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0-13 13:28
韩显宗(466年-499年),字茂亲,昌黎郡棘城县(今辽宁省北票市)人。西汉大司马韩增之后,北魏燕郡康公韩麒麟次子,北魏时期大臣。
韩显宗,字茂亲,昌黎棘城人,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将军、齐冀二州刺史、燕郡康公韩麒麟次子。
太和初,举秀才,对策甲科,除著作佐郎。车驾南讨,兼中书侍郎,后为本州中正。
太和二十一年,车驾南伐,以韩显宗为右军府长史、征虏将军、统军。军次赭阳,萧鸾戍主成公期遣其军主胡松、高法援等并引蛮贼来击军营,韩显宗亲率拒战,遂斩法援首。新野平定后,以为镇南将军、广阳王元嘉咨议参军。
后上表章,颇自矜伐,诉前征勋。兼尚书张彝奏免韩显宗官职。韩显宗既失意,遇信向洛。太和二十三年,卒,年三十四。撰《冯氏燕志》、《孝友传》各十卷,所作文章,颇传于世。景明初,追赭阳勋,赐爵章武郡五等男。
其一曰:窃闻舆驾今夏若不巡三齐,当幸中山,窃以为非计也。何者?当今徭役宜早息,洛京宜速成。省费则徭役可简,并功则洛京易就。往冬舆驾停邺,是闲隙之时,犹编户供奉,劳费为剧。圣鉴矜愍,优旨殷勤,爵浃高年,赉周鳏寡,虽赈普沾今,犹恐来夏菜色。况三农要时,六军云会,其所损业,实为不少。虽调敛轻省,未足称劳,然大驾亲临,谁敢宁息?往来承奉,纷纷道路,田蚕暂废,则将来无资。此国之深忧也。且向炎暑,而六军暴露,恐生疠疫,此可忧之次也。臣愿舆驾早还北京,以省诸州供帐之费,并功专力,以营洛邑。则南州免杂徭之烦,北都息分析之叹;洛京可以时就,迁者佥尔如归。
其二曰:自古圣帝必以俭约为美,乱主必以奢侈贻患。仰惟先朝,皆卑宫室而致力于经略,故能基宇开广,业祚隆泰。今洛阳基址,魏明帝所营,取讥前代。伏愿陛下,损之又损。顷来北都富室,竞以第宅相尚,今因迁徙,宜申禁约,令贵贱有检,无得逾制。端广衢路,通利沟渠,使寺署有别,四民异居,永垂百世不刊之范,则天下幸甚矣。
三曰:窃闻舆驾还洛阳,轻将数千骑。臣甚为陛下不取也!夫千金之子,犹坐不垂堂,况万乘之尊,富有四海乎?警跸于闱闼之内者,岂以为仪容而已?盖以戒不虞也。清道而后行,尚恐衔蹶之或失,况履涉山河,而不加三思哉!此愚臣之所以悚息,伏愿少垂省察。
其四曰:伏惟陛下,耳听法音,目玩坟典,口对百辟,心虞万几,晷昃而食,夜分而寝。加以孝思之至,随时而深,文章之业,日成篇卷。虽睿明所用,未足为烦,然非所以啬神养性,颐无疆之祚。庄周有言:形有待而智无涯。以有待之形,役无涯之智,殆矣。此愚臣所不安,伏愿陛下垂拱司契,委下责成,唯冕旒垂纩,而天下治矣。高祖颇纳之。
韩显宗上言曰:“进贤求才,百王之所先也。前代取士,必先正名,故有贤良、方正之称。今之州郡贡察,徒有秀孝之名,而无秀孝之实。而朝廷但检其门望,不复弹坐。如此,则可令别贡门望,以叙士人,何假冒秀、孝之名也?夫门望者,是其父祖之遗烈,亦何益于皇家?益于时者,贤才而已。苟有其才,虽屠钓奴虏之贱,圣皇不耻以为臣;苟非其才,虽三后之胤,自坠于皂隶矣。是以大才受大官,小才受小官,各得其所,以致雍熙。议者或云,今世等无奇才,不若取士于门。此亦失矣。岂可以世无周邵,便废宰相而不置哉?但当校其有寸长铢重者,即先叙之,则贤才无遗矣。”
