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传霖

更新时间:2024-09-12 13:59

鹿传霖(1836年-1910年8月26日),润万,又字滋[芝]轩,迂叟。直隶定兴县(今属河北省)人。清朝末年大臣,都匀知府鹿丕宗第五子。

人物生平

官宦世家

鹿传霖生于道光十六年(1836年)。明永乐年间,鹿氏一世祖鹿荣,由滦平迁徙到定兴县西江村,从此定居繁衍。定兴鹿氏在明清两朝,堪称一方名门望族,数百年官宦世家。自明万历时期第七世鹿久征中进士起,至鹿传霖,鹿氏家族共出了十二名进士、三十三名举人。鹿传霖的祖父鹿荃曾做过两淮盐运使,这是那时候的肥差。鹿传霖的父亲鹿丕宗受父荫,官至贵州都匀府知府。出身在这样的官宦之家,作为鹿丕宗的第五子,鹿传霖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形成遇事沉静、稳健的性格。

复仇扬名

咸丰五年(1855年),贵州苗民张秀眉率众起义。当时,鹿丕宗正在都匀知府任上,鹿传霖和母亲蔡氏也都跟在鹿丕宗身边。次年(1856年),起义军兵临都匀城下。鹿传霖向父亲要了两百精兵,在城外与起义军展开激战。就在鹿传霖酣战农民军的时候,城内告急,他且打且退,撤到城中,起义军趁势围困都匀。十个月后,城内粮草不支,军心摇动,起义军攻入城中,鹿丕宗和蔡氏均死于兵乱中。鹿传霖则赶往贵州,向总督禀告这一情况。总督派兵收复都匀。鹿传霖找到父母遗骨,将之带回家乡安葬。当时他年仅二十岁,在此之后声名远扬。

久任地方

咸丰九年(1859年),鹿传霖乡试中举,不久后以举人身份投入钦差大臣瓜尔佳·胜保军中,参与镇压捻军起义。咸丰十年(1860年),随着英法联军的再度入侵,胜保被调往沿海作战。临行前,他保奏鹿传霖为同知

同治元年(1862年),鹿传霖考中进士,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次年(1863年)散馆之后,因成绩优异,被授为广西兴安知县。在此地,他清理积案,“决狱无宿留”,为官清廉,拒收贿赂。曾有两名富人构讼,都试图通过贿赂鹿传霖取胜,被他“严拒而痛惩之”。湘军宿将刘坤一刘长佑闻知鹿传霖的治绩,“先后疏荐其授知”。同治三年(1864年),鹿传霖调任临桂知县,不久,迁官龙州同知,兼摄北流县。后改桂平知县。鹿传霖在任上亲身察访下属各乡,清查粮赋。

同治十二年(1874年),鹿传霖督剿柳、雒等地的农民起义,用计降服其首领。事后因功被赐孔雀翎,升任桂林知府

光绪四年(1878年),调任广东廉州知府。在此期间,针对李扬才部的叛乱活动进行了打击。

光绪五年(1879年),再迁官潮州知府,同年升任惠潮嘉道,未及一年,又升任福建按察使。当时福建“民教相仇,几酿变”,了解到这一情况后,鹿传霖命下属官吏“勿妄意轻重”,又与外国领事约定,禁止非法传教的行为,由此使得“民赖以安”,当地社会秩序安定。

光绪七年(1881年)四月,鹿传霖被调为四川按察使。闰七月,迁官四川布政使,奉命查办盐务。光绪九年(1883年)二月,升任河南巡抚,成为一方的封疆大吏。鹿传霖在河南时,清查州县纳粮的积弊,使得官府每年增加了三十余万的税额,又“清例差,疏沟渠,禁种罂粟”,获得了“政教大行”的称誉。

