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1-06 01:25
《死在午后》是海明威在20世纪30年代创作的短篇小说,是一篇相当长的论西班牙斗牛的文章。小说以西班牙斗牛文化为背景,讲述了斗牛文化的起源和斗牛场面的残忍血腥。
主人公加利奥是斗牛勇士,他在一场场血腥的斗牛比赛中逐渐成长。斗牛分为三个过程:第一幕为审讯,骑马的长矛手与徒步的剑杀手一同出场,公牛首先向长矛手进攻,杀死长矛手所骑的马,而剑杀手则要配合落马的长矛手,用红色斗篷吸引公牛的注意力以保护长矛手,之后长矛手退场。这一幕是为充分表现公牛的性格,让观众鉴别出公牛的实力,并使公牛的颈部肌肉疲劳。公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威风,但也仅仅是表面上的胜利者。
第二幕为判决,斗牛士使用短标枪进攻,投掷三到四对短标枪,既要使标枪插入公牛的颈部肌肉使其乏力,也要使短标枪钩住公牛颈部的某一侧,迫使公牛总是向这一侧发起冲击。此时的公牛由于疲劳和受伤,行动迟缓,使得斗牛士更容易地集中目标。
第三幕为执行,剑杀手用红色斗篷和长剑表演穆莱塔动作,使公牛的头部放低,而后抓住时机,从牛角上俯身,将长剑插进公牛的两块肩胛骨之间,刺死公牛。从以上三幕便可看出,这场悲剧的主题只有一个,那便是生与死。在《死在午后》第二章中有这样一句话:“这场或表演得好或表演得差的悲剧,由公牛和相关的人共同表演,在这场悲剧中,人有危险,但,但是牲畜必死无疑。这简单的一句话便表明了,这是公牛与人的双重悲剧。
海明威曾经称西班牙是自己最喜爱的国家。西班牙也确实对海明威本人及其创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海明威对西班牙的感情源于斗牛,斗牛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对西班牙的理解。海明威的西班牙并不是地理意义上的西班牙,而是有着海明威本人理解的创造。海明威的西班牙是斗牛士的西班牙,也是斗牛化了的西班牙,西班牙在海明威的塑造下,成为了一个“大斗牛场”。西班牙始终影响着海明威一生的创作。他在斗牛士身上找到了“迷惘的一代”所欠缺的特质,也找到了解脱的出路,同时也加强了他对生与死的理解
美国作家海明威是一位狂热的斗牛迷,他对斗牛运动做了极为详尽而有趣的介绍,他把斗牛定义为一种“绝无仅有的艺术家处于生命危险之中的艺术”。斗牛是死亡的舞蹈。在海明威眼里,斗牛就是结合死亡威胁的艺术:“人生就像是斗牛,不是牛被人杀死,就是人被牛挑死。”而这一刻,斗牛也在艺术中死亡。
在海明威眼中的斗牛是一种魔幻般的艺术,他为之热衷喜爱,在20十几世纪早期,海明威就时常去西班牙看看斗牛赛,由于非常的喜爱斗牛的激情热血场面,斗牛就像他笔下的硬汉形象,于是在1932年创作了小说《死在午后》。
在《死在午后》(斗牛通常在午后进行)的作者眼里,死亡的情形和在死亡中所处的地位不一样,也使死亡的悲剧性和含金量不同。斗牛的结局就是斗牛士将牛杀死,他可以杀得漂亮,也可能因为受伤而无法将牛在斗牛场内杀死,但那条牛的命运是一样的,因为参加过斗牛的牛必须被杀死。因此在海明威看来,公牛的命运是悲剧性的,而每次斗牛赛上最先出场、也最先毙命的马却完全是另一回事。这本书起手第一句话,海明威写道:“我第一次去看斗牛,当时预计会感到恐怖,也许还会难受的,因为我已经听说过马在斗牛中的遭遇。”这句话实际已经触及死亡,马的死亡。马在斗牛的开始载着斗牛士进场,接受牛角的挑刺,开膛破肚。可是与斗牛中的牛相比,“发生在马身上的一切只不过是附带小事而已”,在海明威看来:“但我可以肯定它们不是悲剧性的,斗牛场上的悲剧都集中在牛身上,集中在人身上。”
