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5-05 18:38
黄扆,大埔湖寨龙岗村人。世代务农为业。性豪爽,嗜酒,十八岁始入塾读书。一日到县,适逢学宫门前挖井,挖了两丈深还看不到水。黄扆心奇前去观看,刚到井边,泉水突然喷涌。黄扆心中自喜,遂改号“及泉”。
他在科场上一直郁郁不得志,40岁还没考上举人。愤懑的时候,他真想把秀才的帽子丢掉,从此不再进科场。朋友邬如担任督学,劝勉他不要自弃,后在骆先生门苦读。第二年考中举人;再一年,嘉靖三十五年(1556),又考上了进士,接着被委任为浙江长兴县知县。
长兴县的古城墙荒废已久,连旧址也几乎让人认不出来。黄扆到任第三天,便召集民众修复城墙,城刚修好,倭寇便来进犯。其他许多地方都受到荼毒,唯独长兴县的百姓赖以保全。黄扆又用伏兵之计全歼敌寇。当时,县里有个叫马道和包松的人用邪术蛊惑民众作乱,聚众数千人。黄扆趁着夜色带兵突袭包松巢穴。立擒包松,马道潜逃,徒众如鸟兽散。第二天,黄扆下令在大街上杖杀包松。上司本打算派大军围剿,黄扆说:“贼首已处决,余党可不追究。”百姓得以安居,士民感激,后来塑黄扆肖像置于松阴庵思贤楼,春秋二祀。
不久黄扆便被提拔为南京户部主事,出任赣州知府。赣州困赣水交通闽粤和吴楚之地,历来关税征收有很多陋规。黄扆到任后,彻底加以裁减和改革,或把征得的关税用以充实军队的储备。时有寇首谢任、叶恺,啸聚山林三百里并牧耕其中。经常劫杀过路客商,焚烧百姓房舍。巡抚震怒,责成黄扆平寇。黄扆主张剿抚并用,以招抚为主,而不滥加杀戮。他单骑闯营寨,众人都被他的豪气所慑服。临别时还约定了时间接受朝廷招安。眼看黄扆将要成功,江西巡抚非常妒忌,突然发兵包围对方营寨。寇首率部突围而出,几乎全歼了前来围剿的官军,势力扩大到邻近三省。后来朝廷还是采用了黄扆的方略,才平息了叛乱。寇乱平定后,黄扆向朝廷建议在此地新建一城,设置定南县。巡抚借庆功为由,想让黄扆喝醉,黄扆开怀畅饮,足足喝了一石酒。 第二天一大早,还亲自到军门向巡抚道谢。巡抚大吃一惊,说:“此人是酒中仙,我怎么能老是和他过不去呢!”由于黄扆为人刚直不阿,始终不得困军功而获重用。仅进阶为中宪大夫、福建按察副使。
黄扆官闽多年,遇事敢任,不计利害,威惠并行,深得民心,州县官吏对他很尊敬。当他闻悉在莆田的业师死后无力埋葬时,特亲往并拿出自己的薪俸相助。后来业师的两个儿子都登了科甲,对黄扆十分感激。
万历初年,广西瑶僮等少数民族叛乱,大田等几个县被攻破,朝廷以黄扆雄才大略,堪当治乱重任,便改任其为广西参议,镇守永宁。黄扆到任后,仍以招抚之法,晓以大义,瑶僮首领心悦诚服,地方遂得安宁。后黄扆因母亲去世离职返乡守制。黄扆服丧期满复职,适值赣州知府丢失数千库银,事隔九年黄扆仍受到牵连,降职为衢州知府。黄扆道:“天子命,敢不往?往三月,思故乡。”在任三月,因受委屈而烦闷,经常树下田边长饮,抑郁而病,便辞返乡。
黄扆居家六年,曾慨然长叹说:“长兴和赣州百姓常常在念祝我,我的精神还在那里呢!”一夕醉饮,奄然而逝,时年68岁。
中宪第由黄扆晚年归乡后建造,占地3810平方米,石牌坊高4.6米,宽6.7米,由13条花岗岩石条砌成,中间石柱顶饰以石狮,外面梁匾上有“中宪第”三个大字,进士坊联为:“龙岗表树辉潜德;豸府坊开纪宪风”。整座牌坊雅观、大方,具有浓厚的民族风格。中宪第是大埔县著名的围龙特色民居,而其中流传的不少有关黄扆的传奇故事,更为人所津津乐道。
