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9-25 20:31
1844年,法帝国主义全面占领越南后,即以越南为基地,向我滇桂两省倾销商品和掠夺资源,并强占我云南边疆安平厅境内以猛硐(今属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麻栗坡县)为中心的长约百余里、宽约五十里的领土,建立殖民统治。我边疆各族人民不堪忍受法国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压迫,为保护祖国领土的完整,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斗争。猛硐的汉族人民把横行霸道、奸淫妇女的法军打死示众;壮族人民把押送粮食的法军杀死,抛尸于悬崖下;苗族首领马丛头积极组织力量抗法,不幸被法人收买的越南浪人刺死。
马丛头牺牲后,富于胆略的、年仅27岁的猛硐苗族青年项崇周继承了他的事业,举起了抗法斗争的大旗。清光绪十一年(1885年秋),项崇周在当地苗族中组织了一支二三十人的武装进行抗法斗争,然后在苗、瑶、壮、汉各族扩充力量,人数发展到数百人。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装备也仅是大刀、长矛、火枪等原始武器,又没有得到清政府的支持,条件极其不利,但他们凭借满腔的爱国热情,紧紧依靠边疆各旅人民,运用灵活多变的游击战术及挖陷阱、安套绳、置甩杆、埋铁夹、装排弓等猎兽方法与敌周旋,或偷袭守敌之哨所,或伏击行进之敌人,使法国侵略者吃尽了苦头。
项氏落脚野猪塘
野猪塘苗寨寨脚的一山丫口处,有一自然形成的水塘。相传,人们还没有来到这个地方生活的时候,原始森林密布,野兽飞禽众多。坐落在山丫口上的水塘一弘清水清澈透明。水塘上,一棵硕大的千年古树横卧着,跨塘而过,连接水塘两边,形成一道天然的独木桥。古树树干很大,十分光滑,没有青苔。每天都有仙女(苗语叫“八纵”)到水塘里沐浴,沐浴后的仙女坐在树桥上梳头,观赏那些到塘里来饮水、洗澡嬉戏的野兽。狮子、老虎、熊、马鹿、大象、野猪等等众多的野兽和睦相处。互不侵犯,组成了一个百兽休闲的乐园。水塘周围的森林里群鸟婉转唱鸣,野花盛开,把乐园衬托得分外灿烂、多彩。
森林里生长着满山遍野的白木、秃杉等许许多多珍贵木材。不知是哪年哪月,几个进山打猎的人钻到了这个地方,发现这些珍贵木材,看到这里土地肥沃,草木丰富。不久,就有人一家两家三家零零星星迁入开垦放牧。有了人烟,水塘的树桥上看不到仙女的身影,树桥长起青苔。野兽来水塘里洗澡、喝水也渐渐少了起来,人们除偶尔看到野猪以外,其余的都消失得无踪无影。有一年,那棵长满青苔的树桥突然垮塌,落入水塘里被人们用斧头砍回家当柴烧了。水塘从此变浑,野猪再也没有出没。
项氏迁徙到猛硐地区时,选择了水塘附近的地方落寨,以水塘作为村寨命名,因水塘曾经是野猪出没最多的地方,就把寨名叫做野猪塘。
野猪塘自然村的项氏,祖籍河南项城。历史上几度迁徙,先后进入湖南、贵州、云南。进入云南的时间大约在明朝末年清朝初年,野猪塘项氏的祖先,祭祖时念到的名字是“佑聋”。佑聋生有五个儿子即有五房。大房在今天的邱北县境内定居,是佑聋的长子“纵达”(纵达·项)的子孙。二房是项朝宗的祖辈叫“鱼路”(鱼路·项),是佑聋的二子。三房是项朝龙、项朝周的祖辈叫“蚩三”(蚩三·项),是佑聋的三子。(四房当年随二房、三房迁居野猪塘时,不久,随他姓苗族跨过红河迁入老挝定居。如今其子孙后代无法考证,)四房是佑聋的四子,名叫四(四·项)。五房是佑聋的五子。痴呆。无子孙后代。项氏由贵州进入云南后,最先居住在今天的云南省昭通地区的镇雄县,后又迁居到今天的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蒙自县辖地。不久,佑聋的父亲“佑娄”与其弟兄“佑查”分家。各逃一方。“佑娄”逃往今天的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的砚山县平远街地区居住,再后来进入今天西畴县西洒镇么洒村民委员会南竹棚自然村生活。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由西畴县迁居到野猪塘定居。“佑查”逃往河口方向。跨过红河,据说迁往老挝。如今其子孙后代无法考证。
项崇周生于清朝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跟随其父亲项正清迁居野猪塘时,年龄在七、八岁左右,能抱一只大公鸡。野猪塘属历史上的傣族梅氏土司辖地,项氏进入猛硐地区时,梅氏土司住在今天的猛硐街旁武警边防检查站营房驻址。项崇周的父亲项正清(苗语称佑皆)征得梅氏土司的同意,选择了野猪塘落脚。
当时的野猪塘,全是深山老林,是飞禽走兽的家园。项正清来到梅氏第四代世袭土司梅光德府上,把他要在土司辖地定居的想法说出来后,梅光德,又叫梅土司官(历史上,当地人对地方土司官的称呼),看到项正清诚实、真诚、忠厚,就同意项正清的请求。梅土司官对项正清说:“我的辖地里一些地方生长着白木、秃杉,只要有这两种树生长的地方就可以住人,就有人烟。你去找这样的地方居住下来。”项正清听了梅土司官话后,经过打听,知道了今天猛硐乡昆脑方向有白木、秃杉生长,并且那里已经有少数人家定居,而且是苗族人。项正清决定选择这些地方定居。于是,带着项氏族人举家迁到那里,以一山丫口的水塘因出没野猪取寨名为野猪塘。
项氏族人在野猪塘定居下来后,项崇周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幼聪明、机灵、深得族人喜爱。项正清把他送到梅氏土司府上当差。项崇周身材高大,有1.7米个子,身体结实,勾鼻子红鼻梁、朱沙眼。当地苗族人称他“四琏注”(苗语:意为红鼻子项四),他族人叫他“红鼻子项四”。项崇周进入梅氏土司府当差后,凭借他聪明、勤劳好学、胆大、反应灵敏的天赋深得梅土司官的赞赏。梅土司官让他到越南老寨地区的苗族土司官马从头,外号马飞天的府上学武艺,马飞天亲自传授武艺给项祟周,项崇周从此练就一身好武功。项崇周学成归来,梅土司让项崇周做他的待卫,时常带着项崇周出入不同的官场,处理各种政务,解决各方的纠纷,项崇周大长见识。梅土司官人前人后夸项崇周艺高胆大,谋略超群。
中法战争暴发后,法帝国主义入侵越南。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法国殖民军进入越南北部地区,侵犯中国边境。梅土司官率兵下船头(今天保口岸)抗击法军,任命项崇周为寨老,防守猛硐。不久,梅土司官不幸被部属所杀身亡。项氏初步取得梅氏土司辖地的统治权。
