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汉晴

更新时间:2022-12-28 16:34

何汉晴是中国当代作家方方创作的中篇小说《出门寻死》中的主人公,是一个武汉底层家庭妇女。

环境设定

外在环境

女主人公何汉晴身处的外在环境大致可以分为社会关系和家庭内部关系,可以从社会、邻里以及婆媳、以及夫妻母子关系交织的网中窥见一斑。

在社会关系网中,何汉晴因为时代的原因,作为知青她下乡接受再教育,没有接受多少文化和技术教育,所以在社会上有着不稳定和不太尊严的职业。下岗后她帮人家糊盒子,不久也被炒鱿鱼了;在丈夫失业后,她毅然挑起养家重担,一天赶几份小时工,任劳任怨。同时,何汉晴在社会中却是很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如在寻死的路上的见义勇为等,更明显的表现在邻里关系中,她是颇得人心的,为别人的事情热心尽力,但是这与家庭中其他成员的价值观也是格格不入,这是导致她在家庭中受挫的原因之一,她在社会上的热心操劳,换来了却是家人的不理解与嘲讽。虽然在邻里之间她是一个受欢迎的人,但她是以无私地牺牲自己的时间与精力为代价的,不是一种平等的相互的。可见在社会上,她是受压迫的,时代沉浮下人的命运不由自主,工作较早下岗,老板随时可以让她卷铺盖走人。她唯一的胜利就是当自己的家人与社会社会发生冲突时,她很够骂得人家无言以对,替家人挣回面子。但是她只是赢得了表面上的胜利,因为她是以牺牲自己的尊严以及形象为代价的,她将自己置于一个“泼妇”的地位,甘愿牺牲自己的形象而成全作为知识分子婆婆的尊严。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在社会中何汉晴是生活在物质窘迫中的,也是处于被压迫与牺牲的地位的,但是大家却不觉,因为这就是社会对她这样的底层家庭妇女的定位,这是极其不公平的。

而在家庭内部关系中,首先是婆媳关系,这历来是最难相处的关系之一,何汉晴也不例外。在婆媳关系中,何汉晴是被动、处于劣势的,婆婆因自己是个中学教师,而一直看不起作为“粗人”的媳妇,尽管何汉晴对其伺候的颇为周到,平时家务都是自己一个人包揽,连冲开水时自己上厕所也没人搭个手,婆婆处处对其冷嘲热讽,让一个尽心尽力服务家庭的她很是心冷;夫妻关系中,她的丈夫失业在家,没有收入,只对自己的麻将雕刻一门心思,不能为何汉晴分担家庭开支,也没有为何汉晴分担一点点的家务劳动,在自己的世界中封闭,只关心自己。同时在感情上,丈夫也没有对妻子的付出给予感激,甚至缺乏对妻子必要的关心,在妻子遭遇家庭关系的困境中,丈夫以对其实施家暴使其驯服为解决方案,对她缺少最起码的尊重,这也是让何汉晴最为伤心的一点。而何汉晴对丈夫却是尽心尽力地维持着他在家庭中的地位,一个没有事业的丈夫,何汉晴没有瞧不起,更多的是体谅与独自承担,而且何汉晴时时流露出丈夫曾经对自己的温情、关心的留恋,与现实生活形成强烈的反差。母子关系中,儿子将母亲作为自己生活的银行,只知道向其伸手要钱,却不知道关心,在母亲寻死前给自己的精神寄托儿子打电话寻求安慰,儿子却显得很不耐烦,而何汉晴却是一个为了儿子的“奢侈品”去卖血的母亲,她与儿子可谓是最亲的,因为他们之间是以血缘为纽带的,但是在这样的血缘关系中她也寻不得一点安慰,使得何汉晴彻底对生活绝望了。小说中可以看出。家庭是她的生活重心,她为它全身心的付出,但是她却被排除在家庭生活中之外,她只是作为家庭的劳动工具,没有在家庭中确立自己的地位,更没有在家庭中获得应有的尊重,在精神上融入不了这个家庭。尤其是最亲的丈夫和儿子,这两个作为她的生活的精神支柱的两个男人,一个个的打击她,最终是她彻底失望了而出门寻死。

内在环境

《出门寻死》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对底层家庭妇女内在精神环境的揭示,即传统家庭道德意识充斥妇女内心,成为其生活的“法则”,其中最突出的就是牺牲意识。在千百年“为他人而活”的妇女生活中,时至今日,虽然许多赤裸裸的案例不存在,但是女人自己在自己内心的地位仍然没有多大改观,仍然是以牺牲自己服务她人为生活原则。

首先表现在物质上刻薄自己,小说中何汉晴买早饭时对自己很是苛刻,自己就喝一晚稀饭,而会帮家人买他们喜欢吃的;自己不舍得买能治自己的顽疾“便秘”的十几块钱的蜂蜜,却能卖血为儿子买奢侈品;在精神上,她没有自己的兴趣,没有自己的追求,以他人尤其是家人的追求为目标,小说中何汉晴一次次的自我安慰中可以看出来,宿命感中尽是牺牲自己服务他人,她在物质困顿,精神苦闷中,仍然持续麻木自己。因为在其生活中,牺牲意识或者说“为他人”意识是她的生活支撑,尤其是为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人,她有着浓重的家庭意识。

像她这般的家庭妇女,没有许多文化,没有伟大的人生追求,也没有宗教信仰等形而上的支撑,有的就是千百年根植于他们心中的传统美德,有的只是“为他人活的”责任感与牺牲精神,同时她们也把这种牺牲作为存在的价值,而这种建立在他人身上的价值极不稳定,不能真正为自己确立价值感,她们的生活从此陷入了深深虚无中。

