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6-05 17:23
博山古称“颜神”,人文景观十分丰富,这里有现存历史最悠久的齐长城; 有“长勺之战”古战场,始建于后周的颜文姜祠;有始建于1602年的碧霞元君行宫以及因园、范公祠等。博山还是清代帝师孙廷铨、清代著名现实主义诗人赵执信和“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同志的故乡。 博山陶瓷琉璃久负盛名,陶琉产品畅销世界50多个国家和地区。博山饮食文化丰厚,别具风味的博山菜肴和地方小吃,在鲁菜中占有重要地位。
博山地区历史悠久,春秋战国时期属于齐国马径邑,称做“弇中”。秦代属济北郡嬴县。西汉至魏晋,北境属济南郡般阳县,东南境属泰山郡莱芜县,南北朝刘宋时属泰山郡嬴县。北魏中兴元年(公元531年)划归般阳县,属清河郡齐州,北齐天保二年(公元550年)改属贝丘县,隋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年)属齐郡淄川县。唐初改制,设河南道,隶淄州淄川县,贞观经五代至宋代归属基本未变,这时候的颜神已成为鲁中重镇。金代属于山东东路淄州淄川县,称颜神店。元代至元二年(公元1336年)置颜神镇,属益都路益都县。明代属青州府益都县。清雍正十二年(公元1734年)博山首次设立县的建制,在原有的颜神镇基础上,又把益都县的孝妇乡、怀德乡,淄川县的大峪等个村庄、莱芜县的乐疃等个村庄合并过来,取名于城区东南方的博山,叫做“博山县”,县政府就设在颜神。
颜神在金朝的时候,已经和北方相距百里左右的金岭、张店一道,并称为淄川县三大重镇。在明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三月,由明代后期文坛领袖、时任分巡青州兵备道副使的王世贞创建的石城工程开工,3个月后竣工,环城一周3里。王世贞撰写了《建颜神石城碑记》,和明代前七子中居首位的李攀龙所作《颜神镇石城记》一起镌立于石城之下。一座“周围三里”的小城落成,竟有两位文坛领袖为它撰文,为颜神镇带来莫大的荣耀。到清同治初年,又围绕旧城的东西南三面加筑了围墙,称为东圩;同时在税务街、西冶街一带修建围墙,称为西圩。这东西两圩包括的范围,构成博山城区的主要部分。
颜神店的得名,与凤凰山下的孝妇河直接相关。孝妇河最早的名字叫做袁水,后来又改叫泷水,古籍上也有记为笼水的。郦道元的《水经注》、顾野王的《舆地志》里,都有关于这条河的记载。至于孝妇河的名字,却出自一个流传久远的神话传说。说的是齐地孝妇颜文姜年轻守寡后,依然孝敬公婆,精心侍奉,远道挑来甜水,不以三九严寒、盛夏酷暑而中断。终于感动了上天,将灵泉生于颜文姜室内。凶恶的婆婆见她不再挑水,却天天有水,心生怀疑,找借口将儿媳打发出门,进颜文姜房间揭去灵泉上的笼盖,泉水喷涌而出,流成孝妇河。这个故事多年流传民间,情节越来越具体,连颜文姜的籍贯、她翁姑的姓氏也都有了。
早在唐朝天宝年间,就有人在灵泉上建起一座颜文姜祠,统称“孝妇庙”。宋神宗熙宁年间,有人更进一步为她续起家谱,说她是孔子大弟子颜回的后代。从此,颜文姜沾了圣裔的光,被朝廷封为“顺德夫人”,颜文姜祠也被赐额曰“灵泉庙”。