野猪塘打虎
野猪塘大山里有一只猛虎,时常伤害人畜,成了当地大害。人们谈虎色变。
一次,项崇周从野猪塘前往猛硐办事,走到野猪塘至猛硐的一山丫口,突然遭遇那只老虎。老虎栏在路中央伏卧着,显然是做好攻击对方的准备。项崇周连扫了一遍山丫口道路两边的环境,到处是苦竹林,已无退路。他冷静下来,面对老虎站定,眼睛直逼老虎,射出搏斗的火焰,与老虎形成对持,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
“狭路相逢勇者胜”。项崇周脑海里忽然闪出师傅马飞天说过的一句话。他悄悄将手伸进裤袋里迅速掏出铜锤扣紧在双手上,大吼一声做出攻击老虎的姿态。老虎见状,嗷嗷叫着纵身扑向项崇周,项崇周眼疾手快,一跃躲过老虎的攻击,闪到老虎的屁股后面,抓住老虎的一只后腿猛击,打得老虎嗷嗷直叫。老虎回过神来,调转头再次扑向项崇周,项崇周又是一跃,跳到老虎的背后又是一阵猛击,打得老虎摔倒在地动弹不得,项崇周乘势骑在老虎背上猛击老虎的头部,两只铜锤左右开弓雨点般砸在老虎的头上,砸得老虎疵牙咧嘴,满地流血停止呼吸。项崇周见老虎己死,从老虎身上下来,用草擦铜锤上的血迹,将铜锤装入裤内,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长气,如释负重地座到了地上,他慢吞吞地掏出旱烟杆,点烟咂了起来。
“嘎朵搞咱,嘎嘛哝夺!”(苗语:意为“你这鸡巴老虎,你有死的一天!”)项崇周咂着烟看看死在面前的老虎大骂一句。
一杆烟的功夫过后,项崇周回寨里通知族人抬老虎,没走几步就碰上几个外出打猎回家的族人。他们看到项崇周麻布衣服上沾着血迹,问道:“佑年,你去整哪样来,衣服上有血!”(“佑年”,苗语,对项崇周的尊称。项崇周的苗名叫“年四”。因此,在“年”的前面加“佑”以示尊敬。)
“打老虎!”项崇周笑了起来。
“打老虎?”你开哪样玩笑,你一个人昨打得过,老虎没有把你吃掉就算你命大罗。”族人嘲笑他。
“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还是跟我去看看,你们就晓得了。”
族人跟着项崇周来到死老虎面前,惊奇得瞪着双眼半天才大笑起来。
“佑年呀佑年,你的本事太大了。”
“你是咋打死老虎的?快说说,我们听听。”
面对族人的惊喜、赞叹,项崇周只是笑而不答。
项崇周赤手打死恶虎的事迹传开后,方圆几十里的地方老百姓无不高兴,颂扬他为民除了一大害,十分敬仰他。
法国殖民军的出现
清朝光绪十一年(公元1885年)六月,清ZF派李鸿章与法国使臣巴特诺在天津签订《中法越南条约》。中国承认越南为法国保护国,越南与中国脱离“宗藩”关系。法国殖民军全面占领越南。
法国人,当地人称洋人。洋人没有进入越南老寨地区的时候,老寨附近的一座小山上长满了白菌子,连续三年都是这样,当地的老百姓吃都吃不完。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人们觉得很奇怪。
小山上的白菌子长到了第四年。有一天,老百姓一大早起床后,走出家门干活,看见小山上的树木被砍倒,山头光秃秃的。山上站满了头戴高简帽,身穿白衣服的人(法国殖民军军装),这些人扛着枪(铜炮枪),叽哩呱拉说话。他们的长相与当地人不同,黄头发、高鼻凹眼睛,怪模怪样的,他们叫来了郊趾人(越南京族人)做工,在小山上盖起了房子,修建了硐堡。这些人中有一个广人(越南华人),会讲本地方话,他对当地人说,他是通司,那些高鼻子、凹眼睛的人是洋人,他们国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洋人到越南来做官,要地方的老百姓服从洋人。老百姓听了那个广人的宣传后,纷纷说,小山长白菌子,是越南的天变了,洋人来管越南人了。
洋人每到一个地方,喜欢大把大把丢银子,只要老百姓抢地上的银子,洋人就高兴,哈哈大笑。洋人把老百姓抢银子看作是对洋人的拥护,按洋人的说法是买地方买人心。洋人初到老寨时,也是这样。
当初,洋人在山上盖房子,老百姓害怕,附近村寨的人全部跑得光光的,没有了踪影,所有的人全部跑到深山老林里躲藏。洋人觉得事情不妙,问明哪个是老寨的土司头人后,就四处打听,派兵埋伏抓人。老寨苗族土司杨宗鲁悄悄潜回寨子看看情况,结果被洋人抓到。法国一圈官派兵把他押送到河阳审查一番后,放了回来,继续让他在老寨做里长。洋人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叫他召回地方老百姓回家,只要回到家来做农活的,洋人给银子。人们听说洋人给银子,就都回到寨子里做活了。
洋人在老寨站稳脚跟后,开始征粮纳税。洋人留下一个一圈官,一名百长和一各通司(翻泽人员的旧称)驻守老寨营盘,手下的10多名仆从兵是越南本土征招的京族人,当地人称这些兵为“红兵”。洋人为了维持地方社会治安,还在老寨地区各民族中组织一些亦兵亦农的“土兵”武装。洋人征粮,主要用来供养“红兵”,征税,用于红兵的生活补贴。洋人吃不惯当地的食物,吃的靠从法国本土运来的食物。
有些时候,法国官员为防备战争爆发和防止发生地方叛乱,大搞洋兵军事、生活本地化,组织法国本土来的洋兵,学吃地方的饭菜,适应当地的生活习惯,比如法国官员强迫洋兵吃包谷饭、米饭,使用碗筷,钻山沟爬深山老林。
洋人初到越南时,纪律还算严明,欺男霸女的事很少做,害怕引起当地老百姓的反抗,但时间长了,在街上在路途在村寨里调戏妇女、强奸妇女的现象就时有发生。黄树皮就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一群傣族姑娘街天背米到黄树皮卖,驻黄树皮的一名洋兵看到其中一位漂亮的姑娘,就一把抱住那姑娘,把姑娘按倒在街上的一滑石板上,正在脱裤子准备奸淫。逢街天,人很多,赶街的群众看不下去,激起公愤,骂声不断,那些傣族姑娘行动起来,拿的拿木棍,拿的拿石头,砸向那洋牲口。洋兵如大祸临头,不敢再施兽行,落慌而逃,放开那位傣族姑娘,姑娘吓得脸变色。
洋人统治越南时,几乎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洋人的各级官员除了有他正宗的洋婆娘以外,可以任意娶当地的女子为妾,名为妾,实际上是私人供养的妓女,下级官员接待上级官员,就要让这些小妾陪睡,表示下级对上级的尊重和忠诚。这些女人的命运没有一个是好的,洋人官员任意更换。洋人官员需要时,就留在身边,平时供他性需要,有接待上级官员视察、检查公事就让她们提供性服务。有的洋官随着工作调动、升迁,就将这些小妾就地辞退回原籍,打发一些钱财了事,做洋官小妾的女子,时间长的三、五年,短的一、二年,除了性事以外,根本谈不上夫妻感情,这些女子往往不会生育,因为洋人为她们做了绝育手术。她们是一些不识字的乡村女子,愚昧无知。猛硐街有一个汉族女子,被老寨的法国一圈官娶做小老婆。后来,这位法国一圈官调走,就被辞退回猛硐,因为不会生育靠帮人做保姆为生。