奇怪墙头“诗”
黄扆是龙岗村科里村人,出身寒门,少读私塾,聪敏过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年少时走村串户卖牛血。据说一次到对面河头卖牛血,回到旧田渡口时,牛血桶不慎弄脏了当地罗秀才的衣服,黄慌忙用手去擦拭,衣服越擦越脏,罗不悦用白扇敲其头曰:“你小子就是卖牛血的命!”黄扆又羞又怒,对河神庙暗自发誓:“我如不是卖牛血的命,就让牛血桶不漂走!”说完把牛血桶抛到桥下,真是怪事——桶在河中打转,就是不会顺流而下。他跳入河中捡回木桶,从此刻苦攻读,师从名儒张先生(张先生是湖寮两位按察使黄扆和吴与言的老师),终于中举,又在明嘉靖35年(1556)高中进士。
嘉靖年间,奸臣严嵩当道,朝纲不振,怨声载道,终于引发刚直正义的海瑞、邹应龙弹劾,嘉靖迫于众怒,亦感尾大不掉不如及时除去,遂下令对严嵩撤职抄家。黄扆因在江西平贼有功而名扬京华,故皇帝派黄扆与邹应龙共去抄严嵩之家。严府有价值连城之宝,嘉靖帝除去大患很是高兴,便把摆放在严家正堂的金香炉赏赐给黄扆。
民间有俗语:“意外之财,安知祸福”。自从金香炉进入黄府,便引发了不少麻烦。后人观黄扆写于中宪第大门右侧下层石墙上的“诗”,无平仄,无韵律,根本不像诗,其实只是四句暗语,藏无限玄机,便是佐证。黄扆为了保住御赐金香炉,不犯欺君之罪,晚年归乡后,便把它埋于地下,但又怕突遭不测,便作“诗”于墙暗示子孙曰:户下衣厶上八,禾出日哭二口,立人七台左月,半大工用顶刀。这四句暗语历经数百年,外人如读天书。笔者日前在黄扆公二十二世裔孙仁报叔指点下,渐悟其意,藏头“诗”庐山真面目逐渐清晰起来,其大意是扆公、香器、化胎、左角。
伤悲寡妇泪
金香炉真的给黄家带来麻烦,也带来血光之灾,从此家中不得安宁,从明嘉靖年间至民国时期金香炉的失踪,这种日子延绵数百年,令人扼腕叹息。
神奇的宝贝,原是严嵩家祭祖、喜庆大典之物,周围雕空为八卦八个方位标识,中为肚,直径约40公分,下为三足。烧香时肚子中有隔盘,盘香放在上面,燃烧时盖边有八卦标式孔可通风助燃,烟从旁边四周飘出,传说袅袅香烟在炉上方集中形成似“寿”字连绵不断。其实它非黄金所制,只是表面镀金罢了,但因造型奇特,且香烟形成似寿字,故价值连城。
话说严府查抄后,严家大部分人被赐死或流放,数年后嘉靖帝崩,严家后人又嚣张起来,终于探听到祖传之宝——金香炉在黄扆府中。因当时黄在南京、北京等地任职,他们不敢贸然行动杀人夺炉。若干年后黄扆年老体弱辞官归乡,在龙岗科里村建了中宪第,黄扆知严嵩后代不会善罢甘休,另当时中宪第周围为大树密林,曾发生过老虎吃人之事,故建中宪第时为安全计,只开一个大门,俗谓“黄蜂建巢”,后楼二层并设瞭望射击孔。
严嵩后代已铁了心,非要弄回金香炉不可,他们不辞山高路遥,也不忌石坚墙厚,数百年间劫扰不断,时有“黄府寡妇多”之说。黄扆公不但在房屋结构上增强防卫能力,还力促后人习武健身,保家护宝。如训臣公轻功了得,能用两指夹住房上滴水板在半空中行走,轻拢双腿能跳5米多高。有一次同严家后人交手中伤毙多人,怕报复遂走南洋。最后每次以黄家死男人、保炉未失而告终。
