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4-01 18:59
匡常修(1904~1993),俗名匡桂林,字华泉,号山原,别号卧云居士;出家后,改道名匡常修,字和阳,别号一炁道人,当代著名道士。匡常修道长生前任青岛崂山太清宫住持,还身兼中国道教协会理事、山东道教协会副会长、青岛市道教协会会长、中国气功科学研究会理事、北京大学武术气功学会第一名誉会长、青岛市气功科学研究会顾问、山东省政协委员、青岛市政协委员、青岛市人大代表等数职,爱国爱教,传经讲学,弘扬武术,倡导气功,振兴医学,名扬于世。
匡常修道长,以道名行世。出家前,俗名匡桂林,字华泉,号山原,别号卧云居士;出家后,改道名匡常修,字和阳,别号一器道人。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农历二月四日生于胶州城里,先后住胶州城翰林院、郭家庄、蜈蚣街、辛街。祖籍胶县王台镇石灰窑村,祖父自小务农,家境贫寒,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借邻居场院屋(俗称团瓢)栖居,给地主扛活糊口,直至扛锄饿死于门前。父亲匡松,从小给地主放牛,后来迁居胶州城里谋生,主要靠推小车卖脚力。
匡常修自6岁起,即帮父亲拉车,7岁时,有一天给父亲拉车到东营,来回走了70里路,年幼的匡常修累得连车绳都拉不直。
民国元年(1912年),匡常修8岁入学堂读书。两年半之后,因母亲生病而辍学,后母亲病故。匡常修在少年丧母的悲痛中更加奋志,民国五年(1916年)改入私塾,拜董纪惠为师,在贫困中又发愤攻读两年,先后读了4年半书。
民国七年(1918年),匡常修14岁,因家庭生活所迫,便停学和同里车氏结婚。连续生子养女,生活更加困苦,匡常修便踏入社会开始谋生计,先后去高家同聚福糕点铺、衙门粮房、坊子街同兴福学徒,业余读书、习武。
民国十年(1921年)匡常修17岁,去青岛四方胶县籍高家兴华店学鞋匠,学成后,去王台高家鞋庄当伙计。
民国十一年(1922年),匡常修18岁,返回胶城,自己先后独立经营全真靴子店、新大鞋店。鞋业开成后,匡常修让给二弟经营,自己另攻中医,业余习武,带徒弟,医道武术大进。
民国十四年(1925年),匡常修21岁,说服了妻子,背着父亲,到胶南县卧云庵出家做了道士,后日本鬼子烧了庙,又返俗归里。
民国十九年(1930年),匡常修26岁,其妻车氏病故。次年,早有出家之心的匡常修遂撇家舍子只身去了崂山白云洞,在那里拜了白云洞二当家即匡常修的二叔俗名匡梦辰、道名匡真觉为师,匡真觉系武当派传人李士卿的徒弟,道术武功俱深。匡常修从此当了崂山道士,先后住持在白云洞、明霞洞、凝真观、太清宫,悠悠36载。
1966年6月,为人所共知的原因,匡常修被遣返回原籍胶县,在城关中云生产队当了14年医生。
1980年5月,青岛园林局又将匡常修请回崂山,任太清宫监院。
匡常修当崂山道士,历经半个多世纪的生涯,爱教爱国,把毕生的精力和智慧,献给了祖国的道教事业。
在出家前,他就和胶县城皇庙、菩萨庙、沙滩南崖几位道士频于来往。26岁偷上胶南卧云庵,妻故后终于上了崂山,加入了金山派,举起了道教的旗帜。他数十年来,不论在白云洞、凝真观,还是太清宫,多任代表主任、道教生产合作社社长、监院、当家的,统管数十名至百多名道士,衣食住行,念经进香,都要经他费心操劳。他完善编制,分工明确,各司其责,管庙有序,治庙有方。他自己不但精于管庙各职,如当家的铺理打算,执客的拉拉谈谈,做会计的写写算算,做饭的炒炒煎煎,买办的跑跑颠颠,而且他自己率先垂范执行道规庙法,连道士的衣、裤、靴、帽,都是匡常修带领大家自己做。他带头不喝酒、不吸烟、不吃荤。他常说,崂山是全国的重点庙宇,崂山道教有悠久历史,崂山应该给全国带个好头。
匡常修是一个虔诚的道教徒,他把祖国和崂山的道教历史作为宝贵的文化遗产来研究。他认为,道教源远流长,内容丰富,很深刻,例如,道教主张“事来则应,事过则忘,过事不留,随遇而安,外圆内方,外柔内刚,和而不流”等,都充满了哲学观点,是很精粹的东西,要很好地研究、继承和发扬。他说,他毕生追求科学,反对迷信。他认为算命、测字就是迷信,他从不学算命那一套,也不给别人算命。
他在全国道教界德高望重,经常出席各级道教会议,传经讲学,接见来访,他都以爱教爱国为本。
匡常修道长的武术在胶县、崂山乃至全国是久负盛名的。
匡常修自小习武,没钱请教师,便以三分利息借贷交学费。他穷有志气,奋发学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数十年如一日,拳不离手,精益求精。他回忆说,年轻的时候,就是大年三十晚上,他从没有中断过练武。虽道教事务缠身,每天宗教、气功、医学、武术、民族、新闻各方面的领导、专家、同行来访者,应接不暇,仍不忘天天习武练功。
