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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投福清黄檗山万福寺剃度出家,法号“隐元”。周游各地,遍访名师,崇祯八年(1635年),成为佛教临济宗正式传法者。
两年后,为黄檗山万福寺住持。四出募化,扩建寺院,使万福寺成为中国东南名刹。永历五年(清顺治八年,1651年)万福寺僧众达数千人,出了不少学有专长的高僧,隐元因此被尊为一代僧杰,名扬海内外。
永历八年(清顺治十一年,1654年),隐元应邀率三十位知名僧俗,从厦门启航赴日本长崎,受日本佛教的主流之一。
永历十三年(清顺治十六年,1659年),日本皇室赐京都宇治醍醐山麓一万坪地给隐元创建新寺。新寺规制悉照中国旧例,也取名“黄檗山万福寺”,隐元成为日本黄檗宗的开山鼻祖。隐元开过三回“三坛戒会”,为两千多人受戒。
永历二十七年(清康熙十二年,1673年)天皇赐予“大光普照国师”尊号,三天后圆寂。至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日本黄檗派寺院已发展到1010个;到同治六年(1867年),日本“黄檗宗”衍为八派,嗣法者达4648人。至今日本崇奉“黄檗宗”的僧俗达数百万人。
隐元带去的中国建筑、雕塑、书法印刻、雕版印刷、医药学和音乐等,日本称之为“黄檗文化”。隐元知识广博,诗文书法均佳。著有《弘戒法仪》、《语录》10卷、《云涛集》1册,为佛学珍贵遗产。
隐元,俗姓林,名隆琦。明神宗万历廿年(1592年)十一月四日,出生于福清万安乡灵得里东林村(现属上迳镇)。父林德龙,母龚氏。
在兄弟三人中,隐元行三,原名曾丙,号子房。父亲在隐元六岁的时候,迫于生计往湖南、湖北一带谋生,一去不归,从此便家道中落。隐元九岁就学乡里的中峰社学,翌年冬即辍学,不得不学起农事,随兄长耕樵,维持生计。
隐元少年时就非常聪明。长大渐渐显露出成为宗教家的苗头。他经常与两三个朋友坐卧松树下,仰观天河运转,浮想宇宙的秘密,觉得宇宙间的至理,除非是仙佛难以明了,便有了向佛之意。
此时的隐元虽未出家,却已看破红尘,与世无争了。十八岁时他加入径江念佛会,开始学习修行佛法的要领。
隐元二十岁的时候,母亲和兄长便催他娶妻,他以“连父亲的去向尚不可知,为人之子实在是一件不孝的事情,等见到了父亲之后再娶妻室尚不为晚”为由拒绝了。
第二年他与母亲商量,把为他结婚而积攒的银钱作路费,踏上了寻找父的旅途。苦苦寻找两年,父亲依然下落不明。
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春,在寻父途中,隐元遍访浙江各地寺庙。他觉得,除了观音菩萨在冥冥之中帮助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于是他乘舟前往舟山列岛中的普陀山。
普陀山观音道场的庄严肃穆,佛教圣地殊异于俗世间的一切,使二十三岁的隐元俗念顿消,进而有了心愿,便投身到潮音洞主身边,做了一个茶头,每日在佛前殿后为僧众提供茶水,而从未露出丝毫的苦累之色。由此也深得潮音洞主的喜爱。
翌年三月,隐元辞别潮音洞,乘船返回故乡。隐元后来谈起此事说道:从前我巡拜普陀山,在潮音洞大士面前许愿,崇信三宝,这是我最初说出出家志愿的时期。出家的志向,这时就已经定下了。
抱着出家的心愿回家,虽然身在故里,心却在普陀。直到二十六岁时,终于说服了母亲,再次踏上去普陀的旅程。可在途经福宁地方时,旅费被盗,无可奈何,只好返回家乡,继续耕樵,过着念佛持戒的生活。
二十八岁时,母亲去世了。家中请了清远里黄檗山万福寺的和尚来料理后事。隐元到上迳印林寺里拜会了黄檗山来的和尚鉴源兴寿。
鉴源得知隐元出家的愿望后,恳切地对他说:“求道并不一定要选择地方,有缘的地方就是你的道场。”奉劝他在黄檗山出家。但隐元认为,与普陀山相比,黄檗山离俗世间太近,不适合于辩明佛法。