《死在午后》正文共分为二十章,其中前六章总体上从理论角度阐述了斗牛的特点、构成要素、斗牛过程和外在环境,海明威随心而谈,并没有统一的结构和系统;后十四章则虚拟了一个人物——老太太,她作为一个完全不了解斗牛的门外汉而聆听作者关于斗牛的详细解析。其间,穿插了许多老太太和作者的对话,后一部分文本的构成形态是以散文化为主的。《死在午后》散文化笔调离不开作者观察视角的不断变化。1972年法国叙述学家热奈特提出用“聚焦”代替“视角”,将叙述视角分为“零聚焦”、“内聚焦”和“外聚焦”。
《死在午后》是一部跨文体小说作品,写作广泛运用了包括自然科学在内的一切学科领域的成果,以文学趣味和文学审美价值为核心,尽可能多地包容着各种语言功能;它是开放的,多向度的,具有极自由的结构形态,是最具创造性空间而又充满着冒险性的文体。
《死在午后》中作者主要运用了“零聚焦”和“外聚焦”的视角。作为作者的海明威充当各种角色,爸爸、讲解员,无所不知、无所不管。这一视角在书中随处可见,书中有一段有关于英国人、法国人对死的有趣的议论,“法国人对死者极为崇敬,可是日常的物质上的享受、家庭、安全、地位与金钱,却是最最重要的东西。英国人也为今世而活着,因此死是不想、不考虑、不提起、不追求、不冒险的,除非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之故,除非是为好玩,除非是为了满意的奖励。“这段话是作者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在文中发表评论。海明威在校对《死在午后》的稿子时,把原稿中的某些情节删去,结果在关于哲学探讨方面的内容上删去了很大一部分,这说明海明威注意到了自己在文中过多地发表看法。他便采取了“外聚焦”的视角来弥补这一缺陷。“外聚焦”采用地是全然不涉及人物内心活动的摄像式外视角,并以直接引语展示人物的语言;叙述者起着一部摄像机的作用,读者像观看舞台上的场景,或是电影中的镜头,具有较强的逼真性和客观性,并能引起很强的悬念,
《死在午后》的跨文体写作运用了各种文学手段和非文学手段,用一种散文化笔调表达了文学创作思想,这三个方面将在下面展开详细论述。借用各种文学手段。《死在午后》中除了大量借用小说、散文的创作手法外,也在不断地借用其他文体的创作手法。跨文体小说不完全排斥传统手段如通过典型人物、生动情节和具体环境展示文学作品的意蕴,但却更喜欢用论说和抒情的方式来表达。这些足以使文本具有体裁上的杂糅性和主题的多意性,难免让人对其体裁归属产生争论。
《死在午后》中穿插了一些有关斗牛和斗牛士的故事,这完全是小说的叙述手法。同样在这本书里,有一位虚构的人物——老太太,陪着作者说东道西,提一些傻乎乎的问题,发一些牢骚,像一个不耐烦的读者。在书中,她的身份也是一个观看斗牛的人,她和作家一起为此书提供“对话”,因为书中的作者认为:读者是喜欢对话的。而作者与老太太的对话比较生动,而且这一部分内容也常常离开正文而去,扯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如第十二章,海明威插入一个题为《一个关于死者的博物学论述》的段落,里面是老太太的一些插话,除此之外可以看作是一篇精彩的短篇小说。另外,此书中运用了散文笔法,特别是对关于斗牛活动场所和地理环境的描绘。例如对观看斗牛城市马德里的描写,“马德里是一座山城,有山区气候。马德里天高气爽,万里无云,是典型的西班牙的天空,相比之下,意大利的天空就多愁善感了。”用白描的方式,两句话就勾勒出了马德里的气候特征,间接交代了斗牛产生于这样一个晴朗的城市。当然,书中精彩的议论不乏是海明威从斗牛运动引开去,联想到了生活实际,显示了他的睿智和作家的才能。书中阐述了艺术的永久性,“斗牛是涉及死的艺术,它也被死抹去。但是它绝不会真正失传,你说,因为就所有艺术而言,所有合乎逻辑的改进与发现,都会由另外一个人传递下去;因此,除了作者自己之外,确实什么也不会失传。”由此可以看出,艺术的永久性对海明威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从斗牛的死亡艺术引申开去,从斗牛的运动中看到了文学创作理论。