光绪十一年(1885年)二月,鹿传霖调任陕西巡抚,翌年(1886年)七月引疾免职,回归家乡。

光绪十五年(1889年)十二月,鹿传霖复出,再任陕西巡抚。光绪二十年(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鹿传霖派兵保卫京师,并奉命兼摄西安将军

督川始末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三月,鹿传霖升任四川总督。在任大力维护治安,整顿吏治,并创建同文学堂和算学馆,培养有用人才。

在川督任上,对于鹿传霖而言,最重要的事务,那就是平定瞻对(今四川新龙)土司之乱,实行“改土归流”(参见“主要影响”部分)。其目的是保全四川,进而可以保住西藏,且以绝英俄之觊觎。由于清政府的腐朽而功亏一篑。

在瞻对等事务上,成都将军恭寿与鹿传霖意见对立,据说恭寿与驻藏办事大臣文海在接受藏人贿赂之后,均反对在瞻对改流一事。在他们的影响下,中枢决策者也颇为厌恶鹿传霖。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九月,清廷下发上谕,认为鹿传霖办理川省边务土司各项事宜失当,将其开缺召回京师,“另候简用”。

起抚粤苏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九月,在戊戌变法失败后,清廷宣布恢复此前被裁撤的广东、湖北、云南三巡抚,经慈禧太后近臣荣禄推荐,鹿传霖得以出任广东巡抚。到任之后,他筹办团练保甲,整顿沙田,上疏争论广州湾勘界事宜,清廷称赞他“向来办事认真”,“筹办各节,尚属切实”。

因与两广总督谭钟麟不和,鹿传霖屡次请求荣禄施以援手,将自己调往他处,最后得以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六月被移为江苏巡抚。十一月署理两江总督。在苏抚任上,鹿传霖乘前巡抚清赋之后吏治仍刻查的时候,“以宽大济之”,缓解了民众的困苦情况;摄督两江期间,他“整革银元局积弊”,弹劾、处置贪墨的盐官,整肃盐政

入直军机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夏,义和团运动在京津一带迅速发展,鹿传霖奉旨商调添募六营兵力带同北上。七月中旬,他留驻保定,“会同防剿”义和团。七月二十一日,在八国联军侵入北京的前夕,慈禧太后挟光绪帝等仓皇出逃,鹿传霖率兵追至大同,护卫帝后,随从至太原。八月十九日,慈禧太后授鹿传霖为两广总督,二十八日他即上密折,“奏请早赴西安,建立新都,以定大计”。鹿传霖尚未赴粤就职,又于闰八月初二受命留在西安“行在军机大臣上行走,九月五日升都察院左都御史,九月初九日迁礼部尚书,十月十五日调为户部尚书,旋即兼署工部尚书

光绪二十六年十二月十日(1901年1月29日),清廷下诏实行变法,翌年三月三日(4月21日)诏设督办政务处,具体负责变法与新政事宜(参见词条清末新政),鹿传霖兼督办政务大臣。他去除了所谓“加赋括财损民以益上”的所有建议,注重于节流,即就现存的冗费、中饱以及不急的工程进行裁汰。慈禧太后同意其主张。

光绪三十年(1904年)七月,鹿传霖调署工部尚书,翌年(1905年)四月调吏部尚书,仍兼署工部尚书,到次年(1906年)新官制制定后退出军机处,专管吏部事,直到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五月。不久后,鹿传霖专任军机大臣,并被加授为协办大学士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三岁的宣统帝溥仪即位,鹿传霖与醇亲王载沣等同受遗诏,加太子少保,晋太子太保。同年底,在载沣与军机大臣袁世凯的冲突中,载沣企图严惩袁世凯,鹿传霖、张之洞“百方调解”,极力为袁世凯缓颊,最终使其得以被体面开缺回籍。宣统元年(1909年)九月二十四日,加授体仁阁大学士,十一月二十二日改为东阁大学士,兼经筵讲官、国史馆总裁、《德宗实录》总纂等官。