鉴源说:“任俗无妨,心不俗就好”。隐元终于恍然大悟。
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二月十九日师从鉴源落发,了却了多年来盼望出家的宿愿。
隐元出家时,黄檗山万福寺的建筑中只有大雄宝殿、方丈室、藏经阁、择木堂等几座殿堂,昔日的佛教道场毁于倭乱,早已荒废了。所以出家不久,他就承担化缘任务,奔波于福清、莆田之间。这年冬天,在福清海口瑞峰寺听了道亨法师讲的《楞严经》后,下定决心新年之后要亲自重建黄檗寺,并动身去北京化缘。途经杭州的时候,隐元遇到了从北京回来的时仁了解到北方战事正紧,只好放弃进京化缘的想法。
在与时仁相处的日子里,隐元与时仁经常交谈。一次,隐元向时仁请教:“依照经书解释佛义像是冤屈了三世佛,偏离经书一字则如同魔说,其中缘由实在无法明白。”时仁说:“过三十年以后再告诉你。”隐元听了十分失望。
后来,隐元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深有感触地说:“时仁说的过三十年以后再告诉你,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动力。如果当时时仁依据经文做解释的话,我也就不会另求答案,回黄檗寺去了。那么,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了。”因与时仁会话而愤然分手,隐元开始四处参拜领悟。
他先后参访了浙江嘉兴县的兴善寺、海盐县鹰窝顶的云岫庵、峡石山的碧云寺、秦驻山的积善庵等。寻访秦驻山积善庵时,受庵主景西的邀请,在此庵度过了夏天。
在各地参学、听经,隐元产生很多疑问。一天,隐元与景西正谈及往天台山通玄寺向临济宗高僧密云圆悟求教之事,忽闻密云圆悟来到海盐县金粟山广慧寺,当即与景西一道乘船前往金粟。
隐元在金粟山从师圆悟体验禅学,辩道解疑,道业大进。两年后,隐元大彻源底,豁然开悟。从此,隐元机锋显露,在与密云圆悟的法嗣五峰如学参禅问答后,名闻金粟山。
崇祯二年(1629年),密云圆悟应黄檗山万福寺耆宿信众恳请,许诺住持黄檗并请隐元同往。崇祯三年春,隐元随侍密云圆悟进住黄檗。
崇祯三年(1630年)八月,密云圆悟退居金粟山,圆悟法嗣费隐通容应请于崇祯六年(1633年)十月住持黄檗。隐元从费隐通容之请任“西堂”,彼此禅机相契。
崇祯七年(1634年),43岁的隐元成为费隐通容最初的法嗣。崇祯十年(1637年),隐元接受众请住持黄檗。至此,密云圆悟、费隐通容、隐元隆琦三代同声唱道,一时成为禅门盛事。
隐元住持黄檗后,倾心重兴伽蓝,苦心经营,并以千日为期开阅全部藏经,黄檗面貌为之焕然一新,蔚为禅宗一大丛林。七年后,退居福严寺。
隆武二年(清顺治三年,1646年),年届五十五岁的隐元再登黄檗法席,长达九年。这段时间。他致力于建庵修塔,增置田产,倾力教化,或游行诸方,或问道酬、利众化他,黄檗宗风闻名遐迩,其禅风盛于江南。
《海上见闻录定本》记载:“庚子,永历十四年(清顺治十七年,1660年)七月,(郑成功)命兵官张光启往倭国借兵,以船载黄檗寺僧隐元及其徒五十众。
进倭人敦请隐元,故载与俱往。赐姓(郑成功)书与倭国王,而不及上将军主国政者,倭人兵亦不发。”
尽管这一记载的时间与较流行的说法,即“隐元是永历八年(清顺治十一年,1654年)初秋到达日本”相差六年之久,但隐元乘坐郑成功的船东渡日本这事实是确信无疑的。
发起邀清隐元赴日之举的是日本长崎兴福寺第三代住持逸然性融(1644年渡日)。当时寓居逸然门下的无心性觉是隐元法嗣也懒性圭的禅友。
恰值崇福寺住持空缺,永历五年(清顺治八年,1651年),该寺檀越邀请也懒赴日,不幸遇大风浪,船毁人亡。无心在万分痛异之余,恳请逸然邀请也懒本师隐元。