创造性的想象不是他的强项,他的想象都是建立在生活的基础上。当然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虽然在书中动用了各种文体“装点门面”,但是它的写作目的却并不在此,而是为了“借题发挥”,以阐述他的创作主张。《死在午后》看上去更像一本学术专著,小说不惜笔墨在书中列出了有关斗牛的各种名次条目和解释。吸纳一些非文学手段《死在午后》中除了相互借用、移植各种文学手段,也吸纳一些非文学手段。所谓非文学手段包括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指吸纳一些非文学性的异质文本入文,如古典典籍、随笔、地方志、辞条、调查报告、采访报道等;二是用一些新科技产品和其他艺术形式用来结构作品。非文学手段的大量运用,同样可能模糊文体界限。在异质文本的利用方面,外国作家米兰﹒昆德拉等作过成功尝试。《死在午后》一书中,作者为观看斗牛演出而游历西班牙的各个城市:马德里、巴塞罗那、潘普洛纳等,对这些城市的地理位置、气候及特点做了介绍和描述。从这点上说,《死在午后》可以说是一本西班牙游记。
《死在午后》中论述文学及绘画等艺术时,都是从有关斗牛的技巧、规则中漫谈开去。散文化笔调运用了各种文学手段和调动了一些非文学手段来架构。《死在午后》一书,使全书呈现一种散文化笔调。在跨文体写作中,小说、散文之间的跨文体最为常见。一方面,散文中被大量地植入了小说中的虚构手法;另一方面,小说也在大量借用散文的写实手法,从而不断模糊这两种文体的界限。《死在午后》的方法并不是规范意义上的论述体,而是杂糅论述、随笔、感言等方式的“综合”文体。把斗牛和文学等艺术及人生观之间联系留给读者思考。跨文体写作是文体的革命和解放,这突出的表现在跨文体写作“以跨文体形式突破传统文体的界限,带来了文体的解放,在文体混成、形象衍生、诗意缝缀中展示新的意义表示可能性。”《死在午后》的跨文体写作的“跨”主要体现在对文体形式与写作手段的突破上,但笔者认为文体仅仅是一个容器,某一文体形式及与之相对应的写作手段总是与海明威的思想、审美情趣等创作指向相匹配。《死在午后》,这部跨文体文学作品从总体上来说呈现出一种文学淡出,文化凸现,情感逊位于理性、形象受制于思辨、体验失色于学问的倾向。
“聚焦”代替“视角”,将叙述视角分为“零聚焦”、“内聚焦”和“外聚焦”。在《死在午后》中作者主要运用了“零聚焦”和“外聚焦”的视角。
————法国叙述学家热奈特
强悍姿态矫而实肯、下笔气势浪漫狂泻,并有和强悍文风脱不了干系的煽情倾向。
————麦斯·伊斯特曼
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1899~1961)美国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1926年出版了长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初获成功,被斯坦因称为“迷惘的一代”。1929年,反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长篇巨著《永别了,武器》的问世给作家带来了声誉。1935年写成《非洲的青山》和一些短篇小说。1937年发表了描写美国与古巴之间海上走私活动的小说《有钱人和没钱人》。并于1940年创作了以美国人参加西班牙人民反法西斯战争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丧钟为谁而鸣》。1952年,《老人与海》问世,深受好评,翌年获普利策奖。1954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卡斯特罗掌权后,他离开古巴返美定居,因身上多处旧伤,百病缠身,精神忧郁,1961年7月2日用猎枪自杀。海明威去世后发表的遗作,主要有:《岛在湾流中》(1970)和《伊甸园》(1986)。