纵览古今中外,一个城市的形成与发展,总也离不开水源。灵泉庙一带涌出的水流,吸引先民们在附近居住下来,逐步形成了早期的城镇,并且一步步发展壮大。然而,并不是所有水源充足的地方都能发展成为一座城市。颜神镇的发展壮大有着更加具体、更加特殊的原因。颜神镇四面环山,自古地寡土瘠民贫。史料记载,清雍正十二年设立博山县时,上、中、下、下下四等地共有7.5万余亩,其中上、中两等地只占17.7%,农业收成满足不了民众的口粮,很大一部分需要邻县的供给。最早的时候地广人稀,随着人口的繁衍,吃饭就越来越成问题。生活在农业社会却填不饱肚子,颜神人便把目光转向了农业以外的领域,以寻求维持生活的途径。于是,颜神人透过瘠薄的土地,发现了地表下的宝藏。那沉睡于地下的煤、铁、铅、红土、陶土、黏土、铝矾土、焦宝石品种繁多,蕴藏丰富,正可做为农产品不足的重要补充。因为这里离益都县治180里,地域偏僻,是封建统治阶级鞭长莫及的薄弱环节,才使得久禁开采的矿藏以民营、私营的形式发展起来。
颜神镇境内的西河、黑山、万山、山头、福山、八陡、石炭坞等地,蕴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而且埋藏很浅。几户人家联手,用一架辘轳,数条绳索,三五把镐,三五盏灯,再有家家户户都有的条筐,就可以凿出两三米口径、多米深的煤井,形成源源不断的产、供、销一条龙。人口多的,甚至一户人家就可以挖出煤来。颜神镇的煤炭不仅换来生活所必须的粮食、布匹,而且为手工业的发展提供了燃料的便利。到清朝前期,颜神镇的煤炭开采中出现了资本主义经营方式的雏形。出卖劳力借以为生的贫苦采煤工人,成为付出开矿资金的原始资本家“攻主”的剥削对象。他们的辛劳,为资本家换来了丰厚的利润。
陶瓷工业在颜神镇被称为“窑业”。博山大街、五龙、山头、北岭、窑广、福山、石炭坞等地,是重要陶瓷产地。窑业的发展与煤炭发展最为密切,靠近煤层的黏土是形成陶瓷坯胎的主要原料,煤炭又是陶瓷烧成工序的便捷燃料,二者形成了相互促进、水乳相融的关系。20世纪发现的大街古窑遗址以及北岭窑神庙残碑,证明至少在宋代,颜神人已经开始烧制陶瓷,并且已用煤炭烧窑。煤炭用于烧制陶瓷,这无疑是淄博古陶瓷业一次质的飞跃,它促进了瓷质、色泽上的大幅度提高和烧制成本的大幅度下降。由于颜神陶瓷具备价格低廉、质地坚硬、品种齐全等优点,不仅占据了山东地区的农村市场,而且远销黄河流域其他省份和关外,为后来淄博成为中国著名陶瓷产区奠定了基础。
在陶瓷企业最集中的山头地区,曾经世代相传舜王造福人民、合土烧制陶器被奉为窑神的事迹。虽此说无从考证,但早年村北大窑神庙附近的一座小窑神庙内,窑神塑像身后墙壁上绘有一幅“舜王耕田”壁画,却是历代山头人耳熟能详的事实。清代山头窑业发展迅速,窑神崇拜也更加兴盛。乾隆五十九年(公元1794年),山头各窑主筹集巨资,在小窑神庙旁新建了占地余亩的大窑神庙。庙坐北朝南,两侧石鼓横放,鼓面相对;窑神大殿肃穆庄严,陶制影壁更是独具匠心:高米,宽米,方石底座,琉璃瓦盖顶。影壁前后两面均用浮雕陶砖砌成,釉面黄褐,技艺好。前面雕有三鹤二鹿,叫做“鹿鹤同春”。影壁后面雕有一只麒麟模样的怪兽仰首望月,叫做“贪狼望月”,以贪狼脚踏八宝仍不满足,还妄想得到月亮的传说,劝喻世人不要贪得无厌。这是淄博历史上最早的陶瓷壁画。窑神庙东西三套院间,主体工程窑神大殿殿顶斗拱飞檐,大脊雕刻生动,前檐下方石柱上有一副遒劲有力的对联:
范金合土,陶铸五行补造化;
食德饮和,俎豆千载拜冕旒。
大殿三间相通,除正门外东西另有边门。殿内神台正中是头戴冕旒的窑神,火神、风神、山神、土地分列两侧。东墙上绘《窑王出巡》,西墙上绘《窑王进京》,后壁是条屏式山水、人物壁画四幅。炉神庙中院为三面屋、一面墙;后院狭窄,有三间大厅房,叫做“观厅”。打开观厅后壁上的高扇木窗,正对石戏台。石戏台为高台尖顶亭式建筑,底座以方石砌成,台高1.5米左右,台前场地宽阔,可容纳千余人看戏。依附炉神庙兴起的庙会,日期是每年的五月端午、八月十五,届时四村八庄民众纷至沓来,庙内香火旺盛,窑主赠匾颂神,石戏台连唱大戏,十分热闹。到光绪年间,山头人范成祥、后峪人刘在英等一批能工巧匠,应邀对窑神庙内外修饰一新。民国初年窑神庙中、后院办过私塾学堂。解放初期,山头窑业工会在这里办过识字班。20世纪50年代末,窑神庙还作过博山陶瓷厂保健站住所,70年代在厂区改造中全部拆除。