逸然作函再三,礼请隐元。感其至诚,隐元将黄檗法席委任法嗣慧门如沛,毅然称行,相约三年后返回。
除了上述原因致使隐元决心东渡日本外,当时的战乱及“子债父还”的心理,同样是促成他东渡的因素。抗清志士多与隐元有交往,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隐元东渡,继渡宋求法僧荣西、道元开创的日本临济宗、曹洞宗之后,独树一帜,开创了黄檗宗。日本黄檗宗称福清黄檗山万福寺为“古黄檗”或“唐黄檗”,以示与隐元开创于日本京都有府宇治市的黄檗山万福寺相区别,并道出了两地黄檗间的渊源关系。
隐元从东渡到溘然圆寂,二十年间,历尽艰辛挫折,竭力弘扬祖风。弘光元年(清顺治二年,1645年),他决定滞留扶桑弘法异邦后,在宇治市动建了“新黄檗”,并专门从福建泉州请雕塑师范道生雕塑佛像。
制定了新黄檗的规约,促进了新黄檗的兴隆发展,使中国佛教古黄檗的传统、法式得以弘扬。隐元的家风,明末的黄檗禅,具有强烈的西方净土色彩,禅净融合的宗风和教化形式,给长期处于锁国状态下,力图摆脱固定化、形式化束缚的日本佛教界带来了活力。
隐元的禅净双修与密教祈祷主义相融合的佛教思想特色,令日本佛教界刮目相看。
隐元禅师的高风亮节,备受日本朝野的推崇。不论是皇室、朝廷、幕阁、幕臣,还是各地大名、藩士、信士、庶民,他们或亲自参谒,或求诗偈、题赞,或为外护,竭尽所能援助黄檗山的经营,赞助禅师语录、诗偈集的出版。
这一切,弘扬了古黄檗宗风,巩固了与各阶层的联系,促进了新黄檗在日本的发展。
还在隐元东渡之前,当时著名学者黄道周、书法家张瑞图、陈贤,雕塑家范爵、范道生等与黄檗高僧就已有交谊。隐元为首的黄檗禅僧和文化人的东渡,直接传播了明清文化,在思想、文学、语言、绘画、书法、篆刻、建筑、雕塑、印刷、音乐、医学、饮食等方面,都对日本近世文化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当时的黄檗僧多能诗善赋,时有“诗南源,文高泉”之说。南源性派擅诗作,高泉性潡长文章,都深得隐元推崇。隐元与他的弟子木庵性韬、即非如一三人的书法作品广为世人珍藏,被誉为黄檗三笔。黄檗派书风给当时书法界很大影响。
隐元东渡,带给日本中华医学理论的同时,也给日本带去了民间验方偏方。这从即非如一著的《福清县志续略》中的一段记载可知:“吾邑福清之盐,谓之海盐,居民于海边掘小坑……不半日结成冰霜,其色莹洁,其味甘美,颇胜诸盐也。
……附救急神方,备防不虞,谅不嫌”。这里记载了用盐急救毒蛇伤螫、溺水、妊妇逆产、妊娠心痛、风火牙痛等多种痛的办法,足可让我们窥其一斑。
饮食文化方面,有家喻户晓、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隐元豆”。还有由黄檗禅僧传入日本的“普茶料理”。盛行于明代的饮茶方法之一煎茶,也由黄檗禅僧传入日本,如今,已成为日本茶文化生活的一种重要形式。
新黄檗山万福寺里,一派中国情调:大小三十余座殿堂都是江户初期兴建,具有典型的中国明代禅寺建筑风格;殿堂内外悬挂的众多匾额和楹联,都是出自隐元及其弟子木庵、即非等人手笔,雄浑飘逸,显示着一代禅风。明代雕塑家范道生新塑的佛像,栩栩如生。
黄檗宗寺院在日本已发展到五百多座,信徒众多。具有鲜明的汉传佛教文化风格的黄檗禅已深深扎根在日本,成为中日文化交流的见证和纽带。隐元为推动和促进中日本文化交流,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2019年10月厦门国际佛事展期间,内藤香林将与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陈秀卿共同举办中日禅书画展,以纪念隐元禅师从厦门东渡弘法365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