男人保家护宝的悲壮,带给女人终生伤痛。这些寡妇持家教子,终老一生,在宏伟壮丽的中宪第中流了多少伤心泪鲜为人知,她们的伤痛延绵一代又一代,最后以金香炉的失踪才得安宁。
两件惊天事
在大埔以外,一般人只知茶阳饶相及饶舆龄、湖寮双坑何如璋及何士果父子进士,鲜为人知的是中宪第黄扆及黄几及父子进士。黄扆之妻为了儿子中进士,做了两件“动风水”的惊天大事。
黄副使参与查抄严嵩前,在京城结识了一位有名的国师,黄扆有七个儿子,其中几及最为聪明,可是22岁后连考进士皆不中,这一直是黄扆的心病,临终时嘱咐妻子要弄清楚到底存在什么风水问题。
他去世后,黄家做了显赫的墓,墓碑连底座超过两米高,墓的坟塘约20平方米,墓旁有池塘叫养龙池,池旁边有一块比墓碑大的墓志铭石碑,池前面有进士牌坊,牌坊前有石马、石豹左右对立,整个坟墓范围占地约三亩,气势雄伟,墓园中有石马,故此地叫石马坪。1936年创办虎山公学时已把养龙池填废,1961年县城从茶阳迁回后出于城建需要,挖掘了黄扆公墓,在棺中只存金箔扇一把,展开弧长约40公分,扇中之字已模糊不清。据说此扇后来交送省博物馆。
黄扆公之墓竣工后,几及公第三次去考进士,还是名落孙山。他的母亲相信“风水”有问题,为完成丈夫遗愿,特地请来风水师。先看中宪第,又到黄扆公墓察看多时,风水师已胸有成竹,他神秘而严肃地对主人说:“一不中移牌坊,二不中填坟塘。”原来建造中宪第时,黄扆公把牌坊门建在大门后作中门,中门没有超过大门,比大门低0.1公尺,比大门低不符“步步高升”之兆,另外墓坟塘深约二米,坟塘深利藏财,但阴气太重,地势低洼难出人头地,这就是后代子孙考功名之大忌。黄妻按风水师指点,中宪第牌坊门从大门后移到门坪左侧(现内牌坊基石仍在),儿子还是考不中进士,最后又把近2米深的坟塘填浅,及几公才终于考中进士。
黄扆,字文断,大埔县清远都湖寮龙岗人。世业农,年十八始知读书,为邑诸生。慷慨有大志。时学宫门浚井二丈而不及水,扆曰:“岂有是耶?”与工徒亟往省之。泉湧达腹。扆心喜之,颇自负,自是改号及泉。然性嗜酒,家贫不能得。夜读书山中,朝归,直乡邻事,不受谢,索酒饮而已。然蹭蹬文场,四十不第,发愤将掷去儒冠。故人邬如领诣督学使力争之而寝。明年领乡荐,又明年成进士,时嘉靖三十五年丙辰也。授浙长兴县知县。长兴古城堙(《西山日记》则云“故无甕城”),址几不可认,扆涖任三日,急兴徒役操畚锸刻时日以修复之。城完而倭夷至以免,其乌程濒湖诸境荼毒不可言。复发伏出间要之,俘斩无余孽。邑有挟邪术倡乱者曰马道。包松奉为师,一时愚氓翕然从之。卖官鬻爵,价各有差,数日间聚至数千人。扆夜引数卒扁舟造其地,立擒松以归。马道遁去,诸党鸟鼠散。明日扆引松至通衢杖杀之。当道初惊骇,议遣兵剿其地。扆曰:“罪首毙矣,余可不问。”一方赖以生活。以计例行取,擢南京户部主事,出守赣州。赣水通闽粤吴楚,关征历任多陋规,扆痛加裁革,或移佐军储。赣寇谢任、叶恺者恃险阻,塞山谷,聚众且数万,界三百里,耕牧其中,累朝莫问。时稍稍出杀商旅,焚负郭庐舍。赣抚怒以委扆。扆且捕且怀,抚而不杀。尝单骑入贼垒,立马恺门,厉声曰:“为报汝主,黄知府来纳降,急出相见。”恺闻而愕然,曰:“若是则知府购吾头易耳。”令识扆者再往视之。复曰信。恺益仓卒罔措,迁延出见扆。扆曰:“朝廷以汝遐荒穷谷,不之介蒂。乃汝雄才,何甘自托鼠穴中遗弃天日也?”恺曰:“亦尝抱斯耻,顾无由得悔耳。”扆曰:“未晚也。”