琉璃是颜神镇除煤炭、陶瓷外的第三大产业,产品叫做料货,从事烧制琉璃业的人被称为炉匠。大约从元末明初起,琉璃业开始兴起。琉璃的主要原料是马牙石、紫石,颜神镇境内有岱庄蟠龙山、岳家庄东南山、东石马南山和岳阳山、黑山多处生产,并且原料色泽丰富,为制作五彩缤纷的料器创造了条件。琉璃属于装饰品的范畴,社会需求量明显少于陶瓷。生产作坊大多在西冶街一带,产品有珠子、珠帘、屏风、棋子、枕顶、灯壶、灯盖、灯罩烟嘴、鼻烟壶及各类玩具、零星器物,品种繁多,琳琅满目。颜神镇由此成为中国最著名的琉璃产地。年代初期,在博山大街兴建百货楼的工地上发现一处古琉璃作坊遗址,在400平方米的地槽中,有大型炉址一座,小型炉址21座,炉与炉之间的距离近的只有一米。这样数量众多、排列密集的炉群,即使在近代的琉璃作坊中也不多见。专家依据现场地层和出土的元带瓷器窖藏、明代洪武铜钱,认定这一遗址的年代应在元末明初。遗址中出土了簪、笄、扣、环、圆珠、瑶珠等标本,颜色有红、黄、蓝、绿、白、黑、茶晶、乳白等,非常绚丽多彩,早期的装饰手法在600多年前已初露端倪。比如白色笄的顶部蘸上红、蓝、绿色斑点,这是近代“蘸花”的先驱。瑶珠的形状犹如一只螺栓,是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特别是瑶族衣帽上的特需饰物。清初博山人孙廷铨曾在《颜山杂记》中记载博山琉璃销售“南至百粤”,瑶珠的出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如今,博山公园路小学西北的一处高埠上,还有一座炉神庙遗址,庙院为正方形,长宽约10米,庙门为联拢式建筑,正院有前出厦的大殿间,上面覆盖着琉璃瓦和五脊六兽,殿内雕梁画栋,上面的金碧绘画依稀可辨。这座始建于明代的炉神庙,近年以来一直作为博山琉璃业的象征,它的兴衰反映了琉璃业的枯荣。明万历三十九年(公元1611年),在博山琉璃业已有很大规模的情况下,由炉行中人徐应元首发倡议,并且征得炉行著名士绅孙延寿的支持,集资创建了这座炉神庙。初建时规模很小,只有间殿堂,供奉女娲,以女娲炼五彩石补天,琉璃业也炼五彩石为业之意,把女娲认做炉行的祖师,庙名为“祖师炉神庙”。万历四十六年,以孙延寿、房宗义、徐应元人结成“炉行醮会”规定每年三月初三为祭祀祖师的日子。这一天全行业停产搞纪念活动,炉工们可以在炉神庙中饮酒作乐,欢度节日,各类商贩也都往这里汇集,逐渐形成了博山地区的三月三炉神庙会。后来炉神庙年久失修,加上博山富户蒋、钱二家在附近建起一座规模很大的洪觉寺,愈显炉神庙之破败。到乾隆元年(公元1736年),李元和、姚克章等人出面筹集资金,对炉神庙进行修葺,更名“女娲宫”。此后琉璃业日渐兴盛,香火丛集,女娲宫又显得狭窄。道光四年,在京城做官的博山人蒋天钧、蒋天珍兄弟献出女娲宫后的一块宅基地,作为拓展用地;石经、李鼎钟、姚潭等人倡导、筹集白银2000余两,用5年工夫实施扩建工程,更名“炉神庙”。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炉行再次修葺炉神庙,并且在庙南隅修筑高堰,在上面建造一亭,后世称为“团瓢”。此亭位于博山制高点,登亭可俯瞰博山城,万千风景尽收眼底。可惜此亭已经被拆除。至咸丰十一年(公元1861年),捻军攻入博山,炉神庙受到一定的损害,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又一次重修,并加塑一座火帝神像,反映了“熔炼之功莫大于火”、“火帝之功不可不报”的炉行思想观念。