人物经历

何汉晴上小学时赶上“文革”,中学一毕业就下乡当知青,返城后在火柴厂当工人,后来下了岗,除了偶尔做点钟点工补贴家用外,基本上就是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何汉晴一家人和公公婆婆小姑生活在一起,她是全家人的总保姆,每天要伺候所有人的衣食住行。一个屋里的家务杂八事,像是满地的芝麻,何汉晴要一粒粒弯腰捡起。这样的日子,何汉晴过了大半辈子。

“何汉晴把家里的钱掰成几半用,依然觉得紧张。”丈夫下了岗,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事情做。儿子上大学的学费虽说公婆资助了,但是今天要买手机、明天要买电话。何汉晴不想儿子不开心,只好去卖血。何汉晴有长期便秘的习惯,吃了别人送的两瓶蜂蜜后缓解了不少,但何汉晴却舍不得再买。为了省钱,何汉晴每天都要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这让她心烦不已。

生活的艰辛和拮据,何汉晴可以忍受,但她无法忍受精神的苦恼。何汉晴觉得她在这个家中做牛做马,却既无地位,又无人关心。最典型的例子是何汉晴因为便秘往往需要在厕所里耽误很长时间,有时恰逢炉子上的水烧开了。烧水的壶是个叫壶,一声接一声叫得凶。家里所有的人都充耳不闻,因为这是该何汉晴干的。他们不仅丝毫不体谅何汉晴便秘的痛苦,还对她冷嘲热讽。满心凄楚和委屈的何汉晴希望从丈夫刘建桥处得到安慰,然而丈夫的态度却是“两耳不闻家中事,一心只是刻车模”。她尽心尽力地操持这个家,却没人愿意为她分担一点。何汉晴失望至极冲动之下摔碎了丈夫的车模,当丈夫打了她一耳光后,她想到了“死”,觉得“这样的活法确实累呀,死了说不定还好些”。于是她开始了“出门寻死”。

在寻死的过程中,何汉晴始终是充满矛盾的。她舍不得正在上大学的儿子刘最强,她忘不掉和丈夫谈恋爱时的美好时光,她留恋着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她也留恋着她几十年生活在那里的里弄邻里的温情。她死了,里弄的躺在床上不能动的陆妈将等不到人和她说话。她死了,高龄的朱婆婆的耳朵谁来掏?她死了,文三花遇到烦恼时向谁去倾诉、又找谁帮她看孩子呢?所有这些都成为揪扯着何汉晴的一股力量,拖拽着她寻死的步伐。

小说的结尾,丈夫刘建桥在江边找到何汉晴,斥责她根本没有寻死的资格:“老头老娘一两天都没吃好。我做的菜又不对他们胃口。老头子的哮喘又犯了,他吃的药方子放在哪,你交待清楚再走唦?我又不晓得买么事药,今天咳得更狠了;美美的裙子让姆妈用洗衣机搅坏了,她白天黑夜跟我吵,吵得我烦心;姆妈早上自己去买早点,钱包也被别个偷去了,回来气得半天动不得;你看一下,我切菜手都割破了,今天灌了脓,搞不好手指头都保不住;刘最强半夜里跑了回来,一分钟没歇就出去找你,找得现在见不到他的人。美美担心他,又去找他。屋里现在乱了摊子,一个个都成了无头苍蝇,一大堆的事情等你去做,你以为你死得?”丈夫的话让何汉晴意识到“她的确是没资格去死的。她在这个世上的活还远没有做完。她要死,也得做完了这一切才能死。”此时,心地善良的何汉晴陷入了两难境地:活着,就要回到刘家继续受罪,活得不舒服;死了,刘家的人没人照顾,他们也要受罪,他们也不舒服。最终何汉晴选择了“回到刘家继续受罪”,因为何汉晴感觉到丈夫“抓着她的那只手不光在发抖,而且惊人地烫。那股烫气一直从何汉晴的手上冲到她心里。”“何汉晴心里一下子就舒服了。她晓得,这世上,刘建桥是最在乎她的人。没得她,他刘建桥难得活下去。”何汉晴感觉到了丈夫的轻松之中所隐藏的紧张,这紧张就是丈夫对她的爱。而这一点是何汉晴最在乎的,她出门寻死,实则不是寻找“死”,而是寻找“爱”,寻找丈夫和亲人对她的关心、在意。现在她从丈夫的这个举动中找到了。她在流浪48小时后重新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尽管回家之后的状况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何汉晴的心里却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她认同了热干面铺女主人的话。何汉晴想,可能人就是得把他这一生该受的累受完,才能去死。或许只有那时候的死,心里才会踏实,才不会像我今天这样左右为难。这样想过,何汉晴心里就通畅了。

性格特点

何汉晴没有接受过什么高等教育,所以她是有点粗鲁和泼辣的。但她非常热心善良:她替文三花照料孩子,在文三花意图寻死的时候将其救下;她替朱婆婆掏耳朵,看见小流氓调戏女学生也会挺身而出。这样一来,一个活生生的女性形象就跃然纸上:她没那么完美,却有血有肉。同时她又是令人惋惜的:何汉晴曾有进大学的机会,却被她一个解不出的大溲耽误了。从此何汉晴不得不去操心各种琐碎的日常生活:为了省钱,她早餐只吃一毛钱的稀饭;在儿子提出想买电脑时,她只能靠卖血去筹钱。

人物关系

(参考资料:)

人物评价

大部分人在这个世界上是平凡乃至平庸的,他们更真实的生存状况就是绕着琐屑的芝麻蒜皮,并不是大起大落的悲壮绚丽。何汉晴就是这样的代表。她为了小事想去寻死,却在寻死的过程中救下另一个要寻死的人,这本身就具有强烈的带有讽刺性的戏剧效果,而她最后又回家的原因却是家里的琐事离不开她。(当代作家雷达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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