法国是资本主义国家,崇尚自由,男女性观念开放。法国殖民军占领越南后,把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强行在越南推行,特别是在男女性关系上,自由、开放。当地人民在这个问题上十分反感。老寨的法国一圈官和百长,经常利用老寨的街天到街上物色当地漂亮的女人,强行带到营盘里供他们玩乐。
一圈官和百长看中当地的某女后,他们就叫通司用本地话对那个女人说:“洋官说了,他老婆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很想老婆。老婆不在身边,叫你去给洋官想想,小小的一次,不要做老婆。洋官给钱。”不管这个女人同不同意,都要强行带到营盘里供他们玩弄。如果不从或是遭到反对就到家里强行奸淫。
洋人还会当众摸捏当地女人的乳房。他们的这些丑恶行为,遭到当地百姓的强烈反对,一些年轻男子上街就穿女人的服饰、带着匕首,如果碰上洋兵调戏就用匕首刺。洋官到各村寨巡查,任意摸到头人家里与他们的妻女睡觉。各村寨的头人害怕自己的女人被洋人奸淫,只要洋人到寨里来巡查,就把自己的女人和寨里漂亮的女人送到外地送到山里躲藏起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年轻的姑娘、媳妇不敢到老寨赶街,就是上街也不敢打扮,把自己整得脏脏的、黑黑的,破破烂烂的。这样,洋人才不会注意。
洋人对犯事的人,惩处的手段十分残酷。老寨的土司杨宗鲁病死后,有一位姓熊的苗族为了夺权,就向洋人诬告说是杨宗鲁的老婆闹死的,洋官叫兵把杨宗鲁的老婆抓到河阳关押到死,成了一桩冤案,时间长达一年,不准家人去探望。杨宗鲁大女儿的一个儿子,洋人叫他保管武器,不晓得是哪个人偷走了一支枪,洋人把他抓起来打得死过去,安排人抬到坟坑边准备埋葬时,又活了回来。事后经过多方面的了解调查,那被盗的枪是猛硐街上的一个汉族人偷的,他把那支枪卖给了马关的一个土匪。洋人对犯事的人采用关押坐水牢、灌盐水,直到把这个人折磨到死,要么猛灌盐水,把这个人变成残废人后释放回家。
法国人统治越南时期,各民族都有一部心酸的历史、血泪的历史。
首战告捷
历史上,越南(旧称安南)是中国的附属国。中国人称越南为“小朝”,越南人称中国为大朝。清朝时期,猛硐地区的粮税上缴到河阳(今越南河江省省会城市河江市。旧时河江称河阳。)官府。从猛硐到河阳近百公里的路程,道路崎岖,山高坡陡,河流众多,老百姓往来路途遥远,特别是路过船头,不少人得了“摆子病”(摆子病,俗称“打摆子”,医学上叫“疟疾”。)死在路上不计其数。苗族百姓居住在深山老林,更不适应炎热的气候,每年前往河阳缴纳粮税,不幸染上疟疾,得这种病的人死了好多。
地方百姓纷纷找上门来,要求项崇周想办法拿主意解决纳粮缴税的问题,项崇周为这件事伤透了脑筋。一天他召集族人开会,协商纳粮缴税问题。
“今天,我们聚拢在一起,拿个主意,咋过给官府上粮上税。大家说话。”项祟周说。
“佑年!我们的粮税干脆上到马白算啦!到马白的路好走,还不得摆子病。”(马白指现今的马关县马白镇。历史上,称马关为“马白”。)有人提议。
“对,我们要大朝管。我们不要小朝管。”
“只有这样,我们的地方才会朝上,不会朝下,地方越来越大。”
族人们纷纷发表意见,项崇周听完大家的意见后,觉得有道理。他站起来对族人说道:“家门哥弟记住,从今天起,所有人家的粮税统统上缴到马白,不得再到河阳。有什么事,由我扛着。”
“苗族这样做了,其他民族会不会跟着我们这样做呢?”有人问。
“做了再说。我看洋人昨过整!”项崇周神色坚定,大声说到。
就这样,苗族百姓从此不到河阳缴纳粮税。其他民族看到苗族这样做,也跟着不到河阳缴纳粮税。
河阳法国殖民官员恼羞成怒,下决心揖拿项崇周惩办。清朝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的一天,天气阴沉沉的,凉风习习。河阳法国官员带着300余名法军士兵,从扣林山方向悄悄向猛硐开进,法军行军到上扣林时(现今猛硐乡扣林山边防驻军连队驻地),被在那里打猎的项崇茂(项崇周的三弟,苗语叫“佑冗”)和同他一道打猎的黄姓苗族青年(下阳坡人)发现,他俩沉住气,隐身在树丛里观察法军的动向。
法军叽哩哇啦的说话,还不时指指点点,其中还有人说苗话。项崇茂清清楚楚听到说苗话的人向法军指明包围攻打项崇周的方向,显然,法军是来抓捕项崇周。项崇茂气愤得咬紧牙根,怒视着法军。
“敌劳冗,扎支扎阿夺?”(苗语:崇茂哥,放不放翻两个。)黄姓青年问项崇茂。
“中怒哩念!扎!”(苗语:日***!放!)项崇茂小声地骂了起来。他吩咐黄姓苗族青年从另外一个方向射击。黄姓青年点头撤离,悄然转移射击方向。
项崇茂看到黄姓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无声无息地移动身子向法军靠近,用手里的明火枪瞄准一名穿着白色军装、头戴高筒军帽的卷发法国兵,那法国兵牛高马大,洋洋得意的揣枪听着讲苗话的人介绍项崇周的情况。
“平!”项崇茂开枪射击。
“啊一”法国兵惨叫一声倒地。
枪响处冒出一股清烟,目标暴露,法军惊慌失措叽哩哇啦朝冒青烟的目标射击,数十支枪乒乒乓乓地射向项崇茂。项崇茂中弹身亡。
黄姓青年从另外一个方向开了枪后迅速撤离,法军又集中火力朝枪响方向射击,一阵排枪响过后,山野寂静下来。
法军搞不清楚项崇周有多少人枪,害怕中项崇周的埋伏,不敢搜山,慌忙抬着那名法军的尸体,向猛硐逃去。黄姓青年观察法军远去,潜回项崇茂战死的地方,用树叶掩盖好项崇茂的尸体,借着浓雾的掩护,悄然离开扣林山,火速赶往野猪塘向项崇周报告法军开进猛硐的情况。
项崇周听完黄姓青年诉说后,化悲痛为力量,当即派人前往扣林山抬回项崇茂的遗体,迅速派出密探到猛硐了解法军的情况。
项崇周派出密探侦察敌情后,就很快召集族人开会拿出对策。会上,大家气愤难忍,特别是项崇茂的死,激起大家对法军的仇恨,一致要求项崇周组织力量对法军开战。
“族内的哥弟听着,洋人打到家里来了。年轻力壮的,武艺高强的拿起家伙,跟着我,干哩中的洋人!(苗语:“哩中即**”的意思。)今晚就行动!”项崇周下命令。
天黑下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项崇周憔急地等着密探回来报告敌情。等啊等,茅屋里的白木树明子燃烧着,昏暗的光照射在七、八个年轻苗族汉子充满仇恨的脸上,他们等待着砍杀洋人的时刻到来。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来人闪进屋里。
