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5-04 07:32
一般平衡论将人分解成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的“三我”。三我一体是指个人集“三我”为一体。三我一体是《一般平衡论》(汪叶斌 著)用于诠释人性善恶、分析个人行为的一个重要概念和理论。
三我一体是建立在剩余智慧和存在模式理论基础上的。“三我”由三个存在模式推出:存在智慧→求存求活→自然我;剩余智慧→求名求利→当然我;剩余智慧→求存求活→超然我。
一般平衡论认为,“我”都是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的三我一体。个人的性质和行为由内在的“三我”结构所决定,“三我”的比重不同,个人的行为倾向就不同。“我”在不同时间、不同环境和不同条件下,“三我”的结构是动态的,其中比重最大的那个“我”主导着个人行为。
第一存在模式的“我”称为“自然我”:无知无欲,自然而然生存,所谓“朴”。生存智慧→求存求活→自然我。
“自然我”的特点是求存求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然选择,自我平衡。自然选择就是优存劣汰,是生命进化的外在动力;自我平衡是个体主动适应环境,是生命进化的内在动力。个体适应环境就是求存求活求平衡。
“自然我”符合天之道,一切为了求存求活,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对事对物从来就那么简单。“自然我”无智无欲,生存智慧一心一意用于求存求活,包括氧气、水、食物,还有阳光、生存空间和繁殖。
“自然我”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总是适应环境,总是自然而然,一切就那么简单。“自然我”之间为食物、领地和繁殖的竞争仅仅是为了生存。
第二存在模式的“我”称为“当然我”:对名利当然而然,所谓“远离朴”。剩余智慧→求名求利→当然我。“当然我”与“自然我”的本质区别是“当然我”有剩余智慧,而“自然我”仅有生存智慧。
“当然我”的本质是剩余智慧用于求名求利,追求个人名利最大化。“当然我”的贪欲有:名欲、利欲、情欲、权欲、钱欲、色欲。“当然我”的特征是:好争斗、好占有欲、好控制、好扩张、好表现、好折腾、好复杂、好颠倒…
好占有——占有欲:名利最大化,总想占尽天下名利,总想无限扩张、独霸天下,总想控制他人、主宰万物。
好中心——核心欲:总想独占核心位置,人人都想争当“猴王”,偏好“第一”;只有自己,没有别人;自以为是,以人为非;固执己见,唯我独尊;自私自利,损人利己。
好争斗——争斗欲:为了名利最大化拼死争斗,为了核心位置而争斗;人类天性争强好胜,不争不斗就难过。
好显摆——表现欲:占有了名利惟恐天下人不知,一定会显摆炫耀,特别在乎别人的评价,人人都讨厌别人显摆,而人人都有炫耀欲。
好折腾——折腾欲:为名利而折腾,折腾他人,折腾自己,还要折腾大自然,总以瞎折腾来释放内在的不平衡。人因内在不平衡而折腾,又因折腾制造新的不平衡。
好复杂——复杂欲:简单问题复杂化——复杂化既是表现名利的形式,又是争夺名利的手段,不复杂不足以表现和争得名利。
好颠倒——颠倒欲:本末倒置——要钱不要命,贪得无厌,利令智昏,为名利而置生存于不顾,不合理的合理化。
好刺激——感官欲:寻求感官刺激,譬如赌、毒、险、色、杀…好刺激必上瘾——愈刺激瘾愈大,瘾愈大愈寻求刺激。
这些贪欲的结果总是导致人趋于不平衡——贪婪导致其内在、与他人、与环境不平衡。在名利场环境作用下,这些贪欲不断得以增强(正反馈),从而加剧了不平衡,不平衡到一定程度就走向崩溃。
第三存在模式的“我”称为“超然我”:超然于“当然我”,对名利超然而然,超然于“自然我”,简单质朴,回归天道,顺乎自然,尊道贵德,融自然于一体。“超然我”与“自然我”的本质区别是自然我只有生存智慧,而超然我还有剩余智慧。“超然我”虽有剩余智慧但超然于物外,超然于名利:剩余智慧→求存求活→超然我。
“超然我”的求存求活不同于“自然我”的求存求活。“自然我”只顾自身求存求活,而“超然我”不但自身求存求活,而且顾及他人和整体的求存求活,有时甚至为他人求存求活而奋不顾自身求存求活。为自身求生存属“自然我”的本能,为他人和种群求生存是“超然我”的本能。
