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窗

更新时间:2023-07-08 23:47

“二窗”是指南宋词人吴文英周密。吴文英号梦窗,有《梦窗词》;周密号草窗,有《草窗词》。吴、周词字句工丽、音调和谐、风格相近,同是南宋重要词人,因以并称。

吴文英

吴文英(约1200~1260),字君特,号梦窗,晚年又号觉翁,四明(今浙江宁波鄞县)人,南宋词人。原出翁姓,后出嗣吴氏。与贾似道友善。《宋史》无传。一生未第,游幕终身,于苏、杭、越三地居留最久。并以苏州为中心,北上到过淮安、镇江,苏杭道中又历经吴江垂虹亭、无锡惠山,及茹霅二溪。游踪所至,每有题咏。晚年一度客居越州,先后为浙东安抚使吴潜及嗣荣王赵与芮门下客,后“困踬以死”。有《梦窗词集》一部,存词三百四十余首,分四卷本与一卷本。其词作数量丰沃,风格雅致,多酬答、伤时与忆悼之作,号“词中李商隐”。而后世品评却甚有争论。

生平

吴文英本姓翁,后来过继给姓吴的人改姓吴。终生未仕。早年居苏州,后入杭州,与当朝的达官贵人交接甚密,比如丞相吴潜、史弥远等。其词多为恋情怀旧之作。当时由于他写词奉承贾似道,被当时的人所鄙视。晚年他寄居荣王赵与芮门下。

周邦彦之后词风开始吹起一股重视形式之风,史达祖吴文英这一派的词人承继了形式至上的风格,开始创作堆砌的、华丽的咏物词作。然而这样的风格却常不见容于中国的词学审美标准,因此吴文英的词作饱受被边缘化之苦,而吴文英的名气也一直大不起来。但吴文英的文艺创作是有其价值以及代表性的。

评价

在中国词史中,吴文英是一个引起过不少争论的人。他的词一向被人称为晦涩堆垛。宋代词家张炎评论他的词时说:“词要清空、不要质实。清空则古雅峭拔,质实则凝涩晦昧。姜白石词如野云孤飞,去留无迹;吴梦窗词如七宝楼台,炫人眼目,拆碎下来,不成片段,此清空质实之说。”

另外一些人对他却备极推崇。清代学者周济在《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中便曾说“梦窗(即吴文英)奇思壮采,腾天潜渊,反南宋之清泚,为北宋之秾挚”。又说他“运意深远,用笔幽邃,炼字炼句,迥不犹人。貌观之雕缋满眼,而实有灵气行乎其间。”清代词评家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说:“梦窗之词,余得其词中一语以评之,曰:‘映梦窗,零乱碧’。”

另外,吴文英因与奸相贾似道关系亲密而受到人们的抨击。然客观地讲,吴文英的词善用典故,体物入微,遣词清丽,实为难得。

周密

生平

周密(1232年-1298年),宋末元初人,字公谨,号草窗,又号四水潜夫、弁阳老人、弁阳啸翁。著有《齐东野语》等书。祖籍济南(今属山东),后来曾祖周秘南渡吴兴(今属浙江)。早年以门荫监建康府都钱库。景定二年(1261年)担任浙西安抚司幕僚。咸淳初为两浙运司掾属。十年(1274年)监丰储仓,端宗景炎闸知义乌县。元朝灭南宋统一全国后,周密不愿意做元朝的官,于是在临安隐居,并著书记录旧朝南宋的各种事物,成书《武林旧事》、《癸辛杂识》。大德二年卒,年六十七。

