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3-18 12:42
636年,农历丙申年(猴年)是指中国纪年636年,唐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贞观十年。
唐建南北衙
六一八年,李渊入长安,下令沿用隋府兵制。贞观十年(六三六),唐太宗对府兵制进行调整,设立十二卫和太子东宫六率为府兵的中央管理机关。唐代中央官署因在南衙办公,故称南衙或南司,十二卫属南衙,由宰相负责,所以又称为南衙禁军。而元从、羽林等禁军起初没有专门机构,多由皇帝通过宦官或武官亲领。宦官居禁苑内,与南衙相对,故称北衙。禁军常屯驻北门,所以称为北衙禁军,主要负责皇宫宿卫。皇帝通过兵部掌握了十二卫与六率所统府兵的发兵权,从而加强了对军队的控制。这对维护封建中央集权国家的安全与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南北衙的建立也标志着封建军事管理制度的成熟与完善。
吐谷浑内乱
吐谷浑甘豆可汗(即慕容顺)过去曾长期在唐朝做人质,吐谷浑人不服他统帅,最后立汗半年竟被部下杀死。甘豆可汗的儿子诺曷钵继立。诺曷钵年幼,大臣争权,国内大乱。贞观九年(六三五)十二月,太宗下诏命兵部尚书侯君集带兵前去声援,先派使劝解,有不奉诏的,可以见机行事。十年(六三六)三月,诺曷钵请求唐朝颁赐历法,奉唐朝年号,并派子弟入侍。唐太宗这才封诺曷钵为河源郡王、乌地也拔勤豆可汗。
长孙后卒
贞观十年(六三六)六月二十一日,太宗皇后长孙氏卒,年三十六岁。长孙后性情贤孝俭朴,喜好读书,经常与太宗商讨古事,并提出各种建议,对太宗有很大的帮助。长孙后曾经采集古代妇女得失的事情,编成《女则》三十卷。病重时,与太宗诀别,请求太宗重新任用房玄龄,并请太宗纳忠容谏,不要听信谗言,减省畋猎和营建,不要为她厚葬。十二月,太宗葬长孙后于昭陵,谥文德。太宗自制表序,立在墓旁。
改定府兵制
武德初,设置军府,由骠骑、车骑两将军府统领。武德六年(六二三),改骠骑为统军,车骑为别将。到贞观十年(六三六),又改统军为折冲都尉,别将为果毅都尉。军府改称折冲府。全国共设六百三十四府,关内有二百六十一府,分统于中央各卫。折冲府分上、中、下,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二百人为一团,团有校卫;五十人为队,队有队正;十人为火,火有火长。每人自备武器、粮食、衣服。二十岁入军,六十岁免役。每年冬季,折冲都尉率自己所属人马教战。府兵轮流到京城宿卫,按路程远近分番轮流,五百里内为五番(五人一组互轮,每五个月上番一次),一千里内为七番,一千五百里内为八番,二千里内为十番,二千里外为十二番。每番一个月。
魏征等撰《隋书》
《隋书》共八十五卷,是纪传体的隋代史。纪传乃魏征、颜师古、孔颖达等撰,成书于贞观十年(六三六)。十志共三十卷,乃于志宁、李淳风、魏征等撰,成书于显庆元年(六五六)。十志本为梁、陈、齐、周、隋五代史而作,原称《五代史志》,后各史单行,遂并入《隋书》。内容历叙梁、陈、齐、周、隋五朝的典章制度,详于隋代。其中《经籍志》创立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法,成为旧目录学的分类标准,并首先提出二体的说法。十志如《食货》、《地理》、《天文》、《经籍》等,综合五代,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