于是导以君臣父子天地所以生人之心与人所以答天地之理。不报于今,必报于后;不报于其身,必报于子孙。语出金石,义动山谷。贼尽凄怆,扆亦叹惋。贼进巨觞,扆曰“小。”笑指所鸣锣代之。扆己修八尺余,加之酒酣,峨峨列炬下。贼环集观听。素闻清风,至此复奇其酒肠,而畏其胆气。遂稽首流涕,约日受降而别。赣抚忌扆之将成功也,一日忽发兵围下历。时扆已先驱往,捉其魁臂笑谕之曰:“酒来。余今日者蹈汉郦生故事,就若辈烹耳。”魁骇哭稽颡,帐下万余人莫不哭,稽颡流血,保无使人害公恩信。无何围迫,扆以先见免,而贼奋怒溃决,杀官兵且尽。祸流三省,乃始就扆画而平。贼平,扆复请建城其地,设定南县焉。赣抚叙绩,欲以是日困扆。力醉之,尽一石,明日黎明诣军门谢。赣抚惊曰:“此酒中仙也。何为久与较。”然卒以肮脏不获用。军功超秩,仅赐金、进阶中宪大夫,擢福建按察副使而已。
时西粤猺獞屡叛,攻破大田诸邑。朝廷以扆雄略,改广西参议,移镇永宁。至则帖然悦服。以母忧去,猺獞复叛。及服阕起补,而守赣者失库金数千,诖扆,降衢州知府。扆曰:“天子命,敢不往?往三月,思故乡。”枫阴田径边饮不可遏,遂病,挂冠归家,居六年,时愦愦,尝慨然曰:“长兴与赣之人尸祝我勤。(长兴张志:“士民肖像松阴庵、思贤楼,与晋江黄光升并祠,称‘二黄’”)我精神在焉。”一夕饮醉而逝,年六十八。
扆遇事敢任,不计利害,威惠并行。与人坦率无城府。官闽时,按部至莆,闻业师陈玑遭兵燹弗克葬,捐金助之,旁及其兄弟四丧。比里居,为陈、廖二生白冤,竟得应贡为博士。士论多之。子继章,万历甲午举人。
案:《明史·吴百朋传》:嘉靖四十二年进右佥都御史抚治郧阳,改提督军务巡抚南赣汀漳,与两广提督吴桂芳讨平河源贼李亚元,程乡贼叶丹楼,又会师破倭海丰。初广东大埔民蓝松山、余大春倡乱,流劫漳延兴泉间,官军击败之。奔永春,与香寮盗苏阿普、范继祖连兵犯德安,为都指挥耿宗元所败。伪请抚,百朋亦阳罢兵而诱贼党为内应,先后悉擒之。惟三巢未下。三巢者,和平李文彪据岑冈,龙南谢允樟据高沙,赖清规据下历。朝廷以倭患棘,不讨且十年。文彪死,子珍及江月昭继之,益猖獗。四十四年秋,百朋进右副都御史巡抚如故。上疏曰:“三巢僭号称王,旋抚旋叛。广东和平、龙川、兴宁,信丰(今江西)、安远蚕食过半。不亟讨,祸不可言。三巢中惟清规跨江广六县,最逆命。用兵必自下历始。”帝采部议从之。百朋乃命守备蔡汝兰讨擒清规于苦竹嶂,群贼震慑。隆庆初吏部以百朋积苦兵间,稍迁大理卿,给事中欧阳一敬等请留百朋剿贼。诏进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巡抚如故。百朋奏春夏用兵妨耕作,宜且听抚,帝从之。
《天下郡国利病书·赣州府(下)》:嘉靖四十五年,都御史吴公百朋亲督参将蔡汝兰等官兵进剿下历,捣其巢,贼首赖清规伏诛。先是吴公疏请讨贼,奉诏刻期进兵。而郡守黄公扆力主招抚,则请单骑入下历。吴公佯许之。清规急欲缓兵,闻府主来抚,率众顿颡待命,且开道护送出境。吴公乘贼懈,急移镇信丰,檄兵备参政李公佑督诸路兵四万三千有奇于六月初二日分哨进攻。初三日长沙营把总暴以平首破杨梅巢,断贼右臂,兵迫大巢,贼出战皆失利,我兵遂夺神仙岭险隘。贼惧,退保铁炉坑。同知李多祚督黄乡兵冲击,俘斩甚多。贼犹据砦顶固守。纵火四面焚,贼奔樟木岭。各路兵奋力急攻。贼度不能支,复奔入羊石、铙钹二砦。