周密为南宋末年雅词词派领袖,有词集《萍洲渔笛谱》,词选《绝妙好词》流传于世。周密曾作有《三姝媚》送王沂孙,王沂孙也赋词相和。周密张炎,和王沂孙蒋捷并称宋末四大词家。他虽出身望族,却无意仕进,一生中大部分时间为平民,可谓一个“职业江湖雅人”,从其自号“草窗”便可见端倪,其词风格在姜夔吴文英之间,与吴文英并称“二窗”。从周密留下来作品中更可以窥见他充满雅趣的生活和经历。他在词、诗、书、杂文、画方面都有极高的造诣。比如他曾作《志雅堂杂钞》录有关图画碑帖、诸玩、宝器、医药、阴阳算术、仙佛、书史等方面的知识。又撰《云烟过眼录》记载当时各家所藏奇珍古玩(如玉器、古琴之类)及评论书画。其《澄怀录》则是前人片断散文的辑录,其中多是古人写自然风光或田园生活的,表达他对林泉高致的向往。

评价

周密早期多惆怅之作,如〔木兰花慢〕《西湖十景》,韵美声谐,中期以后转为忧伤凄楚,多抒发思国怀乡之情,如〔拜星月慢〕“腻叶阴清”、〔秋霁〕“重到西泠”、〔玉京秋〕“烟水阔”、〔一萼红〕《登蓬莱阁有感》等。他善自度曲,也有过分追求形式美的倾向。

梦窗词解释

某于词道,本无大志,不过遇二三知己,酒酣耳热,纵论先贤,始觉众论常抑梦窗。某初学长短句,推重稼轩,然色厉胆薄,好谋寡断,难效其才思果锐。后又师东坡,奈何欲心灼灼,不能自遏,更难得雪霜姿风流标格。慢词既拙,小令难工,然于俯仰之间,常有一愚之得。今不期名山事业,但念有匪君子,故次篇什,以为芹献。虑梦窗词雄深繁复,故分为两篇,上乃总评,论其词格,下为品点,探其章句。

肉食者鄙,政治挂帅,殃及词学。更有无赖文人,翕然附和,乃至谬论种种,误我后人。

窃认为,论词当自史、人、作入手。史者,观其于词学发展中之作用;人者,考其荣辱成败之经历;作者,品其章句格律之得失。三纲既举,一人可论。

词号长短,源起于唐,泛于五代,极盛于宋。北宋之前,词多协律。文人寄兴,酒边命笔,红牙铁板,按拍而歌。自宣政风流扫地都休,大晟旧谱荡为飞灰,北曲始萌兴于市井,诗余独见赏于文士。逆旅闺怨,身恨国仇,文法诗意,并入长短之调。人云词至南宋而深,不亦宜乎?于宋一代,先有耆卿开慢词之先,后有清真以诗入词,二人皆工音律,词体始广。东坡万卷于胸,超然物外,偶涉长短,即指出向上一路,一洗凡马万古空。后更有稼轩不平则鸣,以雄心入词,顾盼生姿,纵横六合,开千秋豪放一派,词格始大。白石清朗疏宕,惜乎气短胸狭,局促辕下,难得先贤高处。梦窗之前,赵宋高者惟此数人而已。梦窗有志于诗余,历阅先贤得失,始成自家门户。其词缜密厚重,芬菲铿丽,灏瀚灵动,实有五代遗响,清真气象。据词史目之,梦窗确道前人之所未道,不可不大书特书也。

梦窗慢词极凝炼变幻,小令极流利疏快。张炎讥其慢词,凝涩晦昧,不成片断,然独赏其唐多令(何处合成愁)疏快却不质实。此无他,一则张炎推清空,二则慢词、小令各有门径也。窃认为,慢词当极排荡,协律炼字,全篇为上;小令应重疏快,领异标新,意境第一。(慢令之辩,下篇详品梦窗词时将细述。)南宋诸家,多工慢词,北宋主小令之风荡然无存。此无他,时势异也。梦窗一生所作亦多为慢词。为慢词,不可不雕琢。

自然、雕琢,同属艺道,各有千秋,道径无优劣,境界有高下,明此理者方可与之言词。譬如今之众人诋垢梦窗慢词,然无一人敢称可以小令胜其慢词也。词虽小技,然欲工之,胸襟、学识、经历,缺一不可。今人多垢梦窗,却不知梦窗自是大家。若梦窗慢词无趣,乌能蒙蔽六百年来才俊之耳目哉?大凡大家,多不随人俯抑,转益多师,自具面目。后生小子惟见万仞宫墙,不知庙堂之美,生吞活剥,妄加菲薄。老杜戏为六绝句言狂生态已尽矣!

