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5-10 19:46
大地湾本来是伏羲、女娲等人文始祖生活繁衍过的地方,然而由于人类长期的垦伐活动,使这里变得干旱缺雨,土地贫瘠。为了烧柴,农民不得不把山野仅有的草皮铲光,人畜饮水是下雨积聚起来的窖水,为了抗旱,人们不得不在土地上面铺一层砂子,所以耕地看上去犹如一派人造沙漠。贫困使村子里产生了一批像“王蛮蛮”一样以吃政府救济粮为生的“老儿子”。
改革开放以来,城市的经济和文化观念发生急骤变化,大地湾的经济和文化的变化却极为缓慢,形成繁荣和落后的对立状态。然而社会的进步与时代的新浪潮必然也在冲击这些边缘地带,尤其党中央对西部大开发的战略决策,强烈地冲击着这个近乎封闭的贫困村庄。村子开始震荡了,人们艰难地打破传统文化和精神的固有结构,以不同的途径走出大山,走出贫困。政府组织往河西“移民”,青年学生发奋苦读考大学,成了大地湾村人“走出去”的两个主要方式(当地政府称之为“双移民”)。于是认识和获取新的世界成为可能,李旺山、李旺华、周雪雁、李秋雁、杨麦花、于龙、沈学路等是剧中着力描写的大地湾村一批勇于改变祖辈们悲苦命运的奋争者。
该尽管以一个喜剧的亮色结局,然而整个剧情和过程却充满悲剧色彩。如李旺山、周雪雁作为襄宁县中学预考的文科一、二名,两情相悦,本来可以比翼双飞,跃入升学移民的行列之中。但贫困地区为了婚姻家庭延续的“换头亲”遗风,犹如无形的绳索紧紧地捆绑着他们。
周雪雁数次被未婚夫王黑元及家人绑架出学校,最后竟被逼迫到女娲洞实施先奸后娶。危难之际,都是李旺山拯救了她,而且在省移民办干部林韵的相助下,终于转学新疆考入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雪雁跨省区高考被人告发,她被校方劝退,靠打工和师生资助上了一年教师进修班;李旺山则被王黑元在临考前绑架,造成缺考两门而落榜。当这一对命运多骞的年轻人在河西骆驼城再次相聚的时候,李旺山已与贩鸡蛋时被坏人奸污过的同村姑娘杨麦花结合,周雪雁只好把一颗爱恋之心深深地收藏了起来。
而杨麦花曾经焚烧了数十封周雪雁寄给李旺山的情书,给三个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爱留下了深深的缺憾。“换头亲”的另一头王黑元的姐姐王春雁,为了施行报复,带着两岁的儿子羊娃离家出走,也遭遇了儿子被人拐卖、自己身落下贱的境况等等。全剧人物关系和情感总是一波三折,跌宕伏。
该剧给观众印象最深刻的,还有其独特的文化视觉。大地湾人热爱这一片世代居住的土地,不是因为贫瘠而是因为这里有着他们自己的文化结构。如李锁成家的连大门都修不起的住过几代人的老屋里,供奉着一部从唐肃宗上元前后开始的《李氏家谱》;这里好多人家门上都有这样的对联: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大地湾村还流传下来一个不移的风俗礼仪,就是给出了大学生人家门楼上立一尊“兽”(一种陶土烧制的瓦兽)。
李天成兄弟就是门楼上有兽的荣耀人家。当移民的队伍就要离乡远去的时候,李锁成忍痛割爱,把这尊象征大地湾荣耀的兽取下来,让其弟李天成带到河西新迁地去。而李天成在骆驼城的沙暴中丧生之后,怀里还紧紧抱着这尊尚未立在门楼上的“瓦兽”。到骆驼城的学校建成的时候,李天成的老伴旺海妈把“兽”献出来立在了学校门楼上,这尊让人牵肠挂肚的“瓦兽”才有了圆满的着落,也把大地湾人重视读书升学的情结推到了极致等等。
《黄沙下面是沃土》剧渗透着这些文化内涵的细节、环境、氛围,使观众感受到了民族传统文化的清馨,也看到了黄土地上生活的人们精神世界的丰厚;更加突出《黄沙下面是沃土》剧区别于其他描写农村和农民题材作品的独特的个性和风格,使作品具有较深刻的思想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