“回来啦,快说,洋人驻在哪个地方?”项崇周问道。
“**的,人很多。全部睡在猛硐的小山堡堡上。”密探说。
“洋兵人多,我们人少,七八个人硬干的话、干不下去。佑年,你得想个办法才行。”密探又说。
“看来硬拼是不成的,只有用巧办法了。”项崇周说。
“用什么办法呢?大家想办法。”项崇周说。
“不能用枪,只能用刀。悄悄摸上去砍!天黑,看不见人,洋人怕误伤自己的人肯定不敢开枪。”弟兄中有人这么说。
“这个办法好!万一误伤自家的人咋过办?”项崇周问。
“全部脱光衣服,洋人穿衣报,摸着有衣服的就砍,摸着没有穿衣服就是自家兄弟,越乱越对我们有好处。”有人说道。
“就这样定了。全部脱光衣服用刀砍,还有一个办法,为了迷惑洋人,大家快动手结毛草,用香插在上面,点燃放在小河里顺水冲,叫洋人摘不清楚我们有多少人。”项崇周决定使用这种办法打击敌人。
项崇周的命令下达后,发动族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动手结毛草,找来了许多把香火。
一切准备就绪后,已是深夜三更,正是进入梦乡的时候,项崇周带着族人兄弟十几人背着磨得雪亮的大刀向猛硐火速前进,从野猪塘到猛硐不过是七八公里的路程,又是下坡路。项崇周带着抗法队伍凭借地形熟悉,半个多小时就到达猛硐,神不知鬼不觉地包围了小山堡法军宿营地(现今猛硐乡文化站地址。)项崇周派几个兄弟潜入小河边(现今武警猛硐边防检查站与猛硐成人技术学校连接的地方。)用结好的毛草漂浮物插上点燃的香放进小河里,让水冲着漂浮物游动。黑夜里,这些漂浮物上的香火远远望去好像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在运动。其余的人在项崇周的带领下赤身裸体爬上法军宿营的小山堡上。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法军睡得像死猪一样,就连放哨的哨兵也抱枪入睡。
项崇周看着眼前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法国兵,怒火倾泻而出,对着早已按耐不往怒火的弟兄们悄声下令:“砍!”一时之间,十几把锋利的大刀砍向睡梦中的洋兵,有哼都没哼一声就去见他们的上帝去了。一些被砍醒了的法军士兵惊叫着四处乱窜,看到营地四周星星点点的火星在游动,认为遭到项崇周的包围,借着黑夜拼死夺路仓惶向瓦厂阳坡方向狂逃。项崇周组织力量追击,追到上下新寨、上下阳坡等村寨方向时,天已亮明,项崇周身先士卒勇猛追击,他紧盯着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法国士兵,几步跳上去将法国兵按倒在地,博斗中,没想到那位法国兵人高力大,几番挣扎将项崇周死死的压在身下,眼看就被法国兵杀死,紧迫上来的项崇周侄子项国能(苗名:剑愣)见状一刀刺死法国兵。
项崇周幸免一死,又继续带着弟兄们追击已逃往中寨、河边寨方向的法军。
项崇周的人越战越勇,越追越猛,赶来增援的当地苗、傣群众越来越多,抗法队伍发展到200余人,沿途杀死不少法军士兵。
法军渡过昆脑河(当地人又称野猪塘河),越过卡房脚村寨时,设计伏击项崇周的人。
项崇周带着人迫到越南黄树皮地区的茅草坡村寨时,狡猾的法国兵埋伏等待伏击,项崇周的人一出现,便迎头遭到伏击,激战中,项国能战死,项国能的死,更加激起项崇周的愤怒,项崇周拼死追击,一直将法军追赶到黄树皮地区的董棕山村寨一带才停止追击。
项崇周第一次与法军较量,大败法军,首战告捷。
上营盘激战
上营盘是野猪搪自然村属地的两个座落在大山峡谷中的平坦山堡堡。过去野猪塘的人到山里做农活,用树木、毛草在这两个山堡堡上搭建着一些遮风档雨的工棚,用于外出劳动休息,平时劳动用来休息,一旦遇有战事或是其他突发紧急情况,就将老弱妇孺疏散到那里躲藏。法国殖民军进攻项崇周时,项崇周在这个地方大败法军。法军将这个地方误认为是项崇周的营盘,项崇周与法军在这个地方激战之后,法军把这个地方叫营盘。当地人一直沿用法军的这一命名,称上营盘。
法军与项崇周的第一次交锋中失败后,经过精心策划,又于清朝光绪十年(公元884年)八月的一天,由驻河阳的法军军官亲自率领法军、越南仆从军300余人从越南老寨方向悄然翻过扣林山再次窜人猛硐攻打项崇周。
项崇周接到情况报告后,把野猪塘的老幼、妇女疏散到原始森林中躲藏。他孤身一人前往找到山里干农活的王姓老表(苗名:耍告·王)商量对付法军。
那天,项崇周怎么也没有想到法军的行动会这么迅速。他和那位王姓老表无忧无虑吹着叶笛走出丛林时,发现进出的路上到处是踩烂的脚迹印。原来,法军早巳潜人野猪塘,看到寨里空无一人,便向深山老林里搜查项崇周及家人的踪迹。法军大队人马忙碌一阵没有见到人影。天黑下来了,法军官烟瘾发作,要抽烟,命令队伍驻扎山里宿营。此时的项崇周意识到家人落人法军人手,正等待他去投降。但是,项崇周还是冷静下来,他想,在没有得到家人下落的情况下,也要打定主意对付法军。
于是,项崇周一面差人打听家人下落,一面与王姓老表商量打击法军的事。
“老表,我们只有两个人,咋过才会打跑洋人?”王姓老表问项崇周。
“是呀!两个人两支明火枪,人家有300多人枪。不想点办法,怕是干不了。”项崇周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我想还是组织更多的人枪来打,才有把握一点。”王姓老表说。
“来不及了,等到天一亮,洋人就会拉着家人走了。”项崇周沉思了一会,又说:“管***,拼他一回,洋人虽然人多,他们在明处,我们两个在暗处,一个一支枪,你在一边,我在一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叫洋人搞不清楚我们两人的情况。”
“只有这样了。干就干!”王姓老表说。
“还是用老办法,做火绳迷惑洋人。”项崇周说。
两个人找来山上的一种干草绳,用刀捶碎后搓成一股股草火绳,然后把草火绳砍成5寸长扎成数把。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后,各自点燃旱烟吸起来,养足力气后行动。
“老表,准备干喽!”项崇周起身提枪对王姓老表说。
“干嘛!我已经准备好了。”王姓老表答道。
正当项崇周起身离开原地,忽然从树林里传来一声鸟叫。
“老表!有人!你听!”王姓老表对项崇周小声说。
项崇周停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树林里又传来一声鸟叫。他知道那是他派出去探听家人下落的人来了。
项崇周对着那声音学了一声鸟叫。不一会,从树林里钻出一个人影。
