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为词

更新时间:2024-09-22 19:30

以文为词,词学术语。用来评价辛弃疾词的一个重要的创作特征,指其以写散文之法作词。

艺术特点

辛弃疾的“以文为词”表现在:

一、悲壮激烈,发扬奋厉的英雄主义色彩

辛词的基调是英雄主义,坚定的抗战决心,炽热的爱国热情,顽强的斗争精神,豪迈的英雄气概,构成了辛弃疾最有价值的优秀歌辞的基调。他善于创造多种生动的抒情艺术形象,是前代词家所没有的。这些形象大都体现了上述基调。抒情主人公具有鲜明的爱国志士,民族英雄的特色。如:《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的将军、《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的江南游子。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廉颇孙权刘裕等,可以说也是词人奋发有为、雄姿英发思想性格的体现。即使是客观景物,也具有活力激情。词人在描绘自然景物时赋予它们英雄的性格和思想精神,如《沁园春·叠嶂西驰》写山:“叠嶂西驰,万马回旋,众山欲东”。

二、豪放而凄美的风格

稼轩词豪放之中蕴含着一种婉丽凄美情致,形成豪放而凄美的风格。如《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菩萨蛮·郁孤台下清江水》、《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等,悲壮激烈之情,洋溢纸上。豪放之中,又能沈咽蕴藉,空灵缠绵,深得浑融深厚之妙。

三、以文为词的形式解放

范开《稼轩词序》评价辛词:“果何意于歌辞哉,直陶写之具耳。故其词之为体,如张乐洞庭之野,无首无尾,不主故常;又如春云浮空,卷舒起灭,随所变态,无非可观。无它,意不在作词,而其气之所充,蓄之所发,词自不能不耳”。

辛词在形式、格律、语言手法上大胆创新:第一,词换片一般要换景、换意,他不受分片约束,如《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前九句写军营生活,直贯而下,末句来一大转折,感慨现实。第二,手法上,有时大量运用典故,有时又纯粹采取白描,不仅能抒情、写景,而且能叙事、议论。第三,语言上,取径甚广,将六经楚辞庄子以及古诗中语句,一齐融化在他的词中。用韵绝不限制,不讲雕琢,随意抒写、形成一种散文化的歌辞。如《沁园春·将止酒戒酒杯使勿近》:“况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又喜欢用通俗的民间俗语。如“快斟呵,载诗未稳,得酒良佳。”

艺术评价

以文为词,既是方法的革新,也是语言的变革。前人作词,除从现实生活中提炼语言外,主要从前代诗赋中叹取语汇,而稼轩则独创性地用经史子等散文中的语汇入词,不仅赋予古代语言以新的生命活力,而且空前地扩大和丰富了词的语汇。宋末刘辰翁曾高度评价过稼轩词变革语言之功:“词至东坡,倾荡磊落, 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岂与群儿雌声学语较工拙,然犹未至用经用史,牵雅颂入郑卫也。自辛稼轩前,用一语如此者,必且掩口。及稼轩横竖烂漫,乃如禅宗棒喝,头头皆是。”(《辛稼轩词序》)

但是过多强调这种倾向同时也产生了不良后果,这表现在:

第一,玩弄文字游戏。缺乏社会美

文学的社会美,体现在认识价值上,苏、辛的大部分词价值较高,但有些词认识价值不大,不过是玩弄文字游戏而已。如苏轼的《叹荔枝·怅望送春杯》、辛弃疾的《踏莎行·赋稼轩集经句》,《沁园春·将止酒戒酒杯使勿近》等词,不仅古人批评“非词家本色”(文体仁《七颂堂词绎》),读者也不大所喜,只能反映封建士大夫空虚无聊的心境。尽管有些词评家把它吹得玄乎其乎,冠以“开拓”、“革新”之美名,到底不是大家气象。如果大作家的次品也可以原谅的话,天下就没有不可原谅的作品了。小学生的作文更应称道了。

第二,堆砌典故,空发议论,谈玄说理,缺乏意境美。

词是抒情文体,所表现的感情比一般的情更为细腻。这种细腻深约的心态,通过物化而形成“词境”。好的词章具有独特的词境。“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王国维人间词话》)读苏、辛的作品,格调、境界上乘之作自然不少,还有少许作品缺乏意境。如苏轼的“櫽括体《哨遍·为米折腰》等,辛弃疾的《卜算子·千古李将军》、《哨遍·一壑自专》等词,堆砌典故,卖弄才学,缺乏意象,拼命不让读者看懂,没有什么欣赏价值。空且泛,抽象说教,非词之本色,尽管不是苏、辛词的主流,但也不能以丑为美。更谈不上标新立异。

第三,表现太直露,缺乏含蓄美

词是合乐可歌的诗体,音乐的旋律决定了词的风格。“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表现太直露则与之婉曲柔软的风格不相适应。如同唱歌,如果只会放开喉咙拼命喊号子,那他的听众也是门可罗雀。读苏、辛的豪放词和婉约词的名篇佳作,或阳刚,或阴柔,不乏给人美感。但有些词锋芒毕露,风格单一缺少变化。如苏轼不厌其烦地表现他的老庄思想的词,醉酒词,辛弃疾的散文化的词,表现太直露,单一,无含蓄美。让“关西大汉”震得耳根子发麻。

第四,语言散文化,缺乏艺术美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语言不美也就不能使读者得到美的享受和情感的陶治,苏、辛许多词中大量运用散文化的句子,读了味同嚼蜡。如“甚矣吾衰矣”、“有个尖新底”、“听兮清再佩琼些”、“明兮镜秋毫些”、“贤哉令尹,三仕己之无喜愠”、“舍我其谁也”等等。大量运用虚词、俚语俗句。如果不是苏、辛两位大名人,换上别人,评论家不但不会吹捧,恐怕评价恰恰相反,说他狗屁不通。与其读这些词,倒不如去玩味古文尚书或骈、散文。

第五,声韵不协律,缺乏音乐美。

作词要审音用字,分辨阴阳,以文字的声调配合乐谱曲调。苏、辛由于玩弄文字游戏,堆砌典故,乱用虚词,俚语俗句、在形式上表现为不协律,平仄、清浊不分,雕章凿句,佶屈聱牙。无法入曲谱。如前文所举。如果把这些词也算作上乘佳作的话,文学不可能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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