病重去世

鹿传霖在地方任职时多有成就,但到晚年偶然入主军机处后,已经罹患重听,与同僚多有不和,在军机处并没有什么话语权,被时人视作“伴食”宰臣。在这种情况下,他多次请求致仕,但不被准许,因此心情郁闷。

宣统二年(1910年),鹿传霖病发,曾四上奏折辞官,均被“温谕慰留”。七月二十二日(8月26日)逝世。清廷追赠他为太保,赐谥号“文端”;允许其入祀贤良祠,并在定兴建立专祠。

主要影响

廉直为政

鹿传霖为官五十余年,不论处于何等职位,都能做到勤政、尽责。他痛恨清末贪赃枉法者横行的局面,力图富强、振兴,并以身表率,为官极为廉洁奉公。他在地方上为官多年,深知民众疾苦,尤其厌恶贪官,虽是权贵也不梢加宽容。在任陕西巡抚时,有一位地方官员借拜见为名,送给鹿传霖一千两白银,鹿传霖对此非常气愤,不但没有收贿,而且严厉训斥了那位官员,从此,再也没有人敢给他行贿了。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归化城副都统文哲珲奏参归化城垦务大臣贻谷“欺蒙取巧”,招致蒙民怨恨。由于朝廷内部有很多官员袒护贻谷,为其求情,清廷命鹿传霖亲往查办。此时鹿传霖已经是七旬老人,且病痛缠身。但他还是认真查案,“尽发其贪暴诸状,参劾不职者数十人”,等到鹿传霖逝世后,贻谷最终被发配边疆。所以在他死后,清廷下发的上谕特别地给予了“一事不苟,一语不欺”的评价。

鹿传霖除为官廉洁外,还善于治理民生。在河南巡抚任上,他着重改革纳粮赋税的弊端,一年就为当地政府增收三十万。

鹿传霖抚陕期间,注重水利设施的维修和建设。同州府朝邑县(1958年撤销县制并入大荔县)的东南部,被南北流向的黄河、洛水夹在中间。光绪十六年(1890年)六月,暴雨成灾,洪水泛滥,黄、洛两河逼近,境内民众惊恐不安,田子村、赵渡镇等村镇民众已纷纷迁徙逃亡。鹿传霖上奏朝廷,获治河帑金二十余万两,委派候补知府宫尔铎等专事河工,并请邻省援派熟悉河工之人才到朝邑勘测施工,先在唐王社以北修石堤三条,命名为永安堤;又在县城以东沿黄河十五里的地段内筑坝二十余座,使咆哮的洛、黄二水各归其道。为防万一,他又变通营制,添设往来巡逻马队,既维护地方治安,又提供水情预报,终使民心安定,没有酿成祸患。

任四川总督时,适逢夔州、万县地区遭遇严重的饥荒,鹿传霖迅即发放长江上游所备储的粮食,购运湖北的粮食,以常价卖与灾民,使灾民得以渡过饥荒。

户部尚书时,鹿传霖大力整顿户部,凡遇贪官,轻则惩罚,重则罢黜,毫不留情。对加赋敛财的条陈,一概不采纳;对大兴土木的奢欲行为,能止则止。对于鹿传霖敢于直言的表现,两宫不但没有生气,还予以认可。

惜才重教

鹿传霖惜才重教,对川粤洋务多有建树,时人将他与孙家鼐、张之洞并论。在任职四川总督时,鹿传霖就深感旧式书院没有明确学制,童生与皓首穷经的老生同堂,迂腐落寞、延误人才。他在给朝廷的奏折中明确提出:“中外通商交涉日多,非得通达时务之才,不足以言富强之本。”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12月12日)鹿传霖在创办中西学堂的奏折中陈述:“讲求西学兴设学堂,实为今日力图富强之基。川省僻在西南,囿于闻见,尤宜创兴学习,以开风气。……”并对经费、师资、教材、校舍以及学有所成者的奖励、留洋、升迁等均作了筹划。对这个奏折,光绪的朱批是“该衙门议奏”。光绪二十二年五月初八(1896年6月18日),中国西部近代第一所高等学校——四川中西学堂在成都诞生,对“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及二十世纪初的全面“废科举、兴学堂”改良之风,起到了重要的历史作用。