“佑年!佑年!”来人小声喊着项崇周的名字。
“原来是你,快说,家里人在哪点?”项崇周急促地问。
“全寨的人都跑到远处的大山里面躲起来了,洋人找不着。”来人说。
“我放心了。你赶快回去找他们,给他们带个信,说我和耍告老表在干洋人。快去!”项崇周说。
“我走了。你们两老表活着回去。”来人闪进树林里。
打发走报信人,项崇周和他的王姓老表提枪向各自的进攻位置走去。俩人分别摸到距离法军宿营地不远的大山周围点燃火绳,这里一股那里一股,到处随风闪烁。他们自各占领一个山头,你一枪,我一枪向法军射击,边打边喊,遥相呼应。法军听到枪声在四周响起,吓得不知所措,误为被项崇周包围,哭爹喊妈乱作一团,像群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夜幕里,山风呼啸,森林发出阴森恐怖的野物嚎叫,法军惊恐万分,胡乱地朝着那些闪烁火星的草绳开枪,摸黑寻找逃路。
法军边开枪边逃,逃离距离宿营地不远的地方,因地形不熟,窜进一个叫冲水岩的悬崖。悬崖上林密草深石头多,又是黑夜分不清东西南北,法军一时慌了手脚,顾不上自己的同伴各自逃命,忘了开枪。项崇周和他的王姓老表寻枪追击,边打边喊,法军急情之下,弃枪窜逃,纷纷跌下悬崖,死的死伤的伤,不计其数。
项宗周与法军激战一昼夜,枪声停息下来,活命的法军,一部分败走越南,一部分四散逃人密林躲藏。那些跌岩死的,横一个竖一个,有挂在半岩上的,有的跌人深渊。那些伤的哀嚎不停,呻吟不止。
天亮明后,项崇周和他的王姓老表潜入冲水岩看到死伤累累的法军,忍不住蒙上嘴笑个不停。
上营盘一战,冲水岩一带乌鸦整整叫了三个月,那是叨食法军尸体。
战后,法军得知并传出上营盘的战斗,项崇周仅以两人的兵力就战胜他们300余人的兵力,有神仙保佑。此战,项崇周美名传扬,受到当地各民族人民的拥护和爱戴,他的英名威震法军。
与法军赌咒
项崇周与法军的两次激战,使得法军锐气大减。法军不敢再以武力进犯猛硐地区,他们改变方法方式接近项崇周,逼项崇周就犯。一天,河阳法军来了一位三圈官,在越南老寨地区的上马店村与项崇周会晤。那天,晴空万里,项崇周以猛硐地区寨老的身份带着数十名猛硐地区的各民族中武功高强,善于打仗作战的弟兄前往老寨地区的上马店与法军会晤。事前,法军就做好了设擂台比武的准备,但事先没有通报给项崇周。法军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借比武打败项崇周,让项崇周在地方百姓面前丢脸,大杀项崇周的威风。
项崇周一身苗装打扮,带着数十名年轻强悍的各民族弟兄按时来到上马店,只见上马店彩旗飘飘,鼓锣喧天,数百名当地各族群众聚集在那里,场面十分热闹。
人群中央设有比武的雷台,雷台两边端坐着趾高气扬的法军军官和奴才十足的地方民族上层头人,他们在津津乐道观赏雷台上一位法国兵大力士的拳术表演,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和掌声。
项崇周的人马来到场外站定,负责接待的是老寨地区的几位苗族群众,他们给每位来宾递上一碗热茶,安顿项崇周的人马坐到了事先摆好的条凳上。项崇周喝完那碗茶水,环顾四周,只见人群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着身穿白色军服、头戴高筒帽的法军士兵,虎视着项崇周的人马。
“佑年,洋人早有防备,你们要小心提防一点。”一位负责接待的当地苗族群众给项崇周倒茶时,用苗语小声对项祟周说道。
“支彩!歌包!”(苗语:不怕,我晓得)项崇周笑了笑。
项崇周的人马坐在哪里等候了十多分种,才见到一个法兵带着通司(旧时对翻译的称呼)慢慢吞吞地走出人群来到项崇周人马跟前。洋兵睁大深凹的蓝眼睛对着项崇周的人说一句法语。
“哪个是项寨老!”通司说。
“我就是项崇周。”项崇周起身答道。
洋兵度到项崇周跟前站定,上下打量项崇周足足几分钟,看到项崇周高大结实的身体,年轻英武的脸上一双朱砂自己的人商量对策。眼炯炯有神地镶嵌在谈红色勾鼻粱上两眼直视着洋兵。
洋兵“啪”的一声立正站好,举手向项崇周敬了一个标大家的意见。”项崇周望着手下的人,眼里充满自信。准的军礼。
“法兰西帝国三圈官有请项寨老上台就坐。”洋兵用法语说道。
项崇周听完通司的翻译后,他吩咐养子项国云一番后跟随洋兵进人人群。
项国云根据项崇周的吩咐,把数十名弟兄分散开去,暗中监视人群后面那些全副武装的法军士兵。
项崇周在洋兵和通司的引领下走向雷台法军三圈官就坐的地方,三圈官见项崇周到来了,起身行军礼迎接寒暄,便认真打量项崇周。
“项寨老是英雄,今天有幸相见,我很荣幸。请项寨老就坐。”法军三圈官堆满笑脸用法语说道。
擂台上,那位法国兵大力士还在表演,不停地展示他的力量,发出“啊啊”的叫声。
“法兰西大力士!天下无敌!”法军三圈官用法语向项崇周介绍起来。
观看完法国兵大力士的表演。法国三圈官宣布双方会谈。法方提出在猛硐(今武警猛硐边防检查站营房驻地)要一块地盘建房经商。
项崇周听候,认定这是法国人的阴谋,洋人一旦建房,就很难赶走他们,不能答应洋人的请求。
“对不起,三圈官大人,苗族人没有做买卖的习惯,还是另找其他地方。”项崇周断然拒绝。
“啊呀,项寨老误会了。我们只要牛皮大的一块地方就行了。”三圈官用手比划着说。
项崇周不清楚牛皮大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他听完通司的翻译后不作答复,只是让通司去叫上几个弟兄商量。
“洋人要在猛硐讨一块牛皮大的地盘盖房做买卖,大家说同意不同意”项崇周用苗语问。
“洋人狡猾得很,他们今天要牛皮大的一块地。明天就要整个猛硐地方,不能答应。”有人说。
“洋人是想用牛皮来丈量土地,如果把牛皮割成线丈量土地,那不是占去一大片地方了。这个事情做不得。”
“……”
几个弟兄你一句我一句说出各自的想法,但关键问题都集中在不能答应洋人的要求。项崇周听完大家的讨论后,断然说:“不能让洋人的计谋得成,叫他死了这份心。”项崇周说罢,回到谈判桌上,他对法国三圈官说:“对不起,三圈官大人,我们商量过了,还是那句话,苗族人没有做买卖的习惯,请你另选其他地方。”
“哈哈哈!”法国三圈官大笑起来,说项寨老信不过我们。我们能理解。这样吧,双方比武来作决定好不好”。
“比武?咋过比法?”项崇周问。
“项寨老是英雄,说话算数。如果项寨老打得过法兰西大力士,法兰西帝国军人不在猛硐要地盘做买卖。如果打不过,项寨老无条件在猛硐划出一块地盘给帝国军人做买卖。”法国三圈官得意起来。
项崇周面对法方的挑战,不慌不忙,他让法方通司叫来自己的人商量对策。
“洋人要我们和他们比武,用输赢来作决定,我要听听大家的意见。”项崇周望着手下的人,眼里
“比武就比武,难道还怕洋人不成!”