“超然我”有剩余智慧而不求名求利,超然于“名+利+情”和“权+钱+色”等贪欲,超然于“名利最大化+自我为中心”,克服了人性的弱点和通病。超然于名利并非单纯地不求不争名利,但“超然我”是为了众生生存而求而争名利。“超然我”不为物所累,不为情所恼,是人生的理想境界,也是人类整体和谐的基础。
“超然我”是超然于“小我”的“大我”,在大灾大难极端环境下,为他人生存而无我忘我。超然于名利而有利于“小我”的生存,超然于“小我”而有利于“大我”的生存。为他人和种群生存而无我,属于“超然我”的一种本能,正因为人性中的这种本能,才是人类之所以能在地球上生生不息的理由。
“超然我”的特点回归天道,回归生存,回归于“朴”,人与自然和谐平衡。人在将剩余智慧专心致志用于求存求活的状态和环境下,往往会悟出常人所不悟的道理。道教的返朴归真、佛教的闭关修行就近似这个原理。
“超然我”宽容大度,容天容地,与世无争,豁达开朗,超然达观,超凡脱俗,随遇随缘,像弥勒大佛那样:“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于人何所不容。”
“超然我”顺乎自然,与天道一体,万物与我为一,有智无为,无我无名,物我两忘,以与天地万物和谐为准则,按物之本性去主宰万物,而不为物所役使。“人之超然万物之上,而最为天下贵也。”
“超然我”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一个人能保持简单已很不简单,能将复杂问题简单化就更不简单。因为把事情变复杂很简单,把事情变简单很复杂。简朴更加合理,简单更利于存在。
“超然我”外在往往表现为大智若愚,大彻大悟,无我忘我,淡定从容,恻隐之心,善良质朴。不仅保持自身平衡,而且以天下之乐为乐,以天下之忧为忧。当天下失衡、天人失衡时,“超然我”就会为了恢复天下平衡、天人平衡而奋不顾身。
“超然我”具有崇高的目标,以天下之生为重任,以天下平衡为要务,以天人和谐为追求目标。譬如,像范文正公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种我;马克思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近似于第三存在模式,共产主义理想应当接近于“超然我”境界;孔子推崇的“圣人”和阳明追求的“良知”近似于“超然我”;老子说的“圣人”及庄子的“至人”属于“超然我”,圣人之道属于第三存在模式。
一般平衡论认为,凡“我”都是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的三我一体。人性是由∑﹛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所决定,各要素的比重不同,个人的行为倾向就不同。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在于“三我”的结构不一样,“我”在不同时间、不同环境和不同条件下,“三我”的结构是变化的。个人的每次选择和行为都是“三我”博弈的结果,其中获胜的那个“我”决定着人的行为。“三我一体”有别于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
从本性上看,分求存求活与求名求利。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有没有剩余智慧,而人与人的本质区别则在于有多少剩余智慧,还有如何运用剩余智慧。也就是说,人与人的区别在于生存模式不同,即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三者所占的比例不一样。
人的本性是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的三我一体。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在于“三我”结构不同,在不同的时空和条件下表现出不同的“我”。“自然我”表现为人性中原始、真朴和本能的一面,“当然我”表现为人性中弱点、缺陷和丑恶的一面,“超然我”表现为人性中高尚、伟大和完美的一面,所以要“一分为三”地看待一个人。