瞻对改流

鹿传霖任川督时最重要的举措,莫过于征讨瞻对土司一事。瞻对(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新龙县)为川藏间的瓯脱之地,分上、中、下三部,距打箭炉(今四川康定)三百余里。自从清末动乱以来,四川督署无力管理瞻对,将之交由达赖管辖,但拉萨距瞻对极为遥远,由此使得瞻对土司愈加强横,“自此边境遂无宁岁”。当地土民苦于藏官的苛政暴虐,希望内附。另一方面,瞻对四邻的土司都遭到瞻地藏官恃强威胁,向之纳贡,交纳守碉费,土地也逐渐遭其侵吞,被迫依附瞻对。

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春,瞻对土司公开越界攻击明正土司,并胁迫章谷、朱窝土司随从。鹿传霖得知后,做两手准备:一面派知县穆秉文前往开导,一面添派知府罗以礼率勇营进驻打箭炉,起到慑服的作用。清廷上谕指示道:“如瞻对有机可乘,即行进抚土民,收回该地,以固川省门户。”鹿传霖得旨,遂派委记名提督周万顺统带四营兵力扼险驻扎。此时,瞻对土官不听劝导,仍带兵越界滋事,不听开导,且开枪轰击官军,鹿传霖遂调集兵力,开始围剿:罗以礼督饬兵勇攻破朱窝营寨及瞻对的新寨,周万顺总统防边各营三路进攻,迅速突破瞻对险隘,全瞻一律肃清。

瞻对平定后,鹿传霖上疏请在当地改设流官,他先后多次上疏陈述,认为“三瞻得失关系川藏安危”,应该乘此良机收回,设官抚治;又条陈善后之策,即为“保川图藏”计,先将瞻对收归川属,然后在瞻对、朱窝及章谷三处实行改土归流,进而“次第推行,经营里塘巴塘、德尔格忒一带地方”,并开荒修路,逐渐整顿,直至川藏交界地区为止,以形成统一的力量,达成“西援西藏,以抗英俄,东固藩篱,以保川蜀”的目的。

由于瞻对尚在西藏地方政府的管辖之下,收归内属,首先就涉及到清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及达赖的关系。当时英俄等国觊觎西藏,中英之间正进行印藏划界交涉,瞻对用兵引起了十三世达赖的不满。清廷因为担心如果不令其心悦诚服,容易影响到“印藏勘界一事”,不利于保藏,所以不赞成将瞻对收回内属。鹿传霖一面派员入藏协同驻藏大臣奎焕开导达赖,并酌情提供赏需,以尽快了结瞻对事件,一面在本已内属的章谷、朱窝土司辖境议定进行“改土归流”。

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五月,鹿传霖与成都将军恭寿联衔奏称,德尔格忒(治今四川德格)小土司昂翁降白仁青母子“恣行不义”,他已派部下张继将其擒获,解押至打箭炉收禁,德尔格忒土司等首领均表示愿意献地归诚。于是鹿传霖等请求对当地进行“改土归流”。清廷接到奏报后,同意鹿传霖等的要求。但就在此事发生两个月后,恭寿可能是在新任驻藏大臣文海的煽动下,单独上奏说,德尔格忒土司献地改土归流一案,鹿传霖事先并未同他商办,竟将他衔名列入,实属违例,而且鹿传霖“不察虚实”,张继邀功心切,诱捕土司全家,将其押解监禁,致使边民不服。奏折中,恭寿还表示,之后的边事陈奏他也不用再并列挂名,全部总督具奏,统一事权即可。随后鹿传霖回答恭寿,表示如果自己办理不善,自愿独自担责,因此受到清廷申斥:“事关边务,岂可掉以轻心,独断独行,设有贻误,该督(鹿传霖)能当此重咎耶?”加之恭寿、文海及十三世达赖都对他很是不满,这种态度影响到了恭亲王奕䜣,奕䜣把鹿传霖的这些措施评价为“多事”;而更大的打击在于支持鹿传霖的军机大臣李鸿藻去世,接任的翁同龢力反李鸿藻的主张。九月二日,清廷降旨,罢免鹿传霖川督的职务。他企图推行的改革至此失败。