“战场上,我们十几个人干他们几百人都没有怕过,干死洋人那么多人,还怕比不赢**的。”弟兄们情绪高涨,纷纷说道。
“我要听的就是这些话。比武,把洋人打下雷台,叫他们尝尝我们拳脚的兹味!”项崇周握紧拳头。
双方商定,比武双方各自在雷台上设置一张桌子,桌子放上两碗水,双方各自站在桌上比武,如果桌上的碗翻水溢,便视对方为输者。
雷台上,那位法国兵大力士又开始表演了,他把两只手向左右伸直,叫几个准备参加比武的苗族武士上雷台将他的手掰垂朝下,苗族武师身材矮小,法国大力士像担扁担一样把苗族武师挑着在原地转圈,发出狂笑。台下的洋兵更是狂叫不止,口哨声此起彼伏,嘴里叽哩哇啦用法语喊着:“小鸡叫、鸡!一”
项崇周听不懂法兵说什么,但看到眼前的情景,肺都快气炸了。那些观看表演的苗族群众受辱般地摇头叹气。那位法军三圈官笑声不停,不断带头为他部下精彩的表演鼓掌,几个奴才十足的交郊趾人也跟着叫好鼓掌。
法国兵大力士的表演结束后,法军三圈官宣布比武开始。
项崇周等待的时刻到了,他叫来养子项国云。
“佑生!哩中哩洋赛支道蒙,妈怒扎更拉广(苗语:佑生,对项国云的称呼。意为:国云,**的洋狗看不起苗族,把他放翻)项崇周怒视着雷台上的洋兵说道。
项国云,苗名生高,亲生父亲是越南老寨地区的土司头人,人称马从头外号马飞天,武功高强,胆识过人。马飞天因与法军有矛盾,被法军买通刺客杀害。马飞天是项崇周的武术师傅,又有亲戚关系,马飞天死后,项崇周娶其老婆为妻。项国云是马飞天的遗腹子,随母亲嫁到项家,在项家出生。项崇周取名为项国云。项国云个子矮,但反应敏捷,从小就跟随养父项崇周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项国云牢记养父的话,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子,一跃便腾空而起,轻如飞燕,落在雷台上,欢呼声从四周响起。
项国云扫视了一下四周,数百名苗族群众为他助威,数十位猛硐弟兄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他。他热血沸腾,特别是看到养父镇定自若的神态,更是信心百倍。
项国云的眼睛直射法军大力士,对方也不甘示弱,瞪着一双兰兰的眼睛看着矮小的项国云。脸上流霹出轻蔑的嘲笑。
洋兵大力土不时做着几个滑稽的动作戏弄项国云。台下,洋兵笑得前仰后合,口哨声持续不断,哩叽哇啦用法语狂叫着,不停地喊“小鸡!小鸡!”
法军三圈官起身走到雷台中央,用法语宣读比武规则和生死协议。通司原文翻译完毕,三圈官大声宣布正式比武,锣鼓声聚然响起。雷台上,一高一矮,各自站立在方桌上,形成对持。
锣鼓声嘎然而止,洋兵大力士“呀”的一声出拳猛击过来,项国云好似闪电一般闪身躲过,没等洋兵大力士回神,一个虚招吸引洋兵大力士注意力,又是闪电般从方桌上腾空而起,一脚踢过去,直击洋兵大力士的脸部,洋兵顿时血流满面,眼冒金星,身子在桌子上晃了晃,桌子的两碗水抖动了一下,没有溢在桌上。洋兵站定,用手抹去脸上的血,运足气力,又是“呀”的一声大叫,向项国云挥拳猛击。项国云弓着身子往下一蹲躲过洋兵的猛击,顺势一跃,轻如飞燕,转身一脚扫去,击中洋兵的脑袋,发出沉闷的响声,洋兵站立不稳,一头栽倒雷台上,桌翻碗烂,水流满地。欢呼声、掌声响起。
项国云轻轻整理一下衣裤,从方桌上腾空而起,飘然落地雷台上,桌子的两碗水纹丝不动,静静地放在那里。
项国云怀抱双手,看着躺在脚下呻吟的洋兵大力士,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洋兵大力士挣扎了几下,翻爬起来,血流满面,眼青脸肿,高一脚低一脚走到项国云跟前,拉着项国云的手,满脸堆笑。
“你的武功高强,了不起,我输了。”洋兵大力士用法语说。
项国云听不懂洋话,笑了笑,对着人群,做了几个苗族礼仪动作,表示结束比武。人群里又响起欢呼声、掌声。
法军三圈官起身走向项国云,假惺惺地搂着项国云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对欢呼的人群夸奖,说了一长串人们听不懂的法国语。那些全副武装的法军士兵不以为然,吹着口哨,耸肩膀,做着怪摸怪样的动作。显然是不服气。
擂台比武法军大败,项崇周又一次挫败法军的阴谋,然而,法军不甘心失败,这计不成又生一计,法军派人给项崇周送来信,通报法要到猛硐做生意,驮来银子,项崇周接到信后,认为是做生意就同意法军进猛硐,但是项崇周没想到法军会来这么一手,法军驻老寨的一圈官带着几名随从、通司用马驮银子到猛硐抛洒,过路的群众不明真相纷纷抢拾丢在地上的银子,法军官高兴得狂笑,企图用这种办法收买人心。法军一连丢了两次银子在猛硐,过路的群众纷纷抢拾,这事,项崇周十分气愤,认定又是法军在搞阴谋,下令禁止任何人抢拾法军的银子,如果谁敢抢拾法军的银子,一旦发现就将他的手砍断,命令发出,没有人再抢拾法军的银子,法军一圈官只得灰溜溜的滚回老寨。
比武失败、丢银子收买人心失败,法军黔驴技穷,只得又派人给项崇周送信来,双方赌咒。
赌咒的地点,法军选择在老寨的上马店。项崇周又带着数十名弟兄前往上马店与法军会谈、赌咒。
法方首席官员,仍是比武时,从河阳来的那位三圈官。会谈时,法方尊重项崇周的要求,不以武力侵犯猛硐地区。法方同时提出项崇周不得以武力进攻法军,会谈达成共识,双方杀对鸡取血共喝鸡血酒赌咒。
项崇周揣着一大碗鸡血酒,法军三圈官也揣着一大碗鸡血洒,并排站在一起,将酒举过头顶发表咒词。
“法兰西帝国军人从今天起,不以武力或者其他方式进犯项寨老的属地,如果违约,就让对方像杀狗一样杀死厂法军三圈官说完,一口干完那碗鸡血酒,命令法军士兵当场杀死一条狗。
“我项崇周从今天起,如果用武力或者其他方式冒犯法军,死了像这只鸡!”项崇周说完,一口干完手里的鸡血酒,命令手下的弟兄一刀砍下一只公鸡头。
赌咒仪式结束的当天,法军三圈官返回河阳,途中,骑马经过清水河(越南河江省渭川县境内),马失蹄,人马跌入河里,三圈官当场摔死。法军认定,项崇周神奇,有老天帮助,与项崇周作对,注定要失败。
猛硐开街
项崇周做了统带以后,为了改变苗族没有赶集的传统习惯,决定在猛硐开街。
