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1-25 23:05
《麻雀》中的陈深,一个剃头匠出身的军人,一个在非常时期偷偷加入共产党地下组织,并受命随磕头兄弟毕忠良转投汪伪特工机关的军人。他喜欢喝一种叫格瓦斯的汽水,喜欢去米高梅舞厅跳舞,喜欢混迹在欢场里,还帮着毕忠良经营着鸦片生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算是一个混得不错的上海“白相人”,也能偶尔的呼风唤雨,有点儿职位。但是在这些浮华的背后,他是一名沉默的战士,经历着惊心动魄但看上去似乎又波澜不惊的战斗。嫂子(沈秋霞,代号“宰相”)牺牲时他装作和她不认识,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坚定地潜伏下去。嫂子的妹妹(李小男)也慷慨赴死了,死得无比从容,他还是装作不认识。侄子皮皮寄养在孤儿院,而且还因为战争变成了哑巴。自己则以光棍的身份生活在行动队里,看上去他的状况确实很糟糕,没有根,也没有亲人,在无边信仰中人性成了他心中的地下组织,在深潜的人性中间,信仰同样是叽叽喳喳跳来跳去的麻雀。如果说前者是光明的悲剧,后者便是悲剧的光明。
值得一提的是,和陈深并肩战斗的是一名亦敌亦友的军统人员唐山海,他有爱情,也有梦想,温文尔雅,对陈深的共产党身份不屑一顾。但是同为潜伏者,他们必须要有合作,一个是在上层生活惯了的人,一个是下里巴人式的参加过剿赤行动的土包子。两个人产生了一种界线模糊的友谊,尽管唐山海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时杀死陈深,这样的友谊看似无比薄弱,弱得就像那个在照壁墙前匆忙地领受暗写在时髦海报上的任务的穿呢子大衣的女子,但是在小说文本中却无坚不摧,将人性的纠缠一直搅杀到最后。
小说集《麻雀》由中篇小说《麻雀》和《捕风者》组成,据阳光博客出版人刘祥亚介绍,这两个小说都发在最为纯粹的文学杂志《人民文学》上,《捕风者》还获得了人民文学奖,两个小说都是一刊出即被多家文学选刊选载,都被买断了电视剧改编剧,剧本改编正在进行中。
这两个小说有众多的共同之处,比如故事的发生地都在上海,发生时间均为日寇占据下的“孤岛时期”。两个小说,都是谍战故事,讲的是信仰与理想。都写得惊心动魄,推理合理,结构严谨。都严格按照上海上世纪40年代的真实细节,小到一家店铺,大到连绵的战争,以及种种暗战……
小说家、《潜伏》《借枪》作者龙一这样评介这个小说集:《麻雀》之《捕风者》中活跃着一些境遇奇特的典型人物,不论是奉献、牺牲或者作恶,海飞总是能够将他们落实在诗意当中。在诗的意象中表现残酷,是这部小说独特的趣味。著名小说家、《人民文学》责编徐则臣则认为,海飞谍战小说中的主人公总有自己独特的精神细节,坚强的理想主义和柔软的内心让人物形象获得了充分的复杂性,对海飞来说,谍战归根到底是人的战斗。这也让海飞的小说从同类作品中醒目地区别了出来。
总的来说,海飞用纯粹的文学语言来演绎惊心动魄的谍战,有别于通俗文学中的推理和悬疑、谍战小说。他的文字细腻动人,词句表达准确到位,足见一位长久浸淫于严肃文学创作的作家功力。著名作家刘醒龙点评《麻雀》,他认为谍战如深海,潜伏亦如深海,海飞小说的意蕴,或许正是麦穗上的晨露珠光,虽只一点一滴,却是连接朝霞的,一点在黑夜,一滴在光明。
试图用文字构筑旧上海风暴
之前海飞创作过电视剧《旗袍》,故事的发生背景在上世纪40年代的上海。而他两年多前创作的长篇小说《向延安》,更是在发表和出版后即引起反响,并获得人民文学奖。从《旗袍》到《麻雀》,海飞试图用文字构筑旧上海风暴。
海飞介绍说,他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时期,就是汪伪政权时期。那是一个特别奇怪的年代,是一个漂浮着的年代,也是上海的“孤岛”时期。这个年代和我现在身处的焦虑的时代,略有相同之处。尽管日军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座城市,但是沦陷后的上海仍然有着她沧桑的美丽。精致的呢子大衣,旋转的舞厅,高档的咖啡馆,如此等等,有人的地方就有欢娱。“我觉得那时候的人们,每个人的故事都是一场电影。那时候的麻雀也是,它栖在屋檐上的时候,一定望着这座沧桑而繁华的城市百感交集。”
也正是因为旧上海有一种沧桑的美丽,以及蕴含在日光表象下的随时可能发生的风暴,海飞把注意点落在了那个年代的上海。海飞透露,接下来他即将创作的《苏州河》,同样是写旧上海的,同样是掀开上海风暴的一角,但是写的不再是谍战。另外,他蓄谋已久的一个长篇爱情小说,也会将故事发生地放在旧上海。
也许海飞是和老上海滩较上了劲,这是否和他从小生活在上海里弄有关,我们不得而知。海飞所以虚构了《麻雀》,是因为旧上海风暴,让他热血沸腾,有了强烈的创作欲望和动力。他对上海的当年人事和风暴了如指掌,像熟悉自己老家门前的一棵树一样。
《麻雀》:这是海飞创作的谍战小说合集,收录了原发于《人民文学》上的两个中篇小说《麻雀》和《捕风者》。这两个小说的故事发生地同在上海,发生时间同是日寇统治下的上海“孤岛时期”,小说的内容均为我党地下工作人员在那个年代的暗战与信仰,以及像花朵一样的爱情,在血与火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