鹿传霖对试图在瞻对进行“改土归流”功败垂成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在奉旨开缺后,他仍上奏,针对恭寿、文海的奏疏为自己做全面辩护,坚持收回瞻对。直到临终所上的遗折中,鹿传霖仍特别提到了此事:“议收瞻对,改土归流,内以震摄藏番,外杜强邻窥伺,事未果行,遂即解任。”

鹿传霖收复瞻对、在川边藏区实行改土归流的尝试虽然失败,但他为巩固边陲、抵御外侮、维护领土完整所做的努力是有史可鉴的。随着后来势态的发展,他的决策被证明是正确的。后世研究者认为:“至于通观全局,为抗英俄、弥后患的大规模改土归流,鹿传霖实为首创人。”在鹿传霖被罢免十五年之后的宣统三年(1911年),四川总督赵尔丰重又奏请“收瞻入川”,并得到清廷的允准,将瞻对各土司归并,设县管理,终于完成了鹿传霖的心愿。

议论变法

戊戌变法前夕,鹿传霖的内弟、湖广总督张之洞对自己是支持变法还是展示守旧立场而犹豫不定。恰巧此时鹿传霖来访,于是张之洞请教道:“你看看我这个湖广总督,面临这样的局面,要怎么办,学你的稳妥办法吗?”鹿传霖直言,张之洞不能持中庸的态度,“普天下的人都说,湖广总督是个新派人物,……甚至有人说你是康有为的靠山,在朝内是翁同龢,在朝外就是你张香涛。你看,你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如何还能稳得住!”鹿传霖继续明示张之洞,必须向两宫明确表态,这样才能进退两可。最后,他归纳其行动为十六个字:“启沃君心,恪守臣节,力行新政,不背旧章。”张之洞从中大受启发,于是“集湖广幕府之才智,做维新护旧之文章。”不久,张之洞撰写的《劝学篇》初稿拟定,并拿给鹿传霖阅看,请其指教。鹿传霖在肯定著作思想的同时,建议在《劝学篇》中再增加三个章节一循序、守约、禁烟。张之洞表示接受鹿传霖的建言。

处理洋务

鹿传霖一生虽“鲜与洋人接洽”,但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仍亲历了多件涉洋事务。光绪四年(1878年),鹿传霖在广西廉州为官时,有一名天主教民非法购买了一块地皮,作为建教堂之用,当地民众表示愤懑。鹿传霖亲自与其领事多次辩驳,终于收回地皮,维护了当地的利益。

光绪六年(1880年),在福建任职的鹿传霖遇上当地天主教徒欺压民众的事件,而当地官员因畏惧洋人,不敢秉公办案,引起民众愤怒。经过查办,鹿传霖发现激化教民矛盾的主因是入教人员的复杂化,于是他严饬地方官员务必奉公行事,不分民、教,而且与各国领事交涉,不许其收不法之徒入教,一经发现照惩不误。由于鹿传霖义正言辞,外国领事无言以对,民、教才得以相安。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成都教案爆发,办理非常棘手,清廷调在陕西的鹿传霖出任川督一职,前往办理。鹿传霖到任第一天就认真研阅案宗,多次与英法美交涉,不几月就力结教案。