那时的猛硐,仅有几间破烂的店面,这几间破店面是玉溪、通海来的几个汉族人用来做木板生意歇脚开的,经营秃杉和白木木板,根本说不上是一条街子。
一天,项崇周召集族人开会,商量在猛硐开街的事,他说:“猛硐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过街于。苗族不会做买卖,不会做响午卖,要招汉人进来开饭店,苗族去赶街才有响午吃。”族人听了项崇周要在猛硐开街的想法后,大家表示赞同,说这是一件惠及子孙后代的好事情,给地方百姓的生活带来方便,也给地方各方面的发展,带来繁荣。
项崇周在猛硐开街的事传出去以后,那些在猛硐做秃杉、白木生意的内地汉放人,引进来了些小商小贩开店铺。最早进入猛硐的汉族人有黄、王、邓、任、陶、张几个姓氏,这些汉人守法经商,他们善于与当地的苗、傣、壮、瑶等民族和睦相处,深得项崇周的赏识。内地汉族人进入猛硐做生意,给猛硐街带来生机、繁荣。
项崇周的通司(旧时对文书人员的称呼)张民健,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猛硐的,张民健是曲靖人,他没有进入猛硐地区以前,在曲靖时,做过小官,家境富裕,因犯事,被迫遇寓,举家逃往玉溪地区的通海县,由于在通海呆不下去,又逃到马关县的仁和街落脚,在仁和又生活不下去,走投无路,饥寒交迫,全家人准备寻死。一天,有位到猛硐做秃杉、白木木板生意的老板来到仁和,听到张民健一家人的情况后,就找到了张民健,问张民建:“你是读书人,对不对?”“我是读书人,有哪样事”张民建回答。“你听说过猛硐的项崇周大人吗?”那人问。“项四大人,没有哪个认不得他的!”张民建说。“那就好啦,项四大人要找一个通司,你识文断宇他那里碰碰运气。”那人说。
“真有这回事?该不会哄我。”张民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成年累月在猛硐做秃杉、白木木板生意,经常和项大人打交道,还会哄你。”那人说。
“我去猛硐找项大人,给一条生路。太感谢你啦,这位大哥,快要死的人了,遇上你这个好心的人,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日后,我会报答你的。”张民建说着,立即下跪磕头。
“起来!不要这样!日后相见,不要忘了我这个朋友就行了!”那人扶起张民建。
张民建带着全家老小来到猛硐投靠项崇周,拜认顶崇周为他的父亲,把张姓改为项姓。张民建将自己的名字改为项民建,项崇周任命张民建做他的通司,赐给张民建一份田产养家糊口。从此,张民建的后代以项家字辈为其宇辈。
猛硐开街后,商业发展起来,给边境地区的老百姓生活带来方便。越南老寨地区的苗族土司杨宗鲁(苗语:宗鲁·杨)也来了兴趣,在老寨开了一条街,就是历史上的老寨街。
杨宗鲁,人称杨二里长,是老寨土司詹从头(苗语称呼)的侄子。詹从头是马从头被法国人买通刺客杀害后,从头的职位由他继位。詹从头是杨姓,杨宗鲁是越南黄树皮地区石花二滕岩的人,因苗壮纠纷,逃往老寨投靠詹从头。纠纷的起因是这样的,杨宗鲁在石花二滕岩时,因为抗拒缴纳壮族人征收粮税,当地壮族头人带人围攻他的家,把他的家人捆邦起来。杨宗鲁身背g~J-J杀人壮族人群。吓得那些围攻的壮族人呆傻了。救出家人后逃到老寨投靠詹从头,詹从头死后,杨宗鲁继位。
杨宗鲁开老寨街有一段来历。法国人占领越南后,到处培植为他们服务的殖民势力,驻河阳法国官员派兵把杨宗鲁抓到河阳审查一星期。法国六圈官在审查杨宗鲁时,看到杨宗鲁的头顶上总是闪现一层光环,觉得很奇怪。六圈官派兵找来会看手相的人给杨宗鲁看手相。看手相的人给杨宗鲁看完手相后,对六圈官说:“这个人心善,从来没有做过恶事,就连山上的鸟兽也没有杀过。是一个会做官的人。”
法国六圈官听后,高兴了,拉着杨宗鲁的手说:“你的良心很好,不是坏人,我们让你回老寨做官,你当里长。”
一个星期以后,杨宗鲁被法国人放了回来,家人问他:“洋人抓你到河阳,打你了没有?
“没有打我,他们只是问我一些事情。洋人六圈官还找人帮我看手相,看完手相,洋人撬起大拇指,夸我良心好,不是坏人。放我回老寨继续做官,喊我当里长。”杨宗鲁说。又过了一个星期,河阳的法国六圈官派了一个三圈官,骑马带着随从来到老寨。三圈官召见了杨宗鲁,叫杨宗鲁召集各村寨的头人开会,宣布杨宗鲁为里长。杨宗鲁便把在老寨开街的事报告给三圈官,三圈官听后,很高兴,拨给杨宗鲁法银,开了老寨街。
老寨开街后,许多汉族商人进入老寨开起了店铺,做生意。猛硐街的刘姓、卢姓汉族人是最先进入老寨做生意的,他们一直生活在越南老寨。杨宗鲁与项崇周会晤商定,猛硐街、老寨街两条街隔天赶,猛硐赶猪、蛇日两天,老寨赶牛、羊日两天。老寨街一直赶到法国人离开越南,越南解放独 立后才停街。
项崇周统治猛硐地区,对清ZF忠心耿耿,清朝光绪二十八年(公元1905年),清ZF赐给项崇周一面长6尺,宽2尺的红锻锦旗,上书“边防如铁桶,苗中之豪杰”,上款“赐给项崇周永镇边疆”,下款“大清光绪二十八年。”
项崇周镇守边关,法国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武装攻打、引诱威胁遭到失败的情况下,借项崇周用竹子建盖竹瓦房屋的机会,用钱买通越南老寨地区的小头人王鼎魁诬告项崇周在猛硐自立为王,盖有铁瓦柱宫殿,儿子称太子、太保,招兵买马,有反清迹象。清ZF责令云贵总督剿办项崇周。清军开到开化(今文山),前军秘探回报,项家称王造反绝无此事,清ZF又派人前往猛硐调查,得到结果“项崇周坚持抗法多年,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无二心,他家住的是竹瓦茅屋,吃的是包谷杂粮。”清ZF才放心,撤销剿办命令,称项崇周是“南天之锁钥”。
马关平暴
清朝末年,马关县发生匪乱,相继占领了一些地方,直逼马关县城,县衙的县官告急。县衙组织各地乡练镇压,没有取得成功。
危急时刻,有人向县官建议,说:“人大,苗兵善战,为何不向猛硐的项崇周统带求援,派苗兵进剿。”
“项大人肯出兵吗?”县官问。·
“项大人是朝廷的命官,只要大人亲自前往猛硐求援,项大人定会出兵。”
“只有请项大人出兵这条路可走了。”县官说。
