越。在这里,唐代诗人王昌龄曾写下了“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悲壮诗句,陈重生也写下了“自命骆驼向瀚海,锐意拼搏忘半百”的豪迈诗句。肩负着找油的重任,可自己没有看到大场面的来临,“楼兰”未破,壮志未酬,却于无奈与遗憾中离开了这片土地,真是不甘心啊!不过,令陈重生欣慰和自豪的是,当他蓦然回首之时,在黄沙瀚海之上,他看见了自己踏出的一行深深的足迹……
2月24日凌晨2时,流沙塌方被制服了。极度劳累的陈重生感到四肢乏力,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营房。还有两步就要推门,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
四个小时后,他渐渐苏醒过来,第一句话便问:“井上的情况怎么样”。
指挥部派来抢救他的飞机赶到了,医生建议:“送塔中前线指挥部抢救!”大家把他抬上飞机。起飞前,他还用颤抖的声音叮嘱有关技术人员需要注意的事项。
塔中急救中心的医生一量血压,不禁惊讶地叫了一声,他的血压已降至40/60毫米汞柱。医生建议送回库尔勒再作详细检查,却被他制止了:“我自己的病我清楚,睡一觉就好了。”
可他哪里睡得着?25日清晨他的身影又出现在井场。直到塔中29井开钻典礼如期举行,钻机轰鸣着将钻头向预定的6300m地层深处钻去,他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2月27日,指挥部甲乙方联席会上,邱中建指挥声情激动地说:“发展大场面,需要像大庆钻井公司常务副经理陈重生那样深入生产现场,做带头实干的好干部。”
言毕,年逾六旬的邱总站起身来说:“陈重生同志,我代表指挥部,给你鞠躬了。”深深的一躬,激起全场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