在广东巡抚任上,鹿传霖主要遭遇两桩对外交涉:一是英国展拓香港界址,一是法国租借广州湾,且皆引发当地民众的武装抵抗。两事在他上任前已由总理衙门与英、法公使签妥条约,但落实后续事宜则落在了广东地方官员头上。他抱怨总督谭钟麟在交涉中刚愎自用,不听商量,更指责他撤掉九龙关的英籍税务司义理迩,从而激怒了英国人,招致英方强占深圳。不过,英方越界与义理迩撤职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性。

清末新政时期,鹿传霖历任督办政务大臣、宪政编查馆大臣、禁烟大臣等要职,积极参与修改厘税不平等条约等方面的事宜。

历史评价

正面

张之洞:“公事事持正,海内清望所归,万勿萌退志,切祷。”

鹿传霖去世后,清廷以宣统帝的名义下谕旨称赞鹿传霖“忠清亮直,刚正不阿,由翰林改官知县。受先朝特达之知,叠膺疆寄,荐陟兼圻。实心任事,不辞劳怨。规画要政,虑远思深。所至吏畏民怀,成效卓著。前以率师入卫扈跸,两宫定计决疑。厥功甚伟,擢任正卿。进参机务,协赞编扉。朕御极后,眷顾老成,优加倚任。……扬历中外五十馀年,一事不苟,一语不欺。公而忘私,始终如一。入直枢廷为时最久,竭诚尽瘁,赞助尤多”。

陈宝琛

严复:“同列群公,惮其有为,愧其有守;九重真鉴,一事不苟,一语不欺。”

王宝田:“众趋独辞,众推独任,口公无愧乃祖;一语不苟,一事不欺,唯君能知其臣。”

徐世昌认为鹿传霖收瞻改流举措的失败,导致“逾数年竟有戟杀大臣之事,论者服其宏识”。任户部尚书期间,“凡疏陈加赋、括财,损民以益上者,传霖率摈勿用,而务就国所固有汰冗费,去中饱,立奏罢,不急之工均报可有诏自,后宫内供需,皆取给内务府,户部专掌军国支计,实传霖发之也!”徐世昌还把鹿传霖与张之洞相提并论,“传霖与张之洞先后成进士,同直军机,时以房谋杜谏比之”。鹿传霖病逝后,“楚北事起(指武昌起义),或谓传霖在,国祸必不至此,海内识与不识,佥痛惜之”,可谓是极高的评价。

柯劭忞:“遒屏城外相公阡,哀挽都门忆往年。人到九京思士会,车过三步愧桥玄虞渊落日悲身世,蒿里西风拜墓田。谁识平津旧虚客,尘埃衮衮送华颠。”

赵尔巽等:

何刚德:“鹿文端丙午时,与瞿、徐同直枢廷。三者之中,以文端为最无权,两耳重听,人不免以伴食视之。其实文端由牧令起家,煞有经验。”

徐凌霄徐一士:“鹿以清重为载沣所敬,恤典颇隆。”

徐珂:“鹿文端公传霖,起家州县,荐陟封疆,寻擢卿贰,入枢垣而膺大拜,以勤能廉洁著称于世。”

负面

张謇对鹿传霖建议迁都长安的建议十分不满,曾将其比之为顽固守旧、极端排外的刚毅,称鹿传霖“是又一刚也”。

李提摩太

刘体智:“定兴鹿文端拙于言论,内调枢廷耳已重听,尤不能有所建白。然有时一语隽永,为福不足为害有余。”

柴小梵:“庚子七月北京未破以前,中国之事,败于刚毅。庚子七月北京既破以后,中国之事,败于鹿传霖。”