清规率亲信五六百人据铜鼓嶂。嶂为龙川地,昔侬志高所据为窟穴者。汝兰率劲卒六千人从间道围守三砦,而自以大兵殿后,又架天车为仰攻计。坐营王如澄冒矢石先登。七月四日破铙钹寨。初六日破铜鼓嶂。清规计穷,谋夜走葫芦冈,为隘兵所扼。及走回苦竹嶂,匿茂林中。副总孔宗周侦知之,领兵搜获,清规自杀。戮其尸,发长七尺。下历平,高砂谢允樟悔罪自缚诣军门献地乞降,愿为编户。乃即其地建定南县。是役也,督抚吴公主之,兵使李公佐之,而夺险摧坚、决策制胜,则蔡参将汝兰之功为最云。
《读史方舆纪要》:江西定南县本龙南、安远、信丰三县地,隆庆元年抚臣吴百朋剿抚下历、高砂二巢,奏置县。二年始设定南,仍属赣州府。三年筑城于高砂之莲塘,周一里有奇。又杨梅山,县北百里为县境要隘。嘉靖四十五年贼魁赖清规等为乱。郡守黄扆单骑入下历招抚之。贼稍懈,抚臣吴百朋督参将蔡汝兰等进兵,首破杨梅牌,断贼右臂,遂夺神仙岭。贼惧,退保铁炉坑,败奔樟木岭,复东走入粤境。官兵追至九曲水。会水涨,贼溺死甚众,获渡者趋入羊石、铙钹二寨。又径奔铜鼓嶂。侗鼓为广东龙川县地,向为贼薮。既而官军破羊石、铙钹二寨,旋破侗鼓。贼夜走葫芦洞,不能达,还奔匿苦竹嶂林中自杀。高砂渠谢允樟悔罪来降,于是置今县。铁炉坑、铙钹寨诸处俱在广东龙川县境。九曲水在县南,东亦接龙川县界。
据《明史》《百朋传》,平贼纯出百朋之功,不及扆一字。而《天下郡国利病书》、《读史方舆纪要》则有“黄扆单骑招抚,百朋乘贼懈进兵”语,是《扆传》所云“抚臣忌功进兵”之说不诬也。
《明史》与《天下郡国利病书》、《读史方舆纪要》皆盛言破贼之功。而《扆传》则云“贼奋怒溃决,杀官兵且尽。祸流三省”。余按二方所言皆有未实。当时乘贼不备,必先败贼,后贼冲出,其用兵必甚费力。贼虽挫败,而官军损失亦大。赖清规虽穷蹙自杀,而谢允樟强盛如故。故百朋奏“春夏用兵妨耕作,宜且听抚”,以一意用兵之人而忽主抚,其穷于应付可知。是扆传所云“卒就扆画而平”者为不诬。又“吏部以百朋积苦兵间,内迁大理卿”,是必百朋谋欲避去困难,阴请于吏部者。及后为欧阳一敬奏留,进官巡抚如故,乃不得已用黄扆主抚之策。其情固自可见,而所铺战绩之非尽实录也。百朋固亦当时能吏,而此次媢嫉贪功之罪则不可掩。以扆之奇才伟绩至为百朋所遏,抑郁而终,良可慨也。旧志《扆传》剪裁矛盾,阅者费解,致阮志亦未收及。余故据扆曾孙一渊撰传,参他纪载别为一传,并附订《明史》徒据当时奏报之失,俾读史者知所辨别焉。谢任即谢允樟,叶恺则不见百朋传及《天下郡国利病书》、《读史方舆纪要》,必为谢任所信用贼中稍明理之人。赖清规则不见《扆传》,盖纪载互有详略也。据《天下郡国利病书》云:赖清规本平民,素有机智,尝从征三浰有功。后为本县老人,喜为解纷息斗,县官常委用之。偶以族人狱事干连,法应配。时一郡倅署县事,墨甚。闻清规家颇饶,索贿。贿入,不厌其意,再四逼迫之。无奈逃匿,而倅踪迹之益急,因而聚众拒捕,遂反。又谢允樟本高沙千长,曾与陈贵爵弟陈贵康斩送贵爵及其子四人从逆余仁珠。是二人皆尝有功,为官吏所迫而反。知扆之力主招抚非无因也。
今大埔茶阳学前街曾有为黄扆兴建的“两省风纪”坊,湖寮龙岗窠里仍存一座旌表黄扆的石牌坊“中宪第”,1999年9月列为大埔县文物保护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