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3-09 02:47
黄永砯(1954年—2019年)生于福建,被认为是中国当代艺术中最重要的一员,与森达达、艾未未并称为中国当代艺术的“三巨头”。登”2017世界最贵重10件现当代艺术品排行榜”
黄永砯(1954年—2019年),生于福建,被认为是中国当代艺术中最重要的一员,与森达达、艾未未并称为中国当代艺术的“三巨头”。1977年,黄永砯考入浙美油画系。1985年,黄永砯采用轮盘来决定色彩选用的次序和图绘的方式,试验一种偶发过程,彻底放弃创作者的主体性,最终得到的是貌似绘画实为“反绘画”的所谓《非表达绘画》,被评论界认为是当代艺术方法论的重要建树。1986年,黄永砯创立“厦门达达”运动。1986年9月,黄永砯发表《厦门达达——一种后现代?》。1987年,黄永砯创作了最具的代表性的装置作品——“中国绘画史和西方现代艺术简史在洗衣机洗两分钟”,这件作品足以使黄永砯被写进中国现当代美术史。黄永砯的作品并不仅为追求视觉上的美感,题材多数涉及到于中国历史和神话故事,因此车轮、廊桥、亭台的屋顶、活的蝎子、玻璃制成的鱼等等都曾经出他的作品中。1989年5月,黄永砯应邀到巴黎参加《大地魔术师》展览之后,定居法国。登”2017世界最贵重10件现当代艺术品排行榜”。2019年10月20日,黄永砯因病在法国巴黎逝世,享年65岁。
黄永砯通过空间装置探讨了中西文化之间的关系,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试图寻找一种可以超越国界以及意识形态冲突的表达方式。黄永砯的艺术魅力就在于他的作品中透露出来的哲学、文化、政治思考,而不只在于艺术技巧和手法本身。他用自己的创作挑战传统艺术观念、信仰以及逻辑,将中西方的文化观念符号并置,以展现其中的紧张与冲突关系。
回顾黄永砅的成长史,反抗、批判精神一直都在。黄永砯本人并不认可与蔡国强、徐冰、谷文达被合称为所谓“实验艺术四大金刚”,对于这种称呼黄永砯本人并不认可。黄永砯研究周易、道教、禅宗、维特根斯坦、波伊斯、杜尚,看书速度快得惊人,可以一天一本哲学书。他用周易做过很多作品,也给自己和朋友打卦,尽管他对此不愿过多谈及。《周易》是随身携带的读物,他曾说其意义犹如“犹太人的圣经”,但这也不妨碍他杀佛灭祖,在《占卜者之屋》这件作品中他把《周易》也放进了洗衣机,并把搅烂了的这些书本残余物,像腊肉一样挂在钩子上。说到世俗的层面,黄永砯似乎是个超然的形象,他从来不主动去推销自己,费大为说他“姜太公钓鱼,钩是直的”。但他做作品的细致程度,犹如一个苦心经营的小杂货铺老板,从来不轻慢到来的机会。在尤伦斯,他一个人奢侈地占了曾是“八五新潮”这么多人的坐席,他一面否认这意味着某种文化权力,“还有更大的空间呢……”他说,一面又面露喜色。
费大为评价黄永砯的厉害之处是,“他一上来就狠狠地抓到最本质的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比如黄永砯虽然身在“八五新潮”中,但他当年就反对一些滥情的、自我扩张的、洋洋得意的绘画,并且反对当年派系林立,山头和山头PK的情况。1988年,黄山举行“85新潮”运动中第二场全国代表大会,这时候是“华山论剑”,剑拔弩张,其实就是要比谁最厉害。在这个会议上,各地的英雄都拿出自己最厉害的“武器”。黄永砯代表厦门达达发言,会议给他安排了一个幻灯片投影,让他给大家展示厦门人在做什么,他给大家拿出的却是四张西方古代艺术史的幻灯片,大家都愣住了,让我们看这个干什么?结果黄永砯说,我出门以前拿错幻灯片了,不过好在拿错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是不是前卫并不重要,是不是自己的作品也并不重要,是不是中国艺术家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放几张幻灯片而已。“他完全拒绝和任何人竞争,他对于这种派系竞争完全是抱着一种不屑的嘲笑态度。”费大为说。
回顾黄永砯的成长史,“造反”的端倪从大学就开始了,毕业创作他就直接拿着工业喷枪和喷漆而不是画笔来搞创作。他后来回顾大学生涯,说是4年学的东西,用了10年的时间才呕吐干净。
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厦门一所中学做老师,在1980年代中期发起了“厦门达达”艺术团体,这是1980年代美术最极端最叛逆的美术运动群体,最著名的行动是在一次展览之后把所有的作品一把火烧掉了,黄永砯在焚烧的现场,用石灰在地上写上口号:“不消灭艺术生活不得安宁”——当然,黄本人不是这话的彻底实践者。这一切似乎事出偶然,对黄来说却难说不是精心筹划。多年之后谈往事,黄永砯提到,当别的艺术家想要在地上画个太极图案的时候,他当时并不赞同,认为这样会改变行动的意义。
对艺术体制的反抗曾经让美术馆成为黄永砯直接“攻击”的对象,他和几位其他艺术家曾经被批准在福建省美术馆展出一个作品,但到展览前却突然改变展览计划,他率领参展艺术家把博物馆外的各种材料和废弃物放进展览空间,因此展览刚开始一个半小时即被封闭。因此,当1989年黄永砯去巴黎参加“大地魔术师”的展览,并选择留下的时候,也许令福建的一些美术界人士感到喜悦——一个让人头疼的“捣乱分子”终于离开了。
黄永砯认为法国给了他一个新的语境,尽管开始语言不通,到语言可能依然是个障碍,但“一切障碍都不影响交流”。法国生活也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官方身份,他不再是中学里的“黄老师”,而是作为艺术家和一些西方最重要的当代艺术家在一起工作。他制作作品的空间也陡然增大,在制作一个有关“山火”的装置时,他把整座山都作为作品使用的场地。黄永砯的很多作品继续挑战美术馆,1992年在美国卡内基双年展上,黄永砯选择了把美术馆图书馆的两排书架全部放上用艺术杂志和艺术书籍洗成的纸浆,把洗的纸浆每一格用有机玻璃密封起来,但是不到一个礼拜,它的臭味就出来了,作品只好被撤。
同年在意大利,他把400公斤的大米煮成饭放在美术馆大厅里,这些饭煮了一个星期,后面的还在冒热气,前面的已经慢慢霉掉、臭掉,他认为这个东西象征着美术馆作为一个消化系统,是并没有能力去消化艺术的。这个展览被命名为《不可消化之物》。
黄永砯一再强调美术馆是坟墓,美术馆展出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僵尸,不可能在美术馆里学到艺术。美术评论家、策展人费大为曾经问他,“你为什么不把你焚烧作品的照片、录像和文字全烧掉呢?”黄永砯给出了一个不是太有说服力的回答,“如果连照片都没有了,谁会来相信你呢?”
费大为认为,黄永砯的这种矛盾也可以用禅宗来进行比较,两者说的就是一个道理——语言是不能被传达的,语言是没有用的。但是禅宗,光是《五灯会元》就有20卷,啰哩啰嗦讲的就是一句话“千万不要相信文字”。
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讲座上,费大为对大家说,理解黄永砯的要点就是:“千万不要相信黄永砯。”黄永砯知道了这话,表现得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