光绪二十八年(公元1902年)腊月,炉神庙又成了维系内部团结、体现集体意志的重要场所。炉行公众上千人痛打候补道员赵尔萃,捣毁了企图垄断炉行的“琉璃公司”。事发之前,炉行领袖在炉神庙鸣锣聚众,事发之后又在炉神庙内多次开会,商量对策。在这一事件中,青州知府冯如骙站在炉行一边,为他们仗义执言,事后炉工们把炉神庙北厅辟为冯如骙的生祠,四时香火不断。民国以后,炉神庙曾经辟为学校,后为“炉业公所”,庙中住着一位法号“大惠”的和尚,常有社会上层人物和富户到这里聚饮。炉神庙会在这一时期分为大炉、小炉,三月三仍然是大炉业主的庙会,而经营小炉的贫苦炉工的庙会被改成了二月初二。解放后炉神庙里住过华东印刷厂、淄博工人报社等机关,并一度成为博山公园路小学的校舍,于八十年代末期恢复成炉神庙,近期复重新修缮,建成琉璃园。
煤炭、陶瓷、琉璃三大行业的发展,带动了颜神镇商业的迅速发展。康熙初年《颜神镇志》和乾隆年间《博山县志》,多处记载了境内繁华的商业活动。颜神镇由此一跃成为方圆数百里的商贸中心,又进一步推动了农产品的商品化。人们以窑、炉产品换来了丰富的物资,商品经济的发展终于换来了一方富庶。世纪初出版的《山东各县乡土调查录》,对颜神镇的居民结构作过估计,认为这里每矿需要工人百名至数百名,总数有余人。城区陶瓷、琉璃业工人总数7300余人。男女都能自给自足,没有职业的人极少。还记载城区有银号10家,酒店60家,药材行4家,炭业行40余家,其他饭馆和零星销售点为数甚多
颜神镇经济蓬勃兴起,引起舆地学家和诸多文人学士的的关注。顾祖禹在《读史方舆记要》中说,颜神镇适宜陶瓷生产,又出产铅和煤,人口稠密,商旅接踵而至,政府还在这里设了巡司和课税局。顾炎武的《天下郡国利病书》,记录了颜神镇7处铅矿的分布和守卫情况。王士禛《香祖笔记》记下了颜神镇多煤矿,引四方商贩群聚于此的场面。而李攀龙更进一步把颜神镇称做“淄、莱、新、沂之间一都会”。
《颜神镇志》的历史地位
《颜神镇志》是中国最早期的镇志。青州府通判赵良璧在镇志叙中讲,“镇之有志,自颜神始也”,以为颜神镇志开创了镇一级志书的先河。但据曹振武先生《乡镇村志刍议》(见《史志研究》2003年4期)中讲,江苏泰州的《西溪镇志》成书于明末,而青州府的《颜神镇志》创修于清初,至少不是最早。但颜神镇志流传很广,对后期的镇志编修影响较大。
《颜神镇志》是山东三部古镇志之一。山东省拥有众多古镇,但只有颜神、景芝、张秋有古镇志,因此,三镇被有的史家称为“山东三大古镇”。
《颜神镇志》是博山的第一本志书。我们的历史传统是国家编史,府州县修志,乡镇村志很少而且出现很晚。博山建县较晚,到了清雍正十二年(1734年),才由益都县的颜神镇升设为县(另划入淄川17村、莱芜7村),因而博山在志乘编撰方面起步也晚,留下的志书不多。建县前的博山地域或属青州府益都县,或属淄川县,清朝初年及以前的历史情况只能在青州的府郡志、益都县志和淄川的县志中有些零星记载。幸亏颜神镇很早就拥有了一批优秀的文人,并筹划地域志书的编撰,因而在建县六七十年前就有了《颜神镇志》和具有志书特征的《颜山杂记》,使得博山历史记载向上溯及了百多年,使得我们对清初以及明朝的博山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颜神镇志》的编撰出版过程