县官带着衙役数人,昼夜兼程,从马关赶到猛硐。
“项大人,下官十万火急求援。本县匪乱,树起大旗反我大清,所到之处杀害官民无数,数百村寨落人匪手,叫嚣数日杀进马白县衙,夺取府城。下官虽征招数千乡练进剿,但未能将匪所灭。苗兵善战,威名远播。下官请求项大人出兵灭匪,方能扬我大清国威。”县官声泪俱下,实情禀报。
“大人不必惊慌。你报情况,我早就接到报告。朝廷叫我项崇周看好国门,安定边地。我不能坐视不管。只是没有接到出兵命令。但已将出兵进剿之事上报开化府衙(今文山的旧称),一旦接到出兵命令,就开往马白进剿。”项崇周说。
“四大人,苗兵出征要县衙做何准备只管吩咐,下官一一照办。”县官说。
“我只要大人筹备一千多人的军粮,等待苗兵的到来。”
“项大人放心,下官一一照办。”县官说。
县官办完事,没有在猛硐停留,又昼夜兼程赶往马关县衙筹备军粮。
项崇周送走县官,就调集苗兵操练。
不久。开化府出兵命令到达项崇周手上,项崇周召集部属开会商量出征马关平定暴乱的军事行动方案。
“我接到开化府出兵参加平定马白匪乱的命令,我年纪大了,这次出征不能亲自带兵去打。大家说说。哪个带兵出战。”项崇周说。“我们提议由奏鲁(苗语:马国恩的苗名)带兵出战。”
“奏鲁有勇有谋,这是大家都公认的。”
“对!我们大家赞成由他带兵出战。”
众人一致提议由项崇周的养子马国恩带兵出征马关平暴。项崇周尊重大家的意见命令养子马国思出战。
马国恩,又叫项国恩(苗语名字:奏鲁),是越南老寨土司马飞天的儿子,马飞天被法军买通刺客杀死后,项崇周娶马飞天的妻了为妻,马国恩随母亲嫁到项家来,项崇周将他的姓氏改为项姓。但马国恩仍坚持随父姓,对外称马国恩。马国恩是项国云的亲哥,马国恩从小生活在土司府,见多识广机智聪明,深得项崇周的赏识。项崇周晚年时,禀呈开化府衙,把统带一职世袭给马国恩。
马国恩接到马关县衙的报告,苗兵一千余人的军粮己筹集好,请求苗兵出战。
马国恩带着五十名精挑细选的苗兵开往马关,县官出衙迎接马国恩,看到苗兵开到,大喜,迫不及待地问:“马大人,苗兵来了多少人马?”
“回大人话,五十人。”马国恩说。
“项大人不是让本官筹备一千多人的军粮吗?你们才来五十多人,怎么打仗。”县官十分惊奇,又百思不解。
“大人尽管放心,我们有办法。”马国恩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县官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任由马国恩说了算。但他相信,项崇周有高超的谋略。
马国恩带着五十多名苗兵驻进城里,白天休息,晚上出动,行动隐密,行踪不定。
一个月以后,暴动地区的暴乱者有的逃住境外,有的迁往山洞躲藏,进深山里找山洞藏身的割来毛草掩盖洞口。
马国恩看到时机到来,派出苗兵小股分散出击,对躲藏在山洞里的暴乱者进行袭击,放火烧洞,命令县官组织乡练士勇对暴动的村寨逐寨占领清剿,对暴动为首的据点实行封锁围剿,命令暴动的人放下武器投降。
暴动平息后,苗兵悄然撤回猛硐。事后,县官亲自奔赴猛硐拜见项崇周。交谈中,问项崇周在平暴中苗兵使用的战术为什么神奇有效。
项崇周指指马国恩,让马国恩回答这个问题。
原来项崇周使用的是离间战术。战前,他与养子马国恩密谋策划了这一战法。苗兵开进马关后,化装成普通的山民,潜入暴动地区,以同情支持暴动者的面目出现,取得暴动者的信任。他们在暴动者中四处散播官军调来重兵镇压暴动者,特别说到项崇周的苗兵非常强悍,如果不躲逃,就要血流成河,杀完杀尽。暴动者果然中计,逃的逃,躲的躲,成村成寨空无一人,那些躲进山洞的暴动者,听信苗兵的欺骗,纷纷割来毛草掩盖山洞。马国恩看到暴动者中计,就发出命令,向暴动者出击,暴动者人心涣散,不勘一击,放下武器投降,为首者被斩首示众,平暴成功。
青山埋忠骨
民国三年(公元1914年)项崇周病逝。他的儿孙们按苗族传统风俗为他办丧,丧事办了七天七夜。安葬时,知情的人很少。野猪塘寨子的本家族只有项国明参加。项崇周的丧事办完后,没有立即安埋,而是把他的遗体停放着,每天派人轮流守护,一直这样停放了一个月。
有一晚上,项国明睡到半夜三更,被人叫醒。对项国明说“奏,起床吃稀饭。”(苗语:奏,项国明的苗名,又称展奏。)项国明吃完稀饭,有人催促他。
“快点,送项大人上山。”一些人说道。
项国明与众人抬着项崇周的棺材静悄悄的进山。项崇周的墓葬选择在一个树林浓郁,竹林密布,人迹罕至的小山上。安葬时,所挖墓坑的泥土东丢一点西丢一点,并且丢在距离坟墓很远的地方。项崇周的棺木下葬后,人们用挖来长有草丛的泥土掩盖在坟墓上,坟墓实行平葬,不磊土、不磊石,更不立碑,完完全全按苗族坟的传统葬法安葬。
民国时期,项崇周的儿子项国仁任天保对讯区区长猛硐地区的团首,称霸猛硐地区。项国仁为了显示项家的势力,他仿效汉族人的做法,清明节到来,召集族人大摆宴席,大办几天为项崇周上坟,族人按项国仁的要求,给项崇周的坟墓磊土,结果原来的平地坟墓被磊成了一个巨大的土堆坟,项崇周的秘葬从此被暴露。
民国27年(公元1938年),云南省清丈委员会要员到猛硐丈量土地,时任天保对讯区区长、猛硐地区团首的项国仁将部分瑶族人的土地据为已有,把原来征收土地税国币一元改为法银一元,引起瑶族头人盘有林和盘总舂的强烈不满,瑶族人上诉麻栗坡对讯督办公署解决。项国仁知道以后,也积极到麻栗坡对讯督办公署活动。国民党麻栗坡对讯督办为制造民族矛盾,从中获取利益,授权项国仁对瑶族发动武装攻击,对瑶族进行烧、杀、抢、掳,项家在攻打猛硐地区的坝子、铜塔等地瑶族村寨时,砸了瑶族的祖先和死者的骨灰罐,激起瑶民的公愤。瑶族头人盘有林、盘总春联合南温河地区的傣族头人黄代林组织了数千人的队伍,在麻栗坡对讯督办的暗中支持下,向项国仁为首的苗族发动反攻。瑶族人占领猛硐,为了报复项国仁,挖了项崇周的坟墓,打开棺材,用煤油浇在项崇周的尸骨上焚烧。然后拾出项崇周的骨灰,在猛硐街用碓成粉末扮在火药里,用火枪打散。
威名远播,让各民族人民敬仰、令法国人敬畏的抗法民族英雄项崇周的最终归宿化为一场悲剧。
根据猛硐乡野猪塘自然村项朝龙、项朝周讲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