令狐德棻等撰《周书》
《周书》是纪传体的北周史,无表志。成书于贞观十年(六三六)。五十卷。本书多取材于西魏史官柳虬的史书和隋牛弘的《周史》,刘知几评为“不能别求他述,用广异文”,叙事考订极为草率。原书至北宋初已残缺,今本多取《北史》补入,又多窜乱,已非原来面目。
李延寿撰《北史》、《南史》
《北史》一百卷。记载从北魏到隋的历史。纪传体,无表志。作者根据其父大师所撰《北史》旧稿,删并北朝魏、齐、周、隋四书而成。本书于魏孝武帝下,即继以西魏为正统。《南史》八十卷,记南朝宋、齐、梁、陈四代历史,纪传体,无表志。作者也是根据其文所撰《南史》旧稿,删并南朝宋、齐、梁、陈四书而成。本书与《北史》汇合南北各朝的历史,反映了唐初统一全国的历史要求。作者突出门阀士族的地位,常将列传中不同朝代的同姓同族人物集为一编,如一家数世分仕各朝的,《南史》一概提入宋传,此致顾此失彼,有如世姓大族的谱谍。本书删繁就简,虽有失当之处,但文字简洁易读,并增入四书以外的材料,仍具有一定史料价值。李延寿是唐初著名史学家,相州(今河南安阳)人。任崇贤馆学士、符玺郎兼修国史,曾参加编撰《五代史志》、《晋书》,著有《太宗政典》。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上之下贞观十年(丙申,公元六三六年)
春,正月,甲午,上始亲听政。
辛丑,以突厥拓设阿史那社尔为左骁卫大将军。社尔,处罗可汗之子也,年十一,以智略闻。可汗以为拓设,建牙于碛北,与欲谷设分统敕勒诸部,居官十年,未尝有所赋敛。诸设或鄙其不能为富贵,社尔曰:“部落苟丰,于我足矣。”诸设惭服。及薛延陀叛,攻破欲谷设,社尔兵亦败,将其馀众走保西陲。颉利可汗既亡,西突厥亦乱,咄陆可汗兄弟争国。社尔诈往降之,引兵袭破西突厥,取其地几半,有众十馀万,自称答布可汗。社尔乃谓诸部曰:“首为乱破我国者,薛延陀也,我当为先可汗报仇击灭之。”诸部皆谏曰:“新得西方,宜且留镇抚。今遽舍之远去,西突厥必来取其故地。”社尔不从,击薛延陀于碛北,连兵百馀日。会咥利失可汗立,社尔之众苦于久役,多弃社尔逃归。薛延陀纵兵击之,社尔大败,走保高昌,其旧兵在者才万馀家,又畏西突厥之逼,遂帅众来降。敕处其部落于灵州之北,留社尔于长安,尚皇妹南阳长公主,典屯兵于苑内。
癸丑,徙赵王元景为荆王,鲁王元昌为汉王,郑王元礼为徐王,徐王元嘉为韩王,荆王元则为彭王,滕王元懿为郑王,吴王元轨为霍王,豳王元凤为虢王,陈王元庆为道王,魏王灵夔为燕王,蜀王恪为吴王,越王泰为魏王,燕王祐为齐王,梁王愔为蜀王,郯王恽为蒋王,汉王贞为越王,申王慎为纪王。
二月,乙丑,以元景为荆州都督,元昌为梁州都督,元礼为徐州都督,元嘉为潞州都督,元则为遂州都督,灵夔为幽州都督,恪为潭州都督,泰为相州都督,祐为齐州都督,愔为益州都督,恽为安州都督,贞为扬州都督。泰不之官,以金紫光禄大夫张亮,行都督事。上以泰好文学,礼接士大夫,特命于其府别置文学馆,听自引召学士。
三月,丁酉,吐谷浑王诺曷钵遣使请颁历,行年号,遣子弟入侍;并从之。丁未,以诺曷钵为河源郡王、乌地也拔勤豆可汗。
癸丑,诸王之籓,上与之别曰:“兄弟之情,岂不欲常共处邪!但以天下之重,不得不尔。诸子尚可复有,兄弟不可复得。”因流涕呜咽不能止。