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为人是“三我一体”的。世界上不存在100%的自然我,或100%的当然我,或100%的超然我。100%的“自然我”不是人,而是属于动物;100%的“当然我”不是人,而应叫妖怪;100%的“超然我”也不是人,而要叫神仙。凡人就有肉体凡胎,血肉之躯就是“自然我”。
“自然我”只知求生存,而不知名利;“当然我”只知求名利,而忘了生存;“超然我”超然于名利,以求更多人更好地生存。唯有“当然我”的人性才叫做贪婪,“自然我”仅仅是贪生而已。“自然我”就好比动物,“当然我”则犹如魔鬼,只有“超然我”才真正属于“人”。可以说,人的本性是兽性、魔性和人性的混合体。
从质朴上看,从“朴”到远离朴,再到回归朴。“自然我”无智无欲,自然质朴,洁白无瑕,不知名利为何物,所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当然我”有智有欲,远离朴,利欲熏心,红尘蒙眼,只见名利,所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超然我”大智无欲,回归于朴,虽在滚滚红尘中,却超尘拔俗,返朴归真,所以“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人生有三重境界:一是自然我,无智无欲+质朴无瑕——为人生的第一重境界——天道无为;二是当然我,有智有欲+远离质朴——为人生第二重境界——人道有为;三是超然我,大智无欲+回归于朴——为人生的第三重境界——圣人之道为无为。人生和人性是这三重境界的复合体,个体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会有不同的境界组合。
人生如用一个字来概括:“自然我”为一“朴”字,无智无欲谓之朴;“当然我”为一“贪”字,朴者不贪,贪者不朴,远离朴者必贪;“超然我”为一“智”字,剩余智慧用于生存,这才是大智若愚之智,回归于朴、超然于小我才是人生的大智慧。人的一生就是从“朴”到“贪”,再从“贪”回到“智”的过程,但也有很多一生都执迷不悟的人。
从智慧上看,分无智无欲、有智有欲和大智无欲。“自然我”无智无欲,遵循“生存智慧→求存求活”存在模式,总是自然而然趋于平衡;“当然我”有智有欲,遵循“剩余智慧→求名求利”存在模式,总是当然而然不平衡;“超然我”大智无欲,遵循第三存在模式,总是呈心理、生理平衡,总是与社会、与自然平衡的和谐状态。
人类与另类区别的本质标志是有没有剩余智慧,而人与人之间区别的本质标志是如何使用剩余智慧,用于求名求利就是“当然我”,用于求存求活就是“超然我”。“我”自然质朴才可爱,愈“自然我”愈可爱;“我”为名利所累着实可恶,愈“当然我”愈可恶;“我”超然名利才可敬,愈“超然我”愈可敬。
从目标上看,分自然目标和人为目标。“自然我”以求存求活为自然目标,个体活着就是成功,最低目标和最高目标都是为了生存。“自然我”的生存竞争的焦点是领地、食物和交配权。“当然我”以自身名利最大化为目标,占有很多名利才是成功,最低目标是保住自己既得名利,最高目标是占有更多的名利。
“自然我”仅为生存而求生存——自然平衡,“当然我”则为名利而求名利——破坏平衡,而“超然我”是为生存而求名利——维护平衡。“超然我”求名利而超然于名利,求生存而超然于生存,超然于自我。“超然我”虽也以求存求活为目标,但要群体活得更好才算成功,最低目标是种群生存,最高目标是为了种群更好地生存。
从过程上看,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不同环境、不同条件下显现不同的“我”。譬如,初生婴儿是100%的“自然我”,慈母对子女往往是100%的“超然我”,而成年人有很大比重的“当然我”,所以,新生婴儿只有求存求活行为,而成年人都有求名求利行为。
同一个成年人,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场合,所持的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三者的比重也是不相同的。当一个人到了对“权+钱+色”都没有兴趣,剩下的只有责任的时候,可以说就接近于“超然我”的境界了。