匡常修青少年时期,先学螳螂、查拳等少林派武术,中年以后,又改学武当派。他认为少林、武当各有所长,各有独到之处,但武当要胜少林,武当派主张“以柔克刚,以静带动,你不动我不动,你欲动我先动”。武当派的哲理奥妙得很。他对武术的顺打、零打、截打、对打、转打、闪打等基本功均能熟练掌握,枪刀剑戟无所不精。长年的苦练,过硬的功夫,使他眼明手快,能用手指捏住正在飞行的蜻蜓,说捏头即头,说捏翅即翅。
匡常修在练武的生涯中,一贯主张要武德第一。练武旨在强身卫国,健身自卫,继承国粹,张扬国威。他反对与同胞交手,更不能以拳欺人、伤人。即使谁武功再深,本事再大,能大败天下,亦于国家富强无益,于民族振兴无用。总之,一个学武术的人,要振奋民族威风、国家威风,不能逞个人英雄。他习了一辈子武,每逢对手,都是互相交流,各取人长,以补己短,以武会友。尽管教人者多,学人者少,但从未欺侮过一个人,更未伤过一个人,即使有存心不良寻衅滋事者,也只使小技,让他屈服即可。占理让人,多交个朋友,让他高兴而归。所以,几十年来,没有一个人和他为仇的,人人都是他的好朋友。
匡常修23岁起,在胶县自办国术练习所,后来又在两个中学和小学兼教武术。29岁以后,还任过杨家花园街武术练习所教练。文化大革命返乡还俗期间,又教了很多徒弟。可以说:匡常修的武术徒弟从胶县民众到崂山道士,半个多世纪以来,一个接一个,一批续一批,数以百计,他对徒弟,不厌教诲,既教武术,更传武德,众徒弟有口皆碑。
匡常修认为,学武术要有天生的一半,要聪明、有志气、有恒心,能研究,能吃苦,现在这种人很少。习武三年五载,只能学个皮毛,十年八年方可成手。要学到真功夫,得其少林真谛、武当精髓,得竭尽毕生精力,多数人则半途而废。他自己师兄弟40多人,稍有成就苟活在世的只剩他一人。他的众多徒弟至今还没有一个令他十分满意的。他在胶县成手的徒弟,学了他三分之一算是高的了。有很多人,有天赋,主要坚持不了,结了婚,成了家,也就洗手了。他不无感慨地说:“拜个好师傅不容易,找个好徒弟更不容易!”这话不无道理。
匡常修的中医医术也是很高明的。
出家以后,匡常修就有“救世救民”的抱负。在民国十一年(1922年)18岁时,他学了一身做鞋手艺,在独自经营新大鞋庄生意火红的时候,又毅然弃商(转给二弟经营)从医,拜伯父为师,先后在胶县城响南街开设中医药房,打水巷开设润和堂药房,粮食市后街开设道德大药房,坐堂行医,病家叩门者不绝。
出家以后,在文化大革命前的数十年中,匡常修长期担任崂山庙里的主任、代表、崂山道教生产合作社社长、当家的。除主持庙事外,匡常修的大部分时间是用在对崂山地区巡回行医,一方面是以治病的收入养庙,一方面济人行善。匡常修编成顺口溜回忆说,崂山“周围三百里,一溜十个站(巡回医疗站),黑夜走,白天干,挑着扁担满山转,喝着冷水吃冷饭”。老百姓因匡道长看病态度好、医术高、收费廉,所以,他走到哪里病号就跟到哪里。有时,一天要看120多个病号,晚上回庙,还要结算当天的账目,经常是在12点以后才能睡觉。有时,山大医院、市立医院,也往崂山介绍疑难病号。至于病家慕名来崂山求匡道长治病者更是常年应接不暇。
1966年6月,匡常修被迫返俗归里,落户在胶县城关镇中云生产大队,在卫生所挂牌行医,城乡看病者甚多。匡常修主张,学道先学医,出家必从医,方能济世救民,于民众办些积德的好事。
匡常修自我评价:气功第一。匡常修13岁起,开始打坐、练气功。他的启蒙教师,是邻居的一位年逾80岁的小脚老太太。匡常修回忆说:他放学后,常到她家玩耍,他亲见这位老太太能用小拇指挑起一斗小麦(80斤),还能健步如飞地推磨轧碾,匡常修就拜她为师,打坐练气功了。以后,匡常修进崂山当了道士,气功大进,还找这位老太太交流气功,拜谢过她呢!
匡常修当了崂山道士,拜匡真觉为师后,更是把打坐当成日课,进行严格不懈的训练。他壮年时期打坐一个星期可以不思睡眠,不进饮食,近于胎息状态。
匡常修作为一名老道长,有丰富的精神生活和很多追求,他除了致力于道学、武术、医学、气功的研究外,对音乐、戏剧、美术、小说和诗词歌赋等,也有着广泛的爱好。
匡常修懂道教音乐,还会拉京胡,能唱京戏,编过剧本,画过吕祖像。在出家以前,还曾在胶县京剧团任过布景组主任、口技股干事,还任过该团的一段时间团长。
匡常修喜欢写作,著述甚丰。文化大革命以前,他曾写过很多书稿。道教方面的,有《乾元丹指》、《坤元丹指》和《道德经》;武术方面的,有《武林别传》、《武当别传》和《急急丛刊》;气功方面的,有《道家气功》;医学方面的,有《养生三字经》和抄录的《180种丹药方集》;小说方面的,有武侠小说《万里情侠传》、《双华山》、《紫电青霜记》和《剑光银影》。
以上著作书稿,耗尽了匡常修的半生心血。在文化大革命前,受极左路线影响,匡常修其人其书,未能受到重视,均未出版。文化大革命中,这些书稿遗失殆尽;现在,各级宗教、统战、武术、气功等部门都很重视,几经协助查找,以图整理出版,又全无踪影,痛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