⑵时日曷丧 予及汝偕之!(《尚书·汤誓》)
⑵居心叵测。
古代汉语中,兼词“诸”、“焉”出现的频率颇高,且为两类不同兼词的典型。对之加以比较分析,有助于我们进一步理解兼词的一般特点,起到举一反三的效果。但它们都不是单纯的代词,而是既包含了一个代词“之”,又包含了一个介词“于”或一个语气词“乎”。
一、“诸”是合音兼词;“焉”是非合音兼词。
“诸”不仅意思和作用是合二为一的,而且读音也是由两个字的声韵调拼合而成,类似反切注音,上字取声,下字取韵调。如:
⑵王尝语庄子以好乐,有诸?(《庄暴见孟子》)
⑴例中的“诸”字, 是“之于”的合音, 之(zhī)+于(yū)=诸(zhū)。──此处“于”依古音韵体系说,“于”属“鱼韵”,故其韵母为U;⑵例中的“诸”字,则是“之乎”的合音,之(zhī)+乎(hū)=诸(zhū)。
而“焉”在读音上不存在象“诸”那样的拼合关系。如:
此例中“焉”字仅仅兼有“于之”两字的意思,读音上却不是“于之”的拼合,于(yū)+之(zhī)≠焉(yān)。
二、“诸”既可用在陈述句中,又可用在疑问句和感叹句末;而“焉”一般只用在陈述句末。
“诸”用在陈述句中,相当于“之于”。如:
⑷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愚公移山》)
“诸”用在疑问句末和用在感叹句末,都相当于“之乎”。如:
⑸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有诸?(《孟子·梁惠王下》)
⑹虽有粟,吾得而食诸!(《论语·颜渊》)
“焉”作为兼词,既不用在陈述句中,亦不用在疑问句末,只使用在陈述句末。如:
三、“诸”、“焉”从词性上看,均为实词和虚词的结合,不过它们结合的形式相异,“诸”是实词在前,虚词在后,而“焉”正好与之相反,虚词在前,实词在后。
“诸”有两种结合形式,句中“之于”,即代词+介词;句末“之乎”,即代词+语气助词。如:
⑻乃赏成,献诸抚军。(《促织》)
⑻例“诸”是“之于”的结合,“之”称代“促织”;“于”引进介绍对象;⑼例“诸”是“之乎”的结合,“之”称代“汤诛桀”、“武王伐纣”这两件事,“乎”为语气助词。
“焉”用在句末,即介词+代词,介词仅是“于”字,代词有“之”、“是”、“彼”等等。如
⑾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劝学》)
⑿祁奚告老,晋侯问嗣焉。(《左传·襄公三年》)
四、“诸”用在及物动词后,或作宾语,或作宾语以及用“于”字引出动作等的补语;“焉”用在不及物动词、形容词和动宾词组后,仅做补语。
“诸”在疑问句末作及物动词的宾语。如:
⒀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论语·子罕》)
上述⑵⑸⑹⑼四例皆同此例。
“诸”在陈述句中作及物动词的宾语以及用“于”引出动作等的补语。如:
⒁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肴之战》)
上述⑴⑷⑻三例亦同此例。
“焉”用在不及物动词、形容词和动宾词组的后面,充当处所、对象、范围和比较性的补语。如:
⒂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桃花源记》)
“焉”充当不及物动词“出”的补语,上述⑺⑾两例同此。
⒃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左传·宣公二年》)
“焉”充当形容词“大”的补语。
⒄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左传·僖公三十二年》)
“焉”充当动宾词组“收尔骨”的补语。上述⑶⑽⑿两例同此。
以上我们只是从读音、位置、结构和语法成分等四方面对“诸”和“焉”进行了比较分析。概而言之,“诸”兼有“之于”、“之乎”的意思和作用,且为它们的合音,一般用在疑问句末和陈述句中的及物动词后做宾语,或做宾语以及用“于”引出动作等的补语。“焉”则兼有“于之”等意思和作用,与读音无必然联系,一般用在陈述句末充当不及物动词、形容词和动宾词组的补语。
古代汉语为数不多的兼词中,跟“诸”相类的有“叵”、“盍”、“旃”等。如;
⒅布目备曰:“大耳儿最叵信。”(《后汉书·吕布传》)
⒇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左传·桓公十年》)
上述⒅⒆⒇三例中,“叵”等于“不可”;“盍”等于“何不”;“旃”等于“之焉”。
跟“焉”相类的只有“耳”字。如:
(21)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史记·项羽本纪》)
例句中“耳”相当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