夏,六月,壬申,以温彦博为右仆射,太常卿杨师道为侍中。
侍中魏征屡以目疾求为散官,上不得已,以征为特进,仍知门下事,朝章国典,参议得失,徒流以上罪,详事闻奏;其禄赐、吏卒并同职事。长孙皇后性仁孝俭素,好读书,常与上从容商略古事,因而献替,裨益弘多。上或以非罪谴怒宫人,后亦阳怒,请自推鞫,因命囚系,俟上怒息,徐为申理,由是宫壶之中,刑无枉滥。豫章公主早丧其母,后收养之,慈爱逾于所生。妃嫔以下有疾,后亲抚视,辍己之药膳以资之,宫中无不爱戴。训诸子,常以谦俭为先,太子乳母遂安夫人尝白后,以东宫器用少,请奏益之。后不许,曰:“为太子,患在德不立,名不扬,何患无器用邪!”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上之下贞观十年(丙申,公元六三六年)
春,正月,甲午,上始亲听政。
辛丑,以突厥拓设阿史那社尔为左骁卫大将军。社尔,处罗可汗之子也,年十一,以智略闻。可汗以为拓设,建牙于碛北,与欲谷设分统敕勒诸部,居官十年,未尝有所赋敛。诸设或鄙其不能为富贵,社尔曰:“部落苟丰,于我足矣。”诸设惭服。及薛延陀叛,攻破欲谷设,社尔兵亦败,将其馀众走保西陲。颉利可汗既亡,西突厥亦乱,咄陆可汗兄弟争国。社尔诈往降之,引兵袭破西突厥,取其地几半,有众十馀万,自称答布可汗。社尔乃谓诸部曰:“首为乱破我国者,薛延陀也,我当为先可汗报仇击灭之。”诸部皆谏曰:“新得西方,宜且留镇抚。今遽舍之远去,西突厥必来取其故地。”社尔不从,击薛延陀于碛北,连兵百馀日。会咥利失可汗立,社尔之众苦于久役,多弃社尔逃归。薛延陀纵兵击之,社尔大败,走保高昌,其旧兵在者才万馀家,又畏西突厥之逼,遂帅众来降。敕处其部落于灵州之北,留社尔于长安,尚皇妹南阳长公主,典屯兵于苑内。
癸丑,徙赵王元景为荆王,鲁王元昌为汉王,郑王元礼为徐王,徐王元嘉为韩王,荆王元则为彭王,滕王元懿为郑王,吴王元轨为霍王,豳王元凤为虢王,陈王元庆为道王,魏王灵夔为燕王,蜀王恪为吴王,越王泰为魏王,燕王祐为齐王,梁王愔为蜀王,郯王恽为蒋王,汉王贞为越王,申王慎为纪王。
二月,乙丑,以元景为荆州都督,元昌为梁州都督,元礼为徐州都督,元嘉为潞州都督,元则为遂州都督,灵夔为幽州都督,恪为潭州都督,泰为相州都督,祐为齐州都督,愔为益州都督,恽为安州都督,贞为扬州都督。泰不之官,以金紫光禄大夫张亮,行都督事。上以泰好文学,礼接士大夫,特命于其府别置文学馆,听自引召学士。
三月,丁酉,吐谷浑王诺曷钵遣使请颁历,行年号,遣子弟入侍;并从之。丁未,以诺曷钵为河源郡王、乌地也拔勤豆可汗。
癸丑,诸王之籓,上与之别曰:“兄弟之情,岂不欲常共处邪!但以天下之重,不得不尔。诸子尚可复有,兄弟不可复得。”因流涕呜咽不能止。
夏,六月,壬申,以温彦博为右仆射,太常卿杨师道为侍中。
侍中魏征屡以目疾求为散官,上不得已,以征为特进,仍知门下事,朝章国典,参议得失,徒流以上罪,详事闻奏;其禄赐、吏卒并同职事。长孙皇后性仁孝俭素,好读书,常与上从容商略古事,因而献替,裨益弘多。上或以非罪谴怒宫人,后亦阳怒,请自推鞫,因命囚系,俟上怒息,徐为申理,由是宫壶之中,刑无枉滥。豫章公主早丧其母,后收养之,慈爱逾于所生。妃嫔以下有疾,后亲抚视,辍己之药膳以资之,宫中无不爱戴。训诸子,常以谦俭为先,太子乳母遂安夫人尝白后,以东宫器用少,请奏益之。后不许,曰:“为太子,患在德不立,名不扬,何患无器用邪!”
