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8-10 14:28
出生扬州,其父亲乃景泰朝兵部尚书顾嗣源,未婚夫是景泰朝状元卢云,后因为卢云掉入水瀑音讯全无,一边抚养卢云留下的小婴儿杨神秀,一边为父亲被正统皇帝下狱的事而四处奔波,后因其父在狱中自杀,为了继承父亲的志向开办书林斋,批判朝政,与正统皇帝针锋相对。后嫁给佛国的创始人杨肃观。正统十年,再遇卢云。是典型的学识渊博,见识不凡的奇女子,为扬州第一美女之称。
在她的父亲为正道自杀的那一刻,她完成了自己的责任,明白了卢云的道,也找到了自己的道。
顾倩兮的道,是自由。
自由,不过是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于是有了书林斋梅开二度,豆浆店四年如一。顾倩兮想要说朝廷的不好,就重开书林斋拼舆论;顾倩兮懒得搭理杨肃观,就随便他四年每天一顾喝豆浆。顾倩兮不必忠于父志,不必忠于母命,不必忠于舆论,不必忠于爱情,她只忠于一样东西——她的内心,她自己。她“原宥了对方的罪,宽解了自己的痛”,关了书林斋,嫁了杨肃观。不必忠于,也就不必刻意背离。她超越了从古至当今无数文学作品中对于女人的认识,甚至超越了多少现代女性对自我的定位——从前尚且不说,现代就有多少女人把爱情即男人视为一生的追求啊,人生价值就靠这个了。所以嘛,人家都不忠于爱情了,再讨论她有没有被推倒也没多大意思了。没有被推倒,肯定也不是为了卢云,只是人家顾倩兮不高兴。
自由还有一层意思,是超然物外的通透。顾倩兮画过一幅画,还题了一首小词:“小小鱼儿过钩钩,西江月,俺凉舟,悠悠漫漫,篓了清风,笑碧波无浪,叶伴蛙友,花满池塘得自由。”她画画写诗,烹茶制果,都带着一种旁观者的透彻明白。因为她无所求,才有空看别人有所求。顾倩兮大隐隐于市,躲在当朝第一大权臣家后院,自己两袖清风一身闲淡,看着世人熙熙攘攘,眼底偷笑。
分别
两个人在十年间都经历了艰难的历练。《呼啸山庄》里说:“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荒原上的,是生命的强者之爱,是两个异常纯粹的男女的爱。”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对于这样强悍的男女刻骨的爱情,只有三样东西可以阻挠:战争,天灾和生死。甚至阻挠都不是永久的,在他们眼里都看不到被阻挠的沮丧绝望样儿,全是冲破阻挠的坚定和对爱人的向往。被战争分开了那我拼命活着等你,被天灾分开了那我拼命活着找你,被生死分开了那等我死了找你。《冷山》英曼和艾达如此,《赎罪》塞西莉亚和罗比如此,《呼啸山庄》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如此。言情小说里动不动棒打鸳鸯的爱权父亲爱财母亲奸诈女二号痴情男二号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十年后的《章台柳》,一切都变了,又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岁月的狂风裹挟细沙吹过,年近半百的老处男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爱就像绿洲扛得过沙尘暴,一会儿又觉得十年过去风沙迷眼,东西都看不清了眼泪还吧嗒吧嗒的掉。
两个人的爱情从最初的相互束缚到后来的相互解放,算是走了个完满。
天涯和咫尺
卢云救仲海走了一天,顾倩兮在雪地等得几乎冻死。而卢云走了十年,顾倩兮才真正明白卢云的道,然后她不等了。两人若是朝朝暮暮,天天心心念念,难免流于琐碎;真正分别了,才真的有时间和空间回忆体味过去的种种,才有机会一点一点地明白眼底眉梢只言片语间的情意,懂得对方深埋心中偶尔流露的隐志。
爱人离得太近,却几乎没有空间互相懂得——天涯咫尺,咫尺天涯,几近吊诡。
然而彼此懂得之后,卢顾的道,又到底不同。即使相爱相知相闻,终究难以追随对方,最后还是各自走在各自的路上。旁人看来或许是再深的爱抵不过孤独,可是他们的气场足够大,这个距离正好耳鬓厮磨,近了不免抵牾。
这就算是结尾了。
【凤箫吟.顾倩兮】-殡天散人
绘窗前,纤毫浓抹,裁成瓣瓣蔷薇。笔落花已醉,几痕风絮,曼舞相随。观鱼儿戏水,总神伤,旧日难追。问那年卢郎,可知早已当归?
盈亏。朦胧圆月,空将那,世事轮回。仍留君重剑,叹灯前待看,物是人非。悲欢十载矣!夜阑时,谁掩朱扉?正梦里,长洲路远,巧笑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