从环境上看,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三者之间在一个的条件和环境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存在模式是“我”的存在环境。在第一存在模式环境下会表现出“自然我”,第二存在模式环境下会表现出“当然我”,而在第三存在模式下则会表现出“超然我”。譬如,一部分平日很平常的人,在大灾大难、生死攸关的极端环境下,往往就表现出“超然我”的行为。一个在名利场上的“当然我”,在家庭环境下往往就是一个“超然我”。
从工具上看,分简单工具和复杂工具。“自然我”与自然融为一体,人作为地球生物圈循环的一部分,没有复杂的工具,只是以简单的工具,如木器、石器等自然工具用于求存求活。“当然我”与自然相分离,远离朴,不断制造出复杂的工具用于求名求利,从来不顾破坏自然平衡,也不顾自身求存求活,既害人又害己,可厌又可怜。“超然我”回归自然,回归于朴,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不需要那些破坏自然平衡的复杂工具。“当然我”将自身当成名利的工具,而“超然我”将名利当作生存的工具。
从善恶上看,只有求名求利才分善恶。“自然我”是一个活人,一切为了生存而斗争——为了活着而求活着,为活命不分善恶。“当然我”表现为恶人的一面,一切为了名利而争斗——为了“小我”的名利而求名利,为自身名利最大化而昧背良知。“超然我”表现为善人的一面,本心充满良知,为了“大我”更好地生存而斗争——为了众人活好而求名利。每一个人都是活人、恶人、善人的三我一体。
从行为上看,人的所有行为源自“三我”内在不平衡的输出。“自然我”因内在生理不平衡而输出求存求活——自我平衡行为。“当然我”因剩余智慧及贪婪所导致的内在不平衡,而输出求名求利——反平衡行为。“超然我”因剩余智慧及本能所导致的内在不平衡,而输出为了众人或他人更好地生存——维护平衡行为。“当然我”的行为总是释放反平衡的负能量,“超然我”的行为总会释放有利于平衡的正能量。
从政体上看,一个良好的治理结构应当是自由、民主、人权三者的统一。这是由人性的“三我一体”决定的。自由与公平是“自然我”求生存的需要。民主与法制是对“当然我”贪婪的制约。人权与博爱属于“超然我”的特征。人类社会到了共产主义、大同世界和理想国时,人人都应当成为“超然我”。但个人成为100%的“超然我”,或100%的人都成“超然我”,有悖于三我一体理论。
从逻辑上看,分自然逻辑和强盗逻辑。“自然我”遵循第一存在模式求存求活的自然逻辑。“当然我”遵循第二存在模式求名求利的强盗逻辑,盗亦有道,强盗逻辑也是逻辑。“超然我”回归第三存在模式整体求存求活的自然逻辑。“超然我”的自然逻辑即顺其自然,包含着顺其自然目标、顺其自然力量、顺其自然位置、顺其自然规律等。
从简朴上看,对待简单与复杂的方式不同。“自然我”朴素无华,总是简单到简单,能简单就简单,总会自然而然地趋于平衡。“当然我”远离朴,心浮气躁,违背自然总会趋于不平衡。“当然我”总是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复杂的问题更复杂化,成天瞎折腾直到崩溃。“超然我”回归于朴,气定神闲,不仅把简单问题简单化,还能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效法自然总会趋于平衡。
上述分析表达了不同存在模式的各种要素之间的相互联系,通过纵横对比,对分析、解释、判断和预卜一个人的本性很实用。一般平衡论认为,“我”都是“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的三我一体,“三我”的结构和比重决定一个人的价值取向和核心需求,进而左右一个人的行为。人的所有行为都是“三我”内在不平衡的输出——不平衡产生行为。“我”的发展轨迹往往是由“自然我”走向“当然我”,又由“当然我”顺应自然力量,升华为“超然我”,即:自然我→当然我→超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