《博山区志》将《颜山杂记》列为博山第一本志书,是根据颜山杂记正式刊印比颜神镇志要早四年,杂记刊印于1666年,镇志则刊印于1670年。但镇志的编撰和在颜神镇的流行都比杂记要早,这在过去是不争的事实。《博山县志》序中对博山志书编撰的脉络说的很清楚:“故相文定孙公,谢政在里,著《颜山杂记》。……先是青州别驾叶公先登,偕镇乡贡士张公联翼,创修《颜神镇志》一书,其文详博精核,艳称于时。孙与张,甥舅也。杂记之作,实缘起于此。”此处讲明了两点,一是镇志“先”于杂记,二是孙廷铨作杂记“缘起于”镇志,为了说明这点,还专门提到孙廷铨与张联翼是外甥和舅舅的关系,而实际上孙廷铨在著述颜山杂记的时候,也参与了镇志的审订。
孙廷铨“谢政在里” 是1664年,时年52岁,双亲健在,他“所居在山中,却扫谢宾客,焚香著书”,撰写了颜山杂记。而颜神镇志的正式编撰是1661年,是青州府通判叶先登到了颜神镇以后。赵执信在《原山考》中讲,“康熙初年,闽人叶先登自史官屡谪,为青州通判,分隶来镇,有里中老书生二三人共为镇志。”赵执信对镇志编撰过程很熟悉,因为这二三老书生中就有他的蒙师,大概是太熟的缘故吧,赵执信没有细查年代,《原山考》主要是批评了前人考证不严密,在这他也犯了小错,叶先登不是康熙初年,而是顺治十七年冬来到颜神镇,顺治十八年(1661年)正式上任后主持编修镇志。
从颜神镇志几篇序言中,我们可以看到编修镇志的前后经过。首先是颜神镇人张联翼,他1659年由河南伊阳县令卸任后,于1660年春天回乡,“顺治庚子春,余解绶归里,谋之诸荐绅先生及诸乡耆高明”,编志事得到大家认可后,“因搜讨见闻,以俟篆修总裁者”,因为志书的编撰是要当地官员出面牵头的,孙廷铨编颜山杂记只能称为“记”而不是“志”,也是如此。
1660年冬,叶先登来到颜神镇,随后张联翼和赵进美拿着志书的草稿找到叶先登,这次见面叶先登和张联翼在镇志序中都有描述,叶先登讲,“今夫镇星躔虚危,疆界齐鲁,风雨陵谷……,此镇先生张令尹、赵侍御所以毅然有作而殷殷于此焉。……二先生藕以为余志当有不屑于此者,余则曰不然。易不云乎,唯圣人为能通天下之志。又曰,君子思不出其位,惟不出位,然后能通。夫镇则余之位也,余舍此乌乎志。然不知而作,又所不敢,无已则因二先生之作以为作,因二先生之志以为志,是即余之作也。”叶先登原就是京城的史官,张令尹是张联翼,赵侍御是赵进美,三人应该说是一拍即合。按曹振武先生《乡镇村志刍议》的说法,镇志正式编修于顺治十八年(1661年),比颜山杂记早了三年。这时孙廷铨也在颜神镇,顺治皇帝驾崩之后,康熙即位之初,孙廷铨“急告归”在乡一年,很快又回到京城。
康熙三年(1664年)春,叶先登离任,这年冬天,张联翼为镇志作序,最后讲,“援笔脱草,徐谋付剞劂”。志书编好了,但没有刊印,因为叶先登走了。之后继任的通判于履云对镇志不感兴趣。又两年,赵良璧继任通判,来到颜神镇,他为镇志做了最后贡献,出资刊印。他在志叙中写道,“余读诸乡先生列叙于前,匠石尚悬工于后,九仞一篑。会莱守张堂公、临淄杨令尹问镇志于予,余承乏其间,何敢以不敏辞,因割俸金,进匠石以问之。”这时《颜神镇志》虽然没有刊印,但已名声在外了,康熙九年(1670年),颜神镇志刊行问世。
《颜神镇志》编撰之初,孙廷铨是否参与其中,没有见到相关记录,但该书最后刊印前的审定是孙廷铨和张联箕两人。从时间上看,颜神镇志定稿之后孙廷铨才开始著述《颜山杂记》的,他舅舅编修的镇志自然会影响到他,为避免重复,杂记更多的侧重于经济方面,留下了很多宝贵资料,后人在杂记其中抽出一部分编成《琉璃志》。半个世纪后,赵执信学生仲昰保编撰《博山志略稿》(未刊印),他几乎
走遍了博山的山山水水,其志稿的山川篇内容非常详实。到编撰《博山县志》时(1753年刊印),镇志、杂记、志略稿成为主要资料,细翻博山县志你会看到,镇志之后到博山建县六十三年间的资料很多空缺,连赵良璧之后的通判人名录都没有,由此也可感到颜神镇志和颜山杂记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