又曰:“夫帝皇所以居尊以御下者,威也;兆庶所以徙恶以从善者,法也。是以有国有家,必以刑法为治,生民之命,于是而在。有罪必罚,罚必当辜,则虽棰挞之刑,而人莫敢犯也。有制不行,人得侥幸,则虽参夷之诛,不足以肃。自太和以来,多坐盗弃市,而远近肃清。由此言之,止奸在于防检,不在严刑也。今州郡牧守,邀当时之名,行一切之法;台阁百官,亦咸以深酷为无私,以仁恕为容盗。迭相敦厉,遂成风俗。陛下居九重之内,视人如赤子;百司分万务之要,遇下如仇雠。是则尧舜止一人,而桀纣以千百。和气不至,盖由于此。《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实宜敕示百僚,以惠元元之命。”
又曰:“昔周幽王为犬戎所逐,东迁河洛,镐京犹称‘宗周’,以存本也。光武虽曰中兴,实自创革,西京尚置京尹,亦不废旧。今陛下光隆先业,迁宅中土,稽古复礼,于斯为盛。岂若周汉出于不得已哉?按《春秋》之义,有宗庙曰都,无则谓之邑,此不刊之典也。况北代宗庙在焉,山陵托焉,王业所基,圣躬所载,其为神乡福地,实亦远矣。今便同之郡国,臣窃不安。愚谓代京宜建畿置尹,一如故事,崇本重旧,以光万叶。”
又曰:“伏见洛京之制,居民以官位相从,不依族类。然官位非常,有朝荣而夕悴,则衣冠沦于厮竖之邑,臧获腾于膏腴之里。物之颠倒,或至于斯。古之圣王,必令四民异居者,欲其业定而志专。业定则不伪,志专则不淫。故耳目所习,不督而就;父兄之教,不肃而成。仰惟太祖道武皇帝创基拨乱,日不暇给,然犹分别士庶,不令杂居;伎作屠沽,各有攸处。但不设科禁,卖买任情,贩贵易贱,错居混杂。假令一处弹筝吹笛,缓舞长歌;一处严师苦训,诵诗讲礼。宣令童龀,任意所从,其走赴舞堂者万数,往就学馆者无一。此则伎作不可杂居,士人不宜异处之明验也。故孔父云里仁之美,孟母弘三徙之训,贤圣明诲,若此之重。今令伎作家习士人风礼,则百年难成;令士人儿童效伎作容态,则一朝可得。是以士人同处,则礼教易兴;伎作杂居,则风俗难改。朝廷每选举人士,则校其一婚一宦,以为升降,何其密也。至于开伎作宦途,得与膏粱华望接闬连甍,何其略也。此愚臣之所惑。今稽古建极,光宅中区,凡所徙居,皆是公地,分别伎作,在于一言,有何为疑而阙盛美。”
又曰:自南伪相承,窃有淮北,欲擅中华之称。且以招诱边民,故侨置中州郡县。自皇风南被,仍而不改,凡有重名,其数甚众。疑惑书记,错乱区宇。非所以疆域物土,必也正名之谓也。愚以为可依地理旧名,一皆厘革。小者并合,大者分置。及中州郡县,昔以户少并省;今人口既多,亦可复旧。君人者,以天下为家,不得有所私也。故仓库储贮,以俟水旱之灾,供军国之用,至于有功德者,然后加赐。爰及末代,乃宠之所隆,赐赉无限。自比以来,亦为太过。在朝诸贵,受禄不轻,土木被锦绮,僮妾厌粱肉,而复厚赉屡加,动以千计。若分赐鳏寡,赡济实多。如不悛革,岂周给不继富之谓也?愚谓事有可赏,则明旨褒扬,称事加赐,以劝为善;不可以亲近之昵,猥损天府之储。