近人倡自然,反雕琢,于是梦窗千锤百炼、含意深厚之作,不特不为称许,反受痛诋。治玉尚须切磋琢磨惨淡经营,始成精品,遑论诗文哉?某曾与葛巾兄论及,凡一文体初创时,局势未定,大多率性而为,虽有粗鄙之作,亦存天真之气。其后积年累月,才人迭出,穷究其体,务求其美。然非雕琢岂可得美者哉?故朝暮思虑,动静推敲,所思者惟字有未安,句有未妥,法有未密,色有未调,声有未响,心所欲言者尚不能确述之也。于是呕心沥血,反复雕琢,改之又改,炼之又炼,务求得字字精当,真情毕现。其中甘苦,却为后人一笔抹杀,岂不痛哉?

七百年间诋垢梦窗者不计其数,然遗毒甚深者惟张炎王国维二人也。张炎七宝楼台张炎不值一哂。慢词当以全篇为上,岂可断章取句以论之?七宝楼台碎拆不成片段者,慢词名作中惟东坡水调歌头近之。梦窗词之佳处正在丽密眩人眼目,所谓疏快非其本色。其词多浑然天成之作,即寻章摘句花信

王国维才情高逸,涉足词学,不过十载(1904至1913年),然承旧知,法西学,卓然自成一家,其《人间词话》系列卒为后人圭臬。惜其自负才智,妄论高下,是否颇谬于圣人。王国维王国维之意,似贬梦窗失之于隔。王国维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楚辞弹丸脱手而已。若以只言片语品评一大家,恐于理不合。

品评词人,必先究其生平经历。词为心声,须求性灵。词人之宠患得失,必使其词作异于他人。世人皆称李后主绝妙好词,不知其富贵至极,忧患亦极,千愁万恨,皆借长短句泻出。王国维称其血书,真知己之言也!梦窗生逢乱世,国脉如缕,奸佞当道,箝民之口,甚于防川,黄钟毁弃,英俊下僚。梦窗兼屈贾之才,怀尧舜之志,欲铅刀一割而不可,惟清谈筹画以营生,寄食江湖,布衣终身,穷困以死。生之无趣,莫大于此!南北奔走,春秋感绪,得无尽入平生词作哉?当其时也,奔走权贵,纵有怨叹,不可直言,且其为人也,锦心绣口,谙熟典故,喜推敲苦吟,求渊雅可观,故其词用典繁杂,失之晦涩。后人无其才学,便不解其风华,反垢之掉书。西施王嫱,天下绝色,美目顾盼,倾人城国,然若城国之中尽为盲者,则似衣绣夜行也!

梦窗自是词中高手,然其气量类白石,终难成千古大家。某以为,唐宋词界,后主、东坡、清真、稼轩为一品,正中、永叔、耆卿、易安、白石、梦窗、叔夏为二品,其下群英并起,无论次序。

梦窗词高远堂奥,某年幼才薄,指点一二,已属僭越,今勉力为数千字,已掂须搔首,身心俱瘁。又近日俗务缠身,案牍劳形,求清心尚不可,论诗余更无时。惟念此地俊彦毕集,含英咀华,或可教学相长,故先将上篇贴出,求二三子指正。

二窗评价

戈戴说:“草窗词尽洗靡曼,独标清丽,有韶倩之色,有绵渺之思,与梦窗旨趣相侔,二窗并称允矣无忝。”(《宋七家词选》)。又李慈铭说:“南宋之末,”终推草窗、梦窗两家为此事眉目,非碧山、竹屋所可颉颃。”(《孟学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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