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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阶平(1766-1844年),是鸦片战争时期,守卫厦门,抵抗侵略的爱国将领。名安魁,号雨峰,字阶平,安徽泗州(今泗县)人。家境贫寒,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陈阶平从其外祖父王福时之劝,入其河标中营为卒。历任把总、千总、守备、游击、参将、副将、总兵,于道光七年(1827年)署湖南提督,道光十三年(1833年)擢广西提督,道光十八年(1838年)调任江南提督。因他在三提督任上,皆能“水陆操防,驾轻就熟,不劳而治”①,因而在道光十九年(1839年)十二月鸦片战争前夕被调任福建水师提督,主持福建沿海前线的防务。
陈阶平生平为人诚坦,不以公事泄私愤,尤其奋发有为,严于律己,善于刻苦钻研。早年服役河上,好研究询问,逐渐熟悉水利工程底里,对“调河形、辨水性,尤有心得。”②因家境贫困,少年目不识丁,二十岁“入伍后,乘暇隙从问字义,讲文法,洎登仕版,逐能自具禀牍稿,壮强以后读书益多,封圻奏议皆己出,千余言立就,委缛有条理,老书记不能及也。”③行营练兵重视身先士卒,认为“练兵非身先不为功”,因而“昼从驰射,夜习击刺”,士卒感奋争练,“竞成劲旅”④。尤其用心探求“制器结阵”之法,掌握精奇变幻战术,亦颇见成效。
道光十九年(1839年)陈阶平从吴淞调厦门,任福建水师提督,已年七十三。他积劳患足疾,步履艰难,仍与兴泉永道兼金厦兵备道刘耀椿会同,认真部署海防,加固工事,精治火器,使“岛屿防御无不周”⑤。是年十二月邓廷桢由两广调任闽浙总督,陈阶平针对敌炮能攻坚而不能制柔,采用沙袋堆八尺高厚,加固港岸工事,后经实战验证敌炮只能打入沙袋深四尺,时人无不服其“用心周到”⑥;他还参照古今制造火药方法,自己研制新式火药,在实战中颇有威力。
道光二十年九月十四日陈阶平奏:“奴才督造加工火药,于六月初二日竣工。初四日有英夷兵船闯入厦门。初五日,官兵即以新药轰击。该夷不防内地火药如此猛利,猝遭创毙多命,立时惊窜。嗣准督臣咨知厦门新药得力,现饬省局续拨硝两万斤、磺三千斤,委解前来。接手赶紧配置,连新陈火药有两万余斤,仍形短绌。现在咨催督抚添购硝磺,多贮火药,为有备无患。奴才愚昧识浅,图报念切。伏思沿海防夷,处处加工制.造火药,多铸万斤火药,自可击沉夷船,重用火攻,歼灭逆夷,以除后患。谨将加工造药、续提硝斤各条进呈御览。可否仰乞天恩,敕下各直省,一体照式制.造。俾使英夷丧胆,不敢再来窥伺。”
道光二十年(1840年)六月初五日,英舰投放舢板入侵厦门。陈阶平当时不在,守军开炮回击,战斗三个多小时,英军伤亡二十三人。陈阶平返回厦门后,着重加强水操台和大炮台附近沿岸防守力量的部署,共派拨水陆兵一千六百五十人,以严防英军上岸侵扰。
七月二十四日,陈阶平闻讯两艘英舰前来青屿门外窥探,便亲驻水操台,认真督率将士备战,并昼夜来往水操台、大炮台之间,反复查验各部戒严事宜。
二十五日晨,英舰驶进青屿,直趋水操台挑衅,守军水师竭力拦阻,白石头汛亦发炮配合,英舰仍边拒边进。当英舰距水操台约二十里左右,陈阶平便亲督署中军参将孙云鸿相度远近,传令使用其亲自监造而威力极猛火药,向来犯英舰开炮,命中该舰并击碎其舢板一只,迫使英舰退出厦门港。
二十六日,英舰又闯至水操台挑衅,守军当即发炮回击,英舰仗着舰大炮多,边拒边进,来势甚锐。副将灵德指挥大炮台大炮,对准该舰三千余斤大铜炮轰击,命中英舰;鼓浪屿守军也开炮接应,双方激烈炮战半小时,英舰不得不退出厦门港。
二十七日,英舰放下三只舢板船,驶至曾厝坡一带,尾追进口商船,陈阶平立即指挥游击谢国标向英舰发炮,掩护水勇划龙船追击英军舢板,使进口商船安全脱险。
九月,道光帝命颜伯焘继邓廷桢任闽浙总督。颜伯焘未经认真调查即上疏,追劾陈阶平在六月英军进攻厦门期间,借病规避。十月,道光帝派黄爵滋前往福建查察。黄爵滋抵厦门后,即亲赴海口,认真询问当时接仗官兵并密传陈阶平本人核实,于当月二十八日向道光帝据实奏复:“那时文武官员说,提督、道台均不在衙门”,“其告病销假一节,据称实因失跌伤腿,日久未愈,因时督师在洋,咨请总督代奏,仍力疾照常办公”,“现在步履如常,跪起尚未能灵便。”⑥
陈阶平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三月,休致归乡。直到英军攻占厦门,再占定海,入侵浙东之后,才被道光帝 以提督起用,驻防浙江曹娥江,“八阅月,夷人无敢窥伺江濆者。”⑦
陈阶平好友包世臣预见到英舰将沿东南沿海入长江,他曾致与裕谦“讽其移重镇守圌山“⑧,但书达不数日,镇海继定海之后失守,裕谦殉国。不久,包世臣从邸报中得知陈阶平重新起用。又于同年十月,致书陈阶平重申镇守圌山之说,并给他录寄《职思图记》稿本。包世臣在此信中,曾提出镇守圌山的具体策略。他主张:集巧石匠,开凿圌山石崖,或用南河木龙之法,扎栅安炮;在圌山山嘴,分三层,设大中小炮位,“别以红船数十,列载小炮,佐以火箭,巡徼栅外;而于三江营署前,坚筑炮台”,从而达到“南北夹击”,使英军“不敢内犯”⑨。陈阶平接到包世臣书信后,立即将其镇守圌山策略告诉两江总督牛鉴,但牛鉴“莫有然其说者”⑩。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七月《南京条约》签订后,陈阶平因足疾请假,回乡调治。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正月,曾奏呈加工制造火药各种方法,道光帝著各省即照其“所奏加工各法,一律如式成造。”⑾次年(1844年)二月,病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