上得疾,累年不愈,后侍奉,昼夜不离侧。常系毒药于衣带,曰:“若有不讳,义不独生!”后素有气疾,前年从上幸九成宫,柴绍等中夕告变,上擐甲出阁问状,后扶疾以从,左右止之,后曰:“上既震惊,吾何心自安!”由是疾遂甚。太子言于后曰:“医药备尽而疾不瘳,请奏赦罪人及度人入道,庶获冥福。”后曰:“死生有命,非智力所移。若为善有福,则吾不为恶;如其不然,妄求何益!赦者国之大事,不可数下。道、释异端之教,蠹国病民,皆上素所不为,奈何以吾一妇人使上为所不为乎?必行汝言,吾不如速死!”太子不敢奏,私以语房玄龄,玄龄白上,上哀之,欲为之赦,后固止之。
及疾笃,与上诀。时房玄龄以谴归第,后言于上曰:“玄龄事陛下久,小心慎密,奇谋秘计,未尝宣泄,苟无大故,愿勿弃之。妾之本宗,因缘葭莩,以致禄位,既非德举,易致颠危,欲使其子孙保全,慎勿处之权要,但以外戚奉朝请足矣。妾生无益于人,不可以死害人,愿勿以丘垄劳费天下,但因山为坟,器用瓦木而已。仍愿陛下亲君子,远小人,纳忠谏,屏谗慝,省作役,止游畋,妾虽没于九泉,诚无所恨!儿女辈不必令来,见其悲哀,徒乱人意。”因取衣中毒药以示上曰:“妾于陛下不豫之日,誓以死从乘舆,不能当吕后之地耳。”己卯,崩于立政殿。
后尝采自古妇人得失事,为《女则》三十卷,又尝著论驳汉明德马后以不能抑退外亲,使当朝贵盛,徒戒其车如流水马如龙,是开其祸败之源而防其末流也。及崩,宫司并《女则》奏之,上览之悲恸,以示近臣曰:“皇后此书,足以垂范百世!朕非不知天命而为无益之悲,但入宫不复闻规谏之言,失一良佐,故不能忘怀耳!”乃召房玄龄,使复其位。
秋,八月,丙子,上谓群臣曰:“朕开直言之路,以利国也,而比来上封事者多讦人细事,自今复有为是者,朕当以谗人罪之。”
冬,十一月,庚午,葬文德皇后于昭陵。将军段志玄、宇文士及分统士众出肃章门。帝夜使宫官至二人所,士及开营内之;志玄闭门不纳,曰:“军门不可夜开。”使者曰:“此有手敕。”志玄曰:“夜中不辨真伪。”竟留使者至明。帝闻而叹曰:“真将军也!”
帝复为文刻之石,称“皇后节俭,遗言薄葬,以为‘盗贼之心,止求珍货,既无珍货,复何所求。’朕之本志,亦复如此。王者以天下为家,何必物在陵中,乃为己有。今因九嵕山为陵,凿石之工才百馀人,数十日而毕。不藏金玉,人马、器皿,皆用土木,形具而已,庶几奸盗息心,存没无累。当使百世子孙奉以为法。”
上念后不已,于苑中作层观以望昭陵,尝引魏征同登,使视之。征熟视之曰:“臣昏眊,不能见。”上指示之,征曰:“臣以为陛下望献陵若昭陵,则臣固见之矣。”上泣,为之毁观。
十二月,戊寅,朱俱波、甘棠遣使入贡。朱俱波在葱岭之北,去瓜州三千八百里。甘棠在大海南。上曰:“中国既安,四夷自服。然朕不能无惧,昔秦始皇威振胡、越,二世而亡,唯诸公匡其不逮耳。”
魏王泰有宠于上,或言三品以上多轻魏王。上怒,引三品以上,作色让之曰:“隋文帝时,一品以下皆为诸王所顿踬,彼岂非天子儿邪!朕但不听诸子纵横耳,闻三品以上皆轻之,我若纵之,岂不能折辱公辈乎!”房玄龄等皆惶惧流汗拜谢。魏征独正色曰:“臣窃计当今群臣,心无敢轻魏王者。在礼,臣、子一也。《春秋》: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三品以上皆公卿,陛下所尊礼,若纪纲大坏,固所不论;圣明在上,魏王必无顿辱群臣之理。隋文帝骄其诸子,使多行无礼,卒皆夷灭,又足法乎?”上悦,曰:“理到之语,不得不服。朕以私爱忘公义,向者之忿,自谓不疑,及闻征言,方知理屈。人主发言何得容易乎!”
上曰:“法令不可数变,数变则烦,官长不能尽记;又前后差违,吏得以为奸。自今变法,皆宜详慎而行之。”
治书侍御史权万纪上言:“宣、饶二州银大发采之,岁可得数百万缗。”上曰:“朕贵为天子,所乏者非财也,但恨无嘉言可以利民耳。与其多得数百万缗,何如得一贤才!卿未尝进一贤,退一不肖,而专言税银之利。昔尧、舜抵璧于山,投珠于谷,汉之桓、灵乃聚钱为私藏,卿欲以桓、灵俟我邪!”是日。黜万纪,使还家。
是岁,更命统军为折冲都尉,别将为果毅都尉。凡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而关内二百六十一,皆隶诸卫及东宫六率。凡上府兵千二百人,中府千人,下府八百人。三百人为团,团有校尉;五十人为队,队有正;十人为火,火有长。每人兵甲粮装各有数,皆自备,输之库,有征行则给之。年二十为兵,六十而免。其能骑射者为越骑,其馀为步兵。每岁季冬,折冲都尉帅其属教战,当给马者官予其直市之。凡当宿卫者番上,兵部以远近给番,远疏、近数,皆一月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