又曰:诸宿卫内直者,宜令武官习弓矢,文官讽书传。而今给其蒱博之具,以成亵狎之容,长矜争之心,恣喧嚣之慢,徒损朝仪,无益事实。如此之类,一宜禁止。高祖善之。
后乃启乞宋王刘昶府谘议参军事,欲立效南境,高祖不许。高祖曾谓韩显宗及程灵虬曰:“著作之任,国书是司。卿等之文,朕自委悉,中省之品,卿等所闻。若欲取况古人,班马之徒,固自辽阔。若求之当世,文学之能,卿等应推崔孝伯。”
又谓显宗曰:“见卿所撰《燕志》及在齐诗咏,大胜比来之文。然著述之功,我所不见,当更访之监令。校卿才能,可居中第。”
又谓程灵虬曰:“卿比显宗,复有差降,可居下上。”显宗对曰:“臣才第短浅,猥闻上天,至乃比于崔光,实为隆渥。然臣窃谓陛下贵古而贱今。臣学微才短,诚不敢仰希古人,然遭圣明之世,睹惟新之礼,染翰勒素,实录时事,亦未惭于后人。昔扬雄著《太玄经》,当时不免覆盎之谈,二百年外,则越诸子。今臣之所撰,虽未足光述帝载,裨晖日月;然万祀之后,仰观祖宗巍巍之功,上睹陛下明明之德,亦何谢钦明于《唐典》,慎徽于《虞书》?”
高祖曰:“假使朕无愧于虞舜,卿复何如于尧臣?”显宗曰:“臣闻君不可以独治,故设百官以赞务。陛下齐踪尧舜,公卿宁非二八之俦?”高祖曰:“卿为著作郎,仅名奉职,未是良史也。”显宗曰:“臣仰遭明时,直笔而无惧,又不受金,安眠美食,此臣优于迁固也。”高祖哂之。后与员外郎崔逸等参定朝仪。
韩显宗,性刚直,能面折庭诤,亦有才学。沙门法抚,三齐称其聪悟,常与显宗校试,抄百余人名,各读一遍,随即覆呼,法抚犹有一二舛谬,显宗了无误错。法抚叹曰:贫道生平以来,唯服郎耳。
高祖:韩康,前燕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云南庄公;
祖父:韩瑚,秀容平原二郡太守
父亲:韩麒麟,散骑常侍、安东将军、齐冀二州刺史、燕郡康公。
魏故著作郎韩君墓志铭
君讳显宗,字茂亲,昌黎棘城人也。故燕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云南庄公之玄孙,大魏使持节、散骑常侍、安东将军、齐冀二州刺史、燕郡康公之仲子。
公以成童之年,贡秀京国。弱冠之华,征荣麟阁。载籍既优,又善属文,立志噭然,外明内润,加之以善与人交,人亦久而敬焉。仕虽未达,抑亦见知,洗善独足,不迷清渊,可谓美宝为质,雕磨益光也。春秋卅有四,太和廿三年四月一日卒于官。有赭阳之功,追赠五等男,加以缯帛之赙,礼也。其年十二月廿六日,卜窆于瀍水之西。绋引在途,魂车靡托,妻亡子幼,无以为主,唯兄子元雍,仁孝发表,义同犹子,送往念居,摄代丧事。亲旧嗟悼,痛兼绵怆,乃镌制幽铭,以旌不朽之令名。
其辞曰:荆挺光璧,海出明珠,在物斯况,期之硕儒。应韩启族,肇自姬初,康公之子,庄公之余。学综张马,文慕三闾,春英早被,秋华晚敷。言与行会,行与心符,钦贤尚德,立式存谟。扬贞东观,建节南隅,惟帝念功,锡爵是孚。上天不吊,枕疾缠躯,人之云亡,永矣其徂。昔闻晋叔,今觌齐孤,朝野凄怆,亲友欷歔,铭之玄石,以表其殊。妻魏故中书侍郎、使持节、冠军将军、郢州刺史、昌平侯、昌黎孙玄明之叔女。太和廿三年岁次乙卯十二月壬申朔廿六日丁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