轶事典故

气盛翰林

鹿传霖以翰林出授广西桂平知县时,不过才二十来岁。年少气盛的他不满自己以翰林身份出改知县,于是常常恃才傲物。他曾蔑视一位由捐纳得官的盐法道。一天,这位盐法道带仪仗出行,与鹿传霖在道路相逢。按例,知县是道员的属员,作为属员的鹿传霖与上官遭遇时,应该下乘舆,在道旁避让,等上官先过再行。但是鹿传霖为表示自己对这位盐法道的轻视,不仅不停舆让道,还直接冲过此人的仪仗而离开。盐法道大怒,在拜见巡抚时控诉此事。巡抚等鹿传霖来拜见时,责备他不让道的过错。鹿传霖辩解道:“某一天卑职在路上,并没有见到有道台,只看见几个人扛着一堆银子经过而已,怎么说卑职冒犯了道台的仪仗呢。”巡抚知道他是在讽刺这位盐法道是捐班出身,遂沉默不语。后来有一次,鹿传霖有事拜见这位盐法道,故意穿着破鞋前来,谈话当中,这人问:“你为何如此节俭,穿着这双破鞋呢?”鹿传霖马上翘起脚,一边展示自己的鞋底,一边回答:“这鞋面子是不好,底子牢固,甚好。”即暗示自己为翰林出身。盐法道明白他是在讽刺自己,只得默然。

鹿獐口角

鹿传霖娶张之洞姊为妻,二人成为内外兄弟,却政见不合,经常在朝中起口角争执,彼此互骂,互不相让。等到退值之后,又相视而笑。一天,张之洞指着鹿传霖说:“蠢鹿无知觉,不足以与之说人事!”文端报之曰:“(张)吃人,真是可杀呀!”二人不欢而散。之后,鹿夫人张氏回娘家探望,张之洞笑着对姐姐说:“弟竟是一只獐而已!”张氏也调侃道:“这样说来,我岂不成了鹿的妻子,獐的姐姐吗?”

三臣跌倒

两宫回銮后,鹿传霖与荣禄、王文韶一同任军机大臣,三人均已年迈。一天,三人朝拜完毕,正在起身,鹿传霖因误踩王文韶的朝服而滑倒,王文韶跟着跌倒,荣禄被王文韶波及,也跌了下去。三位老臣趁势叩首,然后再度起身。慈禧太后被逗笑,光绪帝则急忙命太监搀扶三人。

会见传教士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在结束对荣禄的会谈后,荣禄问他:“汝是否愿意见见鹿传霖?”据李提摩太自述,当他听闻此言,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便是“我猜想,他以这种方式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鹿传霖以最排外的内阁大员而闻名”。虽然对荣禄的建议兴趣不大,但碍于情面,李提摩太还是答道:“如果他真的愿意见我,我可以登门拜访。”荣禄闻言,马上替其安排妥当。次日下午,李提摩太如约见到了他印象中的这位“上了年纪的固执的绅士”。然而令其大感意外的是,鹿传霖并不守旧油滑,他开门见山道:“中国比以前差多了,并且一年比一年变得更坏。”接着鹿如饥似渴地向李求教有关改革的各种问题。于是本来并不值得期待的应酬,却让李提摩太对鹿传霖有了出乎意料的好感。李提摩太认为,鹿传霖“以一种巨大的热情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时他深深感到:“但不幸的是,正如他的一个同乡,偏见误导了他,使他无法对事物形成正确的判断。”

人际关系

亲属

(表格参考资料)

友僚

作为清末重臣,鹿传霖与张之洞、李鸿藻、荣禄等均有交情:

主要作品

鹿传霖工于书法,留有大量墨迹。遗著有《筹瞻疏稿》《砚斋书集》《鹿传霖日记》《筹办藏务收复瞻对事略》等。还曾督办集修光绪十六年(1890年)《定兴县志》。

文学形象

鹿传霖出场于唐浩明所著历史小说《张之洞》中。

史料索引

清实录》同治、光绪、宣统朝部分

清代碑传全集·碑传集补》卷2《鹿传霖传》

清史稿》卷438《鹿传霖传》

后世纪念

2010年8月24日,为纪念鹿传霖逝世100周年,鹿传